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拎着肯德基回到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尸螺河童”“姑获鸟”整整耗去了一下午和半晚上时间,在医院外换衣服时,我就打定主意,这两件事不会跟任何人说。
进了病房,月饼枕着胳膊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黑羽包裹得像个木乃伊,莫名的喜感让我心里多少轻松些,又觉得很温暖。
“你丫找应召小姐开房去了?”月饼打了个响指,似笑非笑,“买个午饭买到宵夜才回来,还换了身衣服。南瓜,要洁身自好啊!可不能被资本主义的腐朽思想污染了你那坨本来就不干净的大脑啊!”
我把袋子往月饼身上一砸:“嗯。胸大腰细屁股翘,3000日元没白花。”
“全日本最便宜的应召也要5000日元一个钟头,南君一下午才花了3000日元,不知道是哪个社的应召这么有觉悟。”黑羽冷不丁冒出一句话。这几天黑羽也不像以前那么冷冰冰地,时不时也和我们聊几句,经常还冒出几句颇为雷人的冷幽默,一时间气氛很好。
如果不是有杰克这个始终看不到却又能随时感觉到的敌人,这段时间算是来日本后最轻松的几天。
我忍不住笑了,阴霾的心情也跟着活跃起来——有朋友的地方,永远都不会寒冷。
“你干吗去了?”月饼看出了我心情不佳。
我摆了摆手不知道该怎么说,找了个借口给月野送干粮,逃了出来。
“南瓜,你等等,我有事跟你说。”月饼扭伤了脚踝,肿得和馒头一样,下不了地,在病房里喊着。
除了我,月野受伤倒是最轻的,几处皮外伤影响不大,就是元气损耗过巨,静养一段时间自然就恢复了。
推开病房门,床头柜上插着一束红玫瑰,给白色的病房增添了不少生气。
月野对着窗侧躺着,看来是睡着了。我有点尴尬,正想退出掩上门,她软软地问着:“你回来了?”
从未听到月野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对我说话,我的心脏猛地跳了几下,有点酸酸的甜蜜,脸涨得通红,意识微微有些晕眩。
可是当我的目光再次停留在那束红玫瑰上时,我忽然意识到,月野的这句话、这种温柔,并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对那个送玫瑰的人!
在床头柜上,还有一盒吃干净的便当。
月野斜撑着身体,长发瀑布般散落,闪着夕阳的余晖,映出好看的光晕,优雅地转过身。
我酸楚地傻站在门口,着迷地看着她。
当我看到她的脸时,胸口仿佛被打了一锤。
那张脸,不是月野清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