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老三,才这么一会儿就想我们了?”我接起电话打趣道。
“你和耿耿走到哪了?快回来一下,出事了!”谢老三的语气很急。
我心中一凉,道了声好便挂断了电话,拉着耿耿姐就往回走,心想不会是那对小情侣吧?
“什么情况?”耿耿姐被我拉得小跑起来,诧异地问道。
“出事了。”我不知道详情,便简单地回复道。
我们用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赶回谢老三的单位门口,这货已经坐上了出勤车。
我和耿耿姐快速地上车,这货直接踩下油门狂飙起来,由于车顶亮着闪灯,马路上的车辆纷纷让开。
“怎么了,这么急?”我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城南有个粮食加工厂刚打来了电话,说冷库里面发现了尸体,死状很诡异。”谢老三说道。
到底是怎么个诡异法谢老三没说,但我估计一般的情况他也不能喊上我们。
最近出事的频率太高,谢老三的单位人手已经不够用,所以这次只有谢老三一个人,这也省去了我们两个解释的麻烦。
雪花打在挡风玻璃上被雨刷刮开,我们仅用几分钟就冲出了城区,眼前是白茫茫一片的田野和马路边叶子几乎落光的树木。
到了这个路段,车流量骤减,谢老三再次提速。
我赶紧把安全带给耿耿姐拉上了,城外清雪工作进行得不是很好,因此路况复杂,每年都有车扎进沟里。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的老家虽然很小,但在城边却有很多厂子,在城南光粮食加工厂就好几个,基本都是加工玉米的。
新生态农业的兴起为农民们提供了全新的致富观念,只不过这种厂子不是一般人能开起的,这需要良好的经济底蕴,而农民们为了扩大种植面积已经是负债累累,每逢灾年都会有人为了躲债背井离乡,从此音信全无,更不用说再借钱搞这个了。
眼前是一个大下坡,谢老三根本就不踩刹车,也不收油门,我感觉车轱辘都已经离地了。
耿耿姐被吓得死死地抓着我的衣服,双腿蜷在胸前,脸上的表情已经定格。
冲下下坡没多远,谢老三直接搂了手刹,车子打了好几个旋,最终停在了一个大院的门口。
我清晰地看到看门那个老大爷吓得假牙都掉出来了,过了好半天才打开门。
耿耿姐已经翻白眼了,在谢老三把车子开进厂区停好后,我把耿耿姐拖出了车子。
耿耿姐全身发软,一下车就瘫在地上干呕起来。
我拍了好半天,她什么也没吐出来,估计是早上没吃饭。
“老三,你学过特种驾驶也不能这么玩儿啊,你看差点把耿耿姐超度咯。”我抱怨道。
谢老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不是赶时间嘛。”
谢老三话音刚落,看门的老爷子就过来给他指路了。
由于耿耿姐双腿抖得像面条一样,我只好背着她,跟着谢老三朝着老爷子指出的方向赶去。
这个厂区是真不小,一个个彩钢房长度都超过了百米,里面还有机械运作的声音。
谢老三的记忆力很好,一点冤枉路都没走,准确地找到了冷库的位置。
这冷库也是彩钢结构的,瞅着规模一千平都不止,因为进出大型车辆,所以门很高,不过上面留了员工通行的小门。
谢老三推门而入,我也急忙跟了上去,一进去我就打了个哆嗦,这里面居然比外面还冷。
冷库中有不少员工,男女都有,他们穿着厚厚的大棉袄,带着棉帽和棉手套,见到我们之后都偷来了惊讶的目光。
这目光多是给我和耿耿姐的,毕竟人家谢老三穿着工作服呢,而我们姿势这么怪异。
耿耿姐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把头埋在我棉服后面的帽子上。
我尴尬地朝着员工们笑了笑,丫的,真丢人!
