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博略微的诧异了一下,一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周若菊如此的漂亮,脸蛋十分精致,皮肤白皙,岁月一点都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而那一双眸子淡淡的如湖水,明亮沉静中,刻画着沧桑的痕迹。
再一个,从她给人的感觉中,一点都没有生意人那种市侩的狡诈和逢迎讨好,这一点很少有,当今这个世道,清高的生意人都快绝种了,没想到自己在清流县还遇到了一个。
不过夏文博还知道,这样的女人应该是很理智,很清醒的那种人,女人的柔情蜜意在她的身上恐怕不大会出现。
同样的,这个叫周若菊的女人也在第一时间对夏文博做了一个快速的观察,她在进来的第一眼,就已经确定这个年轻的男子就是杜军毅电话中说的那个副局长,只是她绝没有想到,这个副局长是如此的年轻,年轻的有点让人难以相信,让人有点觉得是假的。
但周若菊对杜军毅是了解的,这个人有着一种仗义而偏执的信念,他不会欺骗自己,那么只能说,这个叫夏文博的年轻男子有着他很奇特的背景,不然他坐不上这个位置。
但他能不能帮自己?他帮的了自己吗?
周若菊有点担心和怀疑起来,她了解尚春山,那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杜军毅在介绍完之后,看着发愣的夏文博和周若菊,说:“都坐下吧,对了,周老板还没吃饭吧,我让厨房再添两个菜来。”
“不用了,我吃过了,你们先吃。”
说完,周若菊下意思的从桌上拿起了一张餐巾纸,把刚才自己和夏文博握过的手指擦了一下,很快的,两人的眼光撞在了一起,夏文博和周若菊都有点尴尬了,夏文博的尴尬在于刚才自己起来握手的时候,自己的手上还有啃鸡爪子时候留下的油在上面,自己也是忘记了,就用那油乎乎的手,抓住了人家的如玉细指。
周若菊尴尬的是,自己这个动作有点伤害对方了,自己也是无意识的动作,但夏局长脸一红,也就证明他已经注意到了。
两人都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再相视一笑。
夏文博为了避免难为情,就抓起了筷子,想找点什么事情做,没想到第一个动作就是夹起了一块猪脚肉,一口吞进了肚子来,让周若菊看的一怔,天啊,还有这样吃肉的人,嚼都不嚼。
杜军毅帮周若菊到上了一杯水,说:“那你先坐一下,我们马上吃完了,吃完你们好好的聊聊。”
周若菊点头笑笑,坐了下来,那双嫩嫩的双腿,斜斜交叠,夏文博瞄了一眼,这个周若菊的丝袜很正统,就是最寻常的肉色,但是,丝袜的质量很高,质地也很好,让人分不清是大腿的本色还是丝袜的颜色。
夏文博和杜军毅很快就狼吞虎咽的吃完了,虽然夏文博心里还想再吃一点的,这家常菜是他最喜欢的,但有客人等着,他也只好就此打住,不过那吃相实在是不太雅观,周若菊几次都皱了邹眉头。
显然的,周若菊担心起来,这样的一个人,只怕是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这样一想,周若菊的心里又是一阵的黯然。
“哎呀,今天的菜真不错,真不错,杜老板,什么时候再请我一次吧?”夏文博有点无赖的问。
杜军毅摇着头,说:“你刚吃完,都还没有消化呢,就想着下次了,这样,等下次让周老板请你吧。”杜军毅很巧妙的就把周若菊推了出来。
周若菊淡淡的一笑,说:“成啊,我到清流县最好的饭店给你包一桌子。”
夏文博一面擦着自己油哄哄的嘴,一面说:“那到不用,要是酒店能做出这个味道,我也不会如此纠结了。”
杜军毅就打开了包间的门,喊进来两个服务员,其中的一个就是长腿妹妹,今天这个妹妹的大屁股还是包的紧巴巴的,擦着桌子,收拾着桌面,后来有给他们泡上一壶上好的铁观音,她那个屁股就在夏文博的眼前来会的晃悠着,夏文博真是恨不得扑上去咬上一口。
但就这样,夏文博眼中那蠢蠢欲动的光芒还是让周若菊看到了,她的心里对夏文博的评价又降低了几分,要不是自己实在到了危机的关头,就这样的一个混混一样的官员,只怕周若菊早就转身离开了。
等这些都准备好了,杜军毅说:“那行,你们两人好好的聊聊,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叫我就成。”
