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冉，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是不是还会觉得这些东西恶心？”他直视着她的眼睛。
“什么？”顾小冉怔住。
“回答”
“祸害活千年，你怎么可能死？全世界的人都死了，你也能活得好好的。”他就是一个超级祸害。
“呵”
墨卿离开她，站直身，视线不离紧紧捂着脸的小女人，迈出水池，拽过从飞机上带下来的毛巾，擦拭身上的水。
穿好衣服，带着两把弩，跃上山崖。
顾小冉听着他离开，才放开捂着的眼睛，长松了口气。
低头在自己身上扫了一眼，暗骂了声，“见鬼”
她今天穿的真丝旗袍是缕花的，被水打湿后，缕花的部位完全透明，加上紧紧贴在身上，线条毕露，就像光溜溜的手绘人体艺术。
“不冷吗？”墨卿清冷的声音从崖上传来。
湿衣贴在身上，一阵风吹过，顾小冉顿时冷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这样子根本不能见人。
顾小冉打死也不愿意这样子出现在墨卿禽兽面前，只盼风快点把身上衣服吹干。
忍着哆嗦，咬牙道：“不冷”
“啊啾”话刚说出口，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囧了
顾小冉郁闷得想死，在肚子里把墨卿混蛋狠狠地腹诽了一翻。
一个高大影子罩上她的头顶。
顾小冉抬头。
墨卿在崖边蹲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顾小冉忙把手臂抱在胸前，整个身子抱成团，把能遮的地方都遮住。
“还有什么没看过？”他对她的举动感到好笑。
顾小冉扁嘴，心说，看过，也不给你再看。
“上来”他向她伸手过来。
“这里风景挺好，我还想看看，一会儿再上去，啊啾——”
囧
顾小冉死的心都有
“想把自己冻死？”墨卿鄙视地撇了嘴角。
“我哪有那么娇贵？想当初我在雪地里冻了几天也没冻死……”顾小冉说完，自己先怔住，这是什么时候的记忆？
忽地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象。
她趴在雪地里，紧紧地拽着一个男人的裤角。
画面太模糊，模糊到看不清男子的样子。
不过，即便只是一个看不清楚的影像，却能感觉到他是一个清峻挺拔男孩。
他长得很高，肩膀很宽，身形还带着少年男孩的削瘦。
她艰难地开口——带我走
他在她前面停下，可是很快挪动脚步，一点点地从她手中拽出裤脚，大步离开，再没有回头。
那人的身影在脑海里消失，那段模糊的记忆结束那一刹那间，她竟然想哭。
顾小冉猛地捂着胸口
为什么会这么痛？
在记忆中，她看着那个人离开的那瞬间，为什么会那么难过，那么绝望？
是因为当时她要死了？
看见有人，就像抓到救命稻草，而那根救命稻草没有救她，所以绝望，所以难过？
可是她已经活下来了，为什么看见那个记忆的幻影，还会这样难过，这样心痛？
“什么时候的事？”墨卿看着顾小冉渐渐转白的小脸，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