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非诚勿扰(下)
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呢?
因为要增加神秘感,也因为嘉宾的名气太大,大名鼎鼎的三王子赵楷,京里的达官贵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亲友们不知道是他,不买账了,开始议论纷纷。
这家伙是不是长得奇丑无比,还是脸上有什么缺陷,这才遮遮掩掩的不敢见人?还有那个笑得嘴咧到腮帮子、眼神却哭泣的面具,真特么恶心啊!
肯定是某人为了节省开支,粗制滥造的。
对此,赵大锤的解释是:关我屁事!那么多的面具,赵楷自己一眼就挑中了这个,说是符合他的心境,我能说啥?
关于这个神秘嘉宾的设置,大家大概知道点儿。只是说,身份很贵重,年纪也相当。都猜测可能是皇子,或者是亲王之子,说不定其中还有太子。
但现在蒙着脸,也看不清楚长相,这怎么办呢?
不光亲友团急,台上的佳丽们也着急。
这个人戴的面具好奇怪啊!他到底是哪位王子呢?
如果不是王子,只是个其他宗室成员,会不会就选亏了呢?
就算是王子,亲王之子和皇子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呀!皇子和皇子的地位也不尽相同,嫡出和庶出的,贵妃所生和昭仪所生的也不一样啊!
哎呀,愁死人了呢!
见赵楷有点拘束,华子提醒道:“男嘉宾,请开始介绍你自己,注意用时。好,计时开始!”
面具下的赵楷,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姓赵,宗室。自幼喜欢读书,也算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文采吧……”
话没说完,台下有熟识的人,只凭声音已经知道是三王子赵楷了。
想开口提醒一下,但又怕坑害了自己女儿,只能暗叹一声,为赵楷、为自己的女儿惋惜。
比起赵桓来,赵楷的名声可就大多了。
五年前,他偷偷参加科举,以弱冠之龄勇夺殿试第一名,多难得啊!
尽管官家为了旁人说闲话,把他和榜眼的名次调换了一下,但谁不知道,赵楷才是状元,才是皇子里面最有才华的一个!
虽然为人有点迂腐,不是很近人情,但年轻人嘛,不都是傲傲的,拽拽的吗?有谁一生下来,就太学毕业,精明得跟千年的狐狸似的?
只可惜,这么一个好孩子,居然因为出生的稍微晚那么一点点,就只能是个三王子,而不是太子了。
更可惜的是,他母亲王贵妃与皇后不和,当年和郑氏为了皇后的位置闹得很僵。
这么一个尴尬的身份,如何让人敢爱,敢选作女婿呢?
也难怪,他会选一个似喜实悲的面具了。换成别人,处在这么一个位置上,只怕也只能是强颜欢笑、掩饰自己的想法了吧?
赵楷还在继续贬低自己:“我也会画那么几笔丹青,但用墨粗浅缺乏灵气,不过一画匠而已。至于身份,不提也罢。”
佳丽们蒙圈了。
这咋一上来就来了个这么差的呢?
你这神秘嘉宾,一点值得期待的优点都没有,我们很难选的呀!
万一绣球抛出,所选非人。收回来就是得罪人,不收回来就是丧失了继续参加的资格,会错过大好姻缘的呀!
讨厌啦!
安静,死一样的安静。
看着对面二十个小隔间一点动静都没有,赵楷自嘲一笑,准备扭头就走。
也说不上什么失望,本来就没有抱什么希望,何来失望呢?
要不是母妃坚持,他才不会参加这个狗屁选秀大会呢!
世间尽多捧高踩低、趋炎附势的小人,又有许多爱慕虚荣、贪慕权势的女子,哪里值得我稍微停留半刻?
不如归去,去书中寻找颜如玉罢!
