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小花僮被男主持人带下场时,『只有你能欣赏』的优美旋律正要进入首次高潮,四周的灯光忽然开始旋转,而也就在这时有两队人马一左一右的快走在舞台上,他们手上全都捧着玫瑰花,红色的在左、黄色的在右,就像训练精良的军队一般,他们不停地来往穿梭,有条不紊的在台上排列着花朵,刚开始时大家看的有些眼花缭乱,因为整个场面看起来就像是在上演走马灯,就连身为女主角的王晴雯似乎也完全不知个所以然,等到心形的大图桉依稀显现时,立即有观众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尖叫声。
是的,那正是一颗由大量花朵铺成的大红心,在两圈镶边红花中间还留下可供人通行的小小步道,中央部份则是以黄玫瑰堆迭而成,从高空镜头鸟瞰下去,凸起的圆心看起来层次分明、并且有种毛茸茸的感觉,而王晴雯就站在两弧线交接的凹陷处,那情况就犹如一位刚被加冕过的年轻女王,凭着她无边无际的魅力,使整个世界都自动归顺到她的脚下。
中西合奏的乐曲终了之际,恰好也是象徵爱情与追求的红心完成之时,这幕插曲顿时赢得了满堂彩,现场观众全都站起来不断的鼓掌,而泪眼婆娑的超级名模这回也不再避忌的四处张望,她甚至还两度转身看着通往后台的黑色布幔,然而除了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走动以外,那个她渴望发现的身影却再也没有露面。
主持人又适时发挥了功能,在吁请观众重新落座以后,他们丝毫都不拖泥带水,女主持人立即推出了有奖徵答的题目:「请问,在我们冠军得主的面前,总共有多少朵玫瑰?请注意,红色跟黄色都是玫瑰花,但是王晴雯小姐所抱的捧花不算,因为那是香水百合,换句话说,就是舞台上那颗用鲜花组合而成的大红心总共用了多少朵玫瑰?」
基于奖品是保证送出,所以并没有时间限制,不过就在现场抢答开始进行时,有个人却悄悄离开了体育馆,那是贾斯基,他一鑽入等在场外的加长型大房车便吩咐司机说:「把电视打开、声音转大一点。」
虽然他还想瞭解场内的状况,可是并不想继续留在裡头,因为王晴雯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他几乎都看的一清二楚,虽然必须透过摄影机的镜头,但一切与他所预想的都差不多,那个原本拒他于千里之外的俏佳人,如今已不止一次流下感动的眼泪,而贾斯基费尽苦心且不惜花耗钜资,所期待的也不过就是想看到那几个画面,或许在别人眼中那只是美人儿多愁善感的一时表现而已,但对贾斯基而言这却是掳获女性芳心的重要一步,因为这个男人比谁都清楚,一个你可以让她心花怒放的女人,她的花心也就愿意为你尽情地绽放。
为了这个夜晚,喜欢开快车风驰电掣的贾斯基,把他的法拉利及蓝宝坚尼都摆在车库裡,向来不在乎玩命的他,今晚却小心翼翼的不想有任何意外发生,即使是手脚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擦伤或碰撞,他也尽量在避免,所以虽然坐在防弹又防爆的豪华大车裡,他还是不准司机有随意超车的举动,因为即将到来的这一刻他已经佈局多时、也等待了许久,当一个梦想唾手可得之时,这个随时可以风裡来、浪裡去的壮汉,竟然也开始有点患得患失。
大房车没多久便转进蜿蜒的山路,而也就在这时有人猜中了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正确数目,得奖人是个平面媒体的男记者,主持人已经在问他两张机票要怎么使用,看到这裡贾斯基忽然福至心灵的笑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个奖项是安排要由刚出炉的超级名模王晴雯来颁发,因此他马上拨手机给跟在后头那辆车上的秘书说:「安排给每个记者送支18K的金笔,散场前务必让他们全都拿到兑换卷,明天他们才可以自己去店裡领。」
今晚不只要让王晴雯高兴、贾斯基也想让自己更加开心,他心血来潮的想到赠送金笔这一招,为的就是希望各家媒体都能为这场大赛多美言几句,当然,此举的最大受益者一定是刚夺得后冠的那个人,如此一来贾斯基不仅可以搏得美人一笑、对王晴雯的知名度亦会有更大的提升。
车子就将抵达贾斯基设立在山腰上的私人招待所,他之所以选择这裡当今晚的欢乐窝,图的就是方便和迅速,因为这裡距离举办大赛的体育馆只需二十分钟车程,等王晴雯享受过所有的荣耀、讚美与恩宠,等所有的访问都一一结束以后,这个可以看见一湾海浪的优美场所,便是贾斯基准备和她共进消夜的地方,现在,宫廷式的电动大门已经慢慢敞开、一场属于黑夜的恩怨情仇也正缓缓拉开序幕。
摒退所有下属之后,贾斯基独自坐在黝暗的凉亭裡,每当他需要思考或冥想的时候,他便不许任何人在庭院裡点灯,因为唯有在这种氛围裡,他才能彻底聆赏海洋的气息,即使只是远在山脚下的一波波小潮汐,也总是能让他的心情澎湃不已,打从少年时期开始,他便爱上了大海的广漠与变幻不定的风情,无论是夏日或严冬,他只要一有空便忙着往海边跑,所以那个跟他同样喜欢看海的美术系女孩便成了他疯狂追求的对象。
他与何若白邂逅在一处黄昏的沙滩上,那天两个命裡注定要撞在一起的才子佳人,一个拿着单眼相机在海边到处取景、一个正站在林投丛边画着速写,当贾斯基一边后退一边想要拍摄沙丘落日的美景时,背部忽然碰到了一样东西,原本他以为是有树木阻路,谁晓得他才刚一回头便听见有个带着磁性的女音责问着说:「你干嘛故意这样走路?」
声音的主人是个长髮飘逸、身材匀称动人的女孩子,一袭白色的纺纱洋装迎着海风紧紧贴住她半个身子,使得她那玲珑有緻的好体态可以优点尽现,本来对她那种刁鑽的语气贾斯基正想反击,但是当他看见已经转身过来的何若白时,他竟然呆住了,因为那亭亭玉立的身影、以及那对好像会说话的大眼睛,完完全全就是他最喜爱的类型,如果说人间有传奇的话,他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就置身在一则神话当中。
女性的美也许有数万种不同的风情,但眼前这位眼神严厉、双唇紧闭的女孩却美的令人窒息,也美的让贾斯基忘了自己该说点什么,因为这女孩从头髮到脚尖的每一道线条都如此完美和动人,儘管她是赤足站在沙坑裡,可是就连她的脚趾头看起来都那么雅致,可能是贾斯基的样子有点像白痴或色狼,所以女孩子又冷冷的问道:「你一直这样看我干什么?」
这下子贾斯基总算回过神来,在搔搔头又比了个毫无意义的手势之后,他才支吾着说:「喔,我刚刚是在取景‧‧‧‧所以才不小心撞到妳‧‧。」
女孩子瞥了下他用左手捧握住的机械单眼,再瞄了瞄他斜背着的防尘器材袋说:「好像还挺专业的,玩多久了?」
一听女孩如此问话,贾斯基机巧灵变的个性立刻活了过来,刚才他是震慑于惊天之美,此刻则已起了追求之心,虽然他一向眼高于顶,一般姿色中上的女孩他都还看不在眼裡,但是当真正触电的感觉降临时,他可是懂得把握机会的,所以他马上连消带打的应道:「从高一玩到现在,就独锺这牌子的机械单眼;妳呢?画图画几年了?看样子妳应该是个绘画高手。」
何若白抱着八开速写本的模样确实是既好看又像个行家,不过这位风姿绰约的美少女却依旧用挑衅的语气回覆道:「你管我画几年了?还绘画高手咧,一副充内行的模样,我问你,你真的懂美术吗?」
虽然对手显得盛气凌人又有些刁蛮,但只要她肯继续对话并且还附带提出问题,那就表示她有意愿想要多聊几句,否则绝不会有任何女孩肯杵在那裡等待答桉,所以反应极快的贾斯基立即面露无奈的应道:「我就是图画不好才转而学习摄影,可是一样玩的七零兼八落,反正美术这东西对我而言就是很难搞定,不过即使只能沾沾边,我想我这辈子始终都会对它们很感兴趣。」
美少女故意用一种藐视的眼神瞟着他说:「嗯,看你也不像很聪明的样子,难怪学什么都学不好,不过你也大可不必自卑,反正各行各业的名家本来就不会太多。」
贾斯基对自己的外表和内涵一向都很有自信,看到这女孩似乎一面在试探他、一面在施展欲擒故纵的手法,为了要确定自己内心的臆测,他索性单刀直入的问道:「那不知正站在我面前的名家是否愿意收个资质鲁钝的笨小孩当学生?如果能这样的话,这个笨小孩的自尊心一定会提高不少。」
本来是想小小奚落人家一下,没想到会被对方反将一军,何若白一发现这个愣头青并非省油的灯,心念一转之后又随即说道:「一来这裡好像没什么名家在场、二来有些事情得太阳打从西边出来才有可能发生。」
原以为自己这招太极拳打的相当好,所以何若白还摆出一种儘管放马过来的姿态望着对方,谁知道贾斯基却像是早有准备似的回答道:「我看还是这样好了,为了避免破坏大自然现象,乾脆就妳指导我画图、而我则传授妳几招独门的摄影技巧当回报如何?」
何若白当然晓得对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眼前这大个子看起来实在还挺顺眼,但是基于少女的矜持与自尊,她还是得不假辞色的说道:「好是好,只可惜本人对当老师一点兴趣都没有。」
听出了美女预留空间的说法,贾斯基决定立刻出击,只见他忽然用右手抓起相机挥舞着说:「没关係,妳不想当老师可以,但是妳这个学生我可收定了。」
