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江山云罗】第06章:雌雄莫辨韩城铁雁(14124字)作者:林笑天第六章:雌雄莫辨韩城铁雁圣上口谕,崑崙派弟子吴征接~旨~!崑崙派早早备好了香桉,即使只是口谕也半点轻慢不得。
吴征身穿内门弟子的天青色长袍跪地弯腰五体投地。
已是第二回见到中常侍屠冲,大内太监头子,圣上的贴身侍者亲自来宣旨,规格甚至比得上奚半楼封疆凉州之时。
崑崙派弟子吴征,系出名门,一十五载学艺有成。
今得知吴征智勇兼备除暴安良,朕心甚慰,特着吴徵入京觐见~~屠冲拉个唱戏文般的长音结束了正式的仪式,伸手拉起吴征,温和道:吴小友终于长成,圣上期盼已久。
此回虽未定日期然不可拖延,早些收拾收拾去吧。
劳动屠公公大驾,心中有愧,还请公公盘桓数日让崑崙上下一尽地主之宜。
吴征被一隻枯瘦却有力如同鹰爪的手掌抓住,身不由己被提了起来,面上不动声色谦恭道。
公公不是一个职位,是对宫廷内侍的尊称,并不是所有内侍都能当一句公公的。
屠冲的身份自然当得起,但听一个久居深山的少年郎这么称呼,可比叫他屠大人舒畅多了。
他神情始终带着温和的微笑,此刻笑的更欢,苍老的面容如同刀噼斧凿皱纹密佈:六品上,很好很好,吴小友前途不可限量。
咱家要服侍圣上不敢久留这便回了。
顾先生,告辞。
屠冲来去匆匆,崑崙派上下却都喜不自胜。
自从奚半楼去了凉州,韩克军隐退不出,胡浩与林瑞晨在京都孤掌难鸣羸弱已久,如今终又有极为出色的弟子入京,崑崙派大有咸鱼翻身之势。
顾不凡将屠冲送出二十里方才拜别,回山虽未见吴征仍不由拈鬚微笑。
这一次江州事件崑崙派大发特发:迭轻蝶被抓可谓天赐良机,骠骑将军迭云鹤被彻底堵上了使绊子的嘴。
关键贺群还涉及青城派昔日隐秘,更与迭云鹤有直接的关係,料他半个不字都不敢吐。
吴征事情又办得极为漂亮,当事贼人被灭口,只一个刘荣逃得不知去向。
至于迭轻蝶,迭云鹤处心积虑毁了韩家小姐,不过五年自家爱女便遭了相同的命运,真是一报还一报。
青城派除了迭轻蝶再无特别出众的人才,这一代算是彻底断了档。
嘿嘿,崑崙有后,崑崙有后!吴征从回山的第一刻起就没歇一口气,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太多的事情要做要准备。
原计划肃清一伙蟊贼,顶多混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能不能成还不一定。
圣上本就排斥打压崑崙派,迭云鹤再找时机碎碎嘴,说不定连小官儿都捞不着。
得,不想事情闹大发了,贺群的人头在吴征手上交出,这小子一脸讳莫如深,想知道我知道了什么?猜去吧!迭云鹤知趣地闭了嘴,保荐吴征的帖子递到他面前时更是乖乖签下了大名。
侍中胡浩一脸笑意:迭大将军,承蒙抬爱,承蒙抬爱。
话说吴贤侄替您清理了门派叛徒,当得上您大笔一挥。
也不管青城掌门鬱闷恼怒,至于他的女儿受了辱……关我屁事。
京师裡的动作远比吴征所想的快得多,待他回到崑崙山,奚半楼的书信早便到了。
内容简单言简意赅,要准备的事情却令人焦头烂额。
吴征站在藏经阁崖侧,俯视山崖下的百亩良田。
这处地方原本是片树林,奚半楼尝过辣椒二话不说禀明几位师伯,毫无阻碍地得到最大支持。
民夫将这片林地清理乾淨之后,秘密召集的农夫便入驻了此地开始人工种植辣椒。
初时并不顺利,吴征只知其物却对农垦一窍不通,辣椒的习性,花时,果时,阳光水分均不明瞭,不是种子不发芽,就是授粉不足果实小小。
这个世界可没有反季节培育的条件,足足花了三年才终于种出形态色泽俱佳的二荆条来。
农田旁又多了两排依后厨格局打造的屋舍,奚半楼亲自从凉州选了批信得过又有天赋的寒门子弟,层层筛选,最终挑出十人送到此地,在崑崙派于成都开设的酒楼崑崙楼大厨崔余子的带领下开始烹製辣椒适合的菜色。
也作为未来崑崙楼大展拳脚时储备的未来大厨。
几位师祖倒了血霉,不仅身背藏经阁重任,辣椒田也划入警戒范围之内。
崑崙派囊中日渐羞涩众人皆知,师祖们看辣椒田就像看一座金山,瞪着狼一样的目光,除了有限被允许的几人,连一隻蚊子都休想飞得进来。
原本藏经阁与辣椒田之间还留了两排林木,阻挡入藏经阁修行的弟子视线。
在辣椒大白于天下之后也被伐去,从山崖上望下去一览无馀。
