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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爸爸问我:「山山,你要不要一直和宁缺做好朋友,在一起读书,在一起玩。」我说要。然后,那天晚上,大人们达成了一个协议,整个暑假把宁缺禁足,不允许出家属院一步,每天早晨送到我家,我看着他学习。宁伯伯说,宁缺这小子欠揍,你看他哪不顺眼,就修理他,算是替我管教的。我认真的点头说好。然后,整个暑假,宁缺就在我的戒尺下,把假期作业写完之后,又把二年级数学的所有课后题做了两遍,把所有的语文课文抄了五遍,还都背了下来。宁缺也奇怪,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安安静静的在那学习,不像以前在学校总在课桌下做小动作。宁伯伯看的特别高兴,让婶婶带我去商场,给我好好的买了几件漂亮衣服。三年级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宁缺考了第二十名,期末考试,考了第十八名,宁伯伯又是特别高兴,说宁缺要是一辈子能被山山这么管教着,一定会走上正途。我爸爸妈妈也很高兴,说两个小孩关系还真的好,大人也就欣慰了。然后,我们两个就在过年的时候,弄出一件让四个大人都头疼不已的大事。那天,我和宁缺在我家里看电视,看到飞机上往下跳伞的镜头,我们都一阵的羡慕,我想起之前做的实验,小鸡蛋放到纸篮里,然后用大手绢做的降落伞,从二楼扔下去,鸡蛋都没有碎。我对宁缺说:「我们举着伞,从楼上跳下去,应该也和他们一样吧?」宁缺想了想,说:「一把伞可能不够,应该一手举一把才行。」我点点头,同意他的想法,然后在客厅把家里的两把伞找出来,拉着宁缺进了我的房间,妈妈问我拿伞做什么,我说做实验,妈妈也就没再问。我把伞给宁缺,指着窗户,说:「你从这跳下去。」宁缺有些害怕,但是又跃跃欲试的样子,我说:「快点,你这么瘦,这么轻,肯定没问题。」宁缺点点头,站到三楼的窗外,我拉着他,他把两只伞都撑开,我问好了么,宁缺说:「好了,可是我害怕。」然后我放手,又一把把他推了下去。然后我就看到两把伞都直接翻折了过来,变成了大写的Y的样子,宁缺重重的摔在草地上,倒在那一边惨叫,一边哇哇大哭。我知道出事了,赶紧冲出卧室,一边哭喊着:「宁缺摔着了。」一边拉着妈妈往楼下跑。跳过了家属院的诊所,宁缺直接被送到了区医院,晚上,爸爸也回来了,四个大人都凑到了一起,爸爸看到我,抡起巴掌就要打,被宁缺的妈妈给拦住了。宁缺妈妈说只是右边脚骨骨裂,腿没有断,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要吓到山山。爸爸妈妈特别后怕,说幸好楼下是软草地,要是水泥路,还不定出多大的事呢。妈妈还特别自责,说:「我是看见山山拿了两把伞进屋的,她还说了去做实验,我竟然没有想到他们会这样。」婶婶安慰她,说谁能想到这个啊,从没听说谁家的小屁孩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来。然后,那天晚上,宁缺被吓得很惨,很早就睡着了。几个大人在宁缺的病房外坐着说话,我挨了顿揍之后在他们旁边被罚站。