清脆的快门声连续响了四、五次,等何若白髮觉不对时,贾斯基的抢拍行动早已完成,看到对方单手持机不停摇晃的得意模样,何若白不禁有点气结的嘟着嘴说:「谁准你偷拍的?马上把我的照片洗掉!」
贾斯基满脸无辜的摊着手说:「小姐,我刚刚是拍在妳背后接吻的那两隻海鸟,哪来妳的照片啊?」
遇到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无赖,何若白不由得杏眼圆睁的低斥道:「我不管,我要你现在就把底片抽出来给我。」
看到美女一脸寒霜却更加美艳的娇俏模样,贾斯基只好语带无奈的嘀咕道:「好吧,给妳就给妳,明明背后有一大群海鸟也不回头看一下,害我要白白损失一捲底片和二十几个好镜头。」
听对方这么一说,何若白不得不半信半疑的回头望去,谁知她这一回眸却让自己下了一跳,因为在她背后岂止是两隻海鸟,光是在霞光中飞翔的就不知有几十隻,更别说那些早就在沙地上休憩的鸟群了,她在心头一震之后,连忙回头疾声说道:「唉,不要!你千万别把底片抽出来曝光掉。」
其实这回她可是冲到了人家面前还把柔荑按在相机上,不,正确一点说是按在贾斯基的手背上,等她发现这一点时,不由得满脸通红的赶紧把手缩回去,而贾斯基则是饶富趣味的看着她微笑道:「还好,只差半秒钟就要毁了我这一整天的心血。」
自觉理亏的何若白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般,两手藏在背后绞来绞去的绞了老半天,然后才低着头怯声说道:「可是,你还是骗我‧‧‧‧根本就没有两隻海鸟在接吻‧‧‧‧。」
看到美女说完话后才敢抬头偷偷看人的憨痴表情,再加上她不时踮起脚尖的不安模样,那种天真无邪的清纯气质差点就让贾斯基看呆了,假如不是他深知这类美妙画面总是稍纵即逝的话,他很可能就站在当场傻傻的继续看下去而已,幸好他还记得自己手上有功能一流的单眼相机,所以就在念头电转之下,他忽然飞快的行动起来,只听快门连响三声,变换焦距和移位取景的动作业已一气呵成,别说何若白会来不及反应,就连贾斯基也对这支35mm~~125mm的长镜头大感满意。
可能是夕阳正艳的缘故,何若白的脸颊似乎比之前又更绯红了些,这次她虽然还是在抗议,然而却是一副低眼垂眉、不胜娇羞的神态,只见她一边用右脚踢着沙子、一边轻声的埋怨道:「你看、你又不尊重人家了,老是这样乱拍‧‧‧‧。」
「放心!」贾斯基自信满满的应道:「保证每张都是杰作,等照片洗出来妳就知道我的工夫有多棒,当然,最主要的是因为女主角本人就非常漂亮。」
这招连吹带捧,夸自己也讚别人的说辞,就算何若白还想再发脾气恐怕也找不到理由,不过对于照片可能外流她还是有所顾忌,因此她还是故意板着脸说:「不行!我就是不放心,谁晓得你要把我的照片拿去干什么?」
女孩子有这种顾虑绝对是天经地义,只是何若白的话裡又给对手预留了不少空间,因此她话才说完人家便顺理成章的接道:「那简单,只要我们两个一起去把照片冲洗出来不就没问题了?」
「这样问题更大!」何若白有点跳脚的说:「谁要跟你一起去洗照片?你想的美咧。」
本来人家也没冀望她会上当,所以贾斯基马上回答道:「那也没问题,只要妳把地址或电话告诉我,我保证到时候把照片和底片都亲手奉上。」
愣头青终于说出了最后的目的,儘管何若白并不讨厌这傢伙,但就这样被绑鸭子上架她还是心有不甘,因此她还是刻意推托着说:「亲手奉上就不必了,寄到我们学校来就好。」
贾斯基点着头说:「也行,只要贵校不是在月球上就好,现在,烦请告知详细资料。」
向来都让男孩子感到不好对付的何若白,总觉得自己今天是节节败退,所以为了扳回一城,她忽然心生一计的回应道:「我将来一定要当几年老师,美术系,二年级。」
她如此回答其实是带点技巧、却也透露出了她是个公费生,这表示她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不是家境富裕的学生,贾斯基完全听得懂她的弦外之音、当然也马上明白她是就读哪所大学,因此这个四肢发达、头脑却不简单的大个子立即又追问道:「很好,最后就是请问芳名了?」
何若白沉吟了一下才应道:「林兰英,双木林、兰花的兰、英国的英,你信封上就写林兰英我便能收到。」
贾斯基才刚想回答,却忽然有个女孩子从林投丛的另一边冒出头来嚷道:「若白,是妳在叫我吗?我跟阿芳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待会儿我们就过去找妳。」
美人儿这下子糗大了,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才刚一使坏就被同伴给穿帮,她既懊恼又尴尬的顿着脚低啐道:「这死兰英,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才跑出来乱搅局?」
「别怪她。」满脸笑容的贾斯基倒是挺开心的说道:「本来我就觉得林兰英这名字没有妳的人漂亮,果然,还是若白好,若白这名字跟妳才匹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若白驹之过隙』的若白吧?」
明明人家是在帮她缓颊,可是美人儿还是硬使着小性子娇嗔道:「你管我是黑马或白驹,我就是高兴要骗你,怎么样?」
贾斯基还是陪着笑脸说道:「很正常,在这种情况下妳不骗我才奇怪,不过既然名字都不小心被我知道了,何不连尊姓一起告知呢?」
这次何若白的脸色可就缓和多了,她一边踱着方步好像在寻找东西、一边偏头望着贾斯基说:「总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自己是个可疑份子,下次别再这样冒冒失失的跑出来吓人了,否则当心有人会报警抓你。」
看着美女那副得理不饶人的表情,贾斯基马上顺着她的意思应道:「有道理,不过只要我能早点知道妳的尊姓大名,下次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
能考上美术系的女孩怎么可能笨到哪裡去,因此贾斯基话刚说完,美人儿立即嗤之以鼻的捉弄着他说:「少来,本姑娘就是不告诉你,有本事就自己拿份百家姓去慢慢卜卦吧。」
美人儿原以为这招够损也够绝,哪晓得贾斯基都还未回话,半路裡已经有人在她背后喊道:「何若白,妳怎么把鞋子跟背包丢在这裡?现在是涨潮耶,妳不怕等一下被水淹掉吗?」
「老天!」何若白摸着自己的额头作发烧状说:「今天有彗星撞到地球吗?怎么每个人都故意和我作对?」
又是『喀嚓』一声之后,贾斯基才无比高兴的说道:「嗯,何若白,果然是好名字,而且连潮水都来帮忙,这就表示我们两个一定会有好结果。」
已经懒得争辩的美人儿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他说:「你还敢拍?你再拍的话,我就把你的相机丢到海裡去喂鲨鱼。」
虽然看起来是疾言厉色,但贾斯基知道何若白并没有在生气,所以他依旧面带微笑的说道:「只要妳喜欢,就算想把我整个人丢到海裡也没关係,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不是应该先去抢救妳的鞋子和背包才比较正确?」
被他这一提醒,何若白才有点紧张的回头张望着说:「糟了!难道阿芳没帮我收拾?」
在她背后除了成群海鸟和两条大枯木躺在沙滩上以外,根本就看不到半个人影,因为她和贾斯基是处身在沙滩边缘的林投丛内,除非她们往一旁多走几步,否则外面的人也很难瞧见这头的动静,可能是晚霞正在逐渐转红、也或许是她突然发觉孤男寡女有些不妥,所以何若白在閤上速写本之后便转身打算离开,不过就在她要鑽进隐然成形的小道之前,她还是不忘丢下一句:「喂,记得把底片寄还给我喔,一张都不准少。」
等她匀称而姣好的身影消失以后,贾斯基才走向前去捡起掉在沙地上的6B铅笔,这种厂牌的素描笔他家裡至少还有一整打,但是这支意义对他而言自有不同,所以他拿着那支只剩半截的铅笔,开心地顺着刚被留下的那道足迹走了过去。
果然不出贾斯基所料,有点傻眼的何若白正站在那裡踌躇不决,因为业已漫淹过来的晚潮早就把去路截断,原来那遍凹陷的沙滩早就变成了一条宽约五米的小河,除非她肯回头另寻他途,要不然便得冒险涉水而过,但是很显然她有所顾虑,因为一来潮汐相当汹涌而快速、二来不管深度如何她的裙襬都很难不被弄湿,所以她只能僵在水边不知如何是好。
贾斯基用无比温柔的声音在她背后说道:「如果妳想往前走,没问题,因为水深现在只有两尺不到,绝对很安全,不过妳的洋装可能会碰到海水。」
何若白满腹狐疑的提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裡我常来。」贾斯基非常肯定的告诉她:「如果妳要绕路从林投丛这头回去的话也可以,不过大约要多走十五分钟,而且妳又打赤脚,我怕妳的脚底会受伤。」
望着对面不远处还人影杂沓,但自己却被陷在这头进退两难,何若白不禁有些负气的嗔道:「都是你,要不是被你耽搁的话,我早就在那边准备打道回府了。」
贾斯基今天脾气出奇的好,儘管人家又在怪他,但他却还是笑容可掬的应道:「好吧,既然是我的错,那就由我来想办法解决;妳说,究竟是想走水路还是旱路过去?」
何若白思索了一下才回答:「反正我不想鑽林投丛,你最好能变条独木舟让我自己划过去。」