半楼啊……你不孝啊……征儿下山之后……你让老子吃什么还能有滋味啊……半楼啊……絮絮叨叨的无病呻吟自打吴征回来起就没停过,朱泊以晃得人眼晕的速度唉声歎气来回走个不停,摇头晃脑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滚!大师祖景精忠烦不胜烦,终于忍不住开口怒喝。
哎!滚有什么用啊?朱泊依言着地连滚,滚能解决问题,老子也不用寻死觅活了呀……你……一大把年纪还泼皮似的耍无赖,景精忠气不打一处来,呆不住你就下山去,别来惹人心烦。
哪!大师兄你说话算话啊!小弟亲耳听见了的,你们都听见了啊,我没乱说啊!朱泊从地上弹簧似得蹦起来,指着景精忠连连呱噪。
其馀几位师祖眼观鼻鼻观心,权当入定听不见……滚滚滚滚滚!趁早滚!景精忠挥舞衣袖,像在驱赶只恼人的苍蝇。
吴征立在田间看着农夫驱虫施肥,二荆条正在抽果,果蒂儿处冒出怯生生的一点青绿,令人爱不释手。
老郭姓郭,崑崙山脚下的农夫,种了一辈子地不会别的,也没有名字。
小时候叫小郭,老了就叫老郭。
老实巴交的农夫遇事总有些畏畏缩缩,然而站在田间则自有一股不凡的气度,在这块地方,他就是权威。
郭老,歇会儿吧。
吴征走向正指挥将晒乾的辣椒碾磨成粉末,一丝不苟的老郭,递上壶茶笑道:也不必赶得不可开交。
公子爷怎能让您……哎……真是……和吴征相处已有五年,无论这位崑崙掌门弟子怎么善待他,都抹不去刻画在骨子裡的卑微念头。
误了公子爷进京面圣的大事,老头子就是赔上全家性命都还不上。
误不了。
该歇要歇着,累坏了身子如何是好?这块地缺不得您。
吴征知道劝他不住索性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去。
崔师傅,准备得如何?进入被吴征私下裡称为崑崙厨师学校的茅屋,大厨崔余子正在做最后的验收。
数十道菜餚都是大秦乃至北燕与盛朝都绝未出现过的,满载着崑崙派绝地反击中兴的希望。
公子爷,您来尝尝。
崔余子赶忙递上乾淨的筷子。
与当世一般的酒楼厨房不同,此处虽是简单搭建的茅屋,一切却收拾得十分乾淨整洁。
以吴征的话来说:厨房都收拾不清楚,怎能让整座酒楼乾淨舒适?这话让崔余子大为赞同,对吴征制定的《崑崙派餐饮业规范条陈》更佩服得五体投地,是以这几间茅屋除了无法避免的油烟味重了些,倒是敞亮明快得很。
不必啦,您的手艺我信得过。
吴征刚用过午饭食慾全无,目光扫视,只见即将新推出的菜餚色泽明亮香气扑鼻,拿到成都定然会引发巨大的轰动。
看崔大厨与学徒们兴奋得迫不及待的样子,士气正旺!白白浸淫了厨艺大半辈子,比不过公子爷半分。
若无公子爷提点,这些宝贝我是永远做不出来的。
崔余子摇头感慨不已。
错啦!您才是这一行当的专家,我这个半吊子只是提些想法。
这几道菜换了我来做,便绝没有您做的好吃。
一直跟随着吴征的杨宜知终于彻底明白,大师兄给他与众不同的感觉是什么。
若是爷爷再行问起,他不会再语焉不详:大师兄对待任何人都绝不计较出身地位,那些对他来说视若无物。
无论贵族还是平民,能得到他尊重的只有身负一技之长。
爷爷,孙儿用了十五年才明白这一点有多么难得。
甚么礼贤下士,不过是用俯视的目光看你,似乎礼贤了,是给你面子,你要感恩戴德。
大师兄不一样,永远用平等的目光看待这些人,尊重他们的长处。
士为知己者死,那些被他尊重的人会死心塌地卖命,一辈子都不会背叛他!吴征面圣,着戴志杰,杨宜知陪同进京以为臂助,剋日出发不得有误。
途径韩城需拜会韩府,护送韩侯交託的东西入京。
顾不凡宣读完奚半楼的谕令,林锦儿扶起跪地听命的吴征,常被她抱在怀裡的孩童如今已足足比她高了一头还多,如今青春年少风华正茂。
林锦儿感慨万千,细心地替少年理清长衫的褶皱,又亲手为他束起长髮,口中不厌其烦地嘱咐:一路小心,记得往韩城过去拜会韩家。
京裡卧虎藏龙水深得很,务必谨慎行事遇事多与二师姐商量,切莫自大妄为。
你年纪大了,遇上称心的丫头大可不必顾忌,纳入房中便是。
起居生活总不能还如从前甚么都自己来……陆师姐还在养伤不便前来,传了口信祝你宏图大展,青云直上……吴征无半分不耐,他极享受这般拳拳关爱的感觉。
崑崙造就了如今的自己,给了他《道理诀》和辣椒,又给了他彷彿母亲一样的宠溺,这裡,就是他的家!顾盼哭得双目红肿,噘起的红唇还与小时候一般可以挂上个油瓶。
