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你怎么敢!”霍通天等人眼观六路,瞬间发现了柳乘风的异动,大惊之下想要回身救援。
然而前一刻还采取守势的白家三兄弟忽然气势一变,不要命似的猛攻上来,紧紧缠住三人,使其分身乏术,无法脱离战场。
“你喜欢月儿?”上官通显然没有料到柳乘风的答案,他艰难地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苦笑着道,“那你不是应该多多讨好我这未来的老丈人么?”
“明月待我敬如兄长,却没有半分男女之情。”柳乘风摇了摇头道,“家主你对明月万般宠爱,有求必应,想来绝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将她许配给我。”
“这些年来,我自认对你不薄。”上官通对于眼前这位青年俊彦向来欣赏有加,如今惨遭背叛,心中不免更为失落,“只是因为明月不爱你,你就要杀我?如今的年轻人,心性竟是这般脆弱么?”
柳乘风脸上闪过一丝愧色:“萧家承诺了我更好的前程,还答应事成之后,将明月赏赐于我。”
“柳乘风,你这卑鄙小人,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会敬你如兄长。”上官明月拼尽全力支撑起身子,对着柳乘风怒目而视,“你永远也别想得到我的心。”
“明月,我知道今日之后,你一定会恨我入骨。”柳乘风柔声道,“所以暂时只要得到你的人就够了,听说世间有些药物,可以操控他人心智,大不了我多花些时间去找寻便是。”
“你…”上官明月气得面色发白,浑身哆嗦,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想不到一个人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的,心思居然可以卑劣到如此程度。”上官通感觉体内的生机正在逐渐减弱,却并没有露出丝毫怯懦之色,“我上官通一辈子阅人无数,唯一一次看走眼,就要了自己老命,咳…咳咳…老天待我还真是严苛…咳咳…”
柳乘风脸上的愧色已经消散,英俊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略微有些苍白:“家主,您安心去罢,我会好好照顾明月,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上官通闭上眼睛,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不要!”
在无尽的绝望之中,上官明月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钟文坏坏的笑脸。
柳乘风紧了紧手中的扇子,打算再次注入灵力,了结上官通的性命。
“柳乘风,看这边!”
上官明月的一声娇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转过头去,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根黑黝黝的金属管子,幽深的管口正对着他的胸前。
柳乘风的心情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内心的激荡使他产生了一瞬间的迟疑。
也正是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一道强光自管口疾射而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之声,将他的身形瞬间吞没。
待到强光消散,上官明月身前已经失去了柳乘风的踪影,唯有地面上的两条断腿,宣示着这位年轻的天轮高手曾经驻留于此。
“月儿,这、这是……咳咳……”上官通吃惊地看着上官明月手中的黑色管子,感觉自从去了一趟南疆省,女儿似乎变得陌生了许多。
“小姐,这里有咱们挡着,赶紧带家主走!”霍通天没有料到柳乘风居然会死在上官明月手中,不禁大喜过望,“别回盛宇商行,去公主府!”
上官明月是何等伶俐之人,瞬间明白了霍通天的意思,她将神火铳往腰间一插,抱起神情萎顿的上官通,果决无比地朝着与战场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
毕竟是地轮级别的修炼者,她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抱着几十公斤的男人奔跑起来,竟是毫不吃力。
“真是个废物!”白五常微微皱了皱眉,僵尸般的面孔终于流露出一丝表情。
形势逆转,白家兄弟见上官通父女逃出生天,不免有些焦急,霍通天三人反倒开始稳扎稳打,死死拦在了白无常等人追击上官明月的路线之上。
万幸马车被拦截的位置,离出云公主府只相隔了两条街道,上官明月熟门熟路地穿梭于巷弄之间,不到半刻时间,已经可以远远看见公主府的大门。
她心头一喜,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双雪白的大长腿在红色长裙开口处频繁交替,若隐若现。
上官通面如金纸,呼吸微弱,已经陷入到昏迷之中。
“忆如……”距离公主府的大门不到数米处,上官明月高声呼喊道,她与李忆如交情非比寻常,门子但凡听见她的声音,往往都不需禀报,便会直接引她进门。
正在此时,一股冷冽的杀气瞬间笼罩在上官明月周身,寒意流入四肢百骸,激得她毛骨悚然,浑身一个哆嗦,玉足再要向前挪动半分,竟也无法做到。
又一个天轮!
