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庄园相关事宜后,马修将自己锁在了炼金工房地下室里。
庄园地面上有格罗姆和一干石像,地下还有更强的钻地魔虫,只要不是桑德斯那个等阶的来袭,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剑徒依旧和马修形影不离,桑德斯的颅骨和残骸交给吉赛尔后,他需要在这里预防一些特殊情况。
譬如说,弓使暴走。
马修看向笼子里的弓使。
这位万物主宰的使徒,头戴鹿角盔,披着贴身锁帷子,看起来要比剑徒更加纤细一些,实际上也更加灵活敏捷。
马修断开低语猎手和它的魔术连接,所以弓使这时候又恢复了原本木木的模样,就像是一具精美无比的全身甲标本。
同时,马修也终止了低语者对弓使的信仰转换。
低语者转换弓使之后会出现什么情况,他目前还不得而知,不过马修很清楚,炼狱枷锁的信仰转换后,会获取什么。
剑徒抬起手,指铠之间钻出暗金色的锁链,这飞出的锁链迅速将弓使给缠住,勒紧。
马修能看到弓使数据面板上多了一行。
这个进度条开头很快,抵达1530之后就明显越来越慢。这项工程一时半刻没法完成,马修索性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方面上。
低语者和炼狱之王的转化方式有着明显的差别,但又有共性。
马修前面就观察到,转换数字的格式AB里,B代表了被转换物种的等阶。
比如说,之前桥接低语猎手的弓使,等阶就是38,钻地魔虫的等阶是40,等阶越高,转换起来越慢,相应,收益越高。
A这个变量在不同古神体系里就不一样了。
低语者的转换方式中,A就是低语幼体的精神值,代表了该低语物种的精神掌控能力。
像是之前显示过,桥接状态的弓使就显示过438,4是低语幼体的精神值,38是桥接低语猎手的弓使等阶。
经观察不难得出,古神低语者的转换公式为,每一天改变一次。
也就是说,弓使之前438的状况,每天增加4点转换度,理想情况下需要10天才能转换完毕。
炼狱枷锁初期速度会快很多,越往后进度越慢。
桑德斯为了转换一头LV40的钻地魔虫前后耗费了三年,最后还在关键时刻崩盘,被马修夺走,不得不让人担忧。
不过马修却是想错了。
当初桑德斯面对是鼎盛状态的钻地魔虫,光是重伤它就耗费了巨大心力。钻地魔虫疯狂吞噬幼虫补给自身,导致这一次转换变得格外漫长,演变成了拉锯战。
后来桑德斯想了个办法,和魔封祭司一起暂时遏制住钻地魔虫的魔术波动,将所有钻地魔虫幼虫都驱赶出去,让它们陷入摄食的本能里,攻击埃里克城是顺带。
这才一点点能够将这头生命力旺盛的深渊怪物转换。
吉赛尔研究和探查桑德斯的意识湍流,得出了这些情报,不过那都是后来的事了……
眼下马修依旧有所疑虑。
从好的方面来说,这场闪电歼灭战验证了战略战术在巫术战争里依旧重要,也证明了先进技术依旧会对低技术方造成碾压效果。
弓使的“罪赎纹章”和“金锡罪业之筹”在远程狙击上超出了既有概念,仿佛是雷达定位和定点爆破,甚至完全不受封魔祭司的影响。
吉赛尔曾说过,弓使的能力是锁定位置,金锡罪业之筹是通过罪赎纹章进行爆发。这更像是一种引爆装置,通过特殊的联系将其释放出超量的元素爆炸。
某种程度来说,罪赎纹章比金锡罪业之筹更可怕。
看着桑德斯被射爆的惨状,马修当时心里只有庆幸,好在自己和低语猎手一起狙击弓使,将它控制住。不然这家伙简直是行走的火箭发射器,随时可能来几发,还没法挡。
以前马修觉得,弓使虽然杀伤力顶尖,但实战上比起剑徒还是要弱一些。近战太容易被打破魔术回路,导致回路异常后宕机,魔术反应堆无法运转。
可现在看看。
弓使只是偏科,不是均衡流派,但它的精准和杀伤力基本拉满。如果是一对一保持距离,剑徒多半要被风筝致死,最终被射倒。
七圣徒,果然每一个都有其独到之处,几乎不分伯仲。
这让马修又再度好奇,剑徒和弓使展现出了各自特殊之处,还有五名“万物主宰”的使徒,不知道又是什么模样。
那奴役剑徒和弓使的远古石城,也越加显得匪夷所思。
……
马修看向自己脚下。
他的影子里顿时冒出十柄刀剑影子,它们拆分开来,变成一个个手脚都是刀剑的奇形人影。
阴影割喉者。
这群家伙只擅长一件事,刺杀。它们作为阴影生物,能够藏匿在各种影子里,不眠不休地潜伏等待。
不过在庄园里,目前它们更适合藏匿起来,用作关键时刻的奇兵。
马修看向前方。
关着弓使的铁笼周围,呈犄角之势,站着三名浑身被黑烟笼罩的魔封祭司。
它们的作用就太大了。
首先,魔封祭司是天然的禁魔器,将它们安置在庄园,就能够有效避免魔术反应失控,以及及时消解外界毗邻的魔术反应。
只要马修想,俾斯麦庄园就是禁魔区,奎恩这样的巫师来这里,就等同于赤身裸体来决斗。
目前,正有一名魔封祭司和一名阴影割喉者在盯梢奎恩。
关键时刻,马修必须要让庄园保持稳定,至少要等他抽出空来。
不过按照魔封祭司那边的反馈,奎恩很正常。他仿佛放弃了回去的打算,这两天要么睡觉,要么看和,要么就是在农田边走来走去,就连胃口都变好了,还爱上了这里的美酒蓝色日出。
马修看向笼里的弓使。
这个隐患必须立即解决。
他闭上眼,稍微休息。
三天后。
吉赛尔找到正在扒拉意粉的帕梅拉。失去左臂,她已经很快适应了独臂吃饭的技巧,倒也不显得狼狈。
只是生活中还是有诸多不便,穿衣和佩戴鸟嘴面具都变得比较麻烦,更不用说使用她心爱的蛇炮,那目前是不可能了。
“帕梅拉,马修要送你一件礼物。”
“搞出新的武器了?”帕梅拉放下叉子,眼睛亮了。
吉赛尔笑而不语。
俩人一路出去,走入炼金工房的地下室。
马修一脸疲倦地看着献祭手臂的帕梅拉:“这是送给你的武器。现在,它是你的了。”
他指向一旁。
弓使走出笼子,面朝帕梅拉。
帕梅拉满脸惊愕:“这家伙……能用了?”
“不错,就和剑徒一样,你能控制它,给它下达各种命令了。”
马修笑着说:“在没有给你找到恢复左手的办法之前,它先充当你的左手吧。”
帕梅拉少有地腼腆:“那个,马修……我能不能用右手,再换你的剑徒啊?”
马修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开玩笑,开玩笑啦。”帕梅拉赶紧哈哈大笑,摆着仅剩的右手:“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我又不是疯子。”
她渴望地盯着马修身侧剑徒,不自觉舔着樱桃色的嘴唇,怎么看都不像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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