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到底是从哪里搞来这么多破灵箭?”望着伏龙大军源源不绝的破灵箭雨,薛老将军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起初他还以为伏龙大军只是仗着叛将萧无恨得自连绝城处的破灵箭,才能在数量上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然而,随着战况持续胶着,他渐渐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伏龙大军在本场战争中所射出的破灵箭数量,已经远远超出了双方储量的总和,然而对方的破灵箭却丝毫不见窘迫,依旧如同不要钱似的,对着大乾军中的几位灵尊大佬狂轰滥炸。
发挥不出高端武力的优势,“仙药”又为敌方知悉,薛老将军以不到十五万兵力与宫九霄的五十多万大军正面交锋,自是毫无悬念地落在了下风。
若非林芝韵和上官君怡都有着强大的远程进攻能力,又有钟文打造出来的五架“坦克”战车相助,只怕大乾军队早已溃败。
“将军,咱们人数还不到敌军的三分之一,若是再这般硬拼下去,早晚要被消耗殆尽啊。”副将武四斤忍不住提议道,“不如退到凉平关,那边地势狭窄,峭壁林立,更适合我军作战。”
“又要让出一片土地么?”薛老将军明知武四斤的建议乃是老成之言,却还是心有不甘,恨恨道,“早晚有一天,老子要带兵打到伏龙帝都去!”
……
“曾锐这老家伙,有这么难对付么?”萧无恨注视着对面的午夜军,头疼不已。
他正当盛年,个人实力与统兵能力都处在人生巅峰,尽管嘴上不说,但在他心中,薛定西和曾锐两位老将军不过是昨日黄花,早已无法与自己相提并论。
然而,与午夜军对峙之下,他忽然发觉,这位老将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难缠得多。
诱敌深入,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无论萧大将军如何运筹帷幄,曾锐总能机智地看穿一切,不但轻松化解,往往还能将计就计,让萧无恨吃上不小的亏。
如此这般,萧无恨非但没能打下兰城,反而平白折损了不少兵马,短短两日交手,堂堂灵尊大佬原本乌黑的两鬓竟然生出几缕银丝。
若是他能看见此时大乾军营中的景象,怕是更要气得吐血三升。
只因,就在他为战事愁白了头的时候,曾老将军正躺在主帅的营帐里呼呼大睡,不时翻个身,说几句含含糊糊的梦话,一名士兵手持扇子,在老将军身旁轻轻挥动,十分贴心地为他驱除暑意。
战局远未落定,曾老将军却已经过上了旅游度假一般的惬意生活。
当初问薛老将军讨要了灵儿姑娘,实在是太明智了。
每每想起自己当初的英明决定,曾老将军都会得意许久,连做梦都要发笑。
他早就知道南宫灵智计过人,提出要人,也是觉得自己久疏战阵,需要一位优秀的参谋共商大计。
至于叶青莲这位灵尊大佬会尾随南宫灵而来,对曾老将军来说则是意外之喜。
前一日萧无恨十分巧妙地施展调虎离山之计,令曾锐将军险些上当出击,却被身旁的南宫灵一语点破。
此后,萧无恨企图以灵尊修为偷袭曾老将军,又被叶青莲轻松击退。
两个回合的交锋,令曾老将军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有她们在,我还需要努力么?
咸鱼不就好了?
