瓦特在这种真空蒸汽机的基础上做了改进,改进后的蒸汽机比真空蒸汽机危险得多,锅炉和机器容易产生爆炸。不过有了放气减压的安全阀,已经将这种危险降到了最低。
“帅爷,这缸体是用整根钢柱镗出来的,多高的气压都能承受,还有这锅炉,也是铸造而成,绝对没有问题!”李化指着那些部件一个一个地介绍。
李元利拿起拆下来的活塞仔细一看,不由得啼笑皆非。
当初自己画活塞的时候,为了让人看明白上面活塞环的作用,所以把三道活塞环和活塞画到了一起,后来又忘记了单独画一个活塞环,没想到他们铸造活塞的时候竟然把活塞环也铸到了上面。
也就是说,这个活塞和活塞环被李化他们铸造成了一个整体!
“这个活塞你们是怎么制成的?”李元利拿着那个活塞好奇地问道,别看上面只多了三个环,这难度可一点都不小。
“用钢铸的!为了上面这三个环,做了近二十个模具,可真是不容易!”李化感叹道。
哎,看来拔苗助长才是真不容易,一不小心就长歪了!
“那你知道这个活塞环的用处吗?”
“密封!而且能减轻活塞和缸体的摩擦。”李化肯定地说道。
“这都是固定死了的,能减轻个屁啊!”李元帅没好气地说道。
“帅爷,您不是说过,接触面积小,摩擦也小吗?难道就是这儿出了问题?可你画的图就是这样的啊?莫非是咱们理解错了?”
“好了,我给你讲讲这活塞环的原理和作用!只要把这个弄明白了,你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活塞环的作用大致有三点。一是保持活塞与缸体之间的密封,最大限度地防止漏气。二是调节滑油,活塞在缸体中高速运转,因此必须不断供给滑油,活塞环适当刮落附着在缸壁上的滑油。”
“因此活塞环又分气环和油环,气环密封,油环刮油。第三点是起支撑作用,活塞比缸体直径要小,没有活塞环,活塞在缸体内就不能自如运动,它能防止活塞和缸体直接接触,支撑活塞。”
李元利蹲下身子拿起那个多了一个环的活塞,指着那道环继续说道:“这个环应该是单独存在而不是连在活塞上面的。在铸造活塞的时候,预先在上面留三道沟槽,活塞环就安装在这沟槽里。”
他放下活塞,叫三元去外面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椭圆,对李化道:“正确的活塞环是用熟铁铸造而成的椭圆形开口铁环,把它做成椭圆而不是正圆,是因为正圆的环没有弹力……”
说了好半天,总算让李化明白了活塞环是怎么回事,他兴奋地站起来对李元利道:“就知道帅爷能解决!只要咱们的炉子建起来,就能够重新铸造活塞和活塞环了!”
“这儿什么都没有,怎么铸?”
李化回道:“咱们要想把这蒸汽机弄出来,没有帅爷指点哪儿行?可您又不回四川,问都没地方问。我和老爷子商量过后,把咱们要用的东西全都拆散拉到湖南来了,整整装了一条船!”
“不光咱们,工务司也派了人来,说是要在这边挖矿炼钢,要不然以后刀枪甲杖什么的得从四川运过来,费时费力,还不如在这边重起炉灶。”
李元利很欣慰,下面的人终于能够在自己没有安排的情况下主动思考并且展开工作,这说明大兴军各部门的人都在成长,这是一个好现象!
“别高兴得太早!我估计你们制这活塞环,最少也得试上几十次,没半年功夫想都别想。”
“不会吧?帅爷,这不就是一个铁环吗,难道其中还有什么蹊跷?”
“蹊跷倒是没有,不过这活塞环铸造出来不但要刚好装在活塞上的沟槽里,而且还要有弹性张力、耐磨,这材料的选择和制造就是一个问题!我说半年时间还是最少的。”
“没事,只要能做得出来,咱们就不怕!”
“有这想法最好,什么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你把我今天对你说的这些都跟其他人说一说,一定要让他们明白其中的道理。”
“对了,以后你们做每一次试验都要把具体过程、所用的材料、产生的效果等等全部详细记录下来,养成习惯。这些东西整理出来,日后也能当成是学生学习的资料,你要认真去做好。”
李化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晃就到了三月十八,明日就是婚期,蒋怀请了军中熟识的士兵抬了铺笼帐被等嫁妆,另外还有十几个妇人一起来元帅府铺房。他在大兴军中多年,干的又是救命的活,自然也不缺来捧场的人,何况这是元帅娶亲。
至于那些妇人,大多是大兴军眷属,只有三四个是蒋怀在老家湘潭的亲戚,是这几天蒋怀回去之后才联系上的。
不过才过去几年,就已经有很多亲戚再也没了音信,蒋怀也颇有些感慨,要是他们一家还留在老家,怕是也不能幸免。
那些亲戚听说秀娘嫁的是大兴军元帅,虽是续弦,但却是正妻,都巴巴地到长沙来吃喜酒,还选了人来给新人铺房,这让蒋怀也感到脸上有光。
虽说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马上就要嫁出去,再也不是蒋家人,但他还是觉得幸运,说不定过些年蒋家就要出一位皇后!
大兴军上下都喜气洋洋,李元利心里也很期待,说起来这还是他两辈子头一次成亲,至于李来亨的上一个妻子,其实与他无关。
铺房完毕,已经过了未时,女家来人用过饭食后告辞离去,李元利也草草吃了点东西便先去歇息,明天还有得他折腾的,今天得先养好精神。
五更时分,李元利便被三元从睡梦中叫醒,他穿上衣服出门一看,天虽然还没亮,府衙里却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已经起了床开始忙碌。
李元利也有事要做,先沐浴更衣之后到了吉时,便要由父母子女健在的“好命婆”为其“上头”,也就是梳头。
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被“好命婆”摆弄了近半个时辰,方才得以解脱,但接下来还有一个最重要仪式——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