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石队长。不好意思哦,里面太乱了!」
阿威一边抱歉的说着,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热情的将女刑警队长迎进了门。
石冰兰换上拖鞋,步入客厅举目一望,这是间格局相当宽敞的公寓,三房一厅,客厅足有四十坪,布置得简单而精致,当然,也免不了略有些杂乱。
「不会啦,比起大多数单身汉来,您这里已经算是很整洁的了。」
石冰兰挥挥手,用一种很随意的姿态打量着四周,就像任何一个首次串门子的客人,正在好奇的参观着主人家的格局和摆设。
「过奖了,请坐,请坐!」阿威看上去则是一脸殷勤,就像个正在招呼贵客的主人,「想喝点什幺?茶还是咖啡?」
「噢,谢谢。白开水就可以了!」
石冰兰也不客套,迳自走到沙发前坐下,舒适的伸展开双腿,一反从前那种总是坐姿端正的标准女警形象。
阿威一时看不透她葫芦里卖啥药,不由越发谨慎了,端来一杯热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坐到了她身边,但却「很有风度」的保持着一米以上的距离。
双方沉默了片刻。
石冰兰拿起水杯,轻轻吹动着热气降温,仿佛漫不经心的问道:「对了,您做的那个抽脂手术效果如何?我听说这样减肥对身体并不好呀!」
「呵呵,见仁见智啦。我做完手术后,感觉就像甩掉了一堆肥肉,整个人都恢复以往的轻快了!」
「是吗?应该不会有什幺后遗症吧?」
「不会啦,医生说做得非常成功,对我的健康也不会造成丝毫影响!」
石冰兰点点头,慢慢啜饮着热水,喝了几口后,凝视着阿威说:「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想问您,希望您别见怪。当然,如果您觉得不方便的话,完全可以不回答……」
「什幺事?您问好了!」阿威连忙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我想问的是,您是真心喜欢我姐姐吗?还是,只是一时冲动才去追求她的?」
「当然是真心啦!我第一眼见到香兰的时候,就已经爱上她了……」
阿威是个撒谎不眨眼的人,扮出深情的模样,娓娓诉说着自己对石香兰的热恋,包括第一次相遇、总共说过几次话等细节。这些都是他之前就精心准备好的,虽然真假参半,但全部已经背得滚瓜烂熟,而且绝对没有任何破绽。
石冰兰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他,等他都说完了,才黯然叹了口气说:「无论您多幺爱我姐姐,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当时她还没有落人色魔的掌心……现在,我想,您一定不会再喜欢她了!」
「谁说的?她就算遭受到凌辱,那也不是她的错啊,一点也不会影响我对她的感情!」
阿威嘴里说着三流言情片的对白,表情、动作也配合得更加情深,就差没有哽咽流泪了。
「真的吗?您真的不介意她被色魔蹂躏过?」石冰兰双眼发光,彷佛很是振奋,「等将来我把姐姐救出来后,您还会像从前那样热烈的追求她,是吧?」
阿威连声称是,心中却仍然疑惑不定,猜不透这**女警的用意。
「您再好好想一想,考虑清楚再回答我……您会向她求婚、并保证照顾她一辈子吗?」
阿威用斩钉截铁的态度,再次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好极了!您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我没有看错您!」
石冰兰如释重负,满脸笑容,双眸神采飞扬。
阿威恍然说:「石队长,您是希望我……等香兰一被救出来,就马上向她求婚?」
「是的……我知道这样私心太重了,可是……唉,我可怜的姐姐……她的**和精神都受到了极大的摧残,只有来自真正爱她的男人的柔情和耐心,才能逐渐抚平她的创伤……至少可以用事实告诉她,在爱人的心目中她并没有变成『残花败柳』,所以才会立刻向她求婚……」
「呃……说得对!您放心好了,我只怕香兰不肯答应嫁给我,但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努力用诚意感动她的!」
「谢谢!我真的要好好谢谢您……谢谢!」
石冰兰站起身,深深的鞠了个躬,一脸诚挚的神色。
阿威忙起身摇手:「石队长您太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石冰兰打断了他,微微一笑:「别再叫我『石队长』了,太见外了!以后就叫我『小冰』好了,姐姐也是这样叫我的!」
阿威心中砰的一跳。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女警如此亲热的对他说话。之前在魔窟里,他不是轻薄的叫她「冰奴」,就是叫她「石大奶」,这两种称呼虽然令他充满征服的快感,但都是他强加于对方的,一厢情愿的成份较多。而现在,这女警却主动以「小冰」自居,就算是怀有其他目的,但至少表面上,这称呼充满了一种「你情我愿」的暧昧情调。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的叫你『小冰』了!」阿威嘿嘿一笑,「不过你也一样,别老是『您』啊『您』的那幺客套,就叫我……嗯……威哥好了!」
石冰兰一怔:「为什幺是『威哥』?」
「因为我小名里有个『威』字,而且香兰她也是这样叫我的!」
阿威若无其事的说着,心里暗暗好笑。他没有忘记,这**女警的屁股上,被他烙了一个「威」字。在她心里,一定对这个字深恶痛绝,且看她如何应对这个难题。
石冰兰咬了咬嘴唇,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时间有点茫然,暗想自己是否真的弄错了。按理说,如果眼前这个人真是色魔的话,他应该尽力避免提到「威」这个字才对,现在却反而主动提起,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被怀疑。莫非,这只是个巧合而已?
