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开车前往皇家圣玛利医院,那地方我还是很熟悉的,毕竟我受伤后在那里住了大半年,养伤、恢复训练,那里不少的医生和护士都认识我。
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马修斯公爵陪着约克公爵在大门口等我,身边都是保镖相随,两个人的神情都很严肃。
我下车来,跟着他们往特重病区走去,那个病区我也是知道的,医疗条件是全英之首,但听约克公爵在电话里的说法,恐怕亚利桑也是凶多吉少了。
当我来到病房里时,那里已是含泪的女王,神情肃然的查理斯王子夫妇,还有眼泪汪汪的娜伊斯,以及其他皇室重要成员,还有一些sib的职员,甚至还有卢戈公司的高层等。但我却有些意外,不见若亚公主。
而病床上,亚利桑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发干,起了硬壳,眼神都很涣散的感觉。她头上包着纱布,身上的病号服上都有血迹,似乎肚子上中了枪,血根本就止不住。
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心里还是很揪紧的感觉。堂堂郡主,sib局长之女,竟然做任务伤成这样,对手也太疯狂了。而且,她也挺任性。放作别人,女王外孙女的这重身份,哪可能去干那样的特情调查员呢,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就行了。更不用说去工作了,她其实在工作上还是挺不错的,是个很干练的女高管呢!
当看到我去的时候,亚利桑突然像有精神了一样。她努力在床上撑了一下,向我索抱的样子,还虚弱的说:“我的丈夫,你来了……”
医生护士想让她别起来,连女王和其他人也是这样要求,但她还是在床上坐起了。
我看着她的样子,也真不忍心拒绝,马上奔过去,坐在床边上,搂抱住了她。她比我高,坐着也比我高一些。
但那时,她太弱了,依在我的怀里,目不转晴的看着我,脸上带着欣慰的微笑,低声说:“混蛋,我真的很喜欢你,世界上最强悍的男人,只能是你。可是……我没那个命跟你在一起,接受牧师的祝福,去教堂宣誓,然后成为豪华的婚礼上的女主角。呵呵,混蛋,你来了,我就心满意足了。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希望……你像那样对我……我走了,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说着说着,她的眼里都有泪水。我看着心头也非常之沉重,只能点头,却不知道说什么,哪怕我心里很震惊,我和她怎么有孩子了,但一切已来不及问了。
我就那么抱着她,她肚子里的血在不断的流,湿透了我的手、她的衣物、裤子。
我不知道她受了怎么样的伤,但知道她挺不过去了。而我们的孩子,算起来恐怕离第一次和她有关系,才不到三个月,怎么可能活下来?
我见过了太多的死亡,可就这么一个肚子流着血的女人,看着我,带着微笑,话说完之后,甚至抬头吻了吻我的脸,然后头一歪,没了呼吸,那种感觉让我心头极度沉重。这不是痛苦,只是沉重。
她没有像别的女人那样狗血,问我是否爱她,或者问我来生是否愿意娶她。她只是见到我便心满意足的逝去,死在一个她认为是全世界最强悍的男人的怀里。
我吻了吻她冰凉的额头,紧抱着她的尸体,眼里缓缓的流出了泪水,自然而然的。身边,老女王伤心晕厥,乱成了一片。我抱着亚利桑的尸体,一动不动,望着外面的天空。
最后一抹残阳被夜色吞没,月亮并不明显,夜晚天空是阴的,星斗很少。外面起了风,然后下起了雨。
伦敦的第一场秋雨,来临了……
第四天,秋雨依旧,绵绵不歇。本来,那是我与亚利桑婚礼的日子。很多的名流、政要、贵族都参加了她的葬礼,隆重的葬礼,在皇家陵园里,我以丈夫的名义,送了她最后一程。