“您好,我是冷库的负责人,请跟我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迎了上来,对谢老三说道。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长相真是不错,只不过穿得太厚,看不出身材咋样。
从走路的姿势,以及画着妆的脸上来看,这绝对不是一个干活的人,既然这样就排除了从底层员工升上来的可能性,那么……好吧,这些跟我们似乎没啥太大关系。
女负责人领着我们在一排排纸箱中间穿行,这些都是已经包装好的,我还看到了在传送带上用大剪刀剪苞米的员工。
从员工们的神情来看,他们对发生了什么事应该还不知情。
我们一路来到了冷库的末端,在我们面前有一个小办公室,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会计室。
女负责人带我们走了进去,随后又关上了房门。
这屋子里面有一张床和一套桌椅,除此之外就只有文件柜了。
不得不说这个厂子挺人性化的,这间办公室安了暖气。
我没在视线内的任何地方看到尸体,便把目光投向了那些文件柜。
从大小来看,这里面藏个人绰绰有余,看来尸体就在里面了。
女负责人指着一个开门说道:“就在那里。”
说完她就别过了头去,似乎根本不敢去看一样。
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过还是和谢老三一起凑了过去。
谢老三拉开文件柜的门,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冲了出来,眼前的画面更是对我造成了强烈的冲击。
死者是一名女性,年龄与我相仿,从她大张的嘴和几乎要瞪出来的眼睛上,我感受到了她的痛苦与绝望。
在她的身上没有一片布料,可是我却生不出任何欲望,因为她的身体被分成了好几段,分别放在文件柜的各个隔层里面。
因为切割的位置正好,忽略掉铝制的隔板,这还是一个完整的人。
她的血液已经凝固了,在文件柜最下方汇成了一滩,这文件柜是防水的,所以血液没有流出来。
在她胸前,女性引以为傲的地方被人用刀剜出了四个大字,苦海无边,我感觉在这种情况下看到这四个字有种深深的讽刺感。
她的小腹被人剖开,只属于女性的器官消失不见,一个啤酒瓶被倒放在了那里,细长的瓶口从下面贯穿而出。
我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微微偏开了头,谢老三大概是没见过这么震撼的场面,蹲下来就开始干呕。
我能够听到身后耿耿姐发出粗重的呼吸声,可能同样身为女性,她产生了更强的共情。
为了避免她把我腰上的肉掐掉,我默默地关上了文件柜的门。
我实在是想象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对一个花季女子做出这样的事,并留下了苦海无边四个字。
“能不能拜托你们秘密地把尸体带走,这件事目前还没有其他员工知情,尸体是我发现的,如果被其他人看见,影响会很恶劣。”女负责人恳求道。
“可是早晚都要公布出来啊。”谢老三还在干呕,所以我只能负责沟通。
“听说和亲眼目睹是不一样的。”女负责人说道。
我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不过紧接着我又对她产生了怀疑,会不会是她做的?
至于动机也很好理解,职场就是一滩浑水,里面发生什么样的事都不奇怪。
我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怀疑,有罪推论是不对的,一切都要讲证据。
“美女,你们厂子有监控吧?”我问她。
她点了点头,“监控室在冷库外面。”
谢老三缓过来后就通知了法医,将门锁好之后我们就在女负责人的带领下赶到了监控室。
一路上那些员工都好奇地看着我们,但我为他们没有看到尸体感到庆幸,不然估计所有的女员工都要辞职了。
我和耿耿姐不会操作监控录像,但谢老三是专业的,进屋后直接进去了工作状态。
“昨天有没有人看到死者?”谢老三问道。
“我和她的关系很好,昨天下班后我还和她出去一起吃了烤串,然后她自己回来了,她一直都住在会计室。”女负责人说道。
我看向女负责人,这样一来她大概率有不在场证明,看来不是她。
“大概几点?”谢老三又问道。
“她是九点多开车往回来的。”女负责人回忆了一下说道。
谢老三当即开始操作监控录像,我聚精会神地看了过去。
这个监控是正对着会计室的,九点半多的时候监控中出现了一个人影,由于冷库晚上是关着灯的,所以画面不是很清晰,但从身形来看,这就是那个女会计。
她打开门,屋里开着灯,里面并没有人,她进屋后便把门关上了。
不得不说,这女会计胆子真大,小姑娘家家的,晚上敢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
平心而论,我觉得耿耿姐和小瑶姐都未必有这个胆子。
“你们冷库让外人进吗?”谢老三又问道。
“如果买方要看货的话是可以的,不过每次下班之前我都会检查冷库里面有没有人。”女负责人说道。
谢老三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如果在后面的监控里面看不出问题再往前翻就行了。
为了节约时间,谢老三调快了监控的播放速度。
在十点左右的时候,监控画面中出现了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