但这想法只是一闪念,就被石冰兰果断推翻了。
——不对,这只是色魔惯用的反向思维伎俩。正因为一般罪犯不敢这幺做,他才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企图动摇我的判断……
石冰兰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神色迅速恢复自如,口齿清晰的叫了一声:「威哥!以后我姐姐就拜托你啦,只要她能幸福,小冰会永远感激你的!」
两人各怀鬼胎,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都尽力使自己显得亲切自然,视线则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对方,想要发现若干蛛丝马迹来推测对方的心思。
「对了,小冰!」阿威仿佛突然想起了什幺似的,试探的问道:「听你刚才的语气,你似乎很有把握能把你姐姐救出来?」
「嗯,我不敢说有十分的把握,但至少也有八、九分!」
石冰兰自信的笑了笑,但仿佛要保持神秘感似的,没有再说下去。
「是吗?太好了!」阿威表现出兴奋的模样,欢然说:「我真想马上就跟你姐姐重逢……嗯,大概还要等多久呢?」
石冰兰还没回答,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她取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哪一位?」
电话那头似乎没有动静,石冰兰又「喂」了几声,仍是听不到任何声音。
阿威忙道:「这里讯号可能不太好……」
话音未落,石冰兰已随手切断了电话,耸了耸肩,示意这无关紧要,不必理会。
两人正要继续聊下去,但手机铃声又响了。这次信号显然好了很多,石冰兰才刚接听,一阵难听的嘿嘿笑声就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阿威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朝石冰兰望去,只见这女警也是脸色陡变,惊愕的朝自己望了一眼,失声道:「你……你是谁?」
「怎幺了,冰奴?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嘶哑难听的话语声继续着,不仅震得石冰兰耳鼓嗡嗡直响,就连阿威都听得一清二楚。
「真的是你,变态色魔!」
石冰兰霍然站起,面罩寒霜,口唇一个字一个字的迸出了这句话。
对方又嘿嘿笑了起来:「哈,亲爱的冰奴,你应该叫『主人』才对!」
阿威的大脑霎时一片混乱。太像了!这语气和这说话的方式,简直跟他自己亲口说出来的一模一样!那种嘶哑难听的语音,也是他惯用变声器伪装后的声音。可他本人明明坐在这里啊,那此刻正在打电话的人又是谁?是谁?
难道,在这片假货横行的神奇土地上,就连变态色魔都有了「冒牌者」?
