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有些娇小的女生,让我两只脚都拖擦在楼梯上。
她的力量并不是很大,背着我上楼梯,很吃力,双手紧紧地拽着我的双臂,弓着背,走一步一停,呼呼地喘着香气。
楼道里没有灯,昏暗极了,她背着我几乎是一步一步摸索上行。
我头晕得厉害,全身无力,轻声说:谢谢你,请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舌头都有些大,说话也不利索了。
啊女子惊呼了一声,身体怔了怔。
我已身体移动,拔了双手回来,站到了楼梯上,感觉无力,马上就扶墙了。
黑暗中,她站在我旁边,喘息着,身上一股暖香热气,拉着我的手说:夏冬,走吧,先到我家里去躺着吧。都不知道是怎么了,你醉成这样,还躺在垃圾箱里,是邱素波在报复你吗?
周周晓蓉?是你?我听得震惊,扭头在黑暗中看到一个很模糊的轮廓,但声音很熟悉。
嗯,是我呢!她声音文弱弱的,回应道。
谢谢谢谢我有些感慨,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往楼下摸索着走,脚真软,身体发飘,说:我不去你家了,去住宾馆。
夏冬,没事的。我们是朋友啊,相互帮助是应该的。你这样出去怎么行?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她说着,声音压得低了点,像是不好意思。
我不禁道:你家里没没别人了吗?
她说:有呢,我爸。在火车站摆通宵小吃摊,我也是晚上去帮忙到凌晨一点,然后走回来的。可我没想到,路过菜市场那里时,你脑袋上罩着黑套子,躺在垃圾箱里,我就把你背过来了。夏冬,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好像还喝酒了,抽过烟。
我这才感觉身上一股子酸腐味儿,挺臭的。我说:嗯,陪工友喝了酒,有点醉,也抽了些烟。不知是谁打打了我的闷棍子,然后我我啥也不知
她哦了声,连忙在黑暗中拉到了我的手,说:先不要说了,这里好冷的,先到我家去吧!
她的小手暖暖的,让我心弦触震,心跳有点快,但更是一抹温暖在心底流尚。
就那样被拉着,我们在黑暗中上楼去。
往上走了两层,便到了她家。她打开门,按了进门灯,我才看了看,那里是八楼啊,她就背着我从那边菜市场过来,上了六层楼梯呢,真是要一点毅力才行。
看着她累得红扑扑的小脸,那晶莹的汗珠子,我不禁感动道:周晓蓉,谢谢你了。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低头往里走:夏冬,不要客气了啊!快进屋来,外面冷呢!屋里有些不像样,别笑话啊!
我走进屋里,发现那居然是个套了卫生间和厨房的单间,还有阳台,非常老旧的房子。显然,都是女孩子的布局,有些幽香味道。摆设并不多,一张单人小床,一个粉色的旧书桌,还有布衣柜,收拾得很干净的。
我不禁说:周晓蓉,这是租来的房子啊?
她点点头,往卫生间走去:嗯,租来的,一个月80块,不算很贵。你坐一下啊,我给你烧热水洗洗。
我看看身上,真脏,还是不坐了,取下书包来,都不知往哪里放了,因为比较脏。身上软得厉害,就一屁股坐地上了。我说:那你爸呢?他不住这里吗?
她在卫生间里放着水,说:我爸在火车站那边另外租了个地下室。他觉得我这边离学校近,那边环境不好,治安更不好,还是让我在这边住。
哦我点了点头,打量着这个朴素的小房间,确实挺小,只有十二三平米的样子。
卫生间也挺小,周晓容弯腰往水桶里放热得快,灰白的牛仔裤,绷得双腿纤长,后墩子小巧圆润,让人心里有点热。醉酒的时候,思维非常放肆的感觉。
她出来对我抱歉道:夏冬,等一会儿吧,很快就烧好了的。你别在地上坐,凉!
说着,她将自己写作业的靠椅顺过来,那也是房子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了。
我说身上脏,不坐了,让她坐。
她没坐,取我的书包放在她的书桌下,说一会儿帮我清理一下上面的垃圾,然而打开一只布衣柜,翻找了一下,取了一套男式的内外衣物出来,递给我,说那是他爸的,应该就着穿。
那是一套银灰色的西服,还有白色的衬衣,背心内裤,我接了过来,感觉料子还可以。她说那是她爸结婚穿的呢,穿我身上,应该好看。
我忍不住道:那你妈妈呢?
