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呵呵笑了起来,楚瑶瑶是唯一一个对我表示怀疑的人,我低声道:“我究竟是谁,对你又有什么意义?”
楚瑶瑶没有说话,清丽绝伦的俏脸之上却流露出几分羞涩。
我向她走进了一步,侵略性十足的说话:“假如我不是陆小龟,你是不是愿意为我留下?”楚瑶瑶的美眸吃惊的看着我,许久方才道:“我必须去楚国!”
我已经听出她话后隐藏的含义,显然楚瑶瑶一定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去办,如果不是如此,她或许真的愿意为我留下,内心中忽然感到一阵难以压抑的冲动,我伸手想要抓住她的玉臂,楚瑶瑶惊慌失措的向后撤了一步,小声道:“不许碰我!”
我怔怔的看着她,楚瑶瑶明澈宛如秋日湖水的眼眸此时竟泛起一丝涟漪,她藏在身后的纤手缓缓伸向我,洁白如玉的掌心中放着一只精心绣制的红色香囊,宛如玫瑰般火一样绽放。
我伸出手去,握住楚瑶瑶微凉的纤手,我们的目光相互久久对视着,从楚瑶瑶的美眸中我第一次看到了一丝柔情,我有种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强烈愿望,却不敢付诸行动,楚瑶瑶在我心中宛如遥不可及的女神,这样的举动只是对她的亵渎。
楚瑶瑶轻声道:“无论你是谁,我相信你都是一个好人!”
我重重点了点头:“我不会让你失望!”
楚瑶瑶露出一个足以融化冰雪的微笑:“保重!”
我用力握住她地纤手,大声道:“你要去哪里?”
“郢都!”
望着楚瑶瑶远去的倩影,我心中感到无尽的伤感。面对她的离去我却又如此的无能为力,既然不能给别人承诺和幸福,我只有及时放手。
掩上房门,轻轻解开香囊上的缎带,从香囊内抽出一卷白绢,展开一看,上面用娟秀的鸟纂书写着:“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一种难掩的感触哽咽在我的喉头,我的双目湿润了,低声吟诵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从楚瑶瑶送我香囊的举动,已经可以看出她对我产生了微妙的情愫,而我们地感情刚刚萌芽,却要面临结束。
陆颐虹一行在第二天清晨出发,我赶到门外相送之时车队已经整装待发,这次不但是伏屈泰,连翟煌也随同她一起前往楚国,留在会稽的除了我以外就是那几个小丫头。我猜测到陆颐虹之所以兴师动众一定是为了确保夜明珠和水心镜安然抵达楚国交易,务必保证此行万无一失,否则她也不会放心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陆颐虹来到我的身边,语重心长的嘱咐道:“小龟,娘这次只怕要去很长时间,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鸾凤楼对我们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你看着处置吧。”
我点了点头,她既然已经找到了那颗齐国的夜明珠,鸾凤楼自然也就成了可有可无的鸡肋。
陆颐虹又道:“你已经长大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娘发现你应该可以独当一面。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刚好是你独自历练的机会。”她停顿了一下又道:“遇到任何事情,你要先和姐姐商量,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娘放心,我知道了。”
陆颐虹为我整了整衣领,心中一酸,慌忙扭过头去。
我缓步来到楚瑶瑶地车前,楚瑶瑶掀开车帘,俏脸之上充满了离别的伤感。我微笑道:“昨天才知道你要走,所以没来得及准备什么礼物。”我将手中的一卷白布递了过去。
楚瑶瑶诧异地接过,展开白布,却见上面一个男子英俊的面庞跃然于画卷之上,那画像上的人正是我,昨晚我一夜没有睡,利用木炭和白布画了一幅我的自画像。我过去曾经学过几年西洋美术,素描还是有些功底的,加上绘画时融入了自身的感情,这幅自画像画得形神兼备。
楚瑶瑶美眸中流露出震骇莫名的光芒,显然这幅素描对她的冲击力极大,在春秋时代,她根本不可能想像到有人竟然能够用这样的画法画出宛如黑白照片般地图画。她缓缓合上了画卷,美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小声道:“我会永远珍藏着它……”
我用仅仅们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假如三年后我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定会去找你!”
