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说是的,我要单挑他,如果他是个男人,就应该接受我的挑战。
染姐说不行不行,你必败。
我说为什么?
她说:许凌锋今年才38岁,现在的力量速度技法,恐怕连我哥都不是对手,他是果城第一高手。你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行,我依旧会挑战他,不过不是现在,而是暑假的时候。
她一指头戳了我脑袋,说你到底是怎么了,从双庆都活着回来了,已经很好了,刚才说起杨家的事情,你都能忍住。为什么在许凌锋的问题上忍不住?是是是,晴二妹说过,她爸在双庆对你下了死手的打,一点感恩的心也没有,可你打得过许凌锋吗?
我说,染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想得很清楚,哪怕是输,我也想挑战许凌锋一次。
她有些无语的样子,说好吧好吧,你去的时候叫上我,免得他要打死你的时候,没个人支应你一下。
我淡淡而笑,说行。
她搓了搓我头发,有些恨然的说,老子真不知道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让驴踢了呢。还是原本就是驴脑袋,怎么这么固执傻气,与先前在采砂码头干架的时候那种大气睿智冷静完全是两种不同概念了。
我笑了笑,什么也不说。
她想了想,说想见晴二妹吗,想要她的号码吗?
我心里有些小小的忧伤荡起,说不用了。
她拍拍我的肩膀,说你这是不敢爱么?
我苦涩一笑,说与爱无关。
她说你就扯淡吧,你不爱,你他妈是我们五个送赎金的人中坚持得最久的人,事情之后一点崩溃的迹象也没有,还他妈把自己在双庆闭关那么久,你知道老子当时真实的情况是怎么的吗?
我说什么情况?
她说:是许叔他们开车来双庆接的我,老子一路走一路哭,一直哭到果城。接连一周做噩梦,梦里全是火车的哐哐声,总是大叫着老子不想坐火车了,老子要回家,老子要睡个好觉,吃顿好饭!请问,你做噩梦了吗?
我说那倒没有,生活和命运就是一场噩梦了。
她说你能坚持下来,就是因为心中有爱,有爱才能坚守一切。
我说错了,是因为我欠许家的情,我得还;是因为我怕死,我想活着。
她说滚你的蛋吧,姐不跟你扯了,回家睡觉了。然后骑着摩托车就离开了。
没一会儿,唐七才将肖鹏他们送回来。肖鹏他们下了车,唐七又和我们拥抱了一下,依依不舍,因为他还是要回成都去。
可唐七说,冬哥的救命大恩,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希望有天能回到果城来,但现在他得离开,但只要有事情,打个电话,他就是飞也得飞回来。他也请我们有时间了。到成都去玩,一定要给他电话,他陪我们好好玩。
我对唐七密语了一番,他才开车回万豪大酒店去了。我则和肖鹏他们回到肖鹏家里,洗洗休息先。躺在床上,似乎还能闻到邱素波的香气。淡淡的余味,我很想她,思念有些浓。
随后的日子,变得有些平淡。肖鹏等人养伤,我依然在拼命训练。
我想联系杨三妹的,但想想算了。蔡绣春有背景,本人也很厉害,这是染姐都承认的事情,我还是暗自强大自己吧!