「独木舟我是没有。」这回贾斯基是存心要逗她,所以刻意装出忧愁的表情继续说道:「不过免费揹人爬山涉水的苦力这裡倒有一个,来,现在我就揹妳过去。」
眼看贾斯基真的当场矮身下来,何若白吓的赶紧闪到一旁嚷叫道:「少来这套,我警告你喔,你绝对不准碰我!」
看到她那种信以为真的表现,贾斯基忍不住哈哈大笑的说道:「好,既然这也不要,那就请上鸳鸯桥吧。」
何若白的双手依然紧紧缩在背后,她露出一副唯恐被野狗咬到的表情问道:「什么鸳鸯桥、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看到她紧张的模样,贾斯基这才正色的指着那两根大枯木说道:「那就是鸳鸯桥,专门为引渡困在这边的受难者而设置。」
鸳鸯桥就在十步开外,当何若白走到枯树干前面时,她一发现那些交错在一块的粗大枝枒,马上便确定这是一道安全的便桥,因为除了树干本身就有一尺多宽以外、有几支竖立的枯枝更可以当作扶手使用,所以高低虽然会有些落差,但大致而言还不算难走,不过慧黠聪明的她还是扬着眉毛盯着贾斯基问道:「这两棵枯树真的叫作鸳鸯桥?」
这次贾斯基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以前不是,不过从今以后它们就是鸳鸯桥了,我是说等我们走过去以后。」
「我就知道你准没安好心。」语气虽然略显不悦,但何若白的嘴角却有着一丝掩不住的笑意。
儘管美女没责怪他乱点鸳鸯谱,不过贾斯基的如意算盘也未能得逞,因为何若白紧接着便又说道:「麻烦你走在我前面开路,省得等一下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
眼看想趁机牵牵伊人的小手都不可能,贾斯基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应道:「不,还是妳走前面比较安全,万一有状况发生时,至少还有我这个后援。」
明知人家说的也不无道理,然而何若白就是有点不放心,所以她一边小心翼翼的站上枯树头、一边还不忘叮咛着说:「反正你别跟我走在一起、也不要故意害我就行了。」
贾斯基闻言立刻向后退了一大步说:「请放心,我一定会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看他那种诚惶诚恐的样子,何若白这才得意的迈开步伐笑道:「谅你也不敢胡乱作怪。」
人家并没吭声,不过却在等着看她好戏,果然何若白才刚跨出第三步便又停住了身子,因为她忽然发觉脚下的枯木好像在移动,而且在她眼前就有一根三尺高的枯枝挡住去路,除非是冒险侧身而过,否则她恐怕得手脚并用的爬上爬下,可是她手裡还拿着自己的速写本,行动起来很不方便,因此在踌躇了片刻之后,她只好朝后头挥着手说:「喂,这要怎么过去?」
正在侧拍她的贾斯基快门一鬆,三、两步便跳到她的背后笑道:「我就说这是鸳鸯桥嘛,一定要两个人的重量树干才不会飘浮,只要潮水涨到一半它们就会有点不稳,不过没关係,基本上它们不会位移超过半尺。」
「你说那么多干嘛?」何若白略为紧张的盯着脚下说:「我看的都有点头晕了,你快想办法让我过去啦。」
「这个简单。」贾斯基慢条斯理的伸出右手说:「一个是妳把手给我、我牵妳过去;另一个是妳把速写本给我,然后妳自己抓着树枝慢慢走过去,随妳选囉。」
何若白轻咬着下唇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才不太情愿的将速写本递给他说:「不准看裡面、也不能让它掉进水裡。」
贾斯基满心欢喜的接过来应道:「是、遵命!本人保证一定会用生命保护它。」
明明人家是正经八百的在说话,可是何若白在再度前进以前还是低啐道:「有种人就是不能有一刻正经。」
反正没指名道姓,贾斯基也不想斗嘴,亦步亦趋紧跟在后的他,随时都和何若白保持着伸手可及的距离,这样他既可以在必要时出手相助、而且还能边走边翻阅着速写本,原先他并不期待能看见高水准的画作,然而一幅幅笔触生动、层次分明、构图优美的风景素描和花卉特写却跃然纸上,就连最难表现的透明水滴及人体筋脉,何若白竟然都能利用阴影效果完美的表达出来,这种专家级的程度着着实实让贾斯基吃了一惊。
已经画完大约八成纸张的速写本内,只有两张水彩及一幅蜡笔人像,其他都是铅笔素描为主,虽然无法仔细欣赏,但贾斯基在快速翻阅的过程当中,早就注意到每一页都免不了会有的某些注记,有的是标明时间与日期、有的还特别加注取材地点或眉批及感言之类的东西,看着那些整齐而娟秀的字迹,他的心情竟然是涟漪阵阵,因为,眼前这个女孩实在是太完美了!
漂亮的女孩子如果没有一手好字,好像就少了一份该有的灵性与气质,对贾斯基而言这就是一项缺憾,美丽的外表并非吸引他的绝对因素,但如果有位美女样样兼俱,恐怕就连他这个极为挑剔的完美主义者也得为之神魂颠倒了。
别看何若白好像举步维艰又全神贯注的在走便桥,事实上她可眼尖的很,贾斯基才刚翻完最后一页,她便站定身子回头责问道:「叫你别看你还看、你这个人怎么老爱犯规?」
当场被捉个正着,使得贾斯基也只能讪笑道:「没办法,我也不晓得为什么自己今天会有点不正常,哈哈,可能是因为妳这本画册太有魔力吧。」
对这种迂迴式的讚美何若白好像不太苟同,她甩动了一下及肩的长髮嗔道:「哼,我要是有出画册的实力就好了,不过没被你嫌弃也算是勉强过关,我还真怕你会外行充内行的给我乱批一通。」
贾斯基扬了扬手裡的速写本说:「这种程度还怕人批评指教?能不能老实告诉我,妳是不是已经开过个人画展?」
大概没料到贾斯基好像真的懂点门道,所以何若白在定定的多看了他一眼之后,才带点得意的笑道:「就不告诉你,你留着自己慢慢猜吧。」
她话一说完便转身继续挑战那剩下不到两米的行程,虽说枯木有点不稳、树身的高低落差也极不平均,但之前那三米距离何若白却硬是蘑菰了老半天,看她那副战战竞竞、深怕跌入水裡的样子,贾斯基本来想上前去扶她,可是就在他要把速写本挟在腋下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那支铅笔,于是他二话不说的开始在封底裡振笔疾书。
等何若白终于安全的脚踏实地以后,贾斯基才一个大跨步跳下了枯木,本来他有股冲动想把近在咫尺的美人儿一把拥入怀裡,谁知就在这时有人大嚷大叫的跑了过来,光听那尖锐的女音,贾斯基便能猜到一定是林兰英她们,果然第一个冲到他们面前的女生都还没站定,何若白便一把抢走她手裡的休閒鞋笑骂道:「死阿芳!明明鞋子就在妳这裡还骗我说会被海水冲走。」
这个叫阿芳的雀斑姑娘眼睛一直朝着贾斯基乱看乱瞧,嘴裡却是这么应道:「我刚才是怕有人着了魔或是遇到大野狼挡道,所以才故意出声示警的,妳可别不识好人心喔,若白。」
随后赶到的另外三个女生也不让何若白有机会讲话,她们叽叽喳喳的围在旁边说了一大堆之后,才有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回头朝贾斯基挥着手说:「嗨,本人是林兰英,下次再见面的话你要请客喔,因为我们几个刚才可都躲得远远的,没人敢冒出头去打扰你们这一对,所以,嘿嘿‧‧‧‧你也应该意思、意思以表感谢吧?」
既然林兰英话说的如此明白,贾斯基也乐得点头应道:「那是当然,只要若白同意的话,明天下午我就请各位一起去吃大碗公。」
一听是要吃名店大碗公,几个女孩立刻拍手叫好,唯独何若白吹鬍子瞪眼睛的嚷叫道:「喂、喂、喂!谁准你叫我名字的?」
她吼完贾斯基以后马上又转向那四个女孩子斥责道:「还有妳们这几个,除了会瞎起鬨以外,刚刚是不是还躲起来看我出糗?」
可能平常何若白对她们就很凶悍,所以一看她要发飙,几个人连忙把她的鞋子和背包往地上一丢便一哄而散,不过人虽然已经跑开,但话声还是持续的传过来:「喂,要加油喔,咱们家的若白可是很难追的。」
贾斯基听得出这是林兰英的声音,而紧接着是另一个不知名的女孩嚷道:「若白啊,要是这样的帅哥妳还是看不上眼的话,记得要介绍给我喔。」
随即便是阿芳在叮咛着说:「只能给你们五分钟喔,要不然就得再多等一班车才能回去。」
看着她们一群人嘻笑而去,何若白这才坐下来套着鞋子说:「她们说的你可别当真喔,我才不想吃什么大碗公;还有,你干嘛乱叫我名字?」
贾斯基一边偷偷欣赏她那双白皙细嫩的小腿、一边弯下腰去把速写本摆在她的背包旁边说:「因为若白叫起来很好听、而且写起来也很好看,所以我大概是情不自禁吧。」
「什么情不自禁?你少口无遮拦好不好?」何若白虽然语气严峻,但在夕照之下的俏丽脸蛋却有着一层欣喜的光晕浮现,可能是发觉贾斯基正在痴痴的望着她,所以连忙两眼一蹬的再问道:「还有,你说写起来很好看,你什么时候写过我的名字?」
这次贾斯基把歪悬在腹部的相机扶正以后,才指着速写本说:「封面裡页,妳一翻开就能看见。」
何若白再也顾不得撢拭脚踝上的沙粒,她一把抓起本子翻寻着说:「谁让你在裡头乱写字的?」
诘问的语音才刚结束,何若白的双眸便被牢牢的吸引住,因为写在蓝色封面裡页的那几个字不仅雄浑有力、而且绝对比龙飞凤舞还更上一层楼,她一向对自己的字迹很有信心,但眼前这行﹝若白:请妳把地址和电话留给我。﹞的铅笔字,却让她真正见识到了写硬体字的高手,儘管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但那种飘逸俊秀且充满男性气息的笔法,简直是写到了她的心坎裡去,假如不是还放不下最后一分的矜持,她一定会毫无保留的惊叹道:「天呐!怎么有人可以写出这么漂亮好看的汉字!?」
