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的日子,江东云在华青尚的家里住下了。
他在附近安置了一些陷阱,但巫城子和巫象子始终没有再现身。果然如同任务里说的,敌人很善于隐匿。
越是这样的敌人越可怕,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发出雷霆一击。
反倒是华青尚的身体,病症开始严重起来,一天中的绝大多数时间,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哈欠一个接一个。
大概华青尚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最近两天,她也不出门,就在家陪着华凝云。也许她是想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好好陪陪自己的女儿吧。
说起来,前段时间,华青尚担心女儿安全,送去了乡下亲戚家,这小姑娘竟然自己坐火车跑了回来。
与江东云在火车上相遇。
而至于华启文的病情,则越发严重,现在的他,一天只能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清醒时间了。
……
清晨,刚刚修炼完《初阶神族锻体108式》的江东云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好。”
“您好,哪位?”江东云问道。
电话里的声音酷酷的:“我是长孙风。”
江东云丈二摸不着头脑:“呃……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在屏山机场,你可以来接我。”
蛤?
这人谁?
“咱们认识吗?”江东云反问。
“你们酒楼的人请别人帮忙就这么个态度吗!”对面声音严厉,语气中颇为不满。
江东云这才反应过来,心中有了猜测,问道:“你是追风真人家的哈士奇吗?”
对面沉默了片刻,才回到:“看在你第一次的份上,既往不咎,请你以后尊重我,称呼我为——长孙风先生……当然,长孙殿下也可以。”
……还长孙殿下,你以为你是皇长孙啊。
江东云当然不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话说,机场的出租车很多,你可以打车过来。”
“我认为你们酒楼的人真是太不礼貌了,那个小厨子这样,你这个店小二也这样——我让你来接我,肯定是有必要的。”
“好吧……”
在答应这只长孙风之后,江东云带上准备好的小鱼干,打车前往屏山机场。
在路上,江东云觉得人与狗之间的差距真是大,自己是坐火车来的,而一只二哈却可以坐飞机;更离谱的是,一只二哈竟然还架子摆这么大,非让自己去接他?
唉,谁让咱有求于……一只狗呢。
这只长孙风一点也不像是人类的朋友。
就是只彻头彻尾的狗大爷!
到了接机的门口,江东云下了车,走进接机大厅,就看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人仰躺在地上睡觉,吸引了整个大厅的目光。
这人躺的笔直,与人来人往的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现在搞行为艺术的人越来越多了,好多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江东云一边想着,一边掏出了手机,给长孙风打了过去。
一秒后。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铃声以绝无仅有的绝世之姿,突然间响彻大厅,吓得所有人虎躯一震!
江东云僵硬地扭头,看向了那位躺在门口的行为艺术家。
行为艺术家淡定的睁开眼睛,淡定的掏出怀里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摧残人心的手机铃声终于不在了,大厅里的人们长长松了一几口气,刚才那一刻,每个人的心都像是被砸了一拳头。
可是江东云的神经反而绷得更紧了,他看到行为艺术家把手机贴近了脸颊,嘴巴动了动。与此同时,自己的手机里也传出了酷酷的声音:
“你好。”
天呐!原来电话里的哈士奇就是这只家伙?!
江东云默默挂掉电话,而长孙风也凭借敏锐的听力发现了江东云,扭头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并没有产生什么电火花……只有古井无波。
江东云的脑海里响起了长孙风的传音:“你还要看多久?”
江东云扯扯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更加自然一点,努力让自己忽视掉周围奇怪的目光,蹲在了长孙风身边。
“你……是长孙风吗?”
长孙风用眼神回应了江东云,那是一种斜着眼睛,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完了,被一只哈士奇鄙视了。)
江东云深呼吸,开口:“你为什么躺在这里?”
长孙风静静看着江东云,用一贯平静冷酷的声音说:
“我晕机。”
……
江东云终于还是扛着长孙风回了华青尚的住处。
华家人都在楼上,江东云把长孙风扔在了沙发上。
长孙风腾地弹了起来,在沙发上滚了滚。
江东云目瞪口呆:“你丫不是晕机到浑身无力吗!”
长孙风再次用斜斜的目光白了江东云一眼,声音竟然开始无赖起来:“车上那不是有外人吗,当着司机的面总得矜持——你赶紧把你怀里的小鱼干拿出来,我早就发现了!”
江东云把小鱼干拿出来,想着这只狗是不是突然被人掉了包?刚见面的时候酷得像霸道总裁似的,这才多大会,就变得无赖了?
长孙风视若珍宝地从江东云手里接过小鱼干,小心地揣在了怀里。
站起身,就要出门。
江东云赶紧拦住:“长孙风……先生,你去哪儿?”
长孙风一翻白眼:“我去哪儿还要你批准啊。”
“你是来帮我找巫蛊门的人的!”江东云声音抬高了一度。到目前为止,这只长孙风太散漫了,一点正经的样子没有。
太不靠谱,和厨娘一样。
(远在酒楼的厨娘打了个喷嚏。)
长孙风看了看江东云,又看了看怀里的小鱼干,大概是看在鱼干的份上,解释道:“晚上才方便行动,我现在得先出去考察一下地形。”
看着江东云怀疑的眼神,长孙风又解释道:“你见过谁家的哈士奇天天宅在家里啊,我得出去认地盘儿——不然我撕家,你负责啊!”
江东云转头看了看华青尚的整洁干净的家,放下了拦着长孙风的手臂。
“这还差不多。”长孙风一昂头,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江东云欲哭无泪的瘫坐在沙发上,这只狗太不靠谱了,他甚至觉得还不如自己再去夜探一次刘康典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