她的脸色煞白,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伴随着无穷杀意而来的,是一柄剑。
这一剑犹如毒蛇一般,在最好的时机,从最诡异阴毒的角度向她刺来。
偷袭之人算计得极为周密,上官明月犹如被毒蛇盯上的小老鼠,再也没有一线生机。
“爹爹,对不起,是女儿无能。”
两行晶莹的泪水滑落在大小姐吹弹可破的粉嫩脸颊之上。
这一刻,快如闪电的剑招在她眼中犹如慢动作回放一般。
看着刺向自己双目之间的长剑愈来愈近,不知道为何,上官明月的脑中居然再一次浮现出钟文那张可恶的笑脸。
我为什么会想到那个家伙?
她闭上眼睛,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古怪心态。
“贼子敢尔!”
一道苍老的嗓音传入耳中,侵袭着上官明月的寒意突然散去,她睁开眼,看见了李忆如温柔的双眸。
“明月姐姐,你还好吧?”李忆如的声音珠圆玉润,绵软动听。
“忆如,快救救我爹,快…”上官明月松了口气,心力憔悴之下,再也难以支撑,直接昏倒在李忆如怀中……
青云山脉与扶风城之间的道路十分狭窄,仅能容下一辆马车通行,若是两个方向同时有车辆驶过,往往会为了谁先让路而惹出些纠纷。
道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粗略看去,多为灵药植株,庄稼作物只占了不到三成。
炎炎烈日之下,两匹独角马正在狭窄的小道之上踽踽而行。
“二少爷似乎心情不错。”福伯一脸慈祥地看着林朝风。
“福伯看出来了?”林朝风语气之中难掩兴奋,“没想到只是在清风山上小住几日,居然就冲破了地轮门槛,比我原先的计划提前了数月。”
感受着丹田处那一轮粗壮的半圆灵环,林朝风只觉意气风发,胸中满是豪情。
“可惜最终还是未能和大小姐相见。”福伯遗憾道。
幸亏没让你见着大姐。
林朝风暗自腹诽,口中却道:“是啊,我对大姐也是想念得紧。”
“二少爷勿要担心,老奴受了飘花宫大恩,早已绝了将大小姐带回帝都的心思。”福伯见他神情,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笑着说道,“何况就算老奴有这份心,也远远不是那位上官小姐的对手啊。”
“飘花宫将你打伤,再替你疗伤,最多恩怨抵消罢了,算什么大恩?”林朝风好奇道。
福伯摇了摇头:“老奴这身旧伤,也被那位少年给治好了,若是不出意外,三年之内,就可以踏出那一步。”
“此话当真?”林朝风听得眼睛一亮,他虽然反感福伯在林芝韵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却也知道若是培养出一位灵尊,对于林家的处境会有多大改善。
“所以这次回去,老奴会极力劝说家主婉拒了萧家这门亲事。”福伯接着说道,“哪怕得罪了萧擎,只要咬咬牙挺过些时候,待老奴晋升灵尊之日,自可扬眉吐气,然而那飘花宫,却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飘花宫中皆是美貌女子,竟然能得福伯这样看重?”林朝风略感吃惊道,回想起那一张张美艳动人的脸庞,心中不免起了一丝留恋之意。
“二少爷有所不知,萧家虽然强大,毕竟是有头有脸的帝都豪族,纵然有所不满,也只会暗中使些手段,却不能依靠武力明着欺压尚书府。”福伯缓缓分析道,“然而飘花宫乃是修炼门派,没有那么多讲究,她们对大小姐又极为看重,若是真的闹将起来,只怕整个林府上下加起来,都不是上官君怡一个人的对手。”
“什么!那位千娇百媚的上官姑姑,居然这般厉害?”林朝风闻言大吃了一惊。
“何况,老奴有种预感,那个名叫‘钟文’的少年很不简单。”福伯面色凝重,“他曾扬言,若是老爷将小姐嫁入萧家,他就要亲来帝都踏平尚书府,虽然只是一介少年,老奴却不敢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想到钟文以睥睨之姿说出“踏平尚书府”这样的豪言,虽然被踏平的是自己家,林朝风还是难免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
男儿当如是!
他狠狠捏紧了拳头,决心此次回到帝都定要奋发图强,再不能如从前那般虚度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