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次云说完,袁飞云又道:“你拦下属下众多镖师反而与他单打独斗,最后败退而回,这就想让老总镖头的死就这么算了?”
铁开诚道:“你认为我故意不让镖局镖师出手就为演出戏码?”
曹寒玉淡淡道:“难道不是?”
人丛中有人喊道:“老总镖头之死和那女人有关,我们万万不会放过她。”
“不错,总镖头迟迟不叫大伙动手,难道到了此刻还要与那些人讲江湖规矩吗?”
“我看总镖头就是想让老总镖头死的不清不楚才是。”
“总镖头何必偏袒这些人,大伙都不是傻子。”
语声四起,红旗镖局似乎在这一瞬间脱离了铁开诚的掌控,他并非蠢人,如何看不出来眼前一切。
袁次云微笑,道:“事已至此,总镖头何不下令众镖师一同出手拿下这伙贼人?”
袁飞云接话道:“难道总镖头真如各位所猜测那样,不过是做戏给大家看?”
曹寒玉道:“看来大伙的猜测一点都不假了,总镖头还有何话好说?”
事到如今,铁开诚却还是神色不变,冷冷道:“看来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不然你三人为何会多管闲事?”
曹寒玉叹道:“我等三人只是不想铁老前辈就此冤死,更不想见着红旗镖师就此断送在你的手上。”
铁开诚深深道:“你们抓住我让镖局镖师不可动手之令,大做文章,可你们又岂能明白我为何要这样做。”
袁次云道:“总镖头大可说出来让大伙明白。”
铁开诚沉默了下来,他认出了任意;正因为认出了任意,所以他不敢说出他的名号。
袁飞云轻笑道:“看来总镖头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他还是死死抿住嘴巴,没有开口;但他不开口,竟然没有一个镖师为他说话。
铁开诚看了眼属下众多镖师的眼神,脸上充满了痛苦之色……自他接任红旗镖局起,他就隐隐感觉镖局中有另一股力量存在。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重新掌控镖局,却没想到这股力量竟然如此强大,原来整个红旗镖局都已被他人所掌控。
现在的红旗镖局,只有他才是外人。
袁次云上前两步,站在了任意面前,神情有些戏谑,轻笑道:“阁下倒是镇定,不过到了此刻还不走么?”
任意问道:“你让我去哪?”
袁飞云冷笑道:“你只需滚便是!”
任意看了他一眼,笑道:“还没人敢对我如此说话。”
袁飞云依旧冷冷笑道:“看来你一点也看不清形势,我让你滚,你本可活命,现在就算你想滚也不行了。”
谢小荻本想出手,但任意先站了起来。
袁飞云、袁次云、曹寒玉三人都未惧他,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知道铁开诚的剑究竟如何可怕。在他们看来,刚才一切都不过是两人戏码,他们绝不会相信有人凭借一根指头就弹开了那柄可怕的剑。
纵然是神仙山庄的三少爷,也不行!
任意右手自腰畔一抹,刀已在手。
这是柄很奇怪的刀,刀是弯的,刀锋弯弯,刀柄弯弯。它也是柄很普通的刀,在所有人看来,它既没有吹毛断发的锋刃,也没有足以炫耀的历史。
没人认识这柄弯刀!
“这样的弯刀,本不该在我手上成名。”
任意轻抚着刀锋,淡淡道:“这就是我的刀。”
袁飞云微笑道:“我看得见。”
任意摇头道:“不,你看不见!”
这里没人是瞎子,为何会看不见?什么看不见?一开始没人明白,但他的手一挥,刀光飞起后,所有人就明白了。
刀光一起,刀就真的不见了。
这一刀的风采,这一刀的绝世,这一刀的可怕,这一刀的神韵,全在一刹那间,仅在一刹那间。
没有人能在这一刹那,看得出它的风采、它的绝世、它的可怕还有它的神韵。犹如惊虹闪电,往往只能在消失之后,方可回味那刹那间神奇。
刀光一逝,袁次云、曹寒玉、铁开诚,还有其他人都沉浸那刹那神奇当中……可袁飞云却已经僵硬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了。
鲜血四溅,雾一般的血珠忽然溅飞出来!
袁飞云的头颅滚落在地,袁次云和曹寒玉同时惊骇,同时连退,又同时大喝:“杀了他!”
铁开诚没想到,所有人都动了,所有人都冲着那人杀了过去;他大声喝止,语声却只能淹没在杀声之中。
刀剑齐出,寒光四起!
任意笑而挥刀,弯刀劈入寒光!
弯弯的刀光,弯如月光,当月光升起后,所有光芒都消失在月光之中。
十数兵刃挥来,全在刀光掠出之后发生了铁鸣与金颤之音,清脆而悦耳。然后刀剑尽折,断刃齐飞,血光[新笔趣阁 www.biqule.co]霎现。
没人反应,也没人来的及反应,刀光又至。
没人能理解这样的刀光,没人看的懂这样的刀法,也没人看得见那柄刀。
所有人都只看见了,死!
在他的弯刀下,人命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刀锋飞到哪里,哪里就是激飞的鲜血,刀光掠到何处,何处就分离的人首。
他每一刀都在杀人,每一刀都要杀人,没有人能挡住他一刀,谁也不能;铁开诚发现纵然是自己,亦是不能!
弯弯的刀光仿佛具有骇退九天十地神魔之威……只一闪,必是一刀中分,一刀两半。
有人想跑,但刀光实在太快了,许多人连动都没有动,意识就徒然一止。
袁次云刚要跑,刀光就忽然迎上了他……他想退,刀光却一下消失不见。
曹寒玉同样想跑,可这一瞬间,他几乎要瘫软在地上。
他竟发现所有人已倒下,所有人都死了。仅仅不到十息时间,红旗镖局八十三名镖师就全死在那柄弯刀之下。
一切都来的太快了,一切都结束的太快了。
曹寒玉被吓的动也不敢动,却大呼:“是你……是你……你是他!”
他没说那个‘他’是谁,但活着的人都知道他所说的‘他’是谁。
曹寒玉看着铁开诚,颤声道:“你知道是他,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铁开诚点头,长叹道:“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
“太晚了,太晚了……”
曹寒玉喃喃自语,目光又看向那正在咳嗽的男人……
“谁……谁能想到,谁能想得到,为什么你能认出他?为什么你可以认出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