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仨聊着,王力来禀报说有人来送乔迁礼,他翻了翻名帖,大都是朝廷重臣。
程咬金视他为子侄,他的兄弟们让人送来庆贺他乔迁新居自然没什么。文臣也来送东西,他就有些不明白了。
自古不都是文武对立的么?怎么在大唐反倒一团和气?
这其中居然还有崔献的礼,而且就数他的礼最重。
秦朗心中冷笑。他可没忘记在太子东宫这老儿怎么给他下套的,现在能给这么重的礼,想必是他说的话应验了吧。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来送礼,不管熟悉不熟悉,认识不认识,总是要应酬一番的。
他对这些不懂,夏婉也不懂。
毕竟两人之前的地位在那摆着的,这种高门大户之间的人情往来两人皆是一窍不通。
不过还好,家里有柳月。
她带着丫鬟仆人,将所有的礼物全部登记造册收入库房,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滴水不漏。
“柳姐姐你好厉害啊!”夏婉满脸崇拜的看着柳月,都快变成星星眼了。
“这些其实不难。你要想学,我教你。”柳月揉了揉她的头。
“我想学!谢谢柳姐姐。”夏婉偷偷的瞄了秦朗一眼,笑着挽住了柳月的胳膊。
阿朗现在是爵爷,以后这种人情往来自是不会少,她要不学着点,等以后两人成了亲难道也要柳姐姐帮忙管家吗?
秦朗看着被夏婉缠着叽叽喳喳不住东问西问,面上却没有一丝不耐的柳月,心里有了怀疑。
这姑娘之前在西市卖身葬父,看着也不像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出身,却为何做起这些事情来游刃有余?
他心里虽然疑心这姑娘来历不简单,但却什么也没问。每个人都有不想说出口的秘密,何必强行逼迫?
秦朗看了看没有自己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丢下两个女孩,找到王力让他安排晚饭,
从程府回到自家的时候,按照现代的换算,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几人在前厅又聊了许久,天色渐暗,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
席君买是打算这段时间都跟着秦朗混的,自然不会再回家。可程处默这小子有家不回,非要秦朗给他安排一个房间,也不回去了。说今日兄弟乔迁新居,要好好庆祝一番。
王力带着一堆丫鬟在偏厅摆了饭,兄弟三人到了偏厅坐定,至于夏婉和柳月则是在花厅摆了饭,自有下人照料。
唐朝的饭食除了煮就是炖,还缺油少盐没滋没味的。
可现在也没辙,他刚安顿下来,还来不及找人定做大铁锅,将前世的炒菜发扬光大,也就只能将就吃了。
桌案上的酒是他放了一段时间的高度酒,用太白楼的玉林春兑了一下,别有一番滋味。
程处默好酒,可以说程家从老程到他的几个儿子,就没有不好酒的。
自从秦朗捣鼓出来高度酒之后,他口味都被养叼了,大唐其他的酒都入不了口,跟喝刷锅水没两样。
“好酒!”程处默一仰头喝尽杯中酒砸了咂嘴。
“确实是好酒!够劲!”席君买初喝这酒还有些不太习惯,两杯下肚脸色就有些红了。不知是辣的还是有些上头。
喝了一会儿,程处默嘿嘿一笑:“阿朗,你和陛下还有我爹做生意,不能把兄弟也忘了啊。找点挣钱的门道给哥哥,最近手头有点紧,好久都没去看子桑了。”
在他心里,阿朗就是他亲兄弟,用不着和他客气,所以便直接说了出来。
而且,他兄弟又不是一般人,那是仙人子弟!从手指头缝里随便漏点什么出来,都够吃喝的了。
这个事说完,他就不再挂在心上。
在他看来,找秦朗要赚钱的门道天经地义,谁让秦朗是他兄弟呢?至于用什么方法赚钱,能赚多少,这个他就不关心了。
反正他知道,有秦朗在,不会亏了他。
秦朗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手里别的不多,赚钱的门道有的是。我好好想想,到时候把君买也带上。”
就算处默不说,他也打算再弄个赚钱的买卖出来。
“谢谢阿朗,弟弟先干为敬!”席君买听完心生感动,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过这个生意我就不掺和了,我手中没本钱,总不能占两位哥哥的便宜。”
程处默端着酒杯喝了一口:“我能拿出两百贯,也不知够不够。”
“没事,我这里有。先前陛下赏赐的钱都没动,可以先借给你们。”秦朗不在意的回了一句。
夹了一筷子牛肉塞进嘴里叹了一声。想吃口牛肉都难!
大唐的牛金贵啊,都有户口的。
每家每户的牲口都会被官服登记在册,若是照顾不好导致耕牛死亡,要先去官服备案,还要缴纳罚金。
李二陛下曾下令,但凡敢私下宰杀耕牛者,徒刑一年,流放千里。
在这个时候,流放千里已经算是不小的重罪了。
但这条禁令对老程来说根本不算个事,老程家的庄子上,三天两头就会死一头牛,反正在程家他总能见到牛肉。
这次他回家前,在程家厨房打劫了不少牛肉回来。厨房的管事也是程家来的,对于牛肉早就见怪不怪了。
“阿朗,谢谢你。”席君买感动的不行。
他从小没爹没妈,被师傅抚养长大,除了师傅,从来没人这般无条件对他好。
秦朗身为蓝田县男和他不过一面之缘,却拿出仙药和陛下交易,就为了换他出狱。
现在不光带他做生意,还愿意借给他本钱,这一桩桩一件件,怎能让他不心生感动。
今天放他出狱的那个太监跟他说了,
程处默就淡定多了。秦朗想跟他要什么,只要他有一定二话不说的给。所以同理,他跟秦朗要东西也根本不考虑其他。
“咱们兄弟不说这个。来,喝酒。”秦朗执起酒壶给席君买倒了杯酒。
“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男人。”程处默撇了撇嘴。
“嘿!来,今天让你看看兄弟到底是不是男人!谁不喝趴就是娘们!”席君买正感动着,被程处默的话激起了火气。
“嘿嘿!这才像个爷们!来,干了!”程处默嘿嘿一笑。
这场酒宴一直喝到半夜,直到程处默醉的东倒西歪开始脱衣服跳舞,席君买抱着酒坛子钻道桌子底下,秦朗也开始昏沉起来才算了事。
保持最后一丝清醒让下人把两人分别送回房间,这才努力睁大眼睛找准自己的房间进去,确认屋里没有别人,确实是自己的房间才放心的脱了衣服倒在床上。
上次的事情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他就怕再发生那次的事情,喝酒都留着三分余地,让自己随时保持一分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