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小伙伴
马丰雅的笑声如银铃,大眼睛眨呀眨的,就透着股子古灵精怪的劲儿。
“说嘛,说嘛,坏消息是什么呀?”
马丰雅总觉得明天自己就要赴死了,怕是没有什么消息会比这个更糟糕。
正是因为她快死了,所以今天才跑出来及时行乐。
也因此,巧遇苏沫。
所以面对苏沫的坏消息,她更多的是好奇。
苏沫存心逗逗马丰雅:
“人死也分很多种死法,听说被丢到河里淹死的,身体都会浮肿,面部青/紫,眼球突出……”
苏沫边说,还边双手搓肩,眼露惊恐,一副害怕极了的样子。
马丰雅再怎么表现的无所谓,也不过才十三四岁,虽说平时会点三脚猫功夫,性格又大大咧咧的,但面对死亡,还是心里发毛。
再加上死后的状况被苏沫说的那么丑,马丰雅正是爱美的年纪,当即捂着耳朵惊呼:“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哈哈哈…”苏沫就在一边笑,她觉得马丰雅真好玩。
她上一世的时候,其实有个小伙伴。
那时候,后妈/的女儿总是搬弄是非,让所有人孤立她,只有那个小伙伴不管别人的眼光陪着她。
记得有一次,小伙伴得知她有晚上做噩梦的习惯,第二天便送给苏沫一个风铃。
说是听着铃声就当是小伙伴陪着自己了。
只不过,晚上她刚把风铃挂在自己床边,后妈就诬赖她偷钱买东西,怂恿着她爸打了她一顿。
风铃还被后妈/的女儿扯烂了。
那一次,苏沫就跟不要命了似的,忍着他爸的毒打,愣是和后妈/的女儿扭打在一起。
可想而知,苏沫讨不到丝毫便宜。
不过,后妈/的女儿也被她扯着头发,呼呼的扇了好几巴掌。
疼的后妈女儿嗷嗷叫。
那天,她头被打破了,她爸才停的手。
在她爸停手前,她对后妈女儿可谓是拳拳到肉,半点不含糊。
苏沫醒来的时候,就在自己屋里,身上还是血,头上包了个创可贴,都没送医院,这事儿就解决了。
不过,苏沫觉得,大概她人贱命硬,在这样的家里居然没死了,可喜可贺。
次日,后妈女儿依然一副贱样,在学校里把这事儿大肆宣扬,说苏沫偷钱买风铃,被家里人打,又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害者的形象。
那可真的是,苏沫一时间被口诛笔伐,差点被唾沫星子淹死。
就连桌子上,都被人在课间趁她上厕所的功夫,写上了小偷两个大字。
小伙伴看着这些,只是一个劲搂着苏沫道歉,苏沫都没哭,她哭的却无比凄惨,上气不接下气。
“沫沫,对不起,都怪我。”她也是习惯换苏沫为“沫沫”。
“沫沫,疼不疼?”她颤/抖着手,摸了下苏沫头上的创可贴,又像触电般抽回来。
“那些人,真是混蛋。”
“你信我,我不会平白让你受委屈。”
小伙伴脸上的大金豆噼里啪啦往下掉,好像挨打受委屈的人是她自己。
可在苏沫的印象里,小伙伴分明开朗、乐观、直脾气、甚至脾气还有点火爆,但绝对快乐的像个小麻雀。
苏沫从没见她哭过,那是苏沫第一次见她哭,也是最后一次见她哭。
小伙伴据理力争了,可是没人信她,反而说她是因为和苏沫关系好,替苏沫撒谎,是个谎话精。
苏沫想不通,都是不大的孩子,怎么就那么大的恶意。
但很多时候,人性就是这样。
你强,身边多舔狗;你弱,便谁都想踩你一脚,以此来凸显自己很强大。
谁都没想到,当天下午,小伙伴再来的时候,竟然拿了一把水果刀。
她一刀扎在自己桌子上,非常豪迈的脚踩座椅,把我搂在身边,朗声宣布:
“告诉你们这帮兔崽子,以后苏沫就是我的人了,管好你们自己的嘴,不然…”
她把刀从桌子上拔下来,对着班里人一指:“我就让你们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不信,你们就试试。”
“对了,顺便告诉你们,那个风铃是我买来送给苏沫的,再让我听到闲言碎语,我撕烂她的嘴。”
小伙伴的形象在苏沫眼里,瞬间就拔高了N个层次。
当然,这事儿也闹到了老师那里,小伙伴被罚叫家长。
当时小伙伴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嘴里叼着根牙签:
“大不了就是挨顿揍,无所吊谓,不过我们家的老张同志,也不会让我平白受委屈就是了。”
果然,老师说小伙伴带刀来学校,违反学校规定,扰乱学校秩序,要让小伙伴退学。
小伙伴家的老张同志,当着学校老师的面,抄起拖把就开始揍。
小伙伴一声没哭,耿着脖子不认错。
老师们吓傻了,哪有家长当他们面这么打孩子的?
那么粗的拖把棍子,直接捋在身上。
老师们一拦,小伙伴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巴拉巴拉把自己那点委屈全说了。
声音大的,办公室外的整个走廊都能听到。
分明是自己送好朋友的东西,却被骂是谎话精,连自己好朋友也无辜受累。
老张同志一听就不干了。
孩子我也打了,错也不在孩子,学校想怎么整吧,必须给个说法。
办公室里,好几个班的老师都在,当时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的。
原本苏沫班里的班主任还想把这事儿糊弄过去,大事儿化小呗。
结果,老张同志和小伙伴一样的倔脾气,愣是拉着班主任去了小伙伴买风铃的地方,确认东西是小伙伴买的,明显小伙伴受了大委屈。
老张同志这脾气就跟个爆竹似的,着起来是带响声的,差点扬起拳头把班主任都揍了。
并声称这事儿不给个说法,那就一直往上闹。
他威胁班主任,不行就找主任、找校长、拉横幅到学校闹,闹到教育局都有可能。
最后,这事儿以好多同学被叫了家长,连苏沫后妈/的女儿也挨了揍,才告一段落。
事后,小伙伴龇牙咧嘴给苏沫看自己腿上那几块淤青,恶狠狠道:“老张那人下手真狠,忒不是东西。”
不过她笑眯眯的模样,从没喊一声疼。
苏沫却哭的稀里哗啦的。
她突然就明白了小伙伴抱着她泣不成声的感受。
就如同她现在一样。
她自己被针对,从不觉得难过,可看着小伙伴一脸灿烂的笑,她就觉得心里钝钝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