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家夫人财大气粗是不差钱儿,但韩家人有自己的体面,这话自然在家里说说便成了,却是不好拿出来让韩家人知晓的!
之后请了人合八字,那合八字儿的先生自然是尽捡好的说,这事儿自然便成了,从此后钱再宥这一颗心是放下了,每日里与韩缦在书院之中时不时的见一面,出双入对,谈笑风生也不知羡煞了多少师兄弟。
若不是因着这小子家里有钱,出手阔绰,为人也仗义,就凭他这般早早把承圣书院,乃至京师里的第一娇花给摘回了家,害得无数未婚男子扼腕叹气,捶胸顿足,就早被人套了麻袋打过不知多少回了!
韩绮知晓了自家妹子定亲的来龙去脉,不由对卫武笑道,
“看来钱再宥那小子倒不是个笨人!”
卫武应道,
“那钱家能将钱庄做得满大庆都是,家里的儿子怎得也不会是笨蛋,钱再宥那小子不过是年纪小罢了,待再有两年,同他两个哥哥一样必又是一个奸诈狡猾的奸商!”
待到韩缦的亲事定下之后,却是眼看着便入了秋,今年的年景却是并不好,整个夏日北方都是旱着,大庆北边的几府都出现了旱情,许多地方到了秋收时,地里是颗粒无收,百姓们生活无着无落,便只有拖家带口,携儿抱女开始了流民生活。
即是出了灾情,朝廷自然是要赈灾的,户部算来算去再节俭也要一百七十万两银子,可国库里如今秋税还未收上来,能挤出来的银子只得八十万两银子,这里头还有拖欠了三个月的官员月俸,不说前头欠的,即便是大家下半年不拿朝廷一纹钱,靳紧了裤腰带过日子,这都还是不够啊!
紫禁城中御书房里,朱厚照看着户部呈上来的折子,不由也是眉头皱成了疙瘩,
“真是没想到……我偌大一个国家,却是连一场旱灾都承受不起,区区一百七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说着一抬手将手边的茶盏给拂到了地下,
“咣啷……”
一声,小太监们吓得纷纷低头不敢说话,朱厚照想了想道,
“来人,传了吕骢来见朕!”
那头有人传话,吕骢应召而来跪在阶下,
“陛下……”
“吕骢,如今朕的内库里还有多少银子?”
吕骢想了想应道,
“陛下,如今陛下的内库共有四百二十二万两银子……”
“这么多?”
朱厚照有些吃惊,吕骢应道
“陛下,陛下如今的内库里除了先帝爷留下来的银子,又有前头抄没不少犯官贪没的家产,这些银子向来都是与外库对半儿分的,又有……前头出海的船队,虽未到天竺,但沿途收购了不少当地的特产,再轮番派了船送回来,那些东西全数都在沿海,与商人们交易了,所得货款十分丰厚,已于上月运抵京师,入了内库……因而,陛下如今内库里的银子已是有四百二十二万两了!”
朱厚照闻言喜道,
“即是如此,那这次赈灾朕全数出了,也不用外库的了!”
也免得他们整日家守着朕哭穷!
吕骢闻言一惊,想了想道,
“陛下……此事还请陛下三思啊!”
“哦……你要朕三思甚么?”
吕骢想了想道,
“陛下仁德与先帝爷当真是一般无二,以前每逢大灾,先帝爷也是不忍百姓受苦,便解了内库以应国家危急,只这银子出去了,没一回不是肉包子打狗的,就没一回是还过的……”
朱厚照听了豪气的一挥手道,
“朕也没想着让他们还!”
吕骢闻言更是苦了脸,
“陛下不可呀!朝上那帮子官儿,一个个都是蹬鼻子上脸,不知分寸的,有了陛下这一回慷慨解囊,下回朝廷再有急事儿,他们头一个想的不是积极想法子度过难关,而是必是向着陛下的内库伸手,这但凡有点事儿便要跳出来问陛下要银子,这口子一开……便刹不住了!”
想当年先帝爷就是如此被他们一要再要,才把内库给要空了,害得先帝爷与宫里的娘娘们都要节衣缩分的过日子,倒后来先帝爷但凡想给娘娘买点儿首饰,都会被言官跳出来指责奢靡无度,到头来没落个好,倒成了先帝爷的不是了!
朱厚照听罢点了点头,
“这倒也是……”
吕骢见机又进言道,
“且……陛下呀……若是这些银子都全数落到灾民们手中倒也罢了,可这花出去一百两银子,其中至少七十两银子都会被上下其手,让各级官员给贪了……”
朱厚照点头,
“这倒是事儿,朕花银子是给百姓的,又不是做冤大头的!”
想到这处低头想了想道,
“即是有灾,百姓不能不救,国库无银,朕也不能坐势不理,银子是要花出去的,不过怎么花却要好好想想才是!”
