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志正在擦洗甲板,张灵犀则在一旁擦拭着皮鞋,见我过来,他调笑道:“一根筋。”
“啊?”什么意思?我靠近他表示没有明白。
张灵犀把抹布丢进小志的桶里,拿起地上的书,靠坐在船沿的栏杆上道:“就是说死脑筋。”
“说我吗?为什么?”我问道。
张灵犀似乎并不打算解释,打开书翻看起来。我留意到小志偷偷笑了一下,于是凑了过去,把桶里的抹布洗干净捞出来,帮忙一起擦洗甲板,试探问道:“一根筋这个外号可不好听,既然这么叫了,总得给个理由吧!”
小志迅速瞥了一眼张灵犀,手边的活没有停下半分,有些气喘地说:“你现在的行为就是一根筋,明明可以自行休息,却要跑来晒着大太阳给我帮忙。”
“一个正常人见到大家都在忙活,潜意识也会激发自己跟着忙活起来的。哪里就是一根筋了?”我瞥了一眼正在看书的闲人道。
小志笑了一下再也没有说话,估计是怕得罪张灵犀。
补给站很快就到了,小志跟着胖子忙活着加淡水,马天童购买来桶装淡水安置在船舱焊接的钢筋架子里。我随张灵犀上了岸,跟在他后面道:“我带的药品可能不够,黄宵的情况还需要补充些维生素!”
张灵犀皱眉瞪着我道:“我们已经商量好把他留在这里,胖子让我先来安排旅店,你刚才不是也同意把他留在这里的吗?”
那是在给黄宵打镇静剂之前,可是后来我又答应绝不丢下黄宵。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道:“如果他不在船上,那我也不去了!”
张灵犀盯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其实他去不去结果都一样,唉!好吧!你不嫌麻烦就好好照料他吧!”说完转头引着我向药店走去。
听了张灵犀的话,可以肯定我是这次行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黄宵的作用就是把我带到这次行程中。而凤凰陵老奶奶的阻止可以断定,我在这次行程中的重要程度。
一番胡思乱想,害得我都没仔细寻找通讯工具。刚才,我又检查了一次手机,还是没有信号,如果说废弃的老城区没有信号,有可能是信号塔被撤除了,那么在补给站没有信号就太不正常了,看来,有人屏蔽了我的手机,是胖子他们吗?为什么?
“我去旁边买些食物运到船上,你赶紧买药,一会儿我过来找你!”张灵犀指了下药店旁边的杂货铺,也不等我答应转身就走了。
药铺老板一早就从里面迎了出来,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多心,那老板冲着张灵犀轻点了一下头。张灵犀背向着我,所以我无法求证他有没有向药店老板使眼色。
“老板!需要点什么?”药铺老板笑容可掬,做着迎客的动作。
我小心翼翼微笑回应着,走进药铺道:“我要给船里补充点药品。”说着假意在口袋里摸索,然后一拍脑门大叫道:“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居然把药单给落在船上了。老板,能不能借你的电话一用,我给船上的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把药单报出来,我也懒得再跑一趟了!”
老板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嘴巴微张愣了一下道:“你可能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们这里是不能与外界通讯的。”
我在心里感叹,老板好演技啊,只是眼睛瞪得有些做作,如果不是这多余的一下,我会信以为真的。
“这里居然如此落后?真想不到啊!”我摇着头不可思议地叹道。
“不是这里落后,是这里的所有信号都被屏蔽了!”老板故作神秘地向港口挑了挑眉,扬起下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随意应和了一下,掐着眉心装作努力回想的样子道:“哎……我记起来了一部分,快快快找药!”我报出了一堆药名,老板急急忙忙开始寻找。我乘着空档,扫视整间药店,这里的确没有任何通讯工具,连电视都没有。难道老板刚才说的是真的?
老板的药品还没找齐,张灵犀已经进了药店。
“你那边这么快就