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过华西,不知道医院之大。深夜了,人还挺多,医患来往众多。
我也没想到梁咏慧直接将我带到了icu病区去了,在那里,有个儒雅的老男人在那里等着,戴着眼镜,五十出头,很精神,有职业性的笑容。
男子显然就是那个什么副院长了,看来梁咏慧的影响力确实不小,人家都亲自在那等了。
我们一过去,男子便是招呼着梁所来了?这位是?
这男子还在上下打量我,但眼神来得很温和。
梁咏慧淡声介绍了一下我,说我是他一个客户,跟姚梓也是朋友,适逢其会过来一下。
副院长呵呵一笑,说跟我来吧!其实我心里哪里当姚梓是朋友呢,就感觉他是我的敌人,抢走了我的好哥们儿。
没一会儿,他带着我们去了icu病区。在他的特许下,我们经过消毒,穿上了消毒服,才得以进入姚梓的病房里。
在病房里,染姐是一身消毒服,还是有点害怕了,抱住了梁咏慧,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眼。我和她似乎依旧心有灵犀,她的眼神在告诉我:卖沟子的,这下子老子惨了。
我特么心里还不舒服呢,什么叫做你惨了啊,这明明是姚梓自己出去结帐跟人打起来了,和你我有什么关系?
可我转眼一想,姚梓那个出身,人家管你什么呢,儿子跟着你李幽染和你妈吃个饭,哦,还有你夏冬吃个饭,结果就躺icu了,这统统得有责任。这就是秦青说过的,我爸也说过的:强势之怒。
我看了看病床上的姚梓,麻辣个jer嘞,比想像严重得多,头上只差刮得没我发型光了,上面巨大的刀口缝合好了,身上一丝不挂,肚子上外科手术刀口太长,不忍直视,似乎腰下还垫着个什么特殊的东西,而且裆下怎么也有手术伤口啊我艹,还套着尿带和侧瘘袋!
这哥们儿身上插着管子,看起来伤得很壮烈,大小便都不能自理了。更让老子头皮有点发麻的是,他眼睛直直的睁着,还他妈保持着睁眼的造型,要不是有心率机和他眼瞳没有放大,老子还以为他死了呢,还保持着临死前看着我如看救星打手的眼神。
旁边,梁咏慧绝对是个挑大梁的女人,叫染姐别担心,一切都有她在。然后,她又对那副院长张口想说什么,副院长已抢着道:请放心请放心,我们一定用三最来保证伤者的生命线,最好的大夫,最好药物,最好的护理。这里其实不能久留,要不还是到我办公室谈谈吧。来,染染也一路去。
确实也是,在姚梓的病房里还有两个专职护士和三个看起来很精明老大夫,有一位还在六十开外的年纪,白发苍苍了,我们留在那里也真是多余。
只是我有些不忍的看了看那位老大夫,心中有些难过。妈的,在权势的面前,知识有时候算个鸟毛啊?当然,在重大疾病的面前,好医生责无旁贷,但若这个重疾伤者不是姚梓呢?
到了副院长的办公室,坐下来,他还亲自给我们倒了水,服务得很周到,真也让人感慨。那时候,也才有心情仔细听听姚梓的具体情况。
大略说来,姚梓伤有四处,第一,脑部的积血很危险,第一次手术后,还需要一次手术才行;第二,脾脏大量出血,肝子都让人踢裂了;第三,睾丸双侧严撕裂,恐怕还会影响到生殖能力;第四,腰椎粉碎性骨折,以后能不能站起来都很难说;第五,48小时断生死。
第五点,在华西来说,这也不算是吹牛比了。姚梓能挺过去48小时,一切ok,至少能活下来,要是挺不过,那就怪命运吧!
听完副院长的话,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麻辣个jer,全让老子说得**不离十了吗?
染姐摇了摇头,眼泪也下来了,连声说这可怎么办啊,他要是在双庆出事,出事有他爸妈在都好,可偏偏就在成都啊,我的天啊,这真是要老子老命啊!
副院长似乎知道染姐的个性,还是好好安慰一下她,叫她别太担心,在医院的三最服务之下,应该不成问题的,看姚梓的身体素质来说,还是不错的,不过就是晚上喝了不少的酒吧,这对大脑的伤害很大,醒来后恐怕对智力都还会有影响。
这特么说出来,真是要老命了。连梁咏慧也有些坐不住,说怎么可能这样啊?