朱厚照仔细思量了几日,便于第二日早朝之上,先是向天下发布了一道罪己诏,这国有大灾君王必要罪己倒是常例,众臣都不以为奇,之后陛下却是又下了第二道圣旨,言明即是自己的错误,那自然便是自己的承担,因而这次赈灾之费,全由皇帝内帑出银子,不需国库里拨银子了!
圣旨一出,众官立时喜上眉梢,当下是圣帝明王,尧趋舜行,仁德爱民之类的马屁那是滔滔不绝,朱厚照笑眯眯的受了众人的奉承,又下了第三道圣旨,
“……着锦衣卫全权负责赈灾银款事宜,一切调度押送分发各级官员概不得插手……”
第三道圣旨一出,朝上先是一静,片刻之后便有人跳出来大叫,
“陛下……陛下,赈灾事宜自来朝廷便有惯例,即是有前例便应按章办理就是了,让锦衣卫办理此事,又将各级各府的官员置于何地!”
朱厚照闻听想了想点头道,
“爱卿说的倒也是……”
想了想道,
“即是如此,便让锦衣卫于各级监办吧!”
顿了顿又道,
“即是监管也不能没有权,那……朕就予锦衣卫监察巡视,四品以下官员生杀之权,但有敢贪赃枉法之辈,可就地处决不必上报!”
众官闻言立时哗然,
“陛下……陛下……如此锦衣卫大权握,岂不更是要大肆滥杀无辜了么?”
朱厚照听了却是哈哈一笑,
“无辜!无不无辜……诸公心里难道没有数么?”
顿了顿却是沉下脸来道,
“即是朕出银子便由朕说算,你们若是不想锦衣卫插手,倒也好办……不如众位当堂捐款如何?”
朝上又是一静,只听上头皇帝又道,
“若是能凑够一百七十万两银子,你们想按着惯例来办,自然是不成问题……”
说罢皇帝起身环顾众人道,
“诸公可自行商议,朕累了便先回去了!”
皇帝这厢大摇大摆的走了,留下众臣苦着脸商议半晌,却是个个都不肯自掏腰包,可这灾也不能不赈,吵吵闹闹几日,众臣的奏折如雪花般飞到是了皇帝案头,朱厚照只当视而不见,左右都是那句话,
“谁出银子谁说话,没银子就靠边儿站!”
闹了好几日,眼看着这灾民们都要逼近京师了,百官才没法只得依了皇帝。
皇帝如愿以偿派出了锦衣卫赈灾,卫武如今乃是北镇抚司的头号人物,这样的大事儿,自然是要亲自出马的,这厢得了圣旨便先回家去告别妻小,抱着自家那整日里笑呵呵的胖儿子,不舍得亲了又亲。
亲完了儿子又进来抱着妻子亲个不停,韩绮初时只是笑着任他胡闹,只想着即是日落前要出城,总归不敢太过胡闹的,却是不料他手脚渐渐不老实起来,自己的裙摆一个不留神竟被他撩到了大腿根儿,
“呀……你……你做甚么!”
韩绮惊呼一声便被卫武吻住了小嘴儿,半晌才气喘吁吁的分开,在她耳边悄声道,
“小声些,外头海生还在呢!”
说罢手便扯去了她里头的亵裤,韩绮气得拧他,
“你……你知道儿子在外头,还敢这么胡来!”
“嘘……”
卫武一脸正色的冲她眨了眨眼,
“小声些,教坏了儿子可怎办?”
韩绮气得要抬手捶她,却被他拦腰抱了起来,过去转到了穿衣的屏风后头,让她双手扶在了墙上,
“呀……”
韩绮惊叫一声,
“混蛋……你……你就不能缓些么?”
卫武在她耳后轻轻的舔舐着,低低一笑,
“缓不了……我……我这一走……也……也不知几时能回来……绮姐儿……便许我……这一回……一路上……也好……也好让我砸巴滋味儿呀……”
说罢重重一击,
“啊……唔……”
韩绮伸手捂了嘴,不过几下身子便化成了水,任他随意的颠弄了,夫妻二人压抑着声音,耳听得外头儿子同丫头咿咿呀呀,在彼此的喘息之中,荒唐了一回。
过后卫武一脸惬意的抱着妻子出来放在床上,脸上立时挨了一枕头,他却是毫不在意,哈哈笑着整理好衣裳,又拉过妻子来,重重揉了两把,悄声道,
“这样儿绮姐儿必是能回味许久的!”
韩绮一张小脸红透了,恨恨送了他一个字,
“滚!”
卫武嘿嘿笑着,出去又抱着儿子亲了几口,这才过去隔壁向老娘辞行,留下韩绮忍着腿间的异样,为他收拾行囊,打包衣裳,赶在了日落之前,送他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