原先还怕会被破坏速写本的完美,所以打算一不对劲就要把那行字擦掉或撕毁的何若白,这下子可捨不得了,她有点怔忪的呆坐在那里,要不是连续的快门声提醒她贾斯基还在一旁等待答桉,她很可能接下来会不自觉的发出傻笑,幸好海面的波浪刚好反射出一道强烈红光闪过她的眼帘,这才使她有所警觉的站起来说道:「不给!」
掩不住满脸失望的贾斯基仍未放弃,他继续要求道:「既然愿意给我学校的资料,为什么不能把家裡的地址给我?」
欲言又止的何若白似乎有点心烦意乱,她在漫无意识的踢了几下沙子之后,才蹲下去收拾着东西说:「我没时间跟你囉嗦了啦,你别害我等一下赶不上公车。」
八开速写本根本无法塞进挤满东西的小背包裡,但何若白还是连试了两、三次才肯罢手,看她那种莫可奈何的模样,贾斯基只好主动的说道:「这个还是我帮妳拿吧。」
何若白也没拒绝,她只是在拎起背包往前走的时候随口说道:「等一下要记得还我。」
贾斯基漫应了一声,虽然他就跟在何若白的左后方,本来这是欣赏佳人曼妙背影的大好时点,而且夕阳正美,製造高反差剪影效果又是他的拿手绝活,然而此时他却没有那份心情去玩弄镜头,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最后一击的机会,儘管高山仰止,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应该都没错误,趁着最后这一小段路程的距离,他必须想个办法一举克敌制胜。
思索既定,他立刻从裤管裡取出他的小型钢珠笔,因为那支铅笔已经被何若白丢进背包内,虽然这样可能得浪费一张图画纸,但现在他已顾不了这些小枝节,在翻到空白页的部份以后,他只是稍微放慢了脚步,然后便在纸上再度写下了两行字。
眼看还有一点时间,贾斯基竟然在第二行字的右下角补上了两朵小花当点缀,对这种小插图他似乎可以随时信手拈来,所以在他自觉满意的频频点头之后,他才快步冲上前去将速写本交给何若白说:「麻烦妳看看我这两朵忘忧草画的如何?」
这时他们刚好走上小渔村的碎石道,何若白一边避开挡在面前的木瓜叶、一边低头看着手上的速写本,起初她可能以为贾斯基又在卖弄什么小聪明,谁知当那两行字映入她的眼帘时,她的脚下突然踩了个空,只见她在一个踉跄之后,微微倾斜的身躯竟然开始在小道上打转,第一次她差点撞到路旁的一排竹篱笆、第二次她又歪歪斜斜的倒向一面岁月斑驳的石灰牆,宛如是喝醉酒一般,第三次她是在原地绕行了两圈,然后才茫茫然的想走回沙滩那边。
直到这时贾斯基才确定情况有异,他先走过去抢下何若白手上的背包,但那并非造成不平衡的因素,因为脚步依然不稳的何若白几乎就要扑倒在他身上,儘管他适时扶住了佳人的臂膀,可是脸色酡红的何若白还是像宿醉般呆望着他说:「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微张的双唇、激烈起伏的胸膛,还有那对惊慌中带着兴奋和欣喜光芒的眼睛,一切的一切贾斯基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这是老天赐给他的机会,所以他立即握住何若白的小手说道:「我是认真的,若白,我从未跟任何女孩子这样表白过。」
依旧有点上气接不过下气的美人儿还是喘息着说:「可、可是‧‧‧‧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怎么可以‧‧‧‧。」
知道伊人芳心已动,贾斯基用真诚而深情的双眼凝视着她说:「当然可以,若白,因为妳知道我是真心的。」
如此的大胆、再加上这样的热情,何若白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从头到脚都在燃烧,她甚至可以听到火焰在自己体内奔窜的声音,她想说话,但是面对一个这样的男人,她却有了窒息的感觉,明明此刻已经比较凉爽,可是週遭的空气却更加炙热不堪,她开始感到晕眩,也不敢再正眼看人,因为她明白只要自己再多看一眼,她可能就会扑倒在这个男人的怀抱。
救星终于出现了,就在何若白手足无措之际,阿芳和另一个胖女孩已经从路口奔了过来,她们大该已经看出了端倪,所以阿芳边跑边喊道:「喂喂,你们就算一见锺情,也不能在这时候卿卿我我啊,公车马上就要来了,你们还不快点过来?」
何若白赶紧挣脱被握住的小手,她一面迅速的閤上速写本、一面回应着阿芳说:「妳不要催啦,我们不是已经来了?」
阿芳她们总算还识相,就在大概还五公尺远的地方便停下了脚步,不过她和胖女孩脸上都有一种古怪或想笑的表情,就在贾斯基还摸不透的时候,何若白已经指着她们警告道:「什么都不准说喔,再敢胡说八道就各赏五十大板。」
胖女孩摊着双手说:「我们什么都没说啊,妳别穷紧张好不好?」
还是阿芳比较厉害,她直截了当的朝何若白眨着眼睛说:「从这裡到站牌,妳是要跟他还是跟我们走?」
被同伴这么一问,何若白哪好意思再赖在男生身边,所以她只能在看了贾斯基一眼以后,便选择直奔阿芳她们而去。
不过贾斯基也不以为意,因为何若白的背包还在他手上,这种藕断丝连的默契其实更令他备感窝心,所以他只是不急不徐的跟在三个女孩子后面,虽然听不到她们彼此之间的交谈,但贾斯基可以猜到话题的主角应该就是自己,光凭阿芳和胖女孩不断回头看他的表情,以及何若白刻意加快脚步的动作,他便晓得有人正在遭受死党的盘问。
拐个弯便到了大马路旁边,小吃店前的公路局站牌下已经排了十几个人,站在队伍中段的林兰英一看到她们便频频挥手催促,由于有写生用的画袋和画板佔据位置,所以没有人会认为何若白她们是在插队,但贾斯基可就有点犹豫了,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她们当中的一员,如果他也跟着挤进去的话可就佔了别人便宜,因此在想了一下之后,他决定就停留在队伍的最后面。
僻静的海岸公路上车辆并不多,因此当公车从远处的山脚下冒出来时,有不少人马上就发现了那阵被大车轮捲起的烟尘,原本被放在地上的许多戏水用具和行囊纷纷被物主拿回手上,就在大家引颈眺望的时刻,何若白忽然转身跑进了小吃店,贾斯基原本正在考虑要不要先把背包拿过去还她,谁晓得就在公车即将进站的时候她又匆匆跑了出来,只是她并未归队,而是直接朝贾斯基走了过来,林兰英她们好像也有些纳闷的全都望向这边,恰好这时公车也已经减速靠了过来,就趁着人群开始移动的这一刻,何若白赶紧将手裡的巧克力递给贾斯基说:「谢谢你帮我拿背包,这个请你吃。」
受宠若惊的贾斯基连忙接了过来,但是他甫一经手便发觉那条巧克力有点蹊跷,他低头一看下面果然压着一张小纸条,就在他准备要摊开来一看究竟的时候,何若白忽然一边伸手抢走他提在手上的背包、一边压低声音警告着说:「不准跟上车,否则以后我就再也不理你。」
一连串的变化让贾斯基有点反应不过来,他只来得及看见何若白是红着脸跑开,等他看完小纸条上的地址和电话号码以后,他才欣喜若狂的意会到是怎么回事,他第一个念头是想追上去,但随即想到了何若白刚才丢下的那句话,所以他在身子一动以后反而走出了行列,因为在他后面这时又多了七、八个排队的人。
强行压抑着心头的兴奋,贾斯基走到小吃店前想要目送巴士离开,已经上车的何若白跟同伴挤在车厢后段,她们五个人可能有佔到两个座位,不过从车外并无法看的真确,贾斯基只隐约看到林兰英好像正在让位给何若白,而也就在这时,才刚坐到窗边的何若白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只见她急急忙忙的推开车窗朝贾斯基挥手问道:「喂,冒失鬼,你还没告诉我名字。」
乘客已全部上车的巴士开始在缓缓启动,看到心上人那副焦急的表情,贾斯基赶紧追上去喊道:「看速写本,在封底裡。」
「你是说这个吗?」林兰英突然把贾斯基最后写的那页图画纸压在车窗玻璃上大喊着说:「放心!我们全都看过了!」
她话一说完便和其他三个女孩一起开怀大笑,只有满脸通红的何若白忙着要把速写本抢回去,但林兰英依旧紧按着那本子叫嚣道:「喂,要记得再加一次大碗公喔,要不然‧‧‧‧。」
要不然会如何贾斯基已经听不到,因为巴士在一个大甩尾之后便从水泥地驶上了柏油路面,看着那摇摆的车厢裡何若白咬着下唇望过来的俏模样,贾斯基连忙朝她们比了个OK的手势,等林兰英也竖起大拇指做为回应以后,他仍然停留在空中的右手才向她们轻轻地挥别,只是公车虽已驶离,但那页用钢珠笔写着﹝若白:还是把家裡的地址和电话给我吧,因为我可能爱上妳了。﹞的白纸却还在夕阳下依稀可见。
一直等到完全看不到巴士的踪影以后,贾斯基才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这个即将结束的夏天真好、尤其是这个黄昏更是美丽,他并没留在站牌下等待下一班公车,因为今天的夕阳和晚霞都是属于爱情的,所以贾斯基又回到了沙滩上,他仰躺在地上,有时闭着眼睛听风、听潮、甚至觉得聒噪的海鸟都别有情调,有时他又把何若白写的那张小纸条拿出来一看再看,儘管是从小吃店撕下来的一小片日曆纸,但那秀气而工整的字迹却让他爱不释手,其实纸上那组地址与电话他早已默记在心,可是睹物能够思人,在这心房怦然大动的时刻,年轻的贾斯基又怎会在乎其他游客异样的眼光?
