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他催促道:“丫头,赶快过来!”
他的语气里,夹杂着苦苦的相思和恳求,苏凡的心,完全飞走了,她恨不得自己长一双翅膀,立刻飞到他的怀里。
“嗯,我等你!”
长夜漫漫,一场不期而至的暴雨,在半夜的时候降临在了松鸣山一带。
霍漱清一夜无眠,可他的心里,一直没有安静下来,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沙发边的落地灯,只能照亮一小块空间。
他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书翻着,时不时还要注意母亲的动静。可是他没有停止看手表,计算着苏凡的路程。
大约三点多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打雷的声音,他赶紧起身,才发现已经电闪雷鸣开始下雨了。
她到哪里了?路上怎么样?
可是现在打雷,根本不能打电话,霍漱清不禁担忧起来。
不过,开车送她过来的人是张阿姨的老公,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霍漱清这么安慰着自己,坐在沙发上继续看书。
的确,一路上没有什么意外,车子很平稳地把苏凡送到了松鸣山,只是因为下雨的缘故,车子开的慢,等苏凡到松鸣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五点了。霍漱清事先联系了景区管理处的人,把苏凡乘坐的车子放行上了山。
刚刚下过雨的山里,云雾缭绕,脚下石板路上钻出来的小草带着清新的水珠。苏凡独自走在这并不熟悉的小路上,一颗心,却如那些在头顶“啾啾”飞过的小鸟一般,轻快地飞在空中。
她想他了,就算他不说,她也想他。
想想自己那一晚激动之下飞到南京之举,和他昨晚打电话让她过来这里,有什么区别?原来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不管是男是女!
恋爱?她和他,真的恋爱了吗?
苏凡的心,跃动不停,眼角眉梢都是毫不掩饰的笑容。
是呀,为什么要掩饰呢?这里又没人,就算有人,她也不会去掩饰了。那么强大的幸福包围着一个人的时候,还能掩饰地过来吗?
走到了那个院子的门口,苏凡掏出钥匙开门,才发现门还是反锁着的,说明他还没来。她的心里,似乎有点失落。不过,想想他现在在下面的疗养院里,肯定是和父母在一起,不大可能天刚亮就来这里等她。
推开门走进院子里,一切都如上次来的一样,屋里的一切干净如新。
她打开窗户,让清新的空气钻进来。
虽说一夜没合眼,可她一直很清醒,和张阿姨的丈夫闲聊着。此时坐在这安静的屋子里,倦意却席卷而来!
靠在贵妃榻上,不知不觉间就闭上了眼睛。
小鸟趴在窗沿上叫着,她却根本没有听见。
霍漱清来的时候,看见了已经睡着的她,他轻轻走向她,俯身吻了下她的额头,心中却不禁叹了口气,这丫头,怎么跟小孩子一样,睡觉的时候都不知道盖被子的?
想要叫醒她,却还是不忍心,想想她也是一夜没睡。
于是,他小心地抱起她,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她睡得太沉,根本醒不过来。
尽管他也是一夜无眠,可是他现在还是没有一丝的睡意。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心里那股排山倒海的情动,此时望着安静睡去的她,却是再也没有了。
他的手,轻轻地覆上她的脸,手指滑过她的眉眼,细细地凝望着她。
也许,俗话说的没错,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并不是那种一眼就能吸引人的女孩子,可他觉得她是最美的女孩,没有人可以比得上她。她的笑,她的哭,她沉思的神情,她惊讶的表情,她的一点一滴,都让他痴迷。
霍漱清,你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他却无声地笑了。
完蛋了又怎样?他要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她,他的一切都给她!哪怕,现在自己的路还很难,可是,他坚信在不久之后,自己就会完全属于她了,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和她见面、和她生活在一起!他们会像其他的夫妻一样——是啊,夫妻,她就是他的小妻子,这一辈子的小妻子,终结了他感情生活的小妻子!
他的嘴唇,慢慢靠近她,一点点,在她的脸上印上一个个吻,轻轻的,如同蜻蜓掠过水面一般。他有些不想打扰她安静的睡眠,却又想她早点醒来——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凡终于被脸上这痒痒的感觉给叫醒。
睁开眼,眼里满满的都是他俊逸的脸庞。
她没有惊讶,似乎一切就该是这样。
他的手,轻轻捧着她的脸,满眼都是浓浓的相思。
她笑着,将自己的唇瓣贴上他的,可是,当她的嘴唇碰到他的那一刹那,他的舌尖就钻了进去。
他闭着眼,舌尖勾勒着她的唇线,纠缠着她的舌尖,嘴唇时轻时重地在她的上面碾压。
不知不觉间,他的整个身子已经压上了她。
她却抱着他猛地用力,将两人的位置掉了个个儿,霍漱清讶然地松开她的唇,却见她已经开始在解他的衣扣。
不知何时起,这个腼腆文静的丫头,在这方面变得主动了起来,每每看着她这样,他的心里又是想笑,更多的却是幸福。如果她不是足够爱他,怎么会这样主动?