吴征摸摸她的头:傻瓜,师兄又不是一去不回,得了空便回来看你。
大师兄走了不能给人家说故事……豆蔻般鲜润的少女抽抽泣泣极为不捨。
崑崙受我之累,这些年过得甚为艰难不易,这是师兄的责任岂能推脱?师兄说过,待盼儿长大啦崑崙的难处便过去了,要你一生一世快快乐乐的。
盼儿乖,好好用功!待你艺成下山,师兄在成都等你,那时盼儿也大了,甚么《西游记》《水浒传》的不好听,到时师兄给你讲《红楼梦》和《金瓶梅》。
怀揣着小妹妹,叔叔带你去看金鱼的恶趣味,吴征与一干同门洒泪拜别……陆菲嫣独坐房中,她右臂的伤口入肉甚深伤势不轻,不过并无大碍静养即可。
真正有碍的在心裡。
江州的经历荒谬绝伦!和师侄蜗身在牌匾后面,鼻息相闻。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魅力,日常包束严实的服饰便是为了尽量少引来狼一样的目光。
面红耳赤的吴征并没有让她心生反感,十七岁的少年气血正旺,亦是人之常情。
然而令她心慌情乱的是,青春期男子阳气极盛。
吴征素来爱乾淨整洁,每日沐浴不可或缺,他身上的气味并不刺鼻,绝不是寻常男子那股闷臭的汗味。
不同于女子的清幽微甜,那味道极为雄烈,霸道地鑽鼻而入彷彿掀开陆菲嫣灵魂裡被牢牢封闭的禁地。
丽人不禁一身潮汗,她并非易汗的体质,令她战慄的,是体内那只难以压抑的洪荒勐兽正要冲破禁锢,肆虐而出。
陆菲嫣深知自己有多么易感,与顾不凡失败的婚姻她自己也有责任。
顾不凡功力深厚已是极为强壮的男子,但这幅身体犹如无底洞,深深搾乾了他,让他恐惧,排斥,愤恨!为了克服体内澎湃难以满足的慾望,陆菲嫣想尽了一切办法。
极尽所能与男子保持距离,沉浸于武功与乐艺,勤修武艺发洩过多的精力,凝心乐艺以平复心中潮涌。
无论寒冬还是酷暑均以厚厚的衣物包束起玉体,像厚厚的龟甲,只要缩在其间便能换得片刻心理安慰。
在牌匾之后,强敌环伺,命悬一线。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不知还要多久……厅堂裡的强暴对藏身牌匾的吴征与陆菲嫣而言,都是心理与生理的双重折磨。
迭轻蝶虽心狠手辣又刁蛮,终是名明艳靓丽的少女,遭致强暴厄运令人不忍。
贺群粗俗的羞辱,阳物在蜜道裡抽送的声音,低咆般不知是疼痛还是快意的喘息,一切都不堪入耳,却又不断撩拨着陆菲嫣的心弦。
她死死压抑着不让身体颤抖发出动静以免洩露了行藏,可体内的变化却她无可控制的。
血液在奔流,心脏在急促砰砰跳动,肌肤上不仅被汗湿更蒙上一抹嫣粉。
至于胸膛上勃立而起的乳尖红梅,屈膝半蹲的胯骨腿心裡涌动的暗潮,更是羞与人述说。
男子的气息也变得更加浓郁,担心吴征少年心性不能沉稳应对。
陆菲嫣僵硬地睁开双目,迎上的是吴征皱眉压抑的脸容与热辣辣的目光,凶勐,贪婪而充满了侵犯性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眸,浮凸爆满的胸膛,贲鼓而起的腿心,将她身上最美妙也最私密的部分一览无馀。
那目光有如实质,彷彿看向哪裡,哪裡便有一隻小手在抓挠。
陆菲嫣担心吴征克制不住,可吴征除了转动着眼珠放肆地扫视她的身体,并未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让她略略安心。
可狭窄的空间裡,两人的身体都一览无馀,吴征胯下挺立鼓起的裤裆如此醒目。
好……好大……好长……厅堂裡仍传来魔音灌脑,让她的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湿,越来越难以控制。
前后一道塞满让迭轻蝶疑惑,亦让陆菲嫣失神,待得明白过来,脑海裡全是那疯狂的画面,陆菲嫣觉得自己几乎要疯了……如果在下面的是我,如果是我被前后一道塞满……陆菲嫣不敢再想下去,只怕多想那么一点点,便再不能克制心中的渴求。
终于结束了残酷的折磨,陆菲嫣以为终于可以鬆一口气,然而身体的反应却告诉她,那只洪荒勐兽已破笼而出再也压抑不住。
招架,进攻,每一次出剑,每一次闪身,每一次腾跃,衣料摩擦着敏感处,甚至两隻令自己都万分骄傲的奶儿抖动,酥麻麻的感觉都让她浑身发颤。
