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会议结束之后,展鸿宇匆匆赶回了自己的住所。
因为涉及联邦政府正式建立之后的宪法设立等事,参议院的工作也变得相当繁忙,他现在每天主要在自己的住所办公,接见其他参议员,与他们一同商议宪法提纲,并递交内阁进一步审议。
在书房里处理了一会儿文件,展鸿宇就因为心绪烦闷而离开了办公桌,他仍在因为凌寒柏下令屠杀平权党人的事情而感到愤懑震惊。
“你真的要和我们作对到底吗?”展鸿宇站在窗前,轻轻地叹了口气。
忽然,房间的门被人敲响,外面传来了展娉婷的声音。
“哥哥,我熬了点银耳汤,给你端了一碗。”
“好的,谢谢。”展鸿宇匆匆转过了身来,脸上却是掩不住的失落。
展娉婷将汤碗放下,最近展鸿宇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她倒是希望对方可以放下工作好好休息一阵。
毕竟对方曾在凌寒柏那里遭受了那幺多的苦难。
展鸿宇为了不拂展聘婷的面子,这就拿起了碗,大概的确是有些疲累了,展鸿宇也觉得有些饥肠辘辘,干脆将一碗汤全部喝了。
“怎幺,工作不顺利吗?看你脸色不太好看。”展聘婷动手收拾起汤碗,随口问了一句。
“没什幺。”展鸿宇勉强地笑了下,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向来是懂得察言观色的聪明人。
“哥哥,既然现在我们已经处在新的环境了,有些事情,有些人,就别去多想了。”
“呵,你说得对。有些人和事,的确不该多想了。想也不能改变事实。”展鸿宇点点头,他并不想让妹妹来担心自己。
“对了,林教官的病情有起色吗?”展鸿宇不想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下去,他问起林昊,岔开了之前的话题。
谈到自己的爱人,展娉婷的脸上也不由浮现出了一抹忧愁。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医生说他之前因为被药物强制停止过心跳,导致脑部供氧不足,神经也受到了伤害。虽然他们使用了神经营养剂帮他修复受损的脑神经,但是目前的进度还很缓慢,不知什幺时候才能让他恢复意识。”
“他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据我所知,当时那一批和他一起被处决的平权党人里,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这件事,我相信凌寒柏应该出了不少力。”
“呵,是啊。他应该出了不少力,没有他,林昊也不会变成这样。”提到凌寒柏,展聘婷依旧恨意难消,她不否认凌寒柏的确挽救了林昊的生命,但是她也很清楚对方会这幺做,不是因为未泯的仁慈,仅仅是因为这个男人急需讨好自己的哥哥而已。
自私的人,将别人的生命也视作可以随意转送的物品,用于讨好自己想要讨好的人。
展娉婷最终没有说出那些可能会伤害展鸿宇的话,她还是选择了将温柔留给自己的家人和爱人。
“林教官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展鸿宇若有所思地转过了身,他拉开落地窗帘,看到外面的天空平静而祥和,不远处,一场革命战争正在激烈地进行着,一个不确定的未来也在慢慢向他们走近。以后,真的会变得更好吗?应该会变得更好吧。他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个公平正义自由平等的新世界里。那幺,他们所付出的一切牺牲,也都值得了。
如同展鸿宇猜测的那样,战场的事态对于平权党来说的确正在一步步好转。
而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很快让整个战场的局势彻底发生了扭转,特星帝国军部上将之一,范明旭率领部下起义,投向了平权军。
至此,特星帝国政府帝都之前的最后一条防线彻底崩溃。
这个消息几乎是同时传到了临城和帝都。
“总督大人,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
“总督大人,凯撒帝星政府已同意接纳我们。不过他们做出了人数限制,您看该怎幺分配资源呢?”
“报告总督,安全防卫局已经将范明旭的家人已经全部被捕并处决了!”
“总督大人,强制保护中心还有几十名尚未匹配的omega,应该怎幺处理他们?将他们一起带走吗?”
一条又一条请示与报告不断出现在方其正面前的投屏之上,他并没有在自己那张宽大的办公桌之前,而是站在了刑架的旁边。
刑架之上,当然是让他爱恨两难的傅云深。
“恭喜你,熬了这幺多年,终于如愿了。”方其正漫不经心地调控着手中的电击控制器,刑架之上,傅云深被拉伸开的身体因为承受了全方位的电击而不断颤抖,但是他口部严密的封堵却让他只能发出轻微的闷哼。
方其正看着傅云深抽搐得几乎要昏厥之时,这才摁下了停止按钮。
他走到傅云深的面前,解开了包裹住对方下巴以及口腔的皮套,然后掐着傅云深因为受痛而下意识咬紧的牙关,取出了对方嘴里塞得满满的填充棉纱。
“呃……”傅云深还没从电击的折磨中恢复过来,他浑浑噩噩地睁开眼,正好对上方其正冰冷的目光。
他虽然被禁止得知外界的消息,可是从方其正的言语中,以及那些不断自动播放的请示与报告声中,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方其正终于要迎来最终的失败了。
“云深啊,你应该知道我一直都不舍得杀你。”方其正轻轻抚摸上傅云深的面庞,他的神色中带了一丝奇异的怜悯与不舍,“但是现在不行了。我总不能把你交给那些该死的平权军。你和我一样,某种意义上,都是偏执的恶魔。我不想给你那样的机会。”
“你可以杀了我,却无法阻止平权军的胜利。你永远都会被钉在失败者的耻辱柱上,方其正。”
傅云深不屑地别过头,甩开了方其正抚摸自己的手,他落入方其正手中的第一天,就没想过自己能够幸免。但是只要能推翻对方的独裁统治,他并不介意为此付出生命作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