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我和宁缺的亲事上来了,后来,爸爸把我叫过去,说:「山山,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宁缺的媳妇了。以后不管他学习好不好,身体好不好,你都要和他在一起,知道了么?」我有些愣神,这是对我这次做的坏事的惩罚么?宁缺的妈妈看我呆呆的样子,以为我被吓到了,赶紧安慰我,说没事没事,你爸爸吓唬你的。然后这时候我回过神来,说:「好。」这时候,轮到他们愣了,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我有些奇怪,这个有什么的啊,暑假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么,我和宁缺会一辈子都在一起,那不就是要做他的媳妇了么,他们那么惊讶做什么?然后,这个年两家都没有过好,晚上,是宁缺的妈妈在病房陪床,白天是我陪床,两家会轮流给我们送早晚餐。有几天宁缺妈妈晚上要加班的时候,晚上也是我陪床,陪床的长椅睡的特别不舒服,我就跑到宁缺的病床上和他挤着睡。我被责成宁缺整个住院期间都要陪着他,和他一起写作业,帮他温习功课。这其实是挺好玩的事,宁缺的右腿被吊在那,想动都动不了,我怎么欺负他都可以。尤其是第二天,宁缺脚上裹了厚厚的石膏之后,就更有意思了。我去买了根黑色的水笔,没事就往宁缺的石膏上画个小人,写几个诸如笨蛋、傻瓜之类的字,然后在宁缺的脚心那里写了一行字,宁缺看不到,问我写的什么,我笑着就是不告诉他,让他自己猜。宁缺问:「写的是『宁缺,对不起』么?」我笑着说不是。那天晚上,宁缺的妈妈看到那行字,笑了好久,宁缺求她告诉他是什么字,婶婶也没有告诉他,让他自己来问我。又过了一天,我想起来点什么,又在那行字后面补了一行,然后继续不告诉宁缺。就这样过了好几天,那天我从厕所回来,看到宁缺正在那里用力的掰腿,疼的呲牙裂嘴的吸着凉气的样子。我问他看到没有,宁缺笑着说:「看到了,你说你爸爸把你给我做媳妇了。」我哼了一声:「后面那句呢?」宁缺立刻苦了脸:「所以我什么事情都要听你的。」我笑嘻嘻的点了点头,让他不要忘了。宁缺的整个住院过程中,还有一件事情,就是给他上厕所的事,厕所很远,所以医生给了我一个便壶。宁缺第一次要上厕所的时候,刚刚打上石膏,根本不让他动,我拿着那个便壶,宁缺却说什么都不脱裤子。后来我发怒了,拿便壶敲了他的头,说:「不就是小鸡鸡么,你穿开裆裤的时候,我不是天天都看?」宁缺不再说话,我拿着他的小鸡鸡,塞到那个便壶的开口很大的壶嘴里,尿完了,看宁缺脸红红的,他居然会害羞了。后来,宁缺再尿尿,就不那么害羞了。不过他的大便,就说什么不在病床上,一定要去厕所,第一次是护士背的,后来都是我背的。护士跟几个家长都夸过我,说厕所差不多两百米远,还要上下楼梯,我背着宁缺连粗气都不喘,爸爸颇为自豪,说山山从小身体就比男孩子还好。结果,我这一背,就背了差不多半年。宁缺出院后,医生叮嘱百天之内最好不要下地行走,半年之内不要剧烈运动。所以开始的时候,宁缺都在家里休养,我每天回来给他补课温习,后来他好一点了,能被搀扶着去厕所的时候,他开始上学。小学离我们家属院差不多要一公里,我每天就上下学背着宁缺去。开始妈妈还不大放心,后来看我中间只要歇两回就能把他背到学校,也就没再管。只不过上厕所的时候,就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帮他了,会有要好的男同学扶着他过去。这样持续了半年,直到确认宁缺确实走路不疼了,拍X光也没问题了,我才放心的让他自己走,然后勒令他每天早晨跟我一起跑步晨练,我还是认为如果宁缺像我一样结实的话,应该不会把脚摔坏。三年级的期末,宁缺的考试名次并没有下滑,而且脚上一点后遗症都没有,天天跟我晨跑,身体也结实了些,伯伯和婶婶特别高兴,说宁缺天生就是被山山管的命。