贺群的话更是将她的羞耻赤裸裸地展露在阳光下,可恨的是,盛怒之中竟然隐隐期盼。
粗壮,火热,青筋密佈的棒儿,多久未曾尝到那让人身心迷醉的滋味了呢?可羞的是,脑海裡徘徊的全是师侄方才惊鸿一瞥鼓鼓囊囊的裤裆。
大庭广众下陆菲嫣倒在地上抽搐,胯间被润得一滩泥泞,羞愤欲死。
冷静到几乎冷漠的吴征忽然动手,把握住唯一可能的取胜机会杀死二人。
他明明可以杀死三人的,为何他独独放过了刘荣?那一声动手也是斩钉截铁毫无犹疑,为何他笃定刘荣会反水?牌匾外厅堂发生的一切虽未亲见,可怕的声音却始终在脑海迴盪。
陆菲嫣想了两天才终于明白刘荣对迭轻蝶荒谬的情意,而吴征当时便洞若烛火。
因此那两掌打得贺群脏腑破碎,绝地翻盘。
想不到老夫会死在两个娃娃手裡,咳咳咳……呼呼……小子的内功这么古怪……呵呵……贺群迴光返照忽然半坐起身体,骇得吴征与陆菲嫣齐齐后退半步:好个可怜的女人,一世……都要被自己折磨……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连疼痛都会……变成快意……贺群没了声息终于死得透了,支走刘荣,吴征望向陆菲嫣的目光极为纠结。
师姑,弟子没有冒犯的意思。
吴征撕开陆菲嫣手臂伤处的袖管防止被血液黏连,又撕下他腰腹上相对乾淨的衣袍为她包扎好。
这一剑算我欠你的,最好没机会还。
但若真有那一日,弟子替师姑挨上三剑。
修长洁白的小臂如同嫩生生的脆藕,吴征喉结翻滚吞嚥唾沫的声响全落在陆菲嫣眼裡耳裡,他若是现下强来,失血不少又浑身酸软站立也难为的她该怎么办?幸而吴征抹了抹冷汗只是道:弟子抱您出去,外面的迷途幻阵还要师姑指点迷津。
您的伤势若不早些处理,日后若是溃烂了要有大麻烦。
被师侄横身抱在怀裡,他没有半分逾矩只是托着肩膀,搂着膝弯。
可心中发散的绮念遐思漫飞,臀儿正朝地下拱着,会不会多陷落半分便抵着阳物?胯间缠布早被润得透了,百媚之香再无半分遮拦,散逸得週身皆是,日后又如何面对师侄?连疼痛都会变成快意。
十二年前他还是小孩子,那天后山荒野的一切,不知他还记不记得……沉思中的陆菲嫣被开门声打断,顾盼噘着润唇道:娘,大师兄下山去了。
将手中的锦盒放下道:他托我给您带来的,是什么?娘也不知。
【正版网站:m.】【正版网站:m.diyiΒ】收起纷乱的心思,见女儿一脸鬱鬱,料得两人青梅竹马,至今首次分离必然不捨,一边打开锦盒一边安慰道:盼儿乖乖练好武功,便可下山找你师兄去啦,到时娘绝不拦着。
大师兄也这么说,盼儿一定好好用功。
《清心诀》?这是什么?顾盼一脸悠然神往,山下的世界,她也期盼许久。
怕是什么宁心静气的法门吧,这个征儿,以为学了《道理诀》了不起,倒要给为娘传授功夫来着了。
揭开《清心诀》,只见页上用炭笔绘着一个人体,虽是画工粗糙仍见不着片缕,胸臀可辩。
陆菲嫣面红耳赤赶忙合上,支使顾盼道:好啦,你今日的《浮云七绝》尚未修习,功课不可一日拉下。
快去快去,顺道请你爹爹过来一趟。
快速将《清心诀》阅览一遍,尾页上吴征注明道:此法自《道理诀》所出,师姑心魔炽盛时可依法克制。
只是人体一物最为神奇,强行压抑殊无益处,堵不如疏,还需另寻他法才是。
吴征说得隐晦,陆菲嫣自知心魔是为何物,不由怔怔出神。
念及堵不如疏的暧昧,更是脸颊儿都红得透了。
夫人,伤势可好些了?顾不凡不就来到,对这位矛盾重重的妻子,他也时常心怀歉意,只是现实如此徒呼奈何。
无碍,你坐,我有事与你相商。
夫人请说。
我有意将盼儿许与吴征,你意下如何?将女儿许配给他成了一家人,江州之事……便算过去了吧?再不致因此心中有刺难以自处,也再没了任何绮念。
吴征一行浩荡浩荡五十馀人,六辆马车向成都进发,一路跋山涉水,看不尽沿途瑰丽风光。
这一日远远望见前方人烟聚集,正是一座小城。
没有高大的城牆,没有沿途巡逻的兵丁,一切仍显秩序井然。
这裡是韩城,车骑将军封侯之地。
韩家初封侯时这裡不过是一亭大小,原唤作沉亭。
随着韩家官儿越做越大,沉亭也越发兴旺。
韩家从亭侯,乡侯,到得韩破军封了县侯时,圣上索性将此地改为韩城。
六世的经营,韩城裡裡外外早都在韩家掌控之下。
即使是圣命到此,没有韩家配合也将寸步难行。
因此所谓维持治安的兵丁根本不需要,谁敢在韩家名震天下的血衣寒眼皮子底下放肆?入了韩城,任谁都要老老实实按韩家的规矩来。
大师兄,咱们到了,前边便是韩城。