他还是不时看着那张纸条在发笑,有几次他甚至站起来向大海丢掷石头及大声呐喊,如果不是夜幕逐渐低垂,贾斯基可能还会在沙滩上奔跑个几回;事实上何若白也在公车上不停的遐想,她紧紧抱住已经取回的速写本,因为就在紧贴着她胸膛的封底裡,有着贾斯基一开始便用铅笔留下的姓名和电话,这个看似木讷而老实的帅气男孩,原来心思比女孩子还细腻,虽然自己有点上当的感觉,但她却爱死了贾斯基这招使坏的小手法,假如不是林兰英她们一路上不断的插科打诨,何若白恐怕也会对着车窗玻璃偷偷的发笑。
那天贾斯基连误了两班车才打道回府,虽然是摸黑回家,但他还是连夜把照片冲洗出来并且编辑成册,裡头除了当天的风景及何若白的倩影以外,便是他模彷新诗格式所写下来的心情告白,说穿了那基本上就是一迭图文并茂的情书,虽然通宵熬夜让他有些疲累,可是爱情的原动力却令人丝毫不以为苦。
何若白留的是出租公寓的电话,她和林兰英在学校附近合租一间小套房,当第二天下午贾斯基把製作完成的相簿交给她时,她是一张一张的慢慢翻、仔细瞧,因为那些取景奇佳的照片和那手漂亮的文字,又一次撼动了她的心房,无论是摄影技术或个人的文采,何若白都大为折服,虽然她没让自己发出惊叹,但她眼中的讚美贾斯基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漏掉。
那天他们俩从白天走到深夜、从在速食店喝咖啡再逛到美食街去吃晚餐,最后是何若白拉着贾斯基去吃蚵仔麵线当消夜,陌生感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对彼此的好奇和探索,他俩几乎无所不谈也不在乎同一段道路已经走过了几回,从家庭背景聊到学校生活,再从喜爱的刊物聊到未来的志向,来自彰化眷村的何若白希望自己将来能一面教书一面当画家,而正要升上大四的贾斯基则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多才多艺的外交官,这个来自北部山区的果农之子,是顶尖大学外文系的高材生,他和被称为美术系系花的何若白就此双双坠入爱河。
两个人的学校可说只有一街之隔,就算不搭公车也只要转个弯就可抵达,即使是不必上课的日子,从贾斯基的免费住所走到何若白的租屋处也只要二十分钟左右,所以他们不止天天碰面,有时候甚至还一日三会,因此才子佳人成为情侣的消息便不迳而走,再加上有林兰英她们在一旁推波助澜,儘管他们俩都尽量避免进入彼此的校园,可是速写本美女和单眼相机男孩一见锺情的传奇诶故事还是很快就流传开来。
恋爱时光总是过的飞快,转眼间一个学期便已经结束,由于寒假期间大家都会回家乡过春节,因此在小别以前,何若白首度走进了爱人的住所,那是一栋五层楼的公寓,一楼被一家出版社承租为仓库,而贾斯基因为应徵打工的关係意外得到了这间免费宿舍,虽然房间还不到三坪大,但对一个出门在外的大学生而言简直就是一座黄金窝,所以贾斯基除了帮出版社校对书稿以外,也成了义务性的仓库管理员,当何若白看到那满坑满谷的新、旧书籍时,她忽然有点明白贾斯基的文笔为何会那么优雅与流畅了。
不过最让何若白感到惊奇的是厕所内那间小暗房,贾斯基利用淋浴间自己弄了一处小天地,他在那里头不仅冲洗照片、而且还不断在练习製造各种特殊效果,为了满足何若白的好奇,他当场便客串起指导教授,只是在那不会超过半坪大的窄小空间裡,除了无可避免会产生比平常更亲热的耳鬓厮磨以外,或许也是因为那种暗红色灯光的关係,两个人在互相依偎之馀,压抑多时的情慾终于被点燃起来。
起先是贾斯基紧贴在何若白背后轻抚着那对仅堪盈盈一握的乳房,儘管是隔着衣服,但首次的攻城掠地让两个人都有点紧张也都充满惊喜,何若白没有拒绝,她只是双手扶着檯面、娇躯在微微的颤抖,一直到贾斯基解开她衬衫的钮扣,并且直接把右手伸进她的棉质胸罩裡面时,她才螓首往后一仰的靠在贾斯基肩头喘息着说:「轻、轻一点‧‧‧‧慢慢来‧‧‧‧人家的心脏跳得好快。」
贾斯基也不敢太过于躁进,他一边揉搓探索、一边把嘴唇贴在爱人的耳畔说道:「若白,我想把妳的内衣脱掉,可以吗?」
媚眼如丝的何若白在他怀裡蠕动着说:「好,可是‧‧‧‧人家心脏真的跳得好厉害‧‧‧‧你一定要适可而止才行。」
得到应允的贾斯基简直是大喜过望,他用双手去搜寻爱人的奶头,嘴巴则忙碌的在粉颈上来回游走,随着他的手指和舌头速度愈来愈快,何若白的脚尖也不由得越踮越高,而贾斯基看着眼前那气喘吁吁的性感小嘴,微张的双唇与挺秀的鼻樑所构成的优美弧线,对他而言根本就是一种诱惑和邀请,所以他再也忍不住的吻了下去。
何若白还是没有闪避,她只是在四唇相接的那一瞬间反手抓住了贾斯基的裤管,然后随着对方舌尖的逐渐深入,她再次发出了一连串的颤抖,很明显两个人的技巧都有点生疏和艰涩,但已经学会怎么勾缠在一起的舌头,很快便互相搅拌起来。
衬衫钮扣一粒接着一粒的被解开,本来还陶醉在初吻当中的何若白这才警觉到自己的胸膛已经完全裸露,虽然胸罩还卡在乳房下方,但爱人粗大的手掌正在滑向她的小腹,她知道只要让那几根手指伸入她窄裙的上缘,场面一定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她拼着脑中最后那股灵光偏头说道:「啊,不要,不能这样‧‧‧‧人家还没准备好‧‧‧‧。」
双臂被紧紧抓住的贾斯基眼中早已燃起了慾火,他一手捧住爱人的乳房、一手仍然往下摸索着说:「给我,若白,我要妳现在就成为我今生今世唯一的女人。」
整个阴户被大手完全覆盖住的何若白,像是癫痫发作般勐打着哆嗦颤声道:「啊、啊‧‧还不要‧‧‧‧请你‧‧这次就先放过我吧‧‧‧‧下、下次‧‧‧‧人家一定全都听你的。」
明知道只要再进一步、也晓得只要更狠心一点,一位人间绝色便会成为自己的女人,但是看着那既紧张又惶惑的表情、还有那拚命绞紧的双腿,贾斯基终于还是臣服在爱情的神圣崇拜之下,他没有让自己变成一匹野狼,虽然有百般不捨,他还是硬生生抽出了那隻业已感受到湿气的手掌,两个人都在激烈的喘息、两具发烫的肉体也还捨不得分离,直到贾斯基把那隻手掌再次放回何若白高耸的胸膛时,她才转身鑽进爱人的怀裡柔声说道:「对不起,请你再多给我一点时间,下次‧‧‧‧下次人家一定什么都给你。」
贾斯基紧紧搂抱着她说:「傻瓜!干嘛说对不起?妳应该比谁都清楚,不管要等多久我都会愿意。」
静默了一会儿以后,何若白才故意俏皮的说道:「那你不能生气喔,要不然人家只好回去面壁思过。」
「妳想的美咧。」贾斯基用双手捧住那张羞赧未退的豔丽脸蛋说道:「谁说妳现在就可以回去的?」
这是无需回答的时刻,何若白只是踮起脚尖、閤上双眼等待着,当那热情如火的双唇重新吻上来时,她也大胆的迎了上去,这次她们不再生涩,在懂得怎么一边接吻一边换气以后,她俩的嘴唇、牙齿和舌头几乎无时不刻都缠绵在一起,爱的探索有时候并不需要语言,就像那一夜她俩虽然没有做爱,彼此的身心却已经为对方彻底开放。
美好的记忆总是令人悠然神往,就在贾斯基沉溺于往日情怀当中,另一头也陆续传来好消息,那是不知在凉亭外等了多久的贴身保镳,他一直等到贾斯基想要点菸的时候才敢开口:「报告唐先生,李小姐已经接受了你所提供的三年合约;还有就是王小姐大概再过十五分钟就能离开会场。」
「很好。」贾斯基满意的颔首说道:「你去叫秘书帮我倒杯路易十三过来。」
啜饮着香醇浓郁的白兰地,跷着二郎腿的贾斯基思潮转到了王晴雯身上,这个大眼睛的美少女,在刚开始成熟的风韵中总带点撩人的羞涩,那种脉脉含情的眼神不知迷倒了多少男性,打从贾斯基开始盯上她的时候,便被她那份自然流露的性感风情所吸引,她的笑容甜美而含蓄、言语轻柔且保守,可是那高挑丰满的身材却又异常惹火,每当她低头浅笑时,贾斯基就会有一股想把她扑倒在床上的冲动,但是等到真正能够单独面对王晴雯的日子时,贾斯基却又有不忍下手的感觉,原本事情不需要如此迂迴、这场选美活动根本也无需办理,可是就为了那份怜惜之心,贾斯基还是身不由己的多绕了个大圈子。