四年级的第二学期,学校的春季运动会开始了,从这一年,我们属于大年级的学生了,要参加学校的3000米跑,四五六年级混合起跑,但是分年级记成绩。3000米,对于一个十岁的小学生来说,可能还是远了些,所以学校并没有强制参加,但是我很想试试这一年天天拉着宁缺晨跑的效果,然后我作为班长,强制宁缺参加没有人愿意的3000米跑。最后,在混合记名模式里,我跑了全校第二,年级第一,宁缺全校最后一名,年级第二名,居然还给班里增加了5分的团体分。但是,我却十分顾虑宁缺的身体素质,然后我不再叫宁缺晨跑了,改成每天放学的时候,一定要拉着宁缺在学校里跑足10圈,才和他回家。而5年级和6年级,我都拉着他参加了运动会的长跑,宁缺居然在6年级的时候跑到了全校第三。五年级的某一天,翻到我爸爸勘探科考时吃的压缩饼干,剥开尝的时候,爸爸提醒我少吃点,那个东西到胃里会胀,吃多了会把肚子撑破。把肚子撑破?这么严重,不会的,老爸一定在吓我,我要试一下。我把一整包的压缩饼干塞到书包里,准备第二天带到学校。第二天中午,我对宁缺说,我给你带午饭了,然后把巴掌大的整包四块压缩饼干给宁缺吃,然后自己吃面包牛奶陪他。宁缺吃了一半,说不好吃,不想吃了,看着我凶巴巴的目光,又很自觉的继续吃。宁缺吃了三块之后,就再也吃不下了,然后管我要水喝,说口干,而他水瓶的水已经喝光了。我这时才有点害怕了,宁缺好像已经喝了很多水了,不会真的要把肚子胀破吧。我让他忍着点,待会没事了再喝。结果过了一会,宁缺肚子真的开始疼了,我问他是不是很疼,宁缺说不是很疼,一抽一抽的那种,但是特别胀想吐。我无奈的找老师请假,带着宁缺回家。我还是留了心眼的,我让宁缺在家属院门口等我,我自己回家拿上所有的压岁钱和零花钱,带着宁缺去了附近的医院,我没敢进家属院里的诊所,怕这事会传到我爸耳朵里,我会挨揍。然后医生简单问了问宁缺的情况,就笑着让我们坐在外面继续观察。我们也不敢离开,只好一直无聊的在走廊里坐着,过了半小时,宁缺去了趟厕所,跟我说不疼了,我们走吧。这时候已经上课了,我们就没回学校,宁缺带我去了旁边一个游戏厅玩游戏,我心里还是愧疚,买了二十块钱的游戏币给他玩。宁缺玩的是角落里的一种对战游戏,他玩的特别好,一个游戏币差不多打了半小时。我只是静静的站在后面看他玩,后来可能有别人觉得宁缺打得好,就过来投币和宁缺对打,然后基本上全都输了。我感觉宁缺在游戏机面前似乎换了一个人,投入,自信,超快的反应,超级好的节奏感,那种组合大招发的特别的行云流水,看他打游戏真的好舒服,咔咔咔咔的摇杆和按键发出的组合声音很好听。他如果把打游戏的精力都用在学习上,应该进班里前5名不是问题吧,我暗暗想着。到了正常放学的时间,我和宁缺往家里走,我突然想起个问题,问宁缺:「你知不知道今天吃得是什么?」宁缺说:「压缩饼干,知道啊。」我问:「那你知道压缩饼干吃了会胀肚子么?」宁缺说:「我知道。但是你硬要我吃我就吃了。」啊,这么好啊,真的我说什么宁缺就会做什么啊,太听话了。我正美滋滋的想着呢,宁缺接着说:「吃多了胀到的话,下午正好不用上学了。」啊,这个小混蛋居然打得是这种算盘,我开始心疼下午花的二十块钱了,觉得自己好冤。几天后,我妈妈不知从哪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我又挨了顿我爸的胖揍,激烈程度几乎等同那年宁缺跳楼事件,我觉得那二十块零花钱花的更冤了。也正是从这个时候,我开始模模糊糊的意识到,说不定宁缺比我更聪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