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土在落到沙地的一刻,将沙子渲染成了土壤。
不顾土壤的污浊,爱琳娜蹲下了身用手捧起。
“..真的变成土了?”
“你最好清理下手,在几个时辰之后他们就会凝固了。”
爱琳娜顺势就想将这些泥土擦在约尔的身上,可却被约尔事先察觉躲避了开来。
“你这可真是坏习惯,怎么能有把泥土擦在我鳞片上的想法呢?”
就在约尔这么说着的时候,他将小胖爪子上的泥土擦在了爱琳娜的裙角边上。
从约尔每日降雨的魔法来看,约尔明明有能力动用水魔法清理自己的胖爪,可他却选择了撩起女士的裙角,很自然地擦拭着的这种方式。
恶龙..果然不可理喻。
还好这些恶,并非无可救药,更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孩子的那种捣蛋。
想到这,爱琳娜不禁有些怀疑,屠戮村庄的行为真的是由约尔做的吗?
——
“风变大了,将军。”望着没有边际的沙海,喧嚣的风带着沙粒让人填不开眼,赫特克拉.比安恭敬地向着眼前的男子请示着。
格罗夫.威弗列徳,绯之国名副其实的战神。一生经历过大大小小上百场的战役,从无例外获得了胜利,如果说托拜厄斯公爵是南方之地的精神支柱,那么格罗夫.威弗列徳便是横立在南方之地的守门人——他值得受到尊敬。
杂乱的发丝在风中舞动,头顶上顶着标准制式的头盔,将大部分邋遢杂乱的头发给压在了一块。
望着眼前的戈壁,根据战斗的经验来判断,格罗夫.威弗列徳感受得出,现在不是在戈壁里行走的合适的时机。随时可能产生的沙尘暴,将是一个无法言喻的强敌,数万的军队在它的面前不堪一击,找一处逆风有岩壁阻挡的地方,进行歇息才是最为稳妥的方式。
可是时间..却是一个比帝都那些招待的姑娘还要艹蛋的玩意,他没有时间来进行蹉跎,在他犹豫的时候,自己唯一的儿子伊莱可能就会死去。
在已经违逆了公爵阁下的意思,以讨伐恶龙为理由欺瞒了部下,他失去了很多,想到这表情便带着些许惆怅。
“继续前进。”格罗夫.威弗列徳下达了指令。
“是的,将军。”
所谓的军人,就是有向死之志。
赫特克拉.比安根本没有反对和询问的意思,他只是向下传达了命令,也仅此而已。
他看着格罗夫.威弗列徳,内心无比感慨。
和绯之国大部分蠢笨无比的贵族相比,格罗夫.威弗列徳侯爵就像是一个无比闪耀的光环,是一个真正的战争天才,他用一次次胜利回应了士兵的期待。
他的眼角狭长,深绿色的眼珠子盯着人看的时候,有着莫名的压迫。形象邋遢,在衣服的要求上,比起注重着装打扮,倒不如说是更注重舒适感与速度。头发也带着油渍,与其他用发油将头发抹得发亮的贵族不同,格罗夫.威弗列徳侯爵纯属是忘了洗头。可这份邋遢,并不影响他在士兵眼底的高大形象。
他有着贵族的智慧与骄傲,却又不像其他迂腐的贵族一样恪守常规。哪怕是作为精神支柱,在托拜厄斯公爵岭有着绝对威信的托拜厄斯大公,比之也显得短视。格罗夫.威弗列徳侯爵,将领地里的每一份财富都投入到了战争储备上,自家的金库却不留一个金币,仅这一点就比守财的贵族强太多了。
如果不是胆小的国王和愚笨的贵族,哪还有巴纳王国与永塞帝国欺压他们的事情发生。在格罗夫.威弗列徳侯爵的带领下,绯之国甚至可以与巴纳王国直接开展,而在永塞帝国的交锋中也能保持不败。
“派出的斥候怎么样了?距离恶龙的所在还有多长的时间。”
“一切正常,从地图上所处的位置来看,在明天正午的时分就可以抵达。”
格罗夫.威弗列徳低下头审视着由冒险者麦基提供的地图,在得知恶龙的位置之后,他并非完全地相信这个地图的所视内容,而是让斥候进行调查。
在前行的时候,给予斥候地图的副本,得到回复的信息之后与地图进行对照。
他一直认为战争获胜的办法很单一,在满足了粮食和部队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无非就是比拼地形的了解程度和实时的情报。在有了两者帮助的情况,只要负责抉择的统率脑子没太大问题,基本都不会输了战斗。
在发生一切战斗之前,格罗夫.威弗列徳总是这么认真地审视着。
一切可能发生意外的要素,都被其在脑内标注了出来。
“将军..我有个问题。”赫特克拉.比安出声打断了他。
格罗夫有些意外,他看着自己的这个副将。在他的认知之中,赫特克拉.比安基本不会在他认真审视的时候打断。
“你说。”格罗夫皱着眉头点头。
“既然是摧毁劳什卡城市的恶龙,为什么不向公爵阁下求援。”他也曾想过格罗夫.威弗列徳侯爵有自己的想法,可仔细推敲下却不太可能,以他过去战争所展露出来的稳妥来看,是不可能忽略这一点的。而作为摧毁劳什卡的罪魁祸首,消灭这头恶龙,托拜厄斯大公也有着不可或缺的责任。
“我求援过了,被拒绝了。”格罗夫顿了顿,“在这次行动中,我有着自己的私心,我的儿子伊莱被恶龙绑走了,更早的行动只是为了营救他。这是一个非常不理智的行动,我承认,但我没办法坐视不管,那是威弗列徳家族最后的一个根,即便他不太合格。”
他所谓的隐瞒,指的是给恶龙添上劳什卡被破坏的罪名。
赫特克拉.比安点了点头,有些恍然,他总算知道了将军如此慌乱的原因。
如果说格罗夫.威弗列徳有什么缺点的话,那一定就是当了个慈父,在他仁慈的教育下,儿子伊莱非但没有接受好的方面,反而成为了宠溺下放纵的反面教材。
至于托拜厄斯公爵阁下拒绝,这并非什么难以解释的事情,事实上大多数的贵族,在遭遇了难以解决事情的时候,都不会想去解决,而是想通过想王族求援,这样就能给领地节省下一笔不菲的开支。
“..没事的,将军。”赫特克拉.比安想了想,安慰道。这或许是他能说出的最为合适的话了。
“希望吧。”格罗夫叹了口气,怎么看都不像是放心的模样。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就连威弗列徳..都不抱有太大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