“世兄留步。”
一个弱弱的女声发出,却无异于一道惊雷,照亮了赵楷黑暗的生命。
好吧,这么说太玛丽苏了。
换个说法,这一声“留步”给了赵楷重新站在台上的借口,也让他找回了一点点的自信。
“小姐有何事相询,为何不让在下离去?”
赵楷知道比赛规则,是允许互相提问的。只要你别问答个没完没了,华子就不会阻止。至于所谓的时间限制,赵楷一个吃饱等死的人,会在乎这个吗?
“小妹看世兄实在是过谦,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颓废。不知是何缘由,能否略微说一下呢?”
赵楷嘴角扬起,再也不做停留,转身就走。
哼,不过是一个好奇心作怪的小女子,哪里值得本王稍作停留?
“站住!你给我站住!”见赵楷根本不买账,那佳丽恼羞成怒,信手抓起一物扔出,“我叫你给我走,我砸死你个王八蛋!”
嘭,那物体直直飞出,正中赵楷后脑勺!
嚯!
嚯嚯嚯!
这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彪悍呢?那两句文绉绉、软糯糯的话,敢情都是装的?
台下坐着一个老者,老脸一红,脑袋一缩,心中默念“没人认识我,没人认识我”。这人正是那个彪悍姑娘的父亲,武康军节度使朱伯材。
使出一招追魂夺命连环杀的女子,正是他的二女儿朱凤英。
刚才这丫头一说话,朱伯材就知道要糟糕。
这个死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一点都不像她姐姐那么温婉,都怀疑到底是不是我老朱的种。
呃,是,肯定是了,因为挺像自己的性格。但你是个女孩子呀,要矜持,要斯文,不能那么彪啊!
而且,你在家里胡闹就算了,反正都宠着你。但这是什么场合,你公然出言不逊、殴打皇子,丢人啊!
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家的家教就是如此,会被人瞧不起的啊!
这不,旁边几个家伙,已经开始用极其不善良的眼光看着我,似乎在猜测什么。
朱伯材赶紧摆摆手:“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她。”
“你不认识?那明明就是三皇子嘛,你不认识?”
“哦,认识认识。”
早说嘛,吓了人家一跳,还以为你看出来什么了呢?真是!
那人又说道:“这也不知是谁家女子,居然如此粗俗无礼,家风不正哟!”
说着还摇摇头,似乎对某个人的家教很不赞同,对教育的前景感到迷茫。
朱伯材刚准备回怼,那人又说了:“如此刁蛮的女子,也不知道官家和那位会怎么收拾她?听说,那位的脾气可是不太好呀!”
是啊,那位筹划的活动,谁特么敢扎刺?
还记得拍卖会外面的兵丁否?还记得他收拾那些不听话的大臣们的手段否?
朱伯材开始搜肠刮肚,怎么样才能把这个场面给圆过去,又有谁能在那位面前说得上话。
死妮子,这下你可是把老子给害惨了啊!
台上的华子,也是不知所措了,心里的想法和朱伯材出奇的一致:疯丫头,你可是把老子害惨了啊!
这是哪里来的疯丫头,咋还打人呢?
这下可咋整,要不要喊来侍卫,把这个蓄意伤人的女子给拿下,治她个不守规矩的罪名呢?
也不知道,她使的什么暗器,把三王子给打坏了没有?
华子仔细一看,笑了。
原来那凶器不是别物,赫然正是会场配发的绣球。
对,就是那个绣球。
就是那个看上了某个男嘉宾,抛出去表示可以进一步聊一聊的绣球。
华子立即高声宣布:“恭喜一号男嘉宾,已经有女嘉宾表示了对你的好感!请女嘉宾离席,会有工作人员领二位进入包厢详谈。”
被砸的脑瓜子嗡嗡的赵楷,听见华子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感觉脑瓜子更嗡嗡了。
他想骂人!
他想大声骂人!
你特么的表示好感,是照死了砸啊!
这种好感,我不要!
这一刻,华子宛如赵大锤附身,大气地一挥手:“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