于是,当年威震北疆的“午夜将军”,忽然变得佛系了起来,将一应军务甩手扔给两位美女,自己则潇洒地喝喝茶,睡睡午觉,晒晒太阳,彻底过上了老年人的退休生活。
午夜军将领们见统帅居然将军务委托给了两名千娇百媚的美貌女子,初时大都颇有微词。
不料,在曾老将军将南宫灵二人介绍成“自飘花宫中请来的高人”之后,军中的反对声音居然瞬间弱了下去。
叶青莲好奇打听之下,才发现,原来伴随着新一期“大乾英杰榜”出炉,飘花宫的大名,早已传遍整个帝国,变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不少人心中,这个门人弟子席卷英杰榜前十的神秘门派,已经成了不逊色于圣地的至高存在。
而另一些人经过多方打听,结合帝都传来的谣言得出结论,更认为飘花宫乃是一个人间仙境,住在其中的,皆是冰清玉洁、闭月羞花的美丽仙子。
对于这些人的推论而言,那杵在榜单第六位的男性高手“神医魔厨”钟文,便显得十分碍眼,成了逻辑上的巨大漏洞。
经过一番酝酿,这些人又对钟文的身世做出了新的诠释,认为某一日飘花宫宫主走在河边,见迎面飘来一只竹篮子,好奇之下掀开盖在篮子上的布,吃惊地发现篮子里竟然躺着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婴,宫主心地善良,不忍见婴儿流落野外,便将其带回飘花宫悉心照料,抚养长大。
于是乎,钟文摇身一变,成了仙女的“养子”。
对于曾锐将军的甩手掌柜行为,南宫灵并不排斥,大大方方地接过军务,仅仅花了半个时辰熟悉情况,便开始镇定自若地发号施令,将整个午夜军打理得井井有条。
不到半天时间,午夜军中的上上下下都对这位既养眼,又能干的新任女领导心悦诚服,五体投地,亲切地称呼她为“灵将军”。
要是以后都有灵将军来带领我们,该有多好!
不少尚未婚配的青年将士在崇敬之余,心中不自觉地生出一些别的旖念,那便不足为外人道了。
“灵将军,探子来报,说是敌军有两支补给队伍,分别自北方和西北方向抵达大营。”一名青年将领恭恭敬敬地前来禀报。
痴痴凝视着眼前这位国色天姿,冰雪聪明的“灵将军”,年轻将领眸中的爱慕之情几乎难以掩饰。
绝美的容颜,高贵的身份,以及那传说中来自“仙境”的神秘背景,无不对这名情窦初开的年轻男子形成致命的吸引力。
“两支补给队?”叶青莲清丽绝艳的瓜子脸上露出一丝狐疑之色,“萧无恨又在耍什么花样?”
“叶长老,你不觉得,敌人耗费的破灵箭,太多了一些么?”南宫灵沉思片刻,忽然问道。
“的确多得有些烦人。”叶青莲闻言,忍不住点了点头道,“若非这些讨厌的战车,我早就已经冲入敌阵,取下萧无恨的狗头。”
一旁的年轻将领闻言,不禁打了个冷战,畏畏缩缩地看了叶青莲一眼。
若论相貌之美,叶青莲完全不输给南宫灵,然而她超凡绝俗的修为和略微有些泼辣的性格,却无法让年轻将领心中生出任何敬畏之外的情绪。
“按说大乾帝国的国力还要胜过伏龙帝国一筹,在破灵箭的储备上绝不会输给对方。”南宫灵缓缓分析道,“然而根据薛老将军提供的数字,就算将两国的所有破灵箭数量相加,也及不上伏龙帝国在这场战争中的投入。”
“他们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破灵箭?”叶青莲好奇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南宫灵顿了一顿,接着道,“只怕这两支补给队里面,有一支便是专门为萧无恨输送破灵箭的队伍,西岐省境内,应该有一个专门制造破灵箭的作坊。”
“那样的话,对方的破灵箭岂非无穷无尽?”叶青莲面色一变,惊声道,“西岐省地域辽阔,只怕一时半会也难以寻到这作坊的位置。”
“那倒也未必。”南宫灵脸上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容,“陈将军,麻烦取地图来。”
“是,我这就去!”年轻将领见南宫灵居然记得自己姓氏,心情激动的无以复加,连声音都带着明显的颤抖,快步朝着营帐角落的一堆箱子方向走去。
“你打算怎么做?”叶青莲追问道。
“制作破灵箭,需要用到一种叫做‘噬灵珊瑚’的水中灵物,这种灵物大多生活在海水之中,若要在江河湖泊中生存,则对于环境的要求极为苛刻,西岐省地处内陆,满足这些条件的水域并不多,只需稍加推断,便能找到个大概方位。”南宫灵微笑着解释道,“用咱们大乾资源造出来的破灵箭,我拿来用用,也算不得过分罢?”
“我有种预感,萧无恨怕是要倒霉了。”叶青莲看着南宫灵脸上灵动妩媚的笑容,轻叹一声,幽幽说道。
……
“你又来做什么?”
看着钻进帐子里的钟文,江语诗面现怒容,恶狠狠道。
“我想和你一起睡觉。”钟文笑嘻嘻道。
“无耻小贼!”江语诗面色一变,厉声叱道,“滚出去!”