我也念及郑文英是我的手下,他在家里养伤,按肖鹏提供的地址,5月4号去过他家一趟。不过,他爸开门之后,说他去成都养伤了,以后也在成都就读。他直接叫我滚,并且扬言整个果城,不会再有哪所中学会让我入学了。
这个当官的,管的就是教育这一块,微胖,戴着眼镜,有些英俊儒雅,但却是那么心眼狭窄,给了我一脸的耳光似的。他一句话,比许凌锋还狂。许凌锋只是让我到二中,可他却剥夺了我受教育的权利。
我想了想,书还是要读的,大不了自学也行,还自由一些,总比在学校里好一点。
然而,就在5月7号,省台的新闻里播出了广安地方台选送的新闻,就是关于广安市扫黑除恶百日行动的,里面就有我夏冬在长途车上勇斗劫匪的事情。
肖鹏他们很激动。新闻一出,我成了果城的名人。
第二天白天,肖鹏家里都来记者了。连一中的校长以及杜学平主任都来了,一致希望我能再次在一中就读。
郑文英他爸呢,居然还在他的办公室里接受记者采访,把老子一顿狠夸,说这是果城教育界关于德育教育的成果,号召全体学生向我学习。他妈的,变脸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其实老子哪里受到什么德育教育了。就他妈随时为生活奔波去了,正义的种子在人心里,只要你想,它就会发芽。
二中那边呢,自然没有要求我去入学,因为一中抢先了一步。
就这样,我还是回到了一中上学,回学校的第一天就是个表彰大会,搞得很热烈,很多当官的都来了,电视台报社记者什么的也来了。
现场居然是郑文英他爸给我颁发了奖状和广安市那边发过来的奖金两万元,还跟我亲切握手。老子要不是当着三千学生的面,还有当官的和记者,老子真想捏烂他的手,或者给他一耳光。
我只是在想,当许晴晴周晓蓉知道这样的事情后,心里会怎么想,为我自豪吗,更想念我吗?
邱梅贞知道这样的事情之后,她会怎么想,又想召我到成都去吗?我估计她应该也知道我是死了的。
或者我逃亡中的父亲,他知道了之后,又会怎么想呢?
或者秦阿姨和可心姐,她们一定会为我而微笑吧?
我只是遗憾,我有些风光了,但邱素波不知道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成了我的一份牵挂。
而我活着的消息传到许凌锋那里,他肯定很难堪吧?
像蔡绣春杨光明那些货,知道夏天的儿子如此风光了,会忌妒吗,还是更忌妒呢?
表彰大会一过,一切还是照旧。我在学习,努力的学习,积极参加体育锻炼,再次进入一中学校篮球队。还进了足球队。不过,市篮球队并没有再次召我,我倒不在乎这个。体育锻炼也是一种锻炼,要不然往往打架能胜出的都是体育生呢?
只是让我有些郁闷的是,当我走过原来黑豹收取保护费那一片的时候,他的势力确实受到打击太大了,没有谁打着他的旗号再收保护费了,但街面上混着另一帮子人,打着杨二疯子的旗号。
我他妈也是服了,长庆镇拆迁了,杨老二他们进果城了,竟然也抢占地盘了。罪恶还在继续,只是染姐有交代,让我再也不能见义勇为,这在我心里竟然也是一种憋屈了。也许吧,我受了太多的欺负,看不惯有人横行霸道欺负别人。
但我还是只能忍下来,因为我不够强大。我甚至打电话问染姐,火车站那一带什么情况?她说七星帮是彻底散了,但刀疤抢占了堂口。
染姐甚至有些玩味的说,现在的果城,都成了杨家的天下了,最当头的一杆大旗就是罗小平杨家三女婿,在混子一行里如日中天。铁面阎罗的称号,已经响当当了。
相反,菜刀娘子倒从来不曾被混子们在街面上提起。蔡绣春是一个不一样的女人,不一样的悍妇吧?提得多的名号,就是铁面阎罗杨二爷,刀疤哥马脸哥猪哥和猴哥,长庆镇的黑恶力量,终于登上了果城的大舞台,发展壮大,呼风唤雨,杨家会的帮派名字赫赫声威。至少他们因为拆迁,捞到钱了,听染姐说,恐怕是有七八千万。在2006年初,这是巨款了。
我的仇人们活得都很好,这是世界的悲哀。我自己很充实,艰苦的训练一直没有停下。学习也不错,当年6月12日顺利参加了中考。
考试结束的第三天,肖鹏他们也算是恢复得差不多,开始进行小量的训练。而我的高强度训练一直没有停,晚上在嘉陵江大东拐游了三个来回才上岸。
往回慢走的时候,两个杨家会的帮派小头目一边抽烟一边在路上逛荡。我猛的听到其中一个家伙用商量的口吻说,明天就是杨二爷女儿生日呢,要送多少钱?
我一听这个,杨光明不就是一个邱素波吗?我竟然没忍住,大声狂笑起来,泪水竟然流出,仰天道:素波,你还活着啊!
两个小头目一看我,骂道:小子,发你妈的什么神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