「你永远不可能再听到我说这两个字了,永远!我也不再是你的奴隶!」
「别说的那幺肯定,其实你心里在害怕……虽然你尽力压抑着心跳,可我完全可以想像到,你现在已经激动得坐立不安了,身体在发颤,丰满的胸部也在剧烈起伏……」
阿威暗暗吃惊,因为石冰兰此刻的情形正是如此,就跟被魔咒附体似的,与电话中声音所说的如出一辙。
石冰兰显然相当地骇异,突然咳嗽一声,冲着阿威连连比划着手势。
阿威马上看懂了她的要求,虽然不明白用意何在,但还是起身照办,迅速将灯光全部熄灭了。
客厅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我也可以想像到,真正害怕的其实是你自己!」只听石冰兰似乎镇定了下来,用嘲笑的口吻说,「难道你的胆量真的退化了?只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用电话来骚扰我,就不敢当面来调教我这个所谓的『xìng奴』?」
虽然阿威什幺也看不见,但却能感觉到石冰兰正一边说话、一边悄无声息的挨到了窗户边。那是唯一面向街边的窗户。只听「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条缝,隐约有星光漏进来,能看到她模糊的影子正在向外探头探脑。
阿威恍然大悟,看来这女警是在怀疑对面有人用高倍望远镜观察这里,所以才能将她的动作举止说得丝毫不差。
「我不着急,反正你迟早会重新体验到被调教的滋味的!」那嘶哑的男人嗓音笑的更是得意了,语气也越发轻薄,「除非你急着想被我调教,否则这个游戏我们大可以慢慢玩下去!」
阿威听到这里惊异更甚,这个人连口吻都跟自己所差无几。当然,细微处还是有很多不同,但已经足以令人一时间难分真假了。
「呵,你说对了,我就是急着想被人调教!」
石冰兰赌气似的大声回答了一句,同时随手关紧了窗户,显然并未发现外面有任何人窥视。
紧接着,她的声音突然柔和了起来,犹如沉浸在梦幻中。
「我的身体很空虚、很寂寞,很怀念过去那段时光,每天都能享受到兴奋的感觉……真是矛盾呀,我一方面恨不得杀了你,一方面又软弱的想向你投降。然而你这个所谓的主人却迟迟不肯出现……不过也没关系,我会去寻找一个真正强而有力的、能征服我的男人,来代替你做我的『主人』的!」
阿威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一向注重形象、不肯示弱的骄傲女警,居然会亲口说出这种话来!虽然之前在魔窟里,她连更加丢脸十倍的话都说过,但那毕竟是在身不由己的状态下,自从她逃离魔窟后,经过一番休养,现在看起来已完全恢复成过去的那个「第一警花」了,按理说,她就算生理和心理上再怎幺渴望被调教,口头上也绝不会承认的。
然而她偏偏一口承认了,而且连「主人」都叫了出来。
「别作梦了,傻女人!」电话那头的声音仍在继续,「你不可能找到比我更称职、更能满足你的主人的!」
「如果我能找到呢?」
「那我就放了你姐姐,而且投案自首!」
「好……一言为定!」
电话挂断了。石冰兰轻轻吁了口气,好半晌都没做声。
阿威乾咳一声,悄声问道:「现在,我可以开灯了吧?」
「不!别开灯!也别说话,我想静一静!」
黑暗中听来,石冰兰的声音仿佛带着羞愧、焦躁、懊恼和无奈,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可见她心中是多幺的难以平静。
「这是何必呢?小冰,我知道你刚才说那些话是迫不得已的,但你根本不必要羞于见人!」
阿威一边说,一边凭着隐约的直觉,一步步向石冰兰靠近。
这话似乎拆穿了石冰兰的心事,她提高了嗓音怒斥:「够了,你别说了行不行!」
话音未落,阿威猛然胸前一紧,已被对方抓住了衣领向前扯去。
他本能的就想闪躲挣脱,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醒悟到这有可能是对方又一次的试探,目的是想检验出自己的身手究竟如何。
于是他放松了四肢力气,惊叫一声,整个人被拉扯的失去平衡,重重的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接着手臂已被反扭到了身后。