可是,今天,他似乎不愿意让她来主导了,按住她的手。
苏凡猛地抬头盯着他,那股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劲头,倏然消失,她呆呆地盯着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他却笑了,抬起身,细细地吻着她的唇,自己解着自己的衣服。
她不知所措,却听他在耳畔说:“宝贝,我来——”
苏凡的心,颤抖着,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衣衫尽褪,床帐内,两具被相思浸透的身体紧紧地结合在一起。
他时而温柔,时而激烈,双唇和大手在她的肌肤上侵袭。
她觉得快乐极了,似乎人生再也没有任何一件事可以让她拥有如此的快乐,她不知道是自己内心深处本来就有个堕落的小妖精,还是他的技术实在太好,总之,她如此深深迷恋这样的感觉,迷恋这样极致的快乐,迷恋着他。
雨后清晨的凉风,匆匆纱窗里飘了进来,吹动着洁白的床帐。
她感觉自己就像那飞翔在空中的小鸟,自由快乐,可是,片刻之后又有种从山顶纵身一跃的感觉,那种失重的感觉包围着她。
他的眼里,那妩媚的神情,妖娆入心,他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刻也不要分离。
她就是上天派来蛊惑他的妖精,他已经注定逃脱不了。而事实上,他从未想过要逃脱,这样妖娆的女子,他就是一生都看不够爱不够!
一如过去的每次,他总是觉得自己要被她“咬”的要窒息,那种宝贝被紧紧箍住的感觉,让他从头皮到脚底都是酥酥麻麻的,想动,却又动不了。
“丫头,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他喘着气,停了下来,吻了下她的唇,笑道。
她却只是羞涩地笑着望着他,并不作声。
整个房间,似乎早就被这浓烈的渴望晕染出艳丽的色彩。
他说她要了他的命,可是,他早就把她的魂魄收走了,她又哪里有命?
院子里的水坑边,小鸟落下来啄着水,欢快地唱着歌。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在水里反射出明亮的彩色。
当他气喘吁吁地躺在她的身旁,苏凡紧紧抱住了他。
他含笑亲着她的发顶,哑声问道:“刚才怎么样?”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不语。
“跟我说说,怎么样?”他笑问。
她看着他,眼里的他,眉角眼底都是满足的笑意。
“我爱你!”她亲了下他的鼻尖,低低地说。
他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含笑道:“我知道!”
她却只是这样望着他,一言不发。
和她如此满足平静的心情不一样,霍漱清的心里,那些被搁置在角落里的麻烦再度袭来。
“宝贝,给我生个孩子吧!我想你尽快怀个孩子!可以吗?”他吻着她的唇,低低地说。
孩子?
苏凡的脑子里,猛地想起那个早早就离开他们的小生命,只不过一个月的工夫——
她的心,变得潮湿了起来,她害怕万一自己再一次失去一个孩子,怎么办?
“别怕,我们努力,这一次,一定要保住我们的孩子。明天你就去程院长那边做个全面检查,我给她打电话联系。”他望着她,道。
苏凡不语。
耳畔,是他的呼吸,那已经平静的呼吸。眼里,是他那殷切的神情。
她知道他很想要个孩子,可她,害怕——
“万一——”她说。
“丫头,不会有万一,这次,一定不会有事的,明白吗?记住,这次要是怀上了,一定及时告诉我,我给你安排休假,你什么都不要做,只要把孩子给我生下来就好!”他的手,贴着她的脸颊,道。
她点头,伸出胳膊抱住他。
算起来,她的经期也该到了,只是上个月流产之后,医生说经期会受点影响,很快就会自己调节好的。不过,她觉得明天不来的话,还是要赶紧买试纸测一下,一切为了安全。
他和她的孩子吗?
苏凡闭上了眼睛,她丝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更加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对于自己和霍漱清有怎样重大的意义!
整个世界,安静极了。
“啊,糟了!”她猛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