戴志杰这幅活地图在场,到哪都是一清二楚。
吴征也认出了此地,心中正心潮澎湃。
七年前的旧事深刻于脑海,韩小姐在战场的英姿令他心折不已,悲惨的遭遇又让他万分怜惜。
正是这段往事让他放弃了混吃等死的人生目标,对这位奇女子更是悠然神往。
上门拜访这么多人叨扰人家,在外用过饭安顿好,咱们三人前去拜访韩侯即可。
一路上大多事务都由戴志杰规划,拿决断的则是吴征。
——师祖朱泊从下山开始便懒洋洋地混在马车上,啥也不管。
小姐,崑崙派的弟子门到了城门口,正在客店落脚用餐呢。
春雨笑盈盈地看着仍是仕子打扮的韩小姐禀报道。
哦?韩小姐点漆般的眼眸熘熘直转:世人都传他聪明伶俐,倒要看看……咳咳……到了韩城竟敢不先来拜见主人,明显是不知好歹大不敬!哼,谁与我前去是问?小姐,在下愿往!甚好,去传我口谕拿吴征回来!韩小姐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诡笑,彷彿小心思得逞的女孩儿。
崑崙弟子一行正于城门口客店用餐,人数众多店堂裡难以坐下,吴征不喜内裡气闷,特地吩咐在店门口摆下桌椅。
微风习习,虽菜色滋味一般,吃着倒是惬意。
远远望见一行人呼喝着直奔小店,路上行人意态恭敬纷纷退让,倒无半分不满。
领头者微仰着头骑着一匹顶戴红花的大白马左右扫视,意态嚣张。
此人身量中等不见玲珑浮凸,面容倒是堪称花容月貌,直令週遭无论男女尽皆失色。
吴征看得入迷,虽是身材平平无奇,如此美丽精緻的面孔倒是罕见得紧,值得多看两眼,只遗憾看着身高不像是韩小姐。
待这一行人到得经前看得真切,吴征面色大变。
只见来人肤如凝脂洁白透亮,一双柳眉直比画出来的还好看些,鼻樑更是秀气小巧,润红的嘴儿弧线弯折,似乎随时都微微噘起,看了便想咬一口。
加上涂脂抹粉耳上垂环,妆容极浓,一身大花锦衣花枝招展,真真是个绝色。
只是微扬的螓首下方,一颗喉结凸立而起……晦气,他娘的真晦气。
吴征心中暗暗连呸,来人已下马领着随从呼啦啦地涌入客店厅堂,高声呼喝:谁是吴征?这假公鸡他娘的是谁啊?朱泊显然也被噁心到了,大为不满。
只是这般趾高气昂,猜想是韩城裡某位人物不好正面得罪,方才压低了声音。
戴志杰此前也被吓了一跳,正皱眉冥思苦想,不时探头探脑打望来人,方眨着眼睛期期艾艾道:应该是韩小姐的……丝……哎……这个……新纳不久的面首赵书函吧?额,应该是的。
能让活地图为难成这般模样也算你本事,吴征懒洋洋地举手:我在这裡,什么事啊?来人嚣张,他也不客气,引得前来的人众呼啦啦地回头。
来人美目一横显是丢了个大丑面子上挂不住,绝色容颜让吴征一阵发毛:你是吴征?心中大骂:崑崙大弟子坐在门口用餐?我日你娘的。
吴征懒得理他低头喝酒,赵书函更是恼怒,越众而出恶狠狠道:到了韩城竟在这裡悠閒而不先拜会主人,可是看不起韩侯,看不起韩都尉?我怕给你们添麻烦而已,稍后就去拜会,需要这么激动么?赵书函一句话便漏了蹊跷,吴征心中疑惑澹澹答道。
途经韩城,还容得你稍后。
本人奉韩都尉口谕,提你前往韩府试问,来人,给我拿下。
赵书函恶狠狠的脸色,模样儿越发俏丽,对胃部的杀伤力十足。
等一下等一下。
吴征强忍胃中不适,只恨方才吃得太饱:志杰,我奉召入京该当天下皆闻吧?当然,圣上口谕何人不知?哦~~那就明白了!我道这事儿奇怪呢。
吴征心中计议已定,向赵书函伸出手道:来,有本事就来拿我。
奉了圣命又如何?还敢在韩城放肆不成。
赵书函嘿嘿冷笑趋近向前伸手来拿。
吴征手腕一翻拿住他手腕按在桌面上,内力一运将半截手腕嵌入桌面裡,疼得赵书函杀猪般大叫起来,声音又尖又细,吴征一身鸡皮疙瘩大发,险些鬆手,暗道大意了,大意了。
韩府随从见状急欲一拥而上,朱泊一扫桌上筷盒,一排筷子如劲弩般笃笃笃齐齐钉在地上直欲没柄,阻了随从们去路:再动一步,钉的就是你们脚了。
妈卖批的真扫兴。
这一手神技威势十足,只不知桌面上筷子全给他扫落,真有不开眼的二愣子要上来,他拿甚么钉人的脚。
一干随从倒是冷漠,似对赵书函趾高气昂的模样极为看不过眼,见状索性立住不动,只是主人命令不敢违,倒不曾一哄而散。
小姐,赵书函让吴征拿住了……啊?这么快?真是个蠢货一点都不好玩……吴征呢?还在原地未走,看样子像是等咱们韩府去领人呢。
这小子有点儿意思,嘻嘻,别管他先晾上一个时辰再说。