今天的贾斯基业已不是当年那个仓皇出逃的年轻人,在这个地球绕了好几圈之后,超过二十年的流浪生涯裡,他所吃过的苦头和遭受过的轻蔑与侮辱,完全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自从成为通缉犯而逃离这个海岛以后,他不仅一再成为各国的偷渡犯,为了填饱肚子他从最早的偷食物到成为劫匪,以至于三度坐牢到被真正的黑社会组织吸收为止,举凡当个杀死一个人只能拿到一万披索的廉价杀手,再到北叶门成为佣兵,甚至数次成为海盗和山贼,反正只要能够让自己苟活下去的任何勾当,他在逃亡的第五年以后便已识为理所当然,是非善恶的观念在他心中早就荡然无存,因为他看过太多的贪官污吏和血腥暴力,人命贱如草芥,金钱及权力胜过一切,无论是怎么样的女人最终都只剩肉体的性交价值,走过非洲的大草原,那儿的鱼翅生意就宛如是个永难终结的杀人游戏,没有哪个饕客知道自己吃下的那碗鱼翅羹裡有着多少的罪恶,人间并不止有血鑽石的故事而已,在更多落后国家和黑暗的角落裡,敢于强取豪夺的军人和勇于贪赃枉法的政客正在不断製造别人的沉沦和毁灭。
曾经,贾斯基就是个活生生的受害者,但是除了他的家人以外,从来没有谁为他打抱不平、也没有人会关心他的死活,所以在几经生死关头又历经沧桑之后,他矢志要让自己成为一个无坚不摧的复仇者,这股意念在他心头已经盘桓了十多年,如今他的复仇计划已完成了第一阶段、他也如愿返回自己睽违多年的故乡,可是他胸中的仇恨并未因此而减少分毫,因为当他站在父母简陋的坟前祭拜时,那种苍凉又破落的感觉让他更加怒不可遏,虽然他无法为父母送终,不过他咬牙发誓,一定要用仇家更多的鲜血来弔唁双亲的在天之灵。
一样是有点微凉的季风在吹拂,不过今晚不应该满怀仇恨和生气,贾斯基不停的提醒自己,今天是收线和丰收的日子,香喷喷的果实就将落入袋裡,他策画良久也企盼多时的计划就快完成,这是复仇的第二阶段,当美女姗姗而来之际,他只需张开双臂欣喜的迎接就好,至于要怎么煎煮炒炸,他心裡最少已经想过两百遍,不管事情如何变化,最后的决定权必然还是握在他手裡,所以他不再心急,在将杯底的残酒一饮而尽之后他才站起来吩咐道:「留两个佣人在这边服侍我们就好,其他人等王小姐一到就全撤到前屋去。」
贴身保镳立刻把话传了下去,而贾斯基在仰头望了星空一眼以后,才踏着果树的阴影走回屋内,这次连贴身保镳都只敢留在门外守护,差不多招待所裡的每个人都知道,今晚是贾斯基非同小可的日子,这个跨国集团大总裁说一不二的个性是众所周知,所以没有人敢冒大不讳去惹恼这样的大人物,除非是真的想拿小命放手一搏,否则谁也不想看到贾斯基对着他皱眉头,因为那意味着得罪这个大毒枭的人随时都可能会倒霉。
并没几个人能够得知贾斯基的真实身份,自从他入伍成为预备军官到变成通缉犯为止,这二十多年来的逃亡岁月让他几乎已被人彻底移忘,没有人晓得他是何时回国、更不会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摇身一变成了归国华侨,跨国企业总裁的头衔使人对他礼遇有加,特别是他那口流利又道地的英语,听起来活脱脱就是个标准的移民第二代,然而,这个使用真护照但却拥有假身份的富豪其实是个复仇者,他处心积虑的想要回到这座岛屿,目的就是为了要让敌人再次哀嚎和付出更多代价。
轻抚着右手大拇指上那道已经变澹的疤痕,历历往事又浮上贾斯基的脑海,幸与不幸交互轮替的生命际遇,令他一时之间也很难分清楚自己的命运该怎么论断,每当想起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鼓足勇气纵身跃入海裡的那一刻,贾斯基还是会不由得打个寒颤,有好几次他甚至就那样浑身冒着冷汗被惊醒过来,彷彿那条张开大嘴的鲨鱼还在他身边打转一般,拇指上那道疤痕竟然还会隐隐作痛。
就在贾斯基沉溺于恶海上的那一夜时,清脆的摇铃声通知他客人已经抵达,本来斜倚在沙发上的他立即站起来说道:「刘妈,马上把冰糖燕窝和什锦鱼翅都端出来。」
就在刘妈忙着张罗的时候,另一个佣人李妈已经打开了客厅大门,站在门外的正是王晴雯,这个刚夺得冠军宝座的俏佳人怯生生地站在那裡,她脸上的神情虽然有点腼腆和害羞,但那双大眼睛却毫不闪避的直望着贾斯基,媚眼含春、嘴角含笑的她在低头轻拉了一下高衩晚礼服以后,才轻移着莲步说道:「唐先生,你一个人怎么住这么大的家?」
贾斯基满怀高兴的迎上前去应道:「基本上这算是一栋别墅而不是我的住家,这裡通常都是公司用来招待贵宾和客户的,不过今晚只为妳一个人开放,希望妳会喜欢。」
富丽堂皇的欧式装潢使偌大的客厅宛若一座小宫殿,其实自下车以后一路走来,王晴雯便已见识到了那些宽敞的长廊和一盏盏价值不菲的水晶吊灯,如果要论气派,恐怕有许多五星级饭店都难以企及,因此这位刚出炉的超级名模由衷的讚赏道:「这么漂亮的大房子哪有人会不喜欢的?」
凝视着美人儿那对发亮的眼眸,贾斯基不禁有些得意的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慢慢的享用和欣赏;来,折腾了一整天,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再说。」
在王晴雯大方的伸出柔荑那一刻,贾斯基一面牵住伊人的小手、一面朝站在门外的两个精壮汉子说道:「邱副总,你们先下去休息,但是要随时等候我的命令,知道吗?」
两个汉子应了一声便躬身退去,这看似平凡的两个人其实才是贾斯基真正的心腹,邱姓男子原是泰国金三角地区的冷面杀手、而另一个郭姓男子则是在南非加入贾斯基的犯罪组织,这两个人都既冷静又残酷,只要是贾斯基亲自下达的指令,他们绝对是使命必达而且迅速有效,这也是他俩为何会被贾斯基钦点而一路跟来台湾的缘故,当然,他们的黄面孔不易引人注意也是另一个主要的原因。
支开了左右手,贾斯基陪在王晴雯身边吃着精緻的水果盘,他缓缓品嚐着各式鲜?的滋味,除了静静欣赏一代佳人的姣好面貌以外,他也不断在寻思着能否将这个美娇娘永远留在身旁,自从八个月前他正式邀宴王晴雯的那一天开始,这个开朗又豔丽的女孩便羁绊着他,无论是一颦一笑或是那韵味十足的少女风采,在在都让贾斯基有魂牵梦萦的感觉,本来他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何若白能有此魅力,没想到在他玩遍全球各地的女人以后,竟然又在自己故乡寻回了年轻时的感觉,没错,就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氛围,使他有了想要轰轰烈烈再爱一次的念头。
然而,别说事实上那是缘木求鱼的一件事,对颇有原则的王晴雯来说,不管贾斯基施展何种招数,她始终就是不为所动,儘管家裡正急需用钱、自己的走秀生涯也刚起步,如果有一个像贾斯基这样的富豪在背后撑腰或当终生依靠,接下来的人生路途肯定会比较轻鬆,但王晴雯并不是一个拜金主义者,每当贾斯基想要更近一步接近她时,她一定会用坚定的语气告诉这个并不讨人厌的富豪说:「对不起,唐先生,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虽然一再被拒绝,可是贾斯基并不以为忤,如果是在以往或另一个国度,他想把王晴雯弄上床去的方法最少有十几种,不过他并不爱玩霸王硬上弓的烂把戏,因为他深知床第之乐与女人的配合度有绝对关係,所以他宁可慢慢驯服一匹野马也不愿去骑乘一匹木马,因此他一直耐着性子在等待机会,即使自己才是王晴雯幕后最大的广告厂商,但贾斯基并不想让她知道,也不晓得是为什么,对这个率直的女孩他内心老是有着一份矛盾。
已经喝完燕窝的王晴雯朝他眨着大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在沉思什么?唐先生。」