「什幺叫羞于见人?你把我看成什幺人了?自作聪明!」
伴随着喝叱声,阿威感觉到手臂骨骼痛得几欲裂开,可见这女警是用足了全力,假如他不奋力反击挣脱的话,搞不好臂骨随时都会折断。
然而阿威却咬紧了牙关硬是强撑了下来,当然他表面上还是装出剧烈挣扎的模样,嘴里也悲惨的连连呼痛。
「我……啊呦……我把你……当成妹妹……啊呦啊呦……只是关心你……而已……」
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就在阿威几乎就要熬不住的刹那,所有的力量突然消失了,手臂也立刻恢复了自由。
他如释重负的转过身来,背靠墙壁不停的喘息着,用另一只手按摩着几乎被扭伤的臂骨部位。
「对不起,威哥……」幽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现在心里很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幺……」
阿威苦笑了一声:「没关系啦,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
「嗯,我弄伤了你吗?很痛是不是?」
「还好啦,只是一点点小痛……不过要是你姐姐在的话,我会很高兴的说,我又找到理由到医院追求她了!」
阿威随口调侃着,这几句话才说到一半时,蓦地感到左边脸颊像被蚊虫叮了一口,痒痒的很是不舒服。他忙歪着脑袋,在衣领上擦了几下止痒。
石冰兰噗哧一笑,彷佛被逗乐了似的,声音里也带着笑意:「威哥你别取笑我啦!唉,我刚才出手确实太重了。要是将来让姐姐知道了,她可饶不了我!」
「这点不用担心,我绝不会告诉香兰的……」
阿威拍着胸脯保证,正要再说点什幺,突然右边脸颊上又是一痒。他随手扬起右掌,在痒处拍了一记,发出清脆的掌击声。
石冰兰被声音惊动了:「怎幺了?你干嘛打自己啊?」
「没事,没事,脸上觉得痒,可能是有蚊子!」
阿威说着,手指又抓了两下,心里隐约有种不对劲的感觉,但一时也无暇去细想,只是本能的觉得,不应该再待在黑暗中了。
「我想擦一点风油精,现在可以开灯了吗?」
「嗯,开吧!」
于是灯很快打开了,室内重现光明。
阿威揉了揉双眼,努力适应了灯光后,第一眼就瞥向石冰兰。只见这女警神色关心的望着自己,脸上并无丝毫敌意,反而显得有些欣喜和如释重负的模样。
「就算有蚊子,也别打得那幺重呀。刚才吓了我一跳!」
石冰兰微笑着走上前,语声温柔,甚至还带一点嗔怪的味道。看得出来,她的态度明显亲切多了。
——这是否意味着她已经完全相信我了,不再怀疑我是色魔了?
阿威心里这样想着,又抬起眼,仔细观察着石冰兰的表情。
明亮的灯光下,他忽然发现这女警的鼻梁上有一丝很淡的印痕,仿佛被什幺东西划过一样。
阿威心念电转,猛然出了一身冷汗。
——这……这是眼镜留下的痕迹啊!对了……是红外线夜视镜!她刚才一定戴着它!
阿威自己就有一个高价买来的红外线夜视镜,半年多前在孙家村的废弃仓库里,他正是靠着这玩意,在黑漆漆的环境中成功捕获**女警的!
——妈的,这个狡猾的冰奴!她故意叫我关灯,然后趁黑从衣袋里摸出夜视镜戴上,暗中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黑暗中人最容易放松警惕、得意忘形,要是我刚才露出丝毫马脚,就都逃不出她的法眼了!
阿威霎时间心惊肉跳,忙掩饰的转过身,走到角落拉开一个抽屉,假装寻找着风油精,生怕被石冰兰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更多的念头纷纷冒出。他一下子醒悟到,这一切都是策划好的,之所以要关灯,除了方便暗中观察外,石冰兰主要的目的是验证他脸上到底有没有戴面具!
这**女警想必早已查过了相关资料,知道即便是再轻巧精致的面具,哪怕薄得像一层肌肤,虽然外人丝毫看不出真伪,但假的就是假的,这层「肌肤」本身是没有触感的,不可能把痛、痒、舒服等感觉传给里面真正的脸颊。
——刚才肯定是有什幺丝状物体轻轻扫过来,我才会那幺痒的……啧啧,真是好险!假如我刚才毫无反应的话,就等于招供自己脸上的确戴着面具了!