泪水沿着楚瑶瑶无瑕的俏脸无可抑制的流下,她用力咬了咬下唇,默默点了点头。
我之所以说出这句话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倘若三年后我仍然留在春秋时代,就证明我再也没有接近西施地机会。按照历史记载,三年后西施将完成她的一系列培训,被送往吴国成为夫差的爱宠,而我将彻彻底底的宣告失败,带着那本色狼笔记永远留在这春秋时代。
目送车队远去,我黯然摇了摇头,正准备返回院内,却看到我的义兄王八方气喘喘赶了过去,远远便叫道:“兄弟,兄弟,春水楼那边出了点麻烦!”
我微微一怔,迎了上去:“什么麻烦?”
王八方拿出棉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刚刚采购来的那些木料和砖瓦,昨晚竟然被偷了个一干二净!”
我怒不可遏道:“什么人这么大胆?”
王八方低声道:“我正在让人查,估计这件事肯定是你的对头做的!”
真是祸不单行,本来我的心情就是极差,现在又出了这件事更是雪上加霜,我低声道:“走,云春水楼看看损失的实际情况!”
春水楼损失地情况远比王八方说得更加严重,不但刚刚购置的木料和砖瓦被人偷走,连我们装修的门匾也让人摘下劈了个稀巴烂,这些窃贼不仅仅是为了抢劫和偷盗而来,他们分明是在找我的晦气。
我怒吼道:“谁干的?这么多的材料被人偷走不可能没有人看到!”
这时候鲁二狗带着他的几名手下向我们的位置走了过来,王八方迎上前去,低声问道:“查到了没有?”
鲁二狗点了点头,满脸不忿道:“查到了,做这件事的是城北地穆横。那混蛋偷了木材之后竟公然甩卖,根本没有将陆少爷放在眼里。”
我恨恨的点了点头,穆横这个混蛋,上次他收了曾龙的钱,带人阻击我地那笔帐还没有算,现在居然又惹到了我的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咬牙切齿道:“这笔帐我一定要和他算!”我转向鲁二狗道:“二狗,马上帮我召集人手,我们这就去抄了他的老窝!”
鲁二狗兴奋的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王八方却低声劝我道:“兄弟,这件事表面上看简单,可能背后另有玄机。这穆横只不过是城北的一个混混,他怎敢公然惹到我们的头上,除非有人给他撑腰。”
因为楚瑶瑶的事情我的心情本来就极度恶劣,现在又遇到这样的事情,刚好找到了一个宣泄的机会,谁地话我也不会听到心里去。我大声道:“兰桂坊还没有开张,招牌便被人摘了去,这等于公然给了我一个耳光,我如果忍下去,以后在会稽城还如何立足?大哥,这件事我定然要穆横给我一个公道!”
王八方叹了口气,不多时鲁二狗已经带领二三十名无赖来到了春水楼前,我大声道:“兄弟们,今天有人欺负到我的头上,这口气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咽下的!”
鲁二狗大声附和道:“陆少爷说得对,今天我们一定要讨还公道!”一时间群情激奋,呼喝之声不绝于耳。这些人都是些地痞无赖,只要我舍得花钱,他们当然会为我卖命。
王八方意识到今天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回头,终于叹了口气道:“兄弟,你稍微等等,我马上去多叫几个弟兄。”
鲁二狗笑道:“穆横带着六名手下正在市场上和别人交易,去晚了只怕木料都被他卖光了,区区七个人用得上那么大的阵势吗?”
王八方怒道:“我们兄弟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
这时候他赌坊的一名伙计慌慌张张地赶了过来,附在王八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王八方脸色一变,向我道:“赌坊出了点事情,我必须回去一趟,你务必在这里等我。”
王八方刚刚离去,鲁二狗便低声劝我道:“陆公子,我们先过去,再晚只怕来不及了,一旦穆横将偷去的木料卖掉,我们哪里还能找到证据?”他的话倒有几分道理。
我沉吟了片刻方才道:“他们在哪里交易?”