她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说:我打小没见过我妈妈呢,我爸爸也不说她。
唉,这也是个苦女孩。我心里叹了口气,不自觉有些亲近感。我说:没什么的,至少你还有爸爸在。虽然他很辛苦,但你也懂事,他是个幸福的爸爸。而我呵呵,不说了。
我苦笑,摇摇头。
她倒是认真的说:夏冬,你爸现在还没被抓到吧?当时是怎么回事啊?能说一说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触你伤疤的。
我笑笑,说没事的,我们是朋友,然后抱着衣物往卫生间走去。
她连忙说你等一会儿吧,水还没怎么热呢!
我说不用,从小喜欢冷水澡,便钻了进去,关了门。
卫生间不算很小,里面有女孩子洗化用品的清香,很诱人。有一面镜子,让我看到自己满身的垃圾脏物,脸上也是菜汁么的,真臭。
我捏紧了拳头,要是知道谁干的,我不报这仇,誓不为人!
我很快洗了澡,水有些凉,倒让人清醒了不少。换上周爸爸的衣物,呵呵,还是挺合身的。这套金盾牌子的衣物,质量很不错,我往镜子里看了看,不禁还挺直了一下腰,抬起头,觉得有那么点气质了。
我走出卫生间,周晓蓉坐在椅子上一抬头看我,那一对纯净的眸子里突然绽放异彩似的,小巧红润的双唇张大,似乎是发现了新大陆,却只啊了一声,便小脸酡红,不好意思看我,望向阳台,说:夏冬,你穿这身还挺合适的,很有男人味儿
最后的声音有点小,让我有点心颤,一股虚荣满足感在心底升起。
我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她也浅浅一笑,更显得纯净迷人,拿起我的书包要去清洗。
我马上抢过去,说我自己来。不过,我马上翻了一下书包底的暗袋,当时就怒火丛生,骂道:这些杂种,抢了我所有的钱和手机!
周晓蓉一听就惊了,啊了声,说:多少钱啊?什么样的手机?
我咬咬牙,说:我所有的钱两千二百多,一部三星手机,是我我可心姐送我的。
我没好意思说是从邱素波那里弄来的手机。
周晓蓉更是有点替我心疼,说:那你得打多久的工啊?要不报警吧?
我苦笑说算了,我至少晕了一个多小时,报警也没用,很可能是邱素波或者黑豹他们一伙人干的,明天到学校先问问去。
周晓蓉一听这个,有些害怕,说:夏冬,要不算了吧?他们那些混子,我们惹不起的,万一伤着了人,就不好了。
我很坚定地摇头说:不行!我被搞得身无分文了,这口恶气不出不行。在这里,我没得罪过谁,除了他们,一定是他们干的。
说完,我还是去把书包清洗了一下。不过我也想,要是邱素波或者黑豹他们,不打我一顿才怪,难道就是遇上那种晚上敲黑棍抢劫的了?
洗完出来的时候,周晓蓉拿着二百块零钱,对我说:夏冬,这是我的生活费,你拿着先顶一段时间吧,不够又再说。
我看着那些零钱,心里暖暖的,想了想,还是只要了一百。我说坚持一周就好了的,一定会还她。
她说不要这么客气,还不还都没事的,我们是朋友。
然后,她让我上床休息,她得烧水洗澡了。
我说:刚才洗书包的时候,我把洗澡水给你烧着的,已经好了,你看温度合适不?
她挺高兴的,说我真细心,谢了我,便取了睡衣去卫生间了。
我见那单人床,也不好去上面睡,取了墙角放着的夏天凉席来,铺在床尾地上,倒下去,脱了西服盖住上半身,就那么睡去了,还一睡就着。
周晓蓉洗完澡出来时,把我叫醒了,说到床上去睡啊,地上会着凉的。
我坐起来,迷迷糊糊的,说那你怎么办?
她站在那里,穿着有些发旧的水红色小睡裙,白晰纤细的双臂和小腿好莹润,小脸红扑扑的极动人,小声说:我也在床上睡,我们背对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