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一个人睡,顾久随手拉开椅子,还没坐下,南音像是被动静吵醒了,转身皱着眉看他。
顾久无语:“在医院也认床?
以后你搬家,是不是得把你的床也带过去?”
“你来干什么?”
南音扫了眼墙上的时间,都这个点了。
“拿我的手机啊。”
顾久言辞凿凿,“我手机里有那么多重要的东西,被你偷看了怎么办?”
南音从抽屉里拿出白色手机,丢还给他:“我又不知道你的密码。”
顾久说:“密码是你生日。”
南音盯着他,顾久哼笑:“骗你的。”
南音可真烦他这股劲儿:“手机拿到了,还不走?”
这女人说话还是这么不中听,一点好脸色都不给他,但不知道为什么,顾久的心情反而好起来……真是犯贱。
“我小叔明早会来看你吗?”
“应该不会。”
顾衡来看她一次就算做足了戏,怎么可能天天往她这里跑?
这个答案顾久很满意:“我今晚在这睡。”
南音不乐意:“不要。”
“你眼睛瞎了吗?
没看见我受伤了吗?”
谁都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他身上的血,唯独她,他在她面前站了半天了她都没问一下。
南音确实有点慢半拍,才看到他额角贴了纱布,手臂也包扎了:“哦,怎么伤的?”
“出车祸了。”
顾久说着就要爬上她的病床,南音直接一脚踢向他:“别靠近我,身上这么脏!”
顾久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脚,她身上倒是干净,脚丫都是白白嫩嫩的,指甲上还涂了指甲油,就是那天在温泉酒店涂的那个色。
怎么多天了,还没掉。
他捏着她的脚丫把玩,南音觉得他这动作变態变態的,可不想陪他玩什么医院play,立即把脚抢回来,缩回被子里。
结果下一秒,顾久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脱了,只留下一条四四方方的内库。
“这样行了吧?”
趁着南音傻眼,他掀开她的被子躺下,还想去抱她,南音迅速将枕头塞进他怀里:“看了长针眼。”
“三少我身材这么好,下海收费至少五位数,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南音好笑:“我谢谢你了。”
顾久将枕头丢在地上,手臂一捞抱住温香软玉,舒服地叹了口气。
南音却在他身上闻到了酒味,再联想到他出车祸的事,顿时皱眉:“你醉酒驾驶出事的?”
顾久道:“不是,刚被人拉到小金库喝酒,我打车来的。”
说起小金库,他想起小金库里那几个不着四六的人争论的事,“你记得王瑾这个人吗?”
南音想了一下:“不记得。”
顾久轻笑:“他们还记得你,刚还提起我们当初复合的事。”
哦,那件事啊。
南音皮笑肉不笑:“谁跟你复合?
是你强迫我跟你在一起。”
当年他们满打满算,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两三个月。
就这两三个月,他们也是分分合合的。
一开始,南音跟他发生关系,是你情我愿,谁都不欠谁,南音也知道他还有别的情人,并不在乎,没有因为这个跟他闹过,都是成年人,说好了只走肾,再提走心,就有点不知所谓了。
但后来出了一件事,是这件事,让南音坚持要跟顾久分手。
顾久不肯分,恰逢那时候梨苑因为收益不太好,班主想要卖掉戏班,顾久索性把梨苑买下来,成了她的老板,以此逼她跟他好。
他在梨苑后台当众强要她的那次,就是发生在这个时候。
(157)……“站得住吗?”
那天顾久强要完她,从她身体里退出去,南音才松开早已经被她咬出血的下唇。
没有一点停缓,她将裙子整理整齐,手撑着大音箱站直起来,听见他狭促的话,只觉得屈辱,忍无可忍,她随手抽出兵器架上一支红缨枪,直接朝他刺过去。
南音那天唱的是秦香莲,明明是端庄的青衣,她用起枪来,却打出了武旦的气势,一招一式皆是门路。
不过顾久从小就练专业的防身武术,这种唱戏使的花枪秀腿,还伤不到他,他逗趣似的陪她玩,左闪右闪,抓住她的枪头:“还能打,看来还是我怜香惜玉。”
戏曲行当分生旦净末丑,旦角里又分青衣、花旦、小旦、老旦、武旦,南音青衣和花旦唱得最好,但哪怕是老戏迷也不知道,南音其实练武旦入行的。
南音一震长枪,顾久冷不防被震得松开了手,她又踢了一脚枪头,再刺出去,一套花枪耍出了一丝杀气。
顾久才收起了几分笑,接了她几招,趁机抓住她的手,顺势将她箍进怀里,低喝一声:“再闹。”
南音挣扎:“要是杀人不犯法,你早就死在我手里了!”
顾久笑了:“你哪舍得杀我?
杀了我,谁能让你舒服?”
南音感觉自己肺腔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吐不出来,憋屈得要命,挣开他,丢了红缨枪,直接回后台。
顾久盯着她的背影,渐渐收起唇边的弧度。
后台有洗手间,南音想去清理干净顾久那个王八蛋留在她身上的脏污,不巧,师姐刚从洗手间里出来,两人撞见了。
刚才发生的事整个戏班都知道了,师姐自然也知道,看南音的眼神有些怜悯,叹了口气,帮她拧开温水。
“前段时间你们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会变成这样?”
南音没说话,将戏服脱掉。
她有个小癖好,就是演青衣这类端庄严肃的角儿,动作幅度不大,就不喜欢在长裙里穿长裤,这事儿顾久知道,知道的时候就笑话她说,那不是很方便,结果,今天,还真是方便了他!南音将弄脏的裙子狠狠丢进脏衣筐里,眉眼冷峭。
“你就算不想跟他在一块了,也别他硬来啊,他那种花花公子,是长情不了的,你要是总跟他唱反调,他反而会一直惦记你,你顺着他,没准几次后,他就放过你了。”
师姐还在劝说。
南音面无表情:“我一次都忍不了他。”
师姐不明白:“为什么?”
秦香莲是南音唱得最好的角色之一,但她现在明明还带着秦香莲的妆,却一点都不像那个苦情女子,反而有了《红鬃烈马》里,敢与父亲断绝关系的王宝钏的狠劲儿。
“他是我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