阿威暗叫惭愧,原本他无法逃过这一劫的,但幸好天意还是站在他这边……也幸好,夜视镜比一般眼镜沉重的多,因此尽管石冰兰只稍微戴上片刻,但已经不知不觉在鼻梁留下了印痕,才使他及时察觉并有了防备……
风油精找到了。阿威一边胡乱往脸上抹着,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转回身来,望着石冰兰问道:「刚才打电话来的那个……你确定就是色魔吗?」
「嗯,应该可以确定。」
阿威心中冷笑着,双眼却挤出浓厚的忧虑悲伤之色,黯然说:「香兰落在这种变态色情狂的手里,不知道还要遭受多少残酷的折磨……唉,我真是太没用了!这些天我经常都在懊悔,为什幺当初没有报读警校呢?要是我也是个警察的话,现在就可以和你并肩作战,早点把香兰救出来了!」
「谢谢你,威哥!有你这份心意的支持,我相信很快就能抓到色魔的!」
石冰兰说着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显然是准备告辞了。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如果有什幺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义不容辞!」
阿威也做出了送客的姿态,不料这句慷慨激昂的话才刚说出口,石冰兰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若有所思的凝视着他。
「嗯,你……真的愿意帮忙吗?」
「当然愿意!」
阿威用力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惴惴不安,不清楚对方又在打什幺主意了。
「好,威哥你不是外人,那我就直说了!」石冰兰停顿了一下,神色严肃的说:「刚才的电话想必你也听到了。色魔是非常狡猾的罪犯,他在暗,我在明。他绝不会轻易送上门来的,一般的诱饵对他也根本不管用,几乎可以肯定会被他看穿!」
「唉,那怎幺办好呢?」阿威只好继续扮出忧心忡忡的模样说:「难道色魔就永远不会落网,香兰也永远不可能救出来吗?」
「那倒未必。只要能抓住色魔心理上的弱点,就能让他明知是诱饵,也不得不一口吞进去!」
「啊?是什幺弱点?快说快说!」
阿威好奇的催促道,这次倒不是假装的了。他是真的想弄清楚,在这女警心中自己究竟有何弱点。
「最大的弱点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太想征服我了!他对我有一种强烈到变态的独占欲,在囚禁我的那段时间,他日以继夜的折磨着我,想把我调教成最驯服的『xìng奴』,从**到心灵都臣服于他这个『主人』,而他也几乎成功了……」
阿威边听边留意着石冰兰的表情,只见她平静如水,就像诉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一样,没有任何扭捏和顾虑,只是在嘴角边挂着一丝讽刺的笑容。
「小冰,我不是很懂。」阿威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所谓的『成功』,意思是?」
「我老实说吧,我的确已经被调教出了受虐的倾向?尽管我心中痛恨这种行为,可是我的身体很多时候已经不受理智的控制,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汹涌的弥漫上来,那种感觉,没有体验过的人是永远无法了解的,简直就像毒瘾发作一样的痛苦……所以我承认,在这一点上,色魔确实赢了!」
石冰兰说到这里,清澈的眸子里终于露出了迷惘、软弱的神色,但只是一刹那,就又马上恢复了坚强冷静。
「不过,这并不等于说,我就非要认他当主人不可!」她望着阿威,意味深长的微笑说:「威哥你说,要是色魔突然发现,他千辛万苦才调教出了一个满意的xìng奴,然而这个xìng奴却认了另外一个男人做『主人』,他所有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只不过是在白白的为旁人做嫁衣……你说到那时候,色魔会是怎样一种反应呢?」
阿威忍不住变色,心中既惊且怒。刚才电话里,石冰兰就声称要找一个新的「主人」,当时他并未在意,心想那不过是说说而已罢了,谁知现在看来,这**女警竟真的准备以此作为武器,来逼迫他现身出来!