夏文博点了点头,而周若菊张口想挽留一下,但看着夏文博这个样子,她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等门一关上,夏文博的神情也就慢慢的收敛起来,开始办正事了,他那些吊儿郎当的表情就消失不见了,他变得深沉和凝炼起来。
这个变化让周若菊有些迷惑了,她发现夏文博和刚才大不一样,那个有点邋遢的,有点无赖的,带着坏笑的人已经不见了,自己的面前时一个略带一些忧虑,又高深莫测,深思熟虑,极富涵养的男子了,一个人可以由如此大的神情变化,这对周若菊来说还是第一次见到。
“周老板,我们现在来谈谈你的问题吧,今天我已经和审验中心的汪主任谈过,但很遗憾,他认为我在国土资源局里的威望比不上尚春山局长,所以他敷衍和推诿,我现在想要知道的,那就是你和尚春山两人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夏文博说的很透彻,一点都没有掩饰自己在国土资源局里的状况,既没有夸大事实,也没有缩小问题。
周若菊又感到了一阵的惊讶,这个男子的说话方式很特别,让你不得不给出他想要的回答:“我从来都没有给人说过我和尚春山之间的关系。就算杜军毅老板,也是一次我在这里喝多了,控制不住的时候说了那么几句。”
夏文博看着她,很平静的说:“但我必须知道,因为我听到了至少两个版本,我要确定下来。”
周若菊抬起头来,看着窗外远处的黑夜,好一会才说:“我来到清流县的时候,是我刚刚离婚的时候,那时候我是从报纸上看到了这个地方,本来是准备散心的,但后来,却对矿山有了兴趣,说明一下,我学的就是矿业学科。”
夏文博心里一动,这个女人的境况和自己何其的相似。
“后来啊,我就开始跑了跑,在了解情况的时候,就认识了尚春山,他当时就是副局长了,他在最初给我了很大的帮助,帮我审批手续,帮我到银行贷款,总之,这一点是不能否定的,在最初的那个阶段,他确确实实给我很多支持。”
夏文博没有想到,周若菊和尚春山还有这样的一个故事,本来这样的开头应该会继续的很好啊,为什么后来发生成立现在的模样。
夏文博没有问,他知道,这个叫周若菊的女人已经决定给自己和盘托出了,那么,自己就不要去打扰她的思路。
周若菊继续说:“但直到半年前,他想要对我实施……实施强爆的时候,我坚决的拒绝了他,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发生了改变,他提出让我支付他给我帮忙的酬谢,并威胁我,不给就要封我的矿山,无奈之下,我答应了给他报酬。”
周若菊端起水来,慢慢的喝了一口,她完全的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中:“那个时候,我的矿只能勉强维持,当时的板材价格很低,我就到银行贷款了五十万元,给了他,我们也说好了,以后两人再也没有关系了。半年中,我们没有联系,没有来往,可是在一个月前,他又找到了我,这次他要求入股矿场。”
夏文博听得难以置信起来,他看着周若菊,但毋庸置疑的说,他从周若菊的表情上能够分辨出来,她没有欺骗自己,她的述说是真实可信的,对这一点,夏文博还是有一些把握。
“那么,我想问的是,你给他钱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证据。”
周若菊惨然的一笑,说:“要是有证据,我也就不怕他了,这个人很狡猾的,当时要的就是现金,也没有人可以证明,所以说真的,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甚至都不敢去告他,因为好像我也算行贿吧。就算我不是行贿,但没有证据啊。”
夏文博明白,这才是事情的关键,没有证据那就是诬告。
“其实你第一次都不应该答应他,这样的人,贪得无厌,现在看你矿好了,他就又来了。”
“是啊,但作为我,当时能有什么办法,我只能答应,这次是实在不能忍受,我要给他了股份,也许说不上过一两年,他还要加大股权,而且和他在一起合作,我感到恶心。”
“但是,你一点都没有能够证明他对你敲诈,或者威胁的证据吗?”
周若菊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
夏文博深吸一口气,有些失望起来,自己今天约谈周若菊没有一点点效果,本来还指望能从她这里多多少少的弄到一线可以对尚春山形成威慑的东西,现在看来啊,没有一点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