吴征拿住赵书函唤来店家掌柜道:给这些兄弟们看座,算我的。
掌柜笑道:公子爷有所不知,韩府的大人们若要喝茶歇脚,韩城裡的店家都是分文不取,大伙儿心甘情愿。
不消公子爷吩咐,小人已安排下了。
只是……公子爷,此人毕竟是韩府的人,您拿住他不打紧,咱们韩城人的面子有些挂不住,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与他计较了罢。
话裡虽为赵书函求情,计较的却是韩府的面子,可见这只假公鸡令人厌恶的绝不仅仅是一处。
大师兄,交给小弟吧。
杨宜知凑上前来,上下打量着赵书函一脸淫笑。
戴志杰噁心道:妈的崑崙集裡的蜂寮玩不够,又看上新的了?什么?吴征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急忙后退两步: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志杰,他玩兔儿爷?咱们师弟师妹都知道了,这么噁心的事情,谁有脸说起,没人敢去污大师兄的耳朵。
我日他妈哟……你别过来……吴征惊慌失措,一想起杨宜知日常与自己亲近,莫不成打的是什么歪主意?好歹也是帅哥一枚!扑通!杨宜知对吴征甚为瞭解,跪在地上掏心掏肺:大师兄明鉴,小弟对您敬之重之,是丝毫不敢对您动念头啊,您相信小弟……不敢?那就是动过了是不是?越描越黑,眼看吴征就要暴起动手将自己立毙于此地,杨宜知情急智生灵台一片清明:大师兄,小弟只是喜欢像小娘皮似的兔儿爷。
您虽是英俊,却是男儿气概十足,倒真没对您动念头……吴征目视戴志杰,得到肯定的答覆才放下心来,忍不住一脸噁心:带走带走,别来这裡噁心人。
杨宜知见难关既过,淫念又生,嘿嘿笑着提起赵书函上客房去了,如同大熊捕小鸡……约莫一个时辰后杨宜知才带着满足的笑容出来,一见吴征面色阴鬱急忙敛容正坐,目不斜视。
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还敢在我面前提相关的事,老子把你命根子切了。
久等正主儿不至,一行人已酒足饭饱,吴征向韩府随从道:诸位兄台,在下要去韩府拜会,还请领个路?招呼众人动身。
行不出半里路,前方又有一行人前呼后拥迎面而来。
当先一匹高头乌骓马,坐着位一袭白衣的翩翩佳公子。
马后跟着三人为次列,当中的一人面上伤痕密佈,身躯更是奇异地歪扭向左边,彷彿整个人被一拳打弯了一般。
怎么韩府上下男不像男,女不像女,老韩这是搞什么鬼啊?朱泊一眼瞧出来人真身,喃喃道。
大师兄,这位就是……额……韩都尉!戴志杰还待提醒,侧望马上不见人,吴征早已立在地下。
大师兄,韩都尉身份虽尊贵,您也不差了,她未必当得上。
当得上,这世间我认识的人裡,最当得上的就是她。
吴征抛开缰绳迎身而上。
已不知多少次臆想过韩小姐的模样,运足目力只见她束带包覆长髮飘于背后,肩宽腰细,一双摄人心魄的修长美腿紧夹马腹,身形挺直如枪。
双方距离接近看得越发清晰,那眉似青锋,目放星光,修鼻如山,朱唇若花,腰上繫带已紧紧束起仍显空空落落,显是腰如牝蜂。
端坐马上的丰臀绷得胯下衣料紧紧的,可见其浑圆隆硕。
若说陆菲嫣已是妩媚与英风兼而有之,韩小姐则在英风上更胜一筹,所逊的妩媚只因胸乳太过平平,令人扼腕。
率八百屯军硬撼两千虎狼之骑的女将就是这般模样?就该是这般模样!无论世人如何看她,如何在背地裡唾弃她肮髒,不知羞耻,在吴征心裡,她永远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位满心敬佩,倾心相折的大英雄!韩家三女,戍边都尉韩铁雁!崑崙派吴征,见过韩都尉。
吴征抱拳弓腰诚心一礼。
谁动了本都尉的人?韩铁雁既不回礼也不下马,傲然乘于马上居高临下问道。
是他!吴征回身一指毫不犹豫出卖了杨宜知,美人当前,兄弟算个屁?哦?韩铁雁长腿一跨飘身下马,正眼也不瞧吴征行至崑崙派一行人面前,先朝朱泊一礼对杨宜知道:杨宜知杨公子?谁许你动本都尉的人了?吴征跟在韩铁雁后头像只癞皮狗,瞪向杨宜知倒是威势十足,吃人的目光让壮汉缩了缩脖子拱手道:韩都尉明鉴,赵书函冒犯崑崙,在下不得不维护师门尊严,事出有因还请见谅。
可以!韩铁雁得意地贼笑:赵书函的事情既往不咎,人也由你们处置。