假如他拒绝上钩,那她就会索性假戏真做,当真去做旁人的「xìng奴」——她清楚,色魔是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所以就算明知是个陷阱,也只有一头栽下去了。
「小冰你千万别作傻事呀!你这是在玩火**!」阿威有气无力的劝说着:「要是香兰知道,你这样子牺牲自己去营救她,她一定不会同意的!」
「不会啦,这不算什幺牺牲。」石冰兰淡淡的说:「我刚才已经说了,色魔对我的调教十分成功,害的我现在无论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的的确确在渴望着一个『主人』!」
阿威啼笑皆非,这下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可是小冰,你忘记了一点!」他忽然灵机一动,想出了个好主意,「你说过色魔是个独占慾很强的人,万一他勃然大怒,对你所谓的新『主人』下毒手怎幺办?就算你们警方会贴身保护这个人,但这种做法是使一个无辜之人随时处于危险中,我觉得很不妥!」
「你说的很对,这些其实我都想过了,所以我刚才会非常、非常的犹豫,不知道是否真的应该请你帮忙……」
阿威听出了言外之意,失声说:「什幺?你的意思是要我……我来……」
「嗯,我希望威哥你来扮演我的新『主人』!」
石冰兰的声音很平静,但听在阿威的耳中却如一声惊雷,令他差点跳起来。
这**女警被囚禁于魔窟时,就已经被迫叫过他「主人」了,但他仍然不满足,他一直希望有一天,能让她在拥有自由之身时,也心甘情愿的这幺称呼他!原本以为实现这个目标极其艰难,想不到此时此刻,这女警竟自己提了出来!而且神态坦然,完全没有勉强之色。
这原本正是阿威想要的结果,但不知怎的,他却反而感到一阵心惊肉跳,迟疑着不敢答应。
「唉,我知道你在想什幺,你一定觉得我太自私了。」只听石冰兰的声音继续传来,「你大概在心里质问,为什幺我不叫我先生来承担这个重任,莫非是怕他遇险,所以才叫你来当替死鬼吗?」
「呃……我没有这幺想……我猜,苏先生一定不肯你去承受这种屈辱,更何况以他的身分,色魔也不会相信的……」
「是这样……我也有想过找其他人,包括我手下的警员,可是他们当中很可能有色魔安插的内奸……我想来想去,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让我百分百信任,除了你!」
「为什幺?我们只见过几次面而已啊.」
「一次就够了!」石冰兰柔声说:「那次在孙德富宅第里,你不顾生命危险的掩护我,用事实证明了你绝不是坏人。」
阿威含糊的「嗯」了一声,实在判断不出对方这话是否真心。
「我想,你这幺爱姐姐,一定愿意和我一起冒险救她……但我不想勉强你,如果你现在反悔了、不肯帮我,我完全理解,绝对不会怪你的,将来也还是一样衷心感谢你,支持你和姐姐白头偕老!」
阿威突然发现,这女警是真的变了,变得比过去更成熟、更善于不动声色的「撒谎」,令他再也无法稳稳就「吃定」她了。
「为了香兰,我愿意冒险,绝不后悔!」
阿威骑虎难下,也只好继续拍着胸膛,把戏演下去了。
「谢谢,我真的要代替姐姐,谢谢威哥你的勇气,你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石冰兰郑重其事的说着,弯下腰,深深地向阿威鞠了个躬。
「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啦。小冰你快告诉我,从现在超我应该怎幺做吧!」
石冰兰抿嘴一笑:「威哥,我打个比喻,你别介意。假如啊,我是说假如,假如你就是色魔的话,怎幺样才能让你相信,你亲手培训的xìng奴已经认了新主人呢?」
阿威暗叫厉害,这女警明显是把球踢给自己,以便「后发制人」。他沉吟了一下,谨慎的答道:「这个嘛,俗话说『眼见为实』,当然是要亲眼看到女方心甘情愿的接受男方调教,才能真的相信吧!」
「是啊,我也是这幺想的!」石冰兰面色平静,出语却极其惊人,「既然咱们的看法不谋而合,那幺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吧。」
阿威愕然:「开始……什幺?」
「开始表演『女方心甘情愿接受男方调教』的过程啊!」
「啊?可是,表演给谁看呢?」阿威结结巴巴的说:「色魔他……他又不在这里,看不到的!」
「那还不简单?我们把过程拍摄下来,再播放给他看就是了!」
「什幺?拍摄下来?」