发现自己有点失态的贾斯基连忙笑道:「没有,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喂妳吃这片西瓜的话,妳会不会接受?」
他手随话动,一片被银叉穿透的鲜黄色小玉已然递到了美女面前,或许明白此举是一项探试与考验,因此王晴雯在嫣然一笑之后便大方的说道:「既然唐先生如此厚爱,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王晴雯并没伸手接过银叉,而是直接将那片多汁的小玉西瓜直接含进嘴裡轻咀慢嚼,这亲暱且带点性暗示的举动似乎让贾斯基非常满意,只见他两眼发亮的看着一代佳人笑道:「要不要再来一片、或是嚐几口什锦鱼翅?」
娇俏的美人儿摇着螓首说道:「不了,再吃下去一定会发胖;现在我只想好好洗个热水澡,彻底放鬆一下。」
贾斯基扶着她的香肩站起来应道:「那我们就上楼去吧,李妈早就帮妳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随着他俩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两个佣人赶紧收拾着桌面,因为今晚她们必须凝神等待老闆每一次的叫唤。
二楼其实就是一间总统套房等级的大寝室,裡面不仅一应俱全,就连卫星电话也每室必备,不过王晴雯并没注意到这些,因为她一进门便直接跑进了浴室,她不是急着要沐浴,而是想要安抚自己异常紧张的情绪,儘管她心裡已经有所准备,可是从刚才踏上第一个大理石阶梯开始,她的心跳便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即使她在事前也不断在寻找藉口和理由,但是当她意识到自己正在准备卖淫的时候,原本就有些忐忑的心情便益加慌乱不堪。 已经换好睡袍的贾斯基并未去催促或打扰伊人,他坐在躺椅上依旧是望着窗外,不过隔着厚实的玻璃根本就看不见暗夜中的海浪,只是他并不在意,因为他心裡正在作最后的盘算,一向他都是个决断明快的狠角色,可是面对王晴雯他就是下不了重手,身为黑社会的大人物,他当然知道自己不该优柔寡断,问题是每当他失去耐心想要使用霹雳手段时,王晴雯那张巧笑倩兮的精緻脸蛋总会让他莫名所以的改变主意。
为了迫使王晴雯心甘情愿的就范、却又不能让她发觉幕后有一隻黑手在操纵,贾斯基是在数度邀约却仍然无法一亲芳泽之后,才煞费苦心的策画了这次选美活动,但在此之前他已佈置了一个绵密的陷阱在等待,而猎物便是王晴雯的父亲王文栋,果然在贪婪的狐狸落网不久,为了帮忙父亲脱离破产的困境和免除法律责任,孝顺的王晴雯在经纪人鼓励之下,终究还是报名参加了超级名模的选拔大赛,因为一千两百万的冠军奖金虽然不能帮她父亲还清债务,却至少可以解决住家即将被法院拍卖的燃眉之急,所以能否得冠便成了王晴雯念兹在兹的大问题。
紧接着贾斯基又安排了一次和王晴雯的饭局,这次他直截了当的提出条件,那就是他能保证让王晴雯夺得后冠、但美人儿也必须以身相许,即使只是一夜情的模式,贾斯基也不吝再度以重金诱惑,他盯着这头即将失足的小羔羊低声说道:「只要那一夜妳能把我当作情人对待,我会再开给妳一张一千万的即期支票当小费。」
面对条件如此优渥的桃色交易,王晴雯陷入了两难,她当然明白只要答应了便等于是在卖淫,但家境的困顿和父亲的病体都需要大量金钱才能解决,所以除了高额奖金和拍片契约之外,超级名模冠军得主的头衔对她会有多少助益也是可想而知,因此她既不敢答应却也难以拒绝,在几经思考和鼓足勇气以后她才低着头说道:「唐先生,你能不能让我多考虑两天?」
「我等妳到明天的这个时候。」贾斯基语气轻缓而坚决的继续说道:「不管妳答应与否,我都希望妳能当面告诉我。」
有了一天的缓冲,王晴雯立刻连夜直奔经纪人家中,这位已经离婚多年的经纪人年龄四十多岁、空姐出身、曾经也是红极一时的模特儿,本来王晴雯以为素来正派而严谨的她会极力反对,没想到这位经纪人在问明状况以后反而点着头说:「如果是为了尽孝、而且还对妳的前途大有帮助,我倒是建议妳不妨接受,我相信妳也知道唐先生的财力有多雄厚,如果他只要求一夜情的话,妳就当作是被鬼压吧,要不然妳就把他想成是自己的男朋友,这样说不定还真能多拿到一千万;当然,我只是建议,愿不愿意还是看妳自己。」
原本就心烦意乱的王晴雯这一来是更加徬徨,因为她根本没料到这位亦师亦友的经纪人竟然会投赞成票,本来她是想找个能够商量的人,好让自己可以有勇气断然拒绝贾斯基的无理要求,谁晓得结果竟然会是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场面,为了要彻底想个清楚,她取消了随后要和男朋友见面的打算,但是回到住所以后她却是辗转难眠,一直到天将破晓的时刻,她才下定决心要冒险孤注一掷。
第二天的晚餐时间,王晴雯再度和贾斯基碰面,在那家最顶级的日本料理店裡,虽然包厢内并没有第三者在场,但王晴雯还是紧张到有点食不知味,有好几次她甚至把食物掉到了碟子外面,为了破除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最后还是她自己乾脆放下筷子主动的说道:「我可以答应你,唐先生,但是只能有一次‧‧‧‧而且我希望就是在总决赛那一天的晚上‧‧‧‧我想要儘快履约。」
望着人间绝色那副低首垂眉、面容哀婉的神情,贾斯基虽然心头一阵狂喜,却也有些不忍的柔声说道:「好,就是妳戴上后冠的那个晚上,不过是要一整个晚上。妳放心!总决赛那天我会出现在会场,当妳看见我的时候,也就表示冠军一定是非妳莫属。」
协议就这么三言两语的达成,两个人都没再针对此事多说什么,只是在这场桃色交易敲定以后,王晴雯的双颊反而更加馡红、脑袋也几乎不敢再抬起来,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背叛了爱情、而且很快就会变成香港人口中所说的『鸡』,就算是只出卖自己的肉体一次,她也明白那将是个终生无法抹灭的污点,但是为了父母、也为了自己要快点出人头地,这个孝顺的女孩还是决定要义无反顾的继续走下去。
有好几次她都趁机在偷偷打量着贾斯基,因为这个与她父亲年龄相若的中年男子,很快便会成为她生命中的第二个男人,所以为了说服自己、也为了要在心理上及早作好准备,王晴雯开始在不知不觉当中寻找着对方的优点。
其实王晴雯忽略了一件事,要是她能够仔细而冷静的回想一下,那么她便会发现自己的经纪人大有问题,因为从报名参加超级名模选拔大赛到认识贾斯基为止,这其间的一切都是这位经纪人在穿针引线,尤其是最后的临门一脚,简直就是在鼓励她去跳进火坑,但她却依然没有发觉事有蹊跷,或许是王晴雯太过于单纯、也可能是贾斯基佈局异常的深奥,所以这个刚踏入社会的少女根本不晓得面前的陷阱有多可怕。
事实上王晴雯的经纪人并不是故意要出卖她,但是早在超模大赛举办前的两个月,这个叫沉依玲的前空姐便被某家广告公司骗去谈一项大型契约,表面上那是一件双方合作愉快的桉子,然而骨子裡却是一场恐怖的震撼教育,不管沉依玲有多么精明干练,终究还是落入了贾斯基的圈套,在暴力与金钱的双重夹击下,她不得不乖乖的被八个黑衣少年轮姦了十几个小时,那群身强力壮的小喽囉分成两批,一次又一次玩弄着她久旷的肉体,她从最初的抗拒到后来的完全妥协,彷彿是经历了一场身心灵的彻底洗礼,因为在那张四週都佈满摄影机的大床上,她知道自己的尊严和信心正在迅速流失,每当超过二十名的观众发出喝彩时,她甚至会让自己变得更加淫荡以减轻心头的恐惧与负担,虽然其他人并未加入姦淫她的行列,可是沉依玲的内心比谁都清楚,那一卷卷被拍摄下来的活春宫势必会控制着她的下半生。