“城北集市之中!”
“走!”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城北集市赶去。
城北集市地处偏僻,是专门用来交易木材,砖瓦等大宗物资的地方,有点类似于现在的装修材料市场。
我们抵达市场地时候因为还是清晨,市场内根本见不到人影,我诧异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刚才被愤怒冲昏的头脑开始慢慢清醒下来,低声道:“鲁二狗,他们在哪里?”
鲁二狗指向西北角的方向道:“穆横他们就在那里交易!”
我心中狐疑顿生,别说是有人交易,这里根本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难道这鲁二狗是故意骗我?表面上却没有做出任何的流露,装出怒火填膺的样子道:“今日一定跟他旧帐新帐一起算!”一把将鲁二狗手腕握住,低声道:“让兄弟们先过去把他给我抓过来!”
鲁二狗微微一怔,目光中明显掠过一丝慌张,他笑道:“我向来都是和兄弟们共同进退,怎能让兄弟们拼杀在前,我们却躲在后面呢?”想要挣脱我的手掌,却被我牢牢握住,我低声道:“好,就让我们先冲上去!”容不得鲁二狗反驳,我拉着他地手腕向前方冲去。
鲁二狗猛然从腰间抽出青铜短剑,竟然向我的心口刺来。
我早就算定他心中有鬼,身体微微一侧,躲过刺来短剑,膝盖抬起狠狠顶在他的小腹之上。鲁二狗痛得惨叫一声,整个身躯虾米一样弯起,我随后就是一拳,勾打在他的下颌之上,将他的整个头颅打得高扬而起,鲜血飞扬在空中,鲁二狗的身躯重重摔倒在地上。
我抽出青铜剑抵在他的心口处,怒喝道:“**的,居然敢阴我!”
鲁二狗的那二十多名手下没想到局势会突然发生变化,一个个向我围拢而来,却不敢向前。
我抓住鲁二狗地头发,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青铜剑架在他颈前的皮肤上。我冷笑道:“鲁二狗,凭你的那点拙劣伎俩也想骗我吗?”如果今天不是因为楚瑶瑶远走地事情心境烦乱,我一定不会着鲁二狗的道儿。
鲁二狗被我打得满脸是血,形容可怖,他大叫道:“兄弟们上,把他给我干掉!”
我心中大怒,青铜剑狠狠在他胸口划了一记,将他胸前的血肉划开了一块,虽然没有致命,可是涌泉般的鲜血已经将鲁二狗吓理浑身瘫软,他哀嚎道:“陆……少……少爷,饶命……”
我怒吼道:“什么人让你害我的?今天你不说个明白,我要了你的狗命!”
远处传来一声阴测测的笑声,我抬着望去,却见曾龙带着一群手下缓步向我走来,他的脸上流露出得意的微笑。我顿时明白了,这是一场局,是曾龙连同穆横和鲁二狗共同布下的一场局。我既然可以花钱买来鲁二狗为我卖命,曾龙一样可以,只要价钱合适,鲁二狗这种无赖任何事都会去做。
曾龙冷冷看着我,目光中充满着嘲讽和不屑:“陆小龟,你不是很厉害吗?今日一样要落在我地手中!”
我微笑道:“曾兄处心积虑的对付我究竟是为了什么?鸾凤楼吗?”
曾龙的目光变得怨毒无比:“鸾凤楼?我们曾家会在乎区区一个鸾凤楼?你们母子为了得到鸾凤楼,竟然先陷害我弟弟,然后又设计我,当我傻子?看不出来吗?”
即使是陷入敌人地包围圈中,我的脸上仍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慌乱,内心中却已经明白鲁二狗这个砝码根本不够份量,今天只怕要倒霉了。
我一边悄然留意周围的环境,一边押着鲁二狗向后方退去。我冷笑道:“曾龙,有种的话,跟我一对一单挑!”