不过崑崙这下落了韩家的面子,又怎么办?此话出口,吴征一副如我所料的得意劲儿,笑的更欢。
韩都尉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大师兄被狐狸精迷了魂,彻底胳膊肘儿往外撇没得救了,朱泊又不管事,杨宜知也只好自求多福。
哎,吃个兔儿爷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啊。
不过那小兔子的滋味倒真不错。
韩铁雁平伸右臂,随从中一位浑身黑衣面色冷酷,步履沉稳如大钟的壮汉递过一对烂银钢鞭,弓着身子退后。
久闻崑崙派金刚横眉力拔千钧,本都尉便向杨公子讨教一番。
大师兄摄人的目光又来,不会是要我不还手让她打一顿吧?杨宜知一脸抽搐,取出根一人多高的熟铜棍无奈道:请韩都尉赐教。
看招!韩铁雁娇叱一声腾空跃起,右手单鞭以噼山之势砸下,鞭风呼喝尤似起了阵飙风。
杨宜知不敢怠慢横过铜棍举起,?当一声,鞭棍交击轰然巨响,尘土飞扬,杨宜知足下竟没入泥地少许。
吴征吓了一跳,看不出来韩小姐还是位女金刚。
两人均未用内力,纯以气力能让杨宜知龇牙咧嘴的,他是生平仅见。
好力气!韩铁雁称讚一声,回鞭一扭小蛮腰,藉着旋身的力道全力出手。
杨宜知再不敢存半分轻视之心,熟铜棍舞出一片黄光。
一位高挑的丽人与铁塔般的壮汉战在一处,两件硬兵刃??敲击,声浪震耳欲聋。
啧啧啧,这妮子泼成这样,谁人能治得了啊。
朱泊不住摇头,似对这等打法不屑一顾,当然也知韩铁雁未出全力,否则以她二十二年精修的内力,杨宜知早已败下阵来。
韩铁雁与杨宜知招式相当,力道也是半斤八两一时分不出胜负,吴征越看越爱,一颗心砰砰直跳,恨不得把这飒飒英姿的女子搂进怀裡好好宠爱一番。
然而现下不是时候,如此鲜嫩的小辣椒还需细细研磨,届时热油一浇才能烹出喷香的味儿。
想到此处心头一股火气便压不住了。
志杰,志杰,过来。
戴志杰也被韩铁雁的天生神力惊得呆了,好在未曾失神。
大师兄,什么事啊?我奉命入京面圣,这一路无人能拦阻吧?是啊。
怎么了?就算我无故打人甚至杀人,也得入了京再由圣上发话处置,对吧?理是这么个理,大师兄您别乱来啊。
你少废话,那两个是韩守韩图,错不了吧?吴征所指两人正有先前递上钢鞭的那位。
另一人则和沉稳的韩守截然相反,整个人犹如出鞘的钢刀,锐利无匹。
正是两位。
中间那位是昔日西岭边屯的屯长胡启。
吴征唯一错愕,亦向胡启一礼,旋即叫嚣道:很好!老子今天要打死这两个护主不力的混蛋。
戴志杰傻了似的看着大师兄气势汹汹前往搦战,顿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大师兄这是……喜欢上韩都尉了?握草,看他一脸色眯眯的样子简直和杨宜知望向赵书函无异!亲娘,这事情闹大发了。
崑崙派大弟子怎能捡个破鞋回家?两家关係再好也不能够啊。
万一还捡不回家,做了人入幕之宾……简直不敢想下去。
老爷,出事了……韩破军微一皱眉,能在韩城裡被管家韩峰这么说,事情小不了,惹得正对坐的奚半楼也凝目犹疑。
慢慢说,天塌不了。
韩城的王怎会惧怕韩城发生的事?韩峰擦了把汗,显是赶来甚急:小姐正与杨公子比武,两人都打出了火气,不拼招式不运内功,纯比力气一通乱打……奚半楼啧地一声:征儿呢?怎么不约束门人?吴公子不知何故忽然搦战,正被,正被韩守韩图追着……这个……躲闪……韩克军与奚半楼同时重重抹了把脸……行了,你先下去吧。
待韩峰离开,韩克军脸色一沉乜着虎目:我说,着这帮傢伙结伴入京,你这计策怎生想出来的?这不是胡闹嘛……分明是你的计策,关本刺史何事?妈卖批,本将闭门不出不闻窗外之事,何时想的计策?分明是你这败事有馀的傢伙出的。
老匹夫,血口喷人……竖子不足与谋……韩都尉,咱们走走?吴征一身大汗,韩守韩图都是七品高手,且一攻一防配合无间,吴征一接上手便知不妙。
韩守顾名思义,韩图则是个大骗子,应该叫韩突!不由大歎装逼失败。
幸好轻功极佳反应敏捷,倒没吃亏。
成,带你逛逛韩城。
韩铁雁也是香汗淋漓,看她眉飞色舞,显是胜得极为痛快心情大好。
从见面至今,这一刻的她笑得最为开心,心上人的情绪亦让吴征心头大爽。
你很聪明嘛,一下子就猜中本都尉的心思。
韩铁雁领着吴征四处逛荡,毫不避讳。
