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贺泽之手指弯曲,叩了叩桌面。
孟杳回过神。
“想什么呢?”贺泽之骚包地摇晃着红酒杯,“天天接送你妹妹,你兼职做司机了?”
孟杳回敬他一肘子,贺泽之倒吸一口凉气,“今晚咋没去接?”
“不是你约我出来,说务必要来?”孟杳睨他。
贺泽之说:“给你介绍个兄弟,盛市来的,人还挺牛的,几年就把一家当地酒店发展成连锁,都开到景市了。”
他指了指孟杳,又划回来指自己,“跟我们这种人不同,他没家底,全靠自己拼出来的。”
这么一说,孟杳还挺想见的。
正说着,人来了。
他穿得休闲,牛仔裤,薄毛呢外套,与这个高级会所不太搭。
长相、身材皆数上乘,气质沉稳,从容不迫,看着倒很年轻,最多也就二十六七,年龄也与气质不符。
时间在他身上积淀了很多,不是那种初入社会的愣头青。
他主动伸手,“孟总,我是霍遥。”
孟杳与他握手,“孟杳。”
贺泽之在一边抚掌,“一个杳,一个遥,这就是冥冥中的缘分。”
贺泽之平白无故,介绍他们认识,肯定是有原因。
孟杳亲自斟杯红酒,罗曼·尼康帝,递给霍遥,这是十足的客气了。
霍遥率先开口:“听说孟总想尝试电子产品设计?”
“是。”孟杳挑挑眉,“你有兴趣?可你不是酒店行业?”
这一跨行,可跨得大了。
“想试试。”毕竟酒店做得再大,也不是他的。他有野心,想做一番自己的事业。
……
孟杳跟霍遥聊了很久,两人都有想法,有资金,只差技术了。正好,贺泽之就做这方面的。
难怪他说务必要孟杳来。
叁个人喝了一整瓶红酒,记在孟杳账上。
贺泽之说:“孟总大气,几十万就给喝没了,足够有诚意了。”
霍遥告辞欲走,贺泽之留他:“还早啊,待会我再叫几个人来,详谈一下。”
霍遥笑:“不了,孩子没我在,会闹他妈妈。”
孟杳微讶:年纪轻轻,有一番事业不说,还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确实了不起。
待人走之后,贺泽之调侃孟杳:“人比你还小,就不知超你多少步了,你也该着着急了。”
“你不急,我急什么?”
贺泽之故作惊恐,“你这话叫旁人听了,还以为我俩有什么呢。”
说起来,贺泽之确实比他还大些。
他是流连花丛,身旁女伴换了一波又一波,孟杳和他走得近,难免也惹了点臊。
贺家老太爷不满意贺泽之这样只玩不结婚,每被他发现,少不了一顿打骂,孟杳平白替他顶了几次锅。
孟杳在外面的形象便是,虽不好女色,身边也不乏女人。
最后总结得出:有钱人没一个不爱玩的。
邓曦听见孟梨白打电话,问:“你哥今天没来接你?”
“没。”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孟杳这两天有点避着他,但也拿不出证据。
邓曦卷了卷袖子,最近有点热,“我要是有个又帅又多金,还对我好的哥哥,下辈子单身都行。”
反正下辈子不关这辈子的事。
孟梨白嗤笑一声,“你怎么知道他对我好?”
“那天下那么大雨,他一身西装,还给你撑伞,裤腿都溅湿了,我都心疼……衣服。”
“那是人家绅士。”
换作别人,他或许也会这么做。
“他还送你跑步套装。”
“奖励嘛。”
“他还天天开车送你,接你,人家是总裁耶。”
邓曦越说越愤愤:“你居然让堂堂公司老总充当司机,岂是杀鸡焉用宰牛刀,简直是敲蛋用压土机了。”
“……”
来接孟梨白的司机是接送孟淳的,跟他老板一个性子,平时肃着张脸,话也不多。
虽然孟杳话也少,但对孟梨白,他的气场是收敛的。找他搭话,他最起码会应个“嗯”。
孟梨白坐在后座,沉默了一路。
司机将孟梨白送到家,又折去接孟淳。
孟梨白进了屋子,见岳菱穿着睡衣,歪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时不时端起高脚杯,抿一口红酒,闲适得很,忽然也想去讨点酒喝。
许阿姨拿来一个干净的杯子,岳菱从醒酒器里倒一点,也就一口的量。
岳菱说:“你明天还要上学,怕你醉。”
“没事,我酒量很好的。”
岳菱狐疑地看她,孟梨白信誓旦旦,“我小时候就跟着我妈喝酒。”
闻言,岳菱就放心地给她倒了半杯。
孟杳一回家,就看着两人坐在沙发上喝酒。
孟梨白头靠着岳菱的肩,抱着她的胳膊,两只脚晃荡着。脚丫子细腻白皙,趾甲透着粉。
客厅没开亮灯,昏昏暗暗的光照在两人身上,衬出一种静谧柔和的氛围。
像是对母女。
岳菱见他回来,有些头疼地摁了摁额角,说:“你帮我把小梨抱到房间,她听你的话。”
“怎么了?”
“她要喝酒,我还当她真能喝呢,结果才半杯多,就醉成这样了,不肯撒手。”
孟杳夺过孟梨白手里的杯子,搁到远一点的地方,怕碰倒扎到她。
他弯下身,作势去抱她,孟梨白跳下沙发,说道:“我能走。”赤着足,走了没两步,差点跌倒。
岳菱戳了戳孟梨白的脸,笑道:“小梨这样子还挺可爱的。”
她伸了个懒腰,“你照顾好她,我也喝多了,头晕得很,先上楼睡了。”
西装缚身,孟杳脱掉外套,挽起袖子,孟梨白见状,往后倒退两步,抵到沙发,退不了了。
“你你你,干吗呀。”
她微微瞪大眼睛,眼珠子里水汪汪的,像汪了一泓泉。
孟杳无奈:“抱你上去,乖。”
“我又没醉。”孟梨白不依。
喝醉的都会说自己没醉。
孟杳自己也喝了点酒,没想别的,过去简单粗暴地把她扛到肩上。
那一下子,差点没把孟梨白颠吐了。
后面他显然发现对女孩子不能这样,改扛为横抱。
孟梨白第一次挨他这么近,近得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心跳,紧张得手脚僵硬。
两人都喝了酒,血液变热了些,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熨烫着她,腿弯,后背,腰侧。
她神经都被烫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