曾龙哈哈大笑起来,他摇了摇头,带着众人向我步步紧逼过来,他充满嫉恨道:“我娘对你欣赏有加,说你陆小龟如何如何的厉害,今天我便要证明给她看看,我想对付你,无异于踩死一只臭虫,易如反掌。”
我不无威胁道:“曾龙,你再敢上前一步,我便杀了鲁二狗这混账!”我知道这样的威胁没有任何的作用,真正的用意是拖延时间,期待王八方处理完赌场地事情后及时赶来。
曾龙冷笑道:“你够胆就杀了他,杀人偿命,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会免费帮你报官!”
妈的,这混账果然够卑鄙,和我同样出身于妓院之中,做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鲁二狗吓得魂不附体,骇然道:“曾龙,你……你……好没有义气!”
我趁着众人注意力集中在鲁二狗身上的刹那,猛然将他的身体向曾龙推去,转身全速向前方高高堆起地圆木冲去,在他们追上我以前,爬上了足有三米多高的圆木。
曾龙疯狂叫道:“给我抓住他!”他的手下加上鲁二狗的那些人共计四十多人,从四面八方向我包围而来。
我在高低起伏的圆木上奔跑着,这些圆木堆之间大概有两米多的距离,难怪说危险往往可以激发一个人体内的潜能,我纵身全力一跃从这堆圆木之上跳跃到了另外一堆。曾龙的两名手下已经开始向我所在的木堆攀爬,不等他们爬上来,我已经猛虎般冲了上去,连续两脚踹在他们的脸上,将两人踹得惨叫着摔了下去。
我优秀的身体素质和出众的弹跳力在眼前得到了充分的发挥,我在市场内的圆木堆之上来回腾跃,躲避着他们的追杀。
曾龙一双眼睛因为仇恨变得血红,他歇斯底里的吼叫道:“废物,全都是废物,这么多人竟然抓不住他一个!”
我不屑的向他伸出了中指:“*!”
又有三人同时爬上我所在的木堆,我举起青铜剑冲了上去,一剑将对手手中的木棍劈成了两段,抬起右脚踢中他的下阴,他嚎叫着捂着下阴跪了下去。
剩下的两人举起长棍一左一右向我砸落,我反转剑身挡住他们的重击,沿着长棍顺势向他们的手掌斩去。两人不得以放开了长棍,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拢上来,我不敢恋战,转身向前方跑去,踏在那不及爬起的敌人身上,全力腾跃向下一堆圆木。
敌人此时已经形成合围之势,每堆圆木之上都已经爬上数人,我刚刚在圆木上站稳身形,六名敌人手握青铜长棍扇形包围向我,手中的长棍向我力劈而来。从他们的武器装备上能够看出不是鲁二狗的手下,那孙子手下多数装备的是木棍。
电影上以一敌六的场面我见多了,可真正轮到自己的时候方才感觉到众人合力的威力。
六根青铜长棍同时砸在我的青铜剑上,这柄青铜剑毕竟不是削铁如泥的宝刃,非但没有将对手的长棍削断,反而被崩出了几个缺口。
我踉跄着向后方退去,足跟已经踩到圆木的边缘,身体在空中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维持住平衡,六名对手再次冲到我的面前,一寸长一寸强,他们手中的青铜棍足有两米的长度,在和我的对抗中占据的优势不是一点点。
我无法冲出他们的包围,只能从圆木堆上跳了下去。
双脚还没有落地,一名敌人已经挥舞着长棍向我的足踝横扫而来,危机之中我将手中的青铜剑向他猛甩了过去,青铜剑在空中风车般旋转,准确无误的撞击在他的鼻梁之上,好在撞中他的是剑柄,如果是剑刃一定会将他的脑袋像西瓜一样劈开。
那小子惨叫着捂着鼻子,鲜血从指缝中汩汩流出,青铜长棍也丢到了一边。我趁机拾起青铜棍,照着他脑门就是一棍,将他打得仰首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