葬礼结束后的那个夜晚,我才见到了若亚公主。你不知道我是在哪里见到她的,我也无法相信。是约克公爵将我带到了皇家圣玛利医院里,特护病房内。
约克公爵在那时候才告诉我,在亚利桑入院之后,医生发现了她已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但那时亚利桑已经被子弹打烂了脾脏和肝脏,腹腔大出血,抢救来不及了。可他和若亚公主不愿意自己的外孙子就那么随母亲胎死腹中,他们夫妻俩就那么一个女儿,也没有别的孩子。他也承认,不想约克家族嫡系后续无人。于是,一项惊人的医学举措在皇家圣玛利医院实施了。
若亚公主摘除了子~宫,移植了亚利桑的子~宫,连同胚胎在内。那是疯狂的医学手段,而且也取得了成功。皇家科学院的顶尖医学专家操刀,进行了长达八小时的手术。
当我见到若亚公主的时候,一切情况非常稳定,我与亚利桑的孩子依然在健康成长。我能肯定了,这个孩子是我和亚利桑第一次的时候有的。
听闻这样的事实,我无法不感动落泪。约克公爵是sib总局长,有时候你可以叫他刽子手、阴谋家,但那时候他只是一个父亲,或者说一个姥爷。若亚公主是皇家公主,但那时候只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一个伟大的女性。我谢谢这一对夫妻,真诚的感谢。我的孩子,他用奇迹般的方式活下来,是我为父的最大欣慰和感动。
约克公爵说,在皇家圣玛利医院,若亚公主会得到最好的照顾,孩子一定会顺利出生。对于孩子的名字,他已经取好了,名为瑞贝克·莱弗·约克,意为约克家族复活的生命。我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男是女,但却是我的第五个孩子,我希望他健康出生,我一定会尽到做父亲的一切责任。
关于我的孩子,你应该记得起,许颖颖生育了夏卫生,染姐生了姚鸿(夏鸿),姚纯清的那个孩子,我都不知道在哪里;郑文娟怀过一个,但遇袭流产,至今不知道那是谁做出来的案子;瑞贝克,是第五个。
约克公爵也说,如果瑞贝克是个男孩,将世袭公爵的爵位,如果是个女孩,那么在他过世以后,爵位将由我来继承。我说我对于爵位不在乎,我在乎是谁让亚利桑付出了生命,我就要让谁付出代价。
我问约克公爵,现在是否有线索?
他让我出病房再说。于是,我别了若亚公主,随他来到了病房外面,上了他的车。
约克公爵的车,是加长型的防弹劳斯莱斯,里面非常宽敞,一点也不逊于叶定山的座驾,甚至更大更气派。
坐在车里,他取出了自己的公文包来,抽出一沓子照片,丢办公桌上,说:“你先看一看。”
我翻看着照片,那时现场枪战的场面监控画面,有些模糊,但看得出来,那时一伙a拉伯人,长袍,包头,提着ak,作战的地方,好像是伦敦郊区的古堡建筑。
不过,现场被打死的人都有照片,其中有一个人的小腹上,赫然有一朵红梅纹身,另一个身上有竹枝纹身,与我曾经见到过的一模一样。
我当场问道:“公爵大人,对方是否有活口被抓住了?”
他道:“当sib精英战队得到消息赶过去后,所有的孔布分子都被击毙了。这是izz的一次行动。事先我们是得到了线报的。但没想到,亚利桑去领导工作的时候,对方的人数超出了预期的四人,而是三十五人,所以她因此而牺牲。每一个大英的子民,都有保护族人的权利和义务,也因为她的牺牲,才阻止了izz在伦敦的一次大规模袭击事件,所以亚利桑的死亡是正义的,也是履行了她自己的职责。”
我有些失望,点点头,指出那两个有纹身的孔布分子,说:“他们的梅花与竹子纹身,我曾经见过。这很可能是新兴的一个国际犯罪组织,有严密的组织纪律,有广泛的人脉网,更有强化的训练方法。”
约克公爵却摇了摇头,说:“不!这不是新兴的组织,它存在已经很久了。”
“什么?”我听得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