“这是大乾帝国的军营。”钟文笑嘻嘻地走到江语诗身旁,缓缓蹲下身子,凝视着她盈盈秋水一般的美丽双眸,“你一个伏龙帝国的俘虏,有什么资格让我滚出去?”
“大乾人果然毫无信誉可言。”江语诗瞪着钟文,眼中几乎要喷出火焰来,“说什么保证我毫发无伤,原来都是放屁。”
“堂堂一个千金大小姐,说话怎么如此粗俗。”钟文摇了摇头,忽然伸手勾住江语诗柔嫩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睛道,“再说我只是和你睡一觉,哪里伤到你一分一毫了?”
“原来大乾女子可以随便和陌生男人睡觉的么?”江语诗冷笑一声,“咱们伏龙帝国的女子,却没有这般下贱。”
“和男人睡觉,便算是下贱么?你爹妈不睡一起,哪来的你?”钟文哈哈笑着,忽然将脑袋凑到江语诗粉嫩的脸颊边上,轻轻吸了一口气,“嗯,好香!”
“拿开你的脏手。”江语诗声音冰冷,一字一句道,“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的手里,到时候我要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再剁去四肢,装在一个罐子里,永远置于茅房之中。”
“你这方法,一点也不好玩。”钟文摇了摇头道,“我来教你个法子,只需将人的身体埋在土里,脑袋上方开个口子,然后朝里面灌水银,你猜怎么着?剧痛之下,人的血肉便会从皮囊里蹦出来,那场景,想想都觉的有趣。”
江语诗听了,只觉心惊肉跳,忍不住怒叱道:“你、你……变态!”
“我要睡了哦,你可准备好了?”钟文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朝着江语诗凝脂般的脸颊又凑近了一些,“若是不想和我一起睡,那便乖乖将储藏破灵箭的地方说出来,如何?”
“想得美。”江语诗眼中露出一丝轻蔑之色,“我是伏龙帝国的军人,就是死,也不会对你吐露任何军中秘密。”
“哪怕和我睡觉?”钟文眼中不觉露出一丝钦佩之色。
“我从小就立志一辈子参军,本来便没打算嫁人,什么清白贞操,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江语诗抿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坚毅之色,“当作是被疯狗咬了一口便是。”
“那可就怨不得我了。”钟文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缓缓脱去外套,“是你逼我的。”
江语诗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缓缓闭上双眸,尽管嘴上坚强,眼角却还是隐隐有些湿润。
作为伏龙帝国的军中女神,江语诗心气极高,素来洁身自好,便是被寻常男子多看一眼,也会感到不舒服,一想到自己的清白之身就要葬送在眼前这卑鄙小人手里,哪怕再坚强的女子,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滑落下来,俏丽的脸庞如同雨打芭蕉,令人心醉。
过了半晌,不见那小淫贼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耳边却传来“扑通”一声轻响,江语诗忍不住睁开美眸,好奇张望。
这一看之下,她的心情当真是难以形容。
原来钟文竟已独自躺在地上,将脱下的外套盖在身上,沉沉睡去,过不多时,更是打起了呼噜。
这就是所谓的“一起睡觉?”
江语诗在这一瞬间,生出一种哭笑不得之感,只觉眼前这可恶之人行事古怪莫测,难以捉摸。
她从小便心智过人,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把控局势,然而和钟文相处了不到两日时光,她却感觉完全无法把控节奏,竟是处处落在下风。
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看着钟文熟睡的脸庞,江语诗不住思索着。
这个恶棍,长得倒还不赖。
不知怎的,她心中莫名生出这么个念头,随即俏脸微红,赶紧晃了晃脑袋,将杂念抛开。
“哎”
也不知过了多久,钟文忽然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随即缓缓坐了起来。
“有美人相伴,睡得就是舒服。”他看了看四周环境,又转头瞅了眼被缚灵索紧紧捆住的江语诗,口中喃喃道,“时候不早了,睡过了江大小姐,我也该回去做饭了。”
说着,他站起身来,挥了挥手,潇洒地掀开营帐,大步走了出去,将一脸茫然的江大小姐孤零零地晾在了帐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