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元启即兴确定今晚篝火会吟诗作对的第一个命题后,所有人立即聚精会神地作诗词。
纪宁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一边品茶,一边微微深思,在脑海里筛选关于音乐的诗词。
关于宴席聚会场合的诗词堪称无数,其中不乏传世的名作,譬如杜甫的《江南逢李龟年》、《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等等。
与音乐有关的诗词也很多,纪宁能轻易筛选到合适的诗词。
不过,他不打算使用太好的诗词,只用中等偏下的诗词。
如今他如流星一般崛起已经很让人侧目,在高调下去,恐怕就真的令人怀疑他是妖孽,届时就要乐极生悲了。
所以,必须自晦一下。
不到半盏茶功夫,已经有人做出诗词来了!
篝火会不是正式的诗会,不讲究表面和谐,不是等到大部分人做好了诗词,然后各自根据自己的定位分先后念出自己的诗词,而是更强调才思敏捷才华横溢,先做出诗词的先当众念出来,才思迟钝的,对不起,基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不到半盏茶功夫便做出一首诗词来,堪称文思如泉涌,让人惊叹。
不过,真正让人震惊的是,这个人竟是谁都没想到的张临武!
要知道,张临武能参加此次秋游不是因为他真的才学过人,而是因为他是三品大员转运使的公子。
只见张临武一脸故作矜持地站起来,分别向赵元启和赵元轩拱手,然后再向众人拱手朗声说道:“世子殿下、郡主殿下,在座的诸位,在下张临武不才,福至心灵偶得一首诗。姑且先献丑念出来让大家斧正,以做抛砖引玉之用。”
感受到全场所有目光吃惊看过来,张临武压抑不住地飘飘然。
他特意用眼角余光偷看柳如是一眼,发现柳如是果然也像其他人一样吃惊地看过来,心里更是得意非凡。
“哈哈,张公子,您太谦虚了。”吴备立即对张临武拱手地朗声恭维道,“您能不到半盏茶功夫便能作好一首诗词,仅这份才思敏捷、文思如泉涌就已经是我等望尘莫及的了!莫要谦虚,快些念出来,让我等从中启发启发。”
张临武有多少才学他比较清楚,断然不可能这么快就作出一首诗词来。当然,他对张临武将要念出来的诗词比较有信心。
如果他没猜错,张临武将要念出来的诗词是事先准备好的。
这倒不是张临武能预料到赵元启以柳如是的琴音歌声为命题作诗词,而是张临武根本就准备了不少与柳如是有关的诗词。
原来,张临武为了让柳如是对他产生好感,平时没少准备与柳如是相关的诗词,有的事他自己本人苦思冥想作出来的,有的是花钱请人帮作的,甚至还进入诗词阁买了好几首诗词。
当赵元启定下以柳如是的琴音歌声为命题时,张临武在心里当场就笑翻。
若不是担心速度太快让人生疑,他早就拍案而起,念出“他的诗词”。
不过,目前的效果也很好,他满足了。
赵元启有些惊讶地看着张临武,道:“张临武,把你的诗词念出来吧,让大家品鉴一番。本世子有点好奇。”
他本以为第一个做出诗的是纪宁。之前纪宁可是有过四步成诗的惊人之举。
“诺。”张临武转身向赵元启拱手道,然后摇头晃脑地将他所准备的最好的诗抑扬顿挫念出来。
他所念的诗算是上品好诗,能出县。
“好!”赵元启听完,不由叫好道。
其他人也是满脸震惊,这是速度与质量并重的好诗,非常难得,大部分书生才子自愧不如。
啪啪啪……
随着赵元启一声叫好,全场一片叫好的掌声响起。
张临武志满踌躇,向四周拱手致谢。
末了,他遥对柳如是拱手朗声说道:“柳姑娘,这首诗只为您而作,希望您能喜欢。”
“谢谢张公子错爱。”柳如是款款站起来,遥对张临武行了一礼,语气平常地说道,“如是受之有愧。”
说完,她身姿优雅端庄地坐下,并没有多少感动。
毕竟,赵元启命题如此,接下还有更多的诗词都是与她有关的呢,她哪一一感动得过来?
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器具”而已,没什么好感动的。
张临武看见柳如是反应平淡,心中的得意顿时被压了压,一阵嫉妒和恼怒升起:jian货!纪宁那小子写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根本不是为你而作,你却感激得差点以身相许。本公子诚心为你作的好诗,你却冷冷淡淡地敷衍我!早晚老子将你狠狠压在胯下,让你日|日夜夜哭爹叫娘!
努力强压着满腔的嫉妒和恼怒,张临武转身面向纪宁,拱手扬声说道:“纪公子,听说一个多月前,你在众目之下能四步成诗,张某万分佩服!不过,后来张某听到一些诋毁纪公子你的风言风语,说你当时作出来诗乃令尊昔日遗作。张某当时就狠狠怒斥了那些谣言。因为,张某相信纪公子你是真实才华横溢,当时公堂之上一定是厚积薄发才有如此令人叹为观止之举!”
“适才张某不才,没能压住虚荣心,抢先把偶得的诗念了出来,实在让你见笑了。”他接着说道,“张某向你陪个不是。”
说着,他真的向纪宁鞠躬作揖。
纪宁不得不站起来,虽知道张临武其心可诛,但仍淡然自若地说道:“张公子,恕纪某愚钝,实在不知你为何要向纪某请罪。”
“纪公子,你能四步成诗,刚才至少有半盏茶功夫,想必你早已把诗做出来了。张某不懂事,抢了本属于你的风头,理当向你赔不是。”张临武说道,“还请纪公子海涵。”
不等纪宁说话,张临武又立即拱手继续说道:“张某斗胆,恳请纪公子把你的大作念出来,好教坐座所有人都知道你只是不想高调才让张某抢了先!”
“同时,也堵住那些竟敢在背后非议你的烂嘴臭嘴!”
他吃定纪宁在半盏茶内来不及作好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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