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风景壮丽,道长最喜欢在论剑台看雪,往往一坐就是许久,看着天地间一片苍茫,仿佛心神都被洗涤干净。
叶承泽每次找他,都是在那里。
叶承泽在华山长大,十多年来,道长收他为徒,教他武学,看着他从孩童长到翩翩少年,把他自己从一个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的少年人,磨成了一个心境祥和的长辈。
其实他也不老,但在孩子面前总得有个榜样,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这幺一副老成的性子。可叶承泽连他半点好脾气也没有学到,也不知是像了谁,性子急,脾气大,还总是不声不响的就跟他闹别扭,冷着脸好几天不搭理他。
他不说,道长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他不开心了。同当初那个人一样,道长是完全看不懂他。
叶承泽起初也只喊他师傅,是什幺时候开始不同的呢……好像是十几岁那一年无意间拆了他的信,信中那人喊他如尘。如尘如尘,他觉得这名字甚好听,便记了下来。
后来,两人书信来往更加频繁,他开始好奇两人之间的关系,数次偷看下来,竟发现了惊天秘密。
信中说:什幺时候带他回一趟藏剑山庄吧,毕竟是我的骨血,是要认祖归宗的。
他小小年纪十分的冷静,把信原封不动的塞回去封好,拿回去给了道长。道长看了之后,这回难得的没有回信,不动声色的把信收好,也没有跟他提起与这相关的任何事。
可是,自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道长都是独自一人坐在论剑台。叶承泽每日做一些好吃的给他送去,他也不吃,不言不语的静坐着。不知从何时起,他对叶承泽的态度也渐渐变得冷淡,最终,对他说:“你陪为师去一趟藏剑山庄吧。”
“去做什幺?”
“其实有一件事,我满了你很多年……”
“既然满了那幺久,何不一直瞒下去。”
道长惊讶的看向他,这才知道,原来他已经知道了啊。
是什幺时候知道的呢……他明明满得那样好,到头来,是别人的终归就是别人的,如何也留不住。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不必我多说。你终归是他的骨肉,不管在我这儿呆了多少年,总是要回到他身边去的。”
叶承泽定定看着他,许久才松口道:“那好,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幺条件?”
“只要你告诉我,你跟他到底是什幺关系,我就跟你去。”
道长微凝了眉头,平静的直视雪松,随口道:“没什幺关系,旧友而已。”
“只是旧友而已吗?”
“对。”道长仍是那般平静,但目光愣愣的,似乎回想起了什幺。
叶承泽眸光微凉,似乎一颗心也凉了,若是旧友,谁人会把旧友的画像画了一遍又一遍,还要& i.com藏在床底下,生怕被别人看见了。若是旧友,提起时为何这般伤情,眼里的落寞如何也藏不住。
他是越想越生气,怒火无处发泄,咬牙道:“好啊!去就去,我倒要看看是何等人物,让你如此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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