「对!不瞒你说,关于色魔的真正身分,我已经有好几个怀疑的对象了,只是苦无证据,也无法确认究竟是哪一个。但不要紧,我们把调教的过程拍摄下来,同时寄给他们看,那个真正的色魔一定会勃然大怒,按捺不住的采取报复行动,我们就有机会抓住他了!」
阿威心中连声冷笑,一点也不相信这女警煞有介事的话语,但又想不出理由来反驳她。
「呃,听起来是个好办法……但直接寄出拍摄录影会不会太露痕迹了,对方一看就猜到是个陷阱呢?」
「当然不会直接寄出,我会用间接的方式,让他们自以为是凑巧看到的!这一点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石冰兰侃侃而谈、步步紧逼,丝毫也不给阿威仔细考虑的时间。
「好啦,威哥!姐姐还等着我们救她呢,我们还是赶紧开始吧,你这里有摄影机吗?」
到此地步,阿威已是骑虎难下,只得回卧室取来了,一台小型数位相机。
「这个也可以当摄影机用的,我换了一个容量很大的储存卡,足够录半小时了!」
「半小时差不多了,我想关键不在于时间长短,而在于是否逼真。」
「逼真?我……我恐怕做不到……」阿威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小冰,我还是觉得……这幺做很不妥,就算能救出香兰,她将来知道了也会责备我的!」
「别担心,我不会告诉姐姐的。这是我们俩之间的小秘密!」
石冰兰脱口而出的说,然后仿佛猛然发现这句话有语病,俏脸泛起了红晕,使她看上去平添了一丝妩媚的味道。
假如她这是在演戏的话,那绝对已经做到了「逼真」,伪装、应对手段的进步更是惊人。至少半年前的那个「F市第一警花」,就绝不可能做到。
阿威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好吧,小冰。我愿意全力配合你。你说吧,要我怎幺做?」
石冰兰双眸闪过狡黠、嘲弄之色:「威哥不如先告诉我,你所理解的SM是什幺一个概念?你知道的调教xìng奴方式又有哪些?」
「这个……这个……SM应该是种性变态行为,施虐的一方必须透过凌辱、折磨、被虐方才能获得性快感……至于方式嘛,我只看过一些日本AV,应该是捆绑、电击、剃毛、鞭打、浣肠这几种最常见……」
「这样啊,那威哥你就从这几种方式中,选一种用到我身上吧。」
石冰兰的声音十分冷静,就像在说一件与她毫无关系的事。
「不不,这怎幺行?太委屈你了……」阿威连忙大摇其头,「再说,我这里也没有那些SM道具……」
「缺什幺?你列个清单,我们现在去买就是了。这时候很多夜店还没有关门呢!」
「啊……但我从没用过那些下流玩意,就算买来也不会用……」
「不会可以学嘛。实在不行,多录制几次就好啦!」
石冰兰轻描淡写的说,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两人此刻扮演的角色完全错乱了,原本渴望施虐的「主人」,现在是拚命拒绝调教对方;而原本死也不肯接受屈辱的「xìng奴」,现在却极力邀请对方来调教自己。
阿威心中涌起荒谬绝伦的感觉,但同时也洞悉了对手的用意——这女警为了查证他是否就是色魔,竟不惜以**作为工具,牺牲自己的尊严。由于她在魔窟里尝遍所有这些花样,对于色魔施虐的手法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一旦让她重新体验到,相信马上就会认出来。
「喂,你刚才明明答应我,一切听我安排的。」石冰兰嗔怪的说:「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堂堂男子汉哪来的那幺多顾虑啊?难道你真的这幺胆小吗?」
她边说,边挑衅般挺起高耸的胸部,深深吸了口气,那对丰满到极点的**仿佛应声弹了出来似的,将原本就夸张鼓起的警服撑的又向前挺进了数寸,看上去令人鼻血狂喷。
阿威贪婪的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立刻移开视线,以免露出马脚。
但当他的目光无意中望见她的脸时,却突然发现,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一种讥诮和鄙视的表情,仿佛在说:「我早知道你不敢应战的!胆小鬼,你果然不敢!」
好胜心一下子涌遍全身,阿威豁出去了。他暗想:反正这女警是非试探自己不可的,推托得了一时,也推托不了一世。
「小冰你说的对,我的确不应该有顾虑的……嘿,你等一下,我这就去拿工具。」
石冰兰听到「工具」两个字,精神霎时一振,脸色在苍白中透出了红潮,仿佛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
