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可真是又尖锐又真实，男人不躲不闪直勾勾瞧着她，仔细端详着少女那张漂亮到无可挑剔的容貌，随即低低笑了起来，“你从没看得见过谁，不是吗？”
“我在你眼里，可能还比不过一个刚认识的朋友。”
叶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结果手腕被男人捏的紧紧地。
她抬眼看着段靳衍，蹙了一下眉，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叶桑微微吐了口气，那双清凌凌的眼眸仔细打量着他片刻，然后得出了个比较蛋疼的结论。
自己刚才的话无疑是刺激到了段靳衍。
现在他是连装都不想装了，男人那双瑞凤眼满是阴郁和不达眼底的笑，殷红地唇角微微勾着，像极了小说里不折不扣的反派。
“……”
她顿了顿，对上男人那有些凉的眸光，到嘴的话转了个弯，半，少女瞳仁微微缩了一下，半响只得实话实说，“我很怕你。”
“做恋人你给不了人安全感。”叶桑默然了几秒，又低低道，“做哥哥倒是可以……”
想了想，她还鼓舞他，“你会是个很好的哥哥。”
“……”
有时候不得不说，她真的有把人气到吐血的能力，段靳衍指尖力道蓦地紧了几分，他一眼不眨盯着她，微笑着，“我不缺妹妹。”
行吧。
叶桑也沉默了。
她还不想当他妹妹呢。
看欢欢下场就知道，当他妹妹说不定哪天就被卖了。
叶桑看了他几秒，也安静了下来。
少女卷翘的睫羽打落在眼睑，娇小的身子裹着衣服，她犹豫了一几秒，伸出手碰了一下他额头，被那滚烫的温度给吓了一跳。
她极轻地叫了一声，眼眸微微睁圆，“你没事吧？”
叶桑试探着去碰他手，指尖碰触的一瞬间，凉的吓人，她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因此下意识去看段靳衍的脸色。
男人大抵也没想到她会突然靠近自己，原本那莫名的神色也出现了几秒地空白，他低头不自然的拍开她脑袋，语气淡淡，“走开。”
叶桑不耐烦的扭过头，“你别拍我。”
“你不会被烧傻了吧？能不能找到出路？”
“我怕还没找到你人都晕过去了。”
段靳衍大概也是第一次被叶桑这么凶，他妖异地眼尾上扬，略显惊讶地打量着眼前人几秒。
男人唇角微微弯了弯，语气隐隐约约听上去有些讥诮，“我找不到你能？”
“路痴一个。”他冷笑着说完，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叶桑：“……”
她被骂的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的一个踉跄，赶紧跟了上去，期间还不忘关怀一下身边的病号，伸出手还想去扶着他，结果被对方无比嫌弃的给推开了。
叶桑：“……”
她是看出来了他完全提不起力气，想扶着他，结果对方倒是硬气的很，一点没让自己碰，叶桑有些无奈，忍不住吐槽道：“你以前和我谈恋爱的时候，三天两头往我肩上凑，跟狗一样。现在摆什么谱呢？”
小姑娘说话没个脑子，段靳衍步子一顿，似笑非笑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才道，“就你那细胳膊细腿？”
老实说，以前他确实挺喜欢往叶桑身边凑。
但现在，也不看看她穿的一个高跟鞋，扶得住谁。
叶桑闻言摸了摸鼻尖，瞥了他一眼。
心想。
就他们俩这老弱病残组合，谁也别嫌弃谁了。
对方手冰的有些吓人，叶桑大着胆子伸出手握住给他暖了暖，她发现这人体质似乎偏寒，指尖有时候凉的吓人。
也不知道是生病的原因，还是本来就是这样子。
段靳衍也不知道是无所谓还是根本就当她不存在，对于叶桑的举动挑了挑眉，也没说什么。
两人走了一天的路，在快要天亮之前终于走了出去，叶桑看到人的时候，小腿都在打颤，穿着个高跟鞋走路，还一走就是好几小时，任谁也撑不住，更何况还是叶桑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她几乎在看到人的第一时间，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秦遥条件反射要去扶她，结果不知道想起点什么，伸出的手硬生生缩了回去。
把叶桑看得一脸莫名。
怎么？
她就这么讨人嫌？
扶到一半把手缩回去是什么鬼？
叶桑倒也没矫情到需要人扶的地步，她揉了揉小腿站起身，顺势瞥了一眼段靳衍，抬脚跟了过去。
“哥？你让人送我回家不？我爸应该急死了。”
她催促的问了他一声，也紧跟着坐进了车里，旁边的秦遥愣了愣，刚想开口提醒她应该坐另一个车上时，车门已经被甩了上去。
男人摸了摸鼻子，只得自讨没趣的耸了耸肩，坐到了旁边车上。
……
在车子上叶桑追问了段靳衍好几声对方都没有回答，渐渐地，叶桑也没再自讨没趣，她走了一天的路累得要死，这会儿也困了。
车子里温度温暖而又舒适，少女小心翼翼伏在座位上，脑袋趴在上面，纤长的睫羽微微颤了一下，慢慢的也陷入了绵长地睡梦里。
段靳衍撑着脑袋，微微闭着眼，阴暗的情绪和戾气盘踞在心底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他似乎察觉到什么，偏头便看到睡得正香的叶桑。
男人睁开眼，斜斜打量着她。
其实，他挺喜欢她安静的样子。
只要静静呆在她身边，无论多半烦躁阴暗的一面在那一刻都可以悉数压下去。
只是，她不喜欢他。
到现在来讲，甚至说很讨厌他。
段靳衍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看，似乎在游神，有些漫不经心的。
这么一看，就是十几分钟。
叶桑迷迷糊糊睁开眼时，面对的便是大魔王那直勾勾的目光，吓得她差点以为这货要做出点杀人抛尸的事情来。
少女眼眸睁大，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蛋鼓着，呆呆的，甜甜地唇角下意识咬住，漂亮又朦胧的一种美。
段靳衍似乎没回过神来，就这么闲闲盯着她看。
叶桑反应过来了，往后挪了挪，“……你别这么看我。”
怪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