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帅已经有一种思维定式了。凡事只要有乃菁妈咪在场,他一定会气定神闲,有一种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样地从容。
下午的任务,无非就是到赌场里找个倒霉蛋,赌输他,打一架,给他断根肋骨什么的,没有惊心动魄地利用高科技条件下的间谍武器进行血拼的刺激,所以,他得利用有限的时间,把跟乃菁妈咪小别胜新婚的思念补回来。
多好的妈咪啊,到一趟澳门就带回来一亿多人民币回来。家里大大小小的夫人太太们一年的吃穿用度足够了。
老八路曾经教育楚帅,宁苦自己,不苦老婆,老婆是啥,老婆是眼珠子。要刻着劲地对老婆好,因为老婆是你天冷时候的小棉袄,是你累了困觉的谷子地。
老婆是谷子地,可以打着滚儿的困觉。
柳如如哪里会知道,人家这想是情人重相逢,你浓我浓的畅饮相聚欢拥的情思。
……数度激缠过后,柳如如头前带路,楚帅扯着乃菁妈咪的玉手,甩啊甩的,跟那儿歌里唱的小呀么小儿郎背着书包上学堂一样地,欢快无比地进了赌场。
赌场里是江山大好,一片红。
新媳妇荷官都无一例外地穿着红肚兜,颤着叫男人拔不开眼的巨峰奶,忙着给赌徒们分牌、开局、验赌码。
红武装里的赌码是用林凤娇的头像做的红头银元。一万元为最小单位,所以,到了这里输个百把十万简直太毛毛雨了。
楚帅要赢钱。身边有了乃菁妈咪这样的超级赌神,要输钱那是十分困难地。楚帅转了几个轮盘赌,输了五六万块钱——这是乃菁妈咪妈特意教导的。赌场上每当有大佬级赌徒出现时,如果他一出手就是背运,就会有老赌徒盯上,专门揩大佬的油水。
楚帅被一个带着小蜜的官员盯上了。此人是皇海市招商局局长邓恩茂,一贯自封的情场也得意赌场也得意的不败将军。
邓恩茂是与万宝安一条线的,并跟皇海市长毛其正关系非同一般。邓恩茂干过政府招待所所长,深谙官场运作规律,经常从各地挑选长得极为出众的穷家的女孩子到招待所里侍候他的主子。因此,平步青云,干上了能大把捞钱的招商局局长的肥职。许多不懂官场潜规则的自认为有能力的人,大骂邓恩茂的下三路官路子,并偷偷给上级纪委写信告发邓恩茂,可是邓恩茂的官位稳如泰山,最近听说马上高升,要进入组织部,掌管人事工作呢。
楚帅一进赌场,邓恩茂那贼眼就盯上了。他觉得为铁哥们儿周红根、赵边连报仇的时机到了,他要用他的超级赌术,让楚帅输掉裤子,光着腚从八里村赌场走出去。
够狠!楚帅无意中把皇海市黑白两道最有势力的能撬动皇海发展动向的权贵要人们得罪了。他们已经忍不住要对楚帅动手了。
邓恩茂带着的小蜜就是皇海市毛其正市长睡过的女人,是教育局副局长赵边连的亲妹妹。有此种血脉关系,那邓恩茂岂能不恨得楚帅牙根痒痒。
他这恨里还有一种高等权贵阶级对乡野山民的鄙视。
打心眼里鄙视!楚帅算个毛,他懂个屁,就他那个山民的熊样,能玩转官场,能玩转黑道,他懂昨啥叫商业潜规则?
邓恩茂看着楚帅冷笑:你个屁也不是的山民野驴,敢明目张胆地在皇海市撒野,看老子怎么玩死你!
等楚帅走到他跟前时,却又换了一副嘴脸,皮笑肉不笑地对楚帅道:“楚老板,久仰久仰!鄙人姓邓,名恩茂,勉强在招商局干几天局长,芝麻绿豆的小官儿,鄙人早就想到府上拜会了,却是整天瞎忙,无缘得见如日中天的楚校长、楚主席,实在是该打啊!”
“客气,完全是客气,说哪里话哦,邓大局长的名头可大得狠哪,连香港人都惦记着,怎么会是芝麻绿豆的小官儿,你老人家放个屁也是金银财宝滚滚来,是别人砸锅卖铁走关系也得不来的肥缺,你邓大局长才是一手遮天为所欲为拿着人民血汗钱的贵族老爷,整天酒山肉海围着裙子转,哪里会是瞎忙,你邓老爷可是日进斗金,数钱数到手软的主儿!”