——对于一个声名如此的女人而言,还避讳什么呢?比不上韩都尉兰心蕙质。
吴征马屁如流,怎么肉麻怎么来。
听闻吴公子才情了得,这一句兰心蕙质倒是少听,嘿嘿,本都尉喜欢。
灵感因人而发,在韩都尉这等天仙佳人身边自是文思如泉涌……你拍马屁的本事谁教的?自学成才……啊,不是,在下句句发自内心绝无刻意。
嘻嘻,害什么羞。
拍本小姐的马屁很屈了你么?简直三生有幸。
吴征一边恭维一边瞟了眼韩铁雁挺翘的屁股,犹如长衫下藏了只大枕头,心道我是真想拍拍你的屁股。
只不知英姿飒爽的将军这一刻的小女儿神态,本都尉改成了本小姐究竟还对谁有过?妈了个蛋,韩守韩图,总有一天打死你们!铁衣,今日你在客店裡没叫人发现吧?当然瞒不过朱师祖,他只看了孩儿一眼,什么也没说。
比起大哥韩铁甲一身钢筋铁骨,韩铁衣虽也健壮,更引人注目的还是一身儒雅翩翩。
那孩子如何?可是大将之才?难。
此子几无半分统御之能,任性妄为,自私自利,难以为将。
唉。
韩破军歎息一声,良久方道:可有长处?认事极准,狡兔三窟。
且……还有一项极特殊处……哦?说来听听。
兴趣缺缺的韩克军来了精神。
其实我刚收到线报才明白过来他之前的做法为何总显多此一举。
韩铁衣沉思中目光透着温柔笑意:赵书函不到半柱香便被他果断拿下,心思可谓玲珑剔透。
杨宜知好男风……韩管家,这一点记下来,重点。
吴征光天化日不做任何阻止,此怪异处一也。
雁儿甫一出现,他便跳下来马来意态恭敬,以崑崙大弟子,圣命在身的身份,此怪异处二也。
的确不必如此。
韩克军微微点头。
雁儿与杨宜知比气力打出了火气,好抹去故意送出赵书函的意图。
以吴征迅速拿下赵书函之聪慧,没有理由看不出来。
他反倒去惹韩守韩图,此怪异处三也。
方纔我明白大致是为了什么!韩铁衣歎息摇头中,笑意越发明显。
为何是方才?为了什么?吴征断然拿下赵书函是猜中了雁儿的心思,但他并不完全确认,杨宜知送上门来,他便顺水推舟将责任推个一乾二淨。
不是怕了咱们韩家,而是在意雁儿。
他从未见过雁儿,但事情一定听过,提早下马是以示尊重。
他真的……很尊重雁儿……真的……提早备下杨宜知这一招后手完全是担心雁儿怪罪于他。
吴征很介意他在雁儿心目中的形象。
至于去惹韩守韩图,喊得还那么大声谁都听得见,根本不是担忧杨宜知败阵想找回场子,而是喊给雁儿一个人听的。
护主不力的混蛋,我原本也没听出来。
方才线报过来,说吴征光明正大约了雁儿同游,我便明白啦。
他未见雁儿时或许只是尊重,见了之后,一定是喜欢得不得了,毫无顾忌地喜欢。
嗯?韩克军虎目一瞪:确认?九成如此。
韩铁衣智珠在握又眼神一黯:其实抛却名声,谁会不喜欢小妹。
一番心思算计全花在儿女情长上面,这样的狡狯小儿能起作用么?韩家不要废物,即使真心待雁儿也不成。
莫要因为他待雁儿不同变动了恻隐之心。
韩克军脸色深沉看不出心中所想。
爹,这并不容易。
吴征在发现了赵书函的蹊跷之后,拿人毫不犹豫,推卸责任一气呵成。
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且虽是小心思,这般处置方式最为妥当,可将自身立于无忧之地。
若是到了战场,怕也是如此。
战场?北燕那裡的变故咱们都知晓了,两国不久后便将交兵,他能去哪处?别的地方不能,但有一处能。
哪裡?这个地方。
韩铁衣一指牆上地图中一处小城:翌日让他去雁儿身边,能起大作用。
他们,是天作之合。
这裡?韩克军眯起双目:这裡可是最为关键,能一举定胜负的地方,这个小子去能成?能!日后两国大战,定然是战局胶着谁也佔不着便宜。
此处正是关键中的关键,雁儿统御守城之能全无问题,破局恐强人所难。
若能辅以吴征的随机应变,出人意料,或有可能。
唯一所虑者便是圣上会否让雁儿与吴征出战。
哼!韩克军寒声道:朝堂上的事情他们说了算,战场上的事情,我们韩家说了算!天色将晚,吴征游兴未尽更捨不得初次意动的身边佳人,然而皇命在身无力违抗:韩小姐,承蒙款待。
只是在下要走了……还请将师尊交代的东西交予在下带走,日后还有相见之日。
交代的东西?韩铁雁微一愣神,眯起美眸透出杀意道:奚叔叔是这么和你说的?师尊是这么交代的……吴征不知她为何突然变冷,只能歎息女儿心,海针。
很好,我就是那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