副院长说没有办法,当然,医学没有百分之百的保证和承诺,只有尽最大的努力了,梁所,我们真的是尽力了,伤者身体素质真的不错,我想一切情况都会好的。
梁咏慧也有些茫然呆比的样子,点了点头,然后说能不能借他的办公室一用。
副院长示意随便用,正好他还有些事务需要连夜处理,就不多陪了。
我也马上说:梁所啊,我手头还有点别的事,我就
梁咏慧瞪我一眼,说夏总,你留下吧,有些事情还得好好谢谢你呢!
好吧,副院长还多看我一眼,夸了我一句气质不错的小伙子,然后走了。
气质个毛线啊?
副院长一走,我就知道又要被牵连了,事实上果然如此。梁咏慧直接对我开炮:喝吧喝吧,又喝吧,喝死你无所谓,姚梓智商完蛋了,你也一样要被废。
我两手一摊,说:梁所,你能不能别这么蛮不讲理呀?姚梓跟我那是一见如故,非要跟我多喝一杯多喝一杯。他家势那么大,一副非得跟我分输赢的架势。我是个贱种,我也想巴结豪门啊,我也喝了啊,可我喝了没惹事啊,他自己惹的啊!我去了,他还有48小时的观察期呢;我要是不去,只怕你的金龟婿早拉殡仪馆去了。
染姐居然点点头,说这个夏总说得其实蛮有道理的。
梁咏慧气得对染姐冷道:有什么道理?他那是胡撑蛮缠!李幽染,我可告诉你,这件事情结果好了还好说,不好了你得给你撑起来。我不管你怎么撑,你多想想咱这个家,你就知道你应该怎么做。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们这家早晚让你给毁了,连同你自己也一起毁了。
染姐一伸舌头,又缩回去,眼神似乎在说:我好怕,我好怕。
但她好在也没再顶梁咏慧了,而梁咏慧又直接对我开炮,说:你真是个戳扫把星,你呆在里面大半年,嘿,什么事都好好的。你一出来,这才几个小时,就什么事儿都出了。今天这事儿,你脱不了干系的。
我只能点点头,说:行啊行啊,反正我是出力不讨好的主,这霉事就让我摊上了,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咱得罪的人够多,早都吓得不怕了,反正虱子多了不痒的。不过,依我看啊,要是把事件起因真相一公布出来,嘿,指不定是谁的错误在先呢!
我是推算出来的,梁咏慧这种人,做律师的,证据在先理就正,她一直没说打架的发生原因,估计这姚梓是占不住理。
梁咏慧听得脸上一冷,说你少在那里对姚梓有成见了,你安的什么心,别以为我不清楚,告诉你,现场监控是坏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一伙行凶歹徒之所为,私房菜也有不可推卸的安保责任,相应的案件程序已经展开了,你要是再给我狡口百辩的,谁也救不了你。
我真是日了狗了,还真让老子说准了。要不是姚梓的错,干吗要毁掉监控,梁咏慧不是说她看过监控的吗,现在又变成坏的了。
我点了点头,很服气的样子,连说了三个好字,才说这就是李家的好女婿,好女婿啊,我服了,服了服了,来吧来吧,要怎么连带责任,都往我身上来吧,反正我又不是没进去过。
染姐倒同情的看着我,眼神似乎在说:可怜的卖沟子的,这下好玩了,这下好玩了。
梁咏慧冷哼两声,对我说,你哪都别去了,就在医院给我守着吧,姚梓没事就好,有事你就跑不了,这时候你想任性,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正在那时,门被推开了。我看见一个熟悉的大光头出现在门口,戴着墨镜,丑陋的脸孔,壮如山,一袭黑色风衣,尼玛要多拉风有多拉,要多冷酷有多冷。
靠了,常远亭那头暴龙!
我不禁嘀咕一声:他怎么来了?
梁咏慧看着我,淡道:他爸跟姚东徕是拜把子兄弟,他能不来?
麻辣个jer,宝宝的心啊,一下子就凉了大半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