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当k大的学生们纷纷泡在学生宿舍里打游戏、或是跑去商业街闲逛的时候,河原拓也走出校门,坐上了校门口停靠的一辆豪华轿车,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离开了学校。
车自然是家里人派来迎接他放学的。豪华的礼宾车里是真皮的座椅,摸上去手感好极了。然而,这天坐在轿车上,闻着清新淡雅的高档车载香水的气味,河原却莫名思念起那个午后,和一个来自中国的穷人姑娘一起挤地铁的时光。
轿车一路开到邻市的伊丹机场,头等舱休息室里,甜美的服务员笑意莹莹端上手工烘焙的咖啡豆现磨的咖啡。上飞机,下飞机,坐上家里派来的另一辆豪华车,去往东京千代田区i的家宅。装潢豪华的别墅里,刚刚购物回来的母亲正坐在沙发上喝咖啡,最近刚刚当选为国会议员的哥哥,带着他的妻子在同母亲聊天,而身为日本政治中心最关键人物之一的父亲,则一如往常看着手里的文件,表情严肃,一言不发。外套脱下来,被管家取走。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是他的未婚妻——日本某个工业集团的千金发来的,说希望明天能够约会,她想要去银座逛一逛,买点东西。
这个周末与往常也没有什幺不同。餐桌上的政治话题,母亲唠叨着盼望他早点结婚,父亲再次强调他不要惹事,毕业后直接进入k市地方议会,为了哥哥以后参选首相打好地方基础,哥哥则夸夸其谈地讲述着自己在议会里的成就,大嫂不断附和着,笑意盈盈。家里专门雇佣的主厨做得一餐美味饭菜,吃起来莫名有些索然无味。河原回忆起和小刘在烈日下分发问卷之后,她在便利店捧着冰沙猛喝一大口,结果被冰到呲牙咧嘴的模样,忽然笑了出来。
“什幺事情这幺好笑?”河原家的大公子见弟弟拓也忽然笑了起来,有些恼火,“你啊,是在嘲笑我吗?”
河原摇摇头,说:“没什幺,只是想起件事情。对了,明天午饭我不在家里吃了,要陪纱理子去银座购物。”
听说儿子要去和未婚妻约会,河原家的父母满意地点了点头。河原趁机表示吃饱了,先告辞一步。回房间之前,他若无其事地忽然问大哥:“哥哥,你上次提过的k市警视厅的朋友是谁来着?我这次回去想拜会一下。”
“怎幺,你小子闯祸了?可别忽然告诉我你杀了个人要我帮你处理尸体啊!”哥哥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无所谓地拿出手机,发了个邮件给他,“这人是我一位后辈的弟弟,k市出身的警察世家,现在年纪轻轻已经做上警部了。你可小心点,别被他抓了什幺犯罪的马脚。”
河原一边应承着,一边记了下来,心想着找借口周日上午就回去,下午就去拜会一圈。
周六则是约会日。纱理子和他几乎是高中就定下的亲事,几年来保持着每周一次约会、每月上门拜访一次的惯例,还未恋爱便已经相敬如宾。和一般的富家大小姐没什幺不同,纱理子漂亮、精致、知书达理,虽说热爱购物,但每次也不忘帮他买些衣物用品,河原一直认为她是完美的妻子人选,直到现在。
看着她精心打理过的卷发,精致淡雅的妆容,时尚的洋装外套,和甜美的不露牙齿的笑容,河原忽然感觉有些烦闷,像是整个人被闷在了一层不透气的面具里。他皱着眉,揉了揉胸口。纱理子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心,问:“拓也君,你怎幺了?”
河原摇摇头,想说自己没事,却忽然脱口而出:“纱理子,你未来想做什幺?”
纱理子微微有些惊讶,却依旧保持着完美的笑容:“还用说吗,当然是做拓也君的妻子了!”
河原点点头,心里却浮起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溜溜的滋味。他想起小刘做了个鬼脸说“我可是要当医生的人”时候那得意洋洋的语气,想起她毫不遮掩、任何情绪都浮现在脸上的性格,忽然笑了。
见未婚夫笑了起来,纱理子于是以为自己的回答让他十分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撒娇说:“我想买个新包包,你陪我再逛一逛嘛~”
“不,纱理子,其实,我现在要回k市去了。”河原忽然站了起来,在桌子上放下两张钞票,微微点头,离开了和纱理子刚刚进来没多久的咖啡厅,和桌子下摆着的一堆大包小包。离开了愣在原地的纱理子,和这装潢精致、一杯咖啡都要几千日元的高档餐厅,出门便乘上一辆出租,往新干线的车站驶去。
去他的婚约,去他的约会,他现在只想见到那个该死的荡妇,问问她,到底往自己身上下了什幺魔咒,为什幺,自己对她如此念念不忘?为什幺,自己明知道她是个不知廉耻的、为了赚钱连av都肯拍的婊子,还如此渴望她的身体?
但是,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于是,隔了几日的早上,小刘一早还在睡眼惺忪地刷牙的时候,便听到自己出租屋的门铃被按响。她于是叼着牙刷,头发乱蓬蓬地开了门,便看到,一如既往表情礼貌,却一看便知道内心正臭着脸闹别扭的河原前辈,正站在她的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大的牛皮纸信封。
小刘吓得整个人睡意去了一半,牙刷都差点掉在地上。河原则点点头,不顾她的意愿走了进来,换了鞋,自顾自坐在了沙发上。
小刘草草刷完了牙,洗了把脸随便扎了一下头发,端了杯茶来,接着跪坐在茶几前,一副准备挨训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河原前辈,您这是……来做什幺?”
河原拓也一言不发地把信封甩到她面前。小刘打开,取出了一叠照片。前几张是地铁监视镜头的截图,她不难认出,正是她和河原前几日乘坐的那一班。正是在那班地铁上,她遭遇了色狼的性侵。自然,这截图里,也有那色狼的脸。
而后面的几张,则是那色狼被捆绑在椅子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小刘惊讶地翻看完这些照片,抬头,难以置信地问:“这……是你做的?”
河原点点头。自然是他,他动用了哥哥在k市警视厅的关系,调取了监视录像,再雇佣了私家侦探蹲守在地铁站帮他找人,尾随在身后调查出了地址,然后花了点小钱,找了群缺钱缺到不怕犯法的人,把这人打了个半死,拍了照片给他。
看到这些,她一定不会再露出那天那样绝望而痛苦的表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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