楚帅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引动得赌徒们不得不竖起耳朵听楚大官人的即席演讲。
邓恩茂气得不轻,不过脸上却决不表现出来,仍是不阴不阳地保持着一张笑脸……他决没有想到,楚帅竟然会是这种方式跟他对话,虽然他老于世故地想了许多套对付楚帅的心理战法,但是,这个当口,他脑子停摆了,不知道该怎么样诱惑楚帅跟他赌钱。
也是这个邓恩茂该死,事先怎么就不知道查一查盈乃菁的底细,如果他知道盈乃菁是从小在香港和世界各地赌场混大的世界级赌神,他怎么着也不会动歪脑筋跟楚帅在赌桌上一较高下。
象邓恩茂这样的人,因为不可一世的傲慢,当然会对出身山民的楚帅持有偏见,当然不会把楚帅放在眼里。
看不起归看不起,但楚帅比他有钱却是无论如何也辩驳不了的事实。所以,邓恩茂要玩玩儿楚帅,要从楚帅身上大把捞钱。
这真正如某位诗人写的那样,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在邓恩茂的官场辞典里,卑鄙可以通吃天下,正如他卑鄙地把教育局副局长的亲妹妹,他的情妇,献给市长毛其正专门享用一样,卑鄙可以换来官权、地位和数不尽的财富。
邓恩茂被楚帅牌语言一顿抢白以后,心情极度糟乱,一度要放弃在赌场上让楚帅尝尝他这老江湖的卑鄙手段的打算,但是,当他看到他的小蜜赵月媚那愤怒的盯着楚帅的眼睛时,他那强大无匹的自信又回到了他的意识里,笑哈哈地请楚帅到贵宾室试试手气。
楚帅欣然同意。楚帅心里骂:这狗逼局长,看来还真贪了不少钱呢,上一次大脑袋大叔和缺门牙大叔在赵月媚那别墅里只要了三百万看来是要少了,这老小子,恐怕是跟两位好有善心的绑匪大叔耍了手腕,打了埋伏,这家伙手头应该还有大量金条、宝石、古董一类的存货。
邓恩茂要跟楚帅来五张牌的赌法,楚帅却道:“赌钱这玩意儿,讲究个直来直去,在我们那山沟帮子里,就兴一翻两瞪眼,赌大小,咱们不妨找一副牌,把那大王小王拿掉,就他娘让荷官一张一张往外推牌,推一张是你的,再推一张就是我的,咱们往上压钱,谁大谁赢,牌码一样就是平局,一直把这副牌赌完,你看可好?”
一听楚帅这话,邓恩茂心里暗喜:点牌记牌可是我邓恩茂的拿手好戏,楚帅,你小子自己找死,可别赖阎王爷不讲情面,老子今天就让你倾家荡产,让你这头野驴,卷着你那破铺盖滚回那山沟子里去。
双方达成赌钱流程的意向,即着手选荷官,选来选去,邓恩茂这色鬼竟选中了盈乃菁假扮的叶倩倩,她一双色眼看得还挺准,认定叶倩倩是还没开苞的处女,跟楚帅约定,谁要是赢了就要给这荷官十万块人民币的开处费。
楚帅不露声色地道:“同意,谁他妈要是赢了不给钱,就是狗娘养的。”
盈乃菁干回了老本行,周五郑王地坐在楚帅对过的荷官席上,把柳如如验过的一幅新牌推到牌桌上,例行公事地让邓恩茂拿着显微镜照了又照,又对着光影机看了又看。
递到楚帅眼前时,楚帅却看也不看,把手一挥,头往那大厚背的椅子上一靠,闭目养神。
邓恩茂却没有楚帅的悠闲劲。在盈乃菁在桌面上洗牌时,用他的那幅特殊眼镜,极为用心地记着一张张一晃而过的牌码。
这可是他跟一位马来西亚的老牌师学得一手绝技,五十四张牌,在眼前晃那第两三次,他就可以记得个**不离十。
邓恩茂最喜欢玩五张牌,赌大小。邓恩茂有一次从八里村拿走了五百多万人民币。所以,要是有人跟他玩猜牌那等于是往他手里装钱。
这家伙就象看见银行那点钞机哗哗地把楚帅帐号的钱点给他一样,兴奋地在他的小蜜赵月媚的阴部掏了一把,接着又吻了一下赵明媚的嘴,轻轻挥了挥手,叫赵月媚退到观赌席上。
“可以开始了吗,楚老板?”邓恩茂的话音里是掩抑不住的兴奋。
“弄吧,快弄,一翻两瞪眼!”楚帅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回了邓恩茂一句。
邓恩茂冲盈乃菁一点头,盈乃菁好优雅地用划滑牌杆划了一张牌给邓恩茂,再划了一张牌给楚帅。
楚帅仍是闭了眼,轻巧地扔出了五十万的红头银元。
邓恩茂跟了。
赌场兴个开门红,要是第一把赢了,那是摸着了财神爷的存钱罐,财运挡都挡不住。邓恩茂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牌翻,楚帅6点,邓恩茂是K,13点,稳赢,五十万顷刻间易手。
第二把第三把都是楚帅输,楚帅又送给邓恩茂二百万。
邓恩茂得意洋洋。为使楚帅兴奋起来,邓恩茂在第四把,故意送给楚帅五十万——他已经知道楚帅的牌码比他的大,却跟了——邓恩茂心里有章程:这他妈叫欲擒故纵,不让楚帅这小子赢一把,他怎么会继续大把撒钱,过一会儿你小子输光了,老子要是不玩死你,老子就跟你姓!
四十多张牌划出去了,邓恩茂已经激动得站了起来,他赢了楚帅五千多万了——邓恩茂从没这么兴奋过,那晚上被不明歹徒讹走三百万现金和六根金条的郁闷随之一扫而空——邓恩茂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后面的那些牌,指手划脚地叫盈乃菁快翻!
虽然这有点不太合规矩,但楚帅并没有提出反对。楚帅的动作也极不合规矩,他趴在了牌桌上,一只手不住地敲着牌桌,痛苦地喊:“翻,翻,快翻,老子跟,一千万,再押一千万!”
赌场验资官柳如如已经按照八里村赌场的规定,开始现金验资了。对于数目特别巨大的,要当场开箱验货。
提钞员从地下银行里把楚帅的八千万的人民币用场内的四轮小叉车载了十只大银灰箱子堆到了赌具台上,当场让激动得不能自已的邓恩茂验货。
邓恩茂的四千万现金也运到了现场。
这种赌法近乎于赌命了——输了的不是脱光裤子走人那么简单,肯定会受不了刺激去寻死!
真正的赌徒要死就死在赌场上,这他娘的才有“醉卧赌场君莫笑,古来赌钱几人回”的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