不到片刻,阿威回到了客厅,手里却并未拿着任何工具,只抱着一台手提电脑,以及一捆粗糙的麻绳。
石冰兰略有些失望。在她遭受过的所有折磨中,捆绑是最少用的一种,而且只有在刚被俘的前期,印象相对来说最模糊。
但她并未表露出来,淡淡说:「要玩捆绑?这可是一种技术活哦,听说在日本,只有专门接受过培训的绳技师,才能绑出完美的受虐姿态。」
「我没有那个本事,只能照样学样,尽力而为吧!」
阿威说着打开电脑,插入无线网卡,辟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很快就搜索到了一大堆标明「蛇缚」、「龙缚」、「日式捆绑」的网站,里面有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捆绑方式介绍,并附有详尽的图片和视频。
石冰兰微微变色。很明显的,眼前这个男人打算全部按照网站的「教程」来操作,这将更增加了辨认的难度,无法判断他究竟是本身就掌握这种技能呢,还是临时模仿、照办的结果。
她只能安慰自己,就算手法、方式上看不出究竟来,但如对方真是个第一次做这种勾当的新手,必定会又尴尬、又紧张、缩手缩脚、战战兢兢的不敢放肆,如果是变态色魔,无论再怎幺伪装善类,细微之处总还是有区别的。
想到这里,石冰兰又坦然了,走过去拿起数位相机,调试了一下,将之摆放在茶几上,校对好了一个最佳的拍摄角度。
「准备好了吗?」
她转头问道,神色冷静如常,那种眼神和气势,一点也不像一个准备接受屈辱调教的xìng奴。
但阿威却没有看她,双眼只顾盯着电脑萤幕,乾咳了一声说:「嗯,我想选一种捆绑的方式……你看,这个如何?」
石冰兰顺着他的手指,瞥了一眼电脑萤幕里的示范图,然后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将双臂伸到了背后,小臂紧紧贴着身躯,两手互握着手肘。
这是一个典型的做好准备接受捆绑、调教的姿势。
两个月前,她在魔窟里也曾多次摆过类似的姿势,但那时她披枷戴锁加赤身**,面对横暴本就无力反抗。而此刻她却人格独立、手足自由,身上穿着整齐威严的警服,腰间还配着枪,只要她不愿意,根本就不可能强迫的了她。
然而她却偏偏摆出了一副完全顺从、任凭支配的态度,这本身就足以形成极大的诱惑,令人油然兴起想要征服她的渴望。
阿威热血上涌,心脏砰砰跳动起来。他拿起麻绳解开,一步步走到了石冰兰身后。
「小冰,得罪啦!」
他假惺惺的说着,手中的麻绳已轻轻套住了石冰兰的手腕,来回缠绕了四、五圈,将她的双臂牢牢反绑了起来。
石冰兰丝毫没有反抗,也没有吭声,双眼也仍是闭着,俏脸平静如水,彷佛被绑的不是她的手臂。
阿威无声的吁了口气,之前他原本有些怀疑,对方是否是在用「苦肉计」。但现在他确定,至少在这一刻,自己是安全的。这女警的双臂已经被牢牢绑住,绝不可能突然拔枪出来,藉口遭到袭击而逮捕自己了。
「小冰你会不会很痛?」他试探的问道:「要不要我把绳子放松一些?」
「你不要管我会不会痛,做好你应该做的就是了,还有,别忘了已经开始了拍摄了,你如果还是这幺小心翼翼,任谁都能看出你在怕我,怎幺可能相信你我是主奴呢?」
「呵呵,你毕竟是警察啊,我怎幺可能不怕你……不过你放心,我刚才突然想起来,只要我多喝点酒,一有醉意就什幺也不怕了!」
说完,脚步声就远去了。
石冰兰诧异的睁开眼,就见阿威正从柜子里取出了一瓶白酒,打开,仰脖子咕噜噜一饮而尽。
放下瓶子,这男人的嘴角不断流出酒液,双目也迅速变得通红。
「我……我不怕你了,嘿嘿……」
阿威喷着酒气,将三分酒意夸大成了十分,摇摇晃晃的走回石冰兰身后,直勾勾的盯着她成熟惹火的**。
由于双臂被反绑,那对丰硕无比的大nǎi子更加醒目、挺耸了,随着呼吸平稳而轻微的起伏着,包裹在紧绷的警服里显得格外诱人。
——哈,好久没有亲手将这对大咪咪绑起来了……今晚,就让我先重温一下这种无与伦比的刺激感觉吧……
或许是酒精真的起了作用,这一瞬间,阿威的脑子里已再没有其他念头。他嘿嘿一笑,伸手抓起剩下的麻绳,由石冰兰的背部继续向上拉扯,先是横向环绕着她的肩膀和上臂,交缠多圈之后再反向拉扯回来,勾住捆绑着双臂的部份,牢牢的打了个结。
这样一来,这女警的上身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而麻绳仍剩下长达数米,并且绳索的高度正好延伸到了那对极其丰满的**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