轮姦沉依玲的那一夜,一切都由贾斯基的左右手在处理及掌控,他们只是让四十三岁的沉依玲明白,如果她不肯就范的话,那么她十五岁的女儿便会被那八个黑衣少年轮姦、而她十三岁的儿子可能也会被车撞死,本来沉依玲还心存侥倖、也曾企图要做困兽之斗,但是当贾斯基的手下拿出她那对宝贝儿女的照片和所有资料时,她不得不骇然以对,因为从她们就读的学校到回家的途中,确实都有两辆同样车牌的黑色宝马不时出现在她们身边,在看完那些东西以后沉依玲默然了,所以当两个黑衣少年开始隔着衣服爱抚她的乳房时,她只能哀求似的问道:「是不是我乖乖听话你们就不会伤害我的小孩?」
姓邱的杀手点头应道:「对,而且将来妳所收入的经纪费只会更多、并不会变少,所以聪明的话就放开来好好享受我们帮妳准备的勐男秀。」
毕竟是个曾红极一时的名模,虽然已经徐娘半老,但那姣好的身材并没走样多少,白皙的双腿和略显鬆弛的乳房依旧挺有吸引力,当那遍修剪过的耻毛和阴户完全暴露在镜头前面时,早就被四个少年逗弄到哼声不绝的沉依玲忽然开口说道:「来吧!既然一定要把我留在这裡,那就狠狠的来吧!」
离婚多年的昔日名模终于爆发了情慾,也许是那群黑衣少年个个身强力壮,随时都能把她搞得人仰马翻,也可能是她多年未嚐肉味,所以一经撩拨便一发不可收拾,只见她在影片裡越玩越大胆、越来越淫荡,若有床边的观众要求她把雪白的大屁股抬得更高时,她就会下贱的舔着嘴唇喘息道:「好、好‧‧‧‧只要你们喜欢,我愿意什么都表演给你们看。」 娇喘、呻吟、还有淫靡而舒畅的呼喊,影片中男女溷杂的那股激情和热气好像感染到了贾斯基,正当他还沉浸在沉依玲被持续暴姦的印象裡面时,浴室的门已经悄悄地被打开,王晴雯只穿着一袭黑纱睡袍,在拉了拉短得不能再短的下襬以后,这才有点腼腆的朝着贾斯基款步而来,要不是空中那股清香气息太过于诱人,恐怕还在闭眼冥思的贾斯基还不会发觉伊人的到来,等他连忙睁开眼睛时,王晴雯业已站在他跟前轻捻着髮稍说道:「唐先生,我能陪你在这裡多坐一会儿吗?」
已然解开髮髻的美人儿这时候风情又是不同,披洒在背后的长髮显得既古典又浪漫,白淨肌肤在宛若蜻蜓羽翼般的黑色花纹衬托下,散发着一股让人说不出来的神秘,望着眼前这副白裡透红、却又充满黑色诱惑的曼妙胴体,贾斯基在上上下下连续打量了两回之后才伸出右手说道:「来,快点坐下来让我好好的看看妳。」
随着那隻牵引的手,王晴雯像是小鸟依人般的偎进了贾斯基怀裡,她有些羞赧的瑟缩着娇躯轻声说道:「唐先生,我想我还是应该先跟你诚心的说声谢谢,如果没有你,我今晚可能会因紧张过度而昏倒在台上。」
紧紧搂住美人儿那柔若无骨的香肩以后,贾斯基才似笑非笑的应道:「其实妳表现的非常杰出,我只不过是在场外稍微帮妳使了一下力而已。」
虽然对方说的轻描澹写,但王晴雯并没忘记在体育馆内的那一刻,当她首度看见贾斯基的身影出现在会场时,自己心头的那份震撼与激动就像是有颗原子弹在瞬间爆炸一般,这个高大而强壮的男人对她而言简直就是个无所不能的天神,因此在轻咬了一下唇角之后,她还是主动将脸颊贴在那雄壮的胸膛上说道:「反正人家就是想谢谢你嘛,要不然‧‧‧‧我哪敢穿成这样出现在你面前?」
半透明睡袍下那对大肉球可说是呼之欲出,根本没有穿戴胸罩的超级名模儘管脸色微红,但不管是言语和姿态都明摆着她已准备好要放胆献身,即使她到这时都还不敢正眼去瞧面前的男人,可是见多识广的贾斯基又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意,在轻抚了两下她发烫的脸颊之后,贾斯基才意有所指的问道:「重点是妳今晚高不高兴?还有就是妳会不会觉得有所委屈?」
「当然高兴。」王晴雯用带点梦幻的声音回答道:「从看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一定会让我得到冠军,所以人家到现在都还好兴奋,尤其是你那些玫瑰花‧‧‧‧。」
那些差点就被贾斯基遗忘的玫瑰花果然发挥了功效,要不是王晴雯尚且甜蜜在心头,贾斯基也懒得提起,不过伊人既然已经芳心大动,他也乐得打铁趁热的说道:「所以,妳现在应该晓得我对妳是真心的?」
对于这个问题王晴雯似乎有点难以启口,不过她在顿了一下以后便马上说道:「人家都已经在这裡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嘛?」
贾斯基开始在她丰腴的胸膛上摸索着说:「我还要妳这辈子都当我的女人,只要妳肯点头,我会明媒正娶的把妳迎回家当老婆。」
这种彷彿是在求婚似的说词让王晴雯有点惊喜和紧张,只是早在来此之前她心中便已有了盘算,这个正走在危桥上的女孩曾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出卖灵魂就此一次、背叛男朋友也仅限于今晚,从此以后绝对不能再犯。」
既然心意已决,王晴雯只好委婉的回答道:「唐先生,谢谢你,但是你也知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就让我们一起珍惜今夜吧!今晚不管你想要满足几次,我都会全心全意的陪伴你。」
本来贾斯基就没抱多大的希望,因此在遭到拒绝以后也不再囉嗦,他的手掌顺着那道优美而挺拔的胸线一路下滑,等到那粒有点害羞的奶头在他两指之间发出颤慄时,他才轻抚着半球型的大肉峰问道:「妳是不是很紧张?要不要喝杯红酒放鬆一点?」
王晴雯轻摇着螓首应道:「我只是不太习惯,因为人家还没被男朋友以外的男人碰过,所以才会有点紧张。」
听到自己即将成为绝世美女的第二个男人,贾斯基不由得一把握住手中的大奶球搓揉着说:「不必紧张,无论妳要温柔或粗暴一点我都没问题,只要妳先告诉我妳喜欢哪样就可以。」
性爱经验并不丰富的超级名模用腻音低声说道:「慢慢来、温柔一点,人家喜欢前戏稍为长久一些。」
瞭解伊人喜好的性向以后,贾斯基一手探进她的睡袍内抚摸、一手则轻托着她的下巴问道:「以前有没有想过要拍电影、当女主角?」
「没有。」王晴雯老实的回答道:「我本来还在国外读大学,要不是我家裡突然发生变故,我根本不会回来从事模特儿这行业,当然也就没机会参加这次比赛,所以我真的没想过要当电影明星。」
贾斯基的右手继续在两座山峰当中游走着说:「放心,我会帮妳挑几个好剧本,保证很快就让妳一砲而红。」
王晴雯轻咬了一下在她唇间摸索的那根食指以后才应道:「谢谢,唐先生,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
顺势将食指伸入伊人口中的贾斯基马上回答道:「没问题,晴雯,虽然妳只答应跟我一夜情,但往后的日子我绝对会好好的照顾妳。」
懵然无知的王晴雯并未能听得出来,贾斯基的最后一句话带着多么浓厚的怨念和邪恶,她只是轻轻吸吮着嘴裡的手指头说道:「有了你的支持,等电影开拍以后人家也一定会力求表现。」
含煳不清的语音和并不高明的舌技,让玩遍各国女人的贾斯基反而感到更加亢奋,他把侧躺在怀裡的美女扳正过来说道:「不必等到以后,现在妳就可以好好的表现给我看。」
仰躺的王晴雯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她满脸潮红的望着正低头向下吻来的贾斯基轻声说道:「请你务必温柔一点,唐先生,人家真的还是有点紧张。」
话才刚刚说完,热呼呼的嘴巴已经印了下来,王晴雯没有闪躲,她只是阖上眼帘,然后一手拉住贾斯基睡袍的领襟,沉默而认命的等待一场即将铺天盖地而来的风暴,儘管这是一场她曾企图推却的交易,但她也懂得愿赌服输的道理,特别是在见识过贾斯基的真诚和实力以后,她根本就不想再作无谓的抗拒。
不疾不徐却热情无比的舌尖一鑽进嘴裡搅拌,王晴雯的奶头便倏地硬挺起来,她不仅双唇回应着贾斯基的需索、就连双手也环住了对方的后颈,虽然两个人都闭着眼睛,但在她背嵴部位来回摩擦的那颗东西,却叫王晴雯有些骇异那种尺寸的硕大,打从贾斯基开始勃起的那一刻她便感受到了威力,只是她怎么也没料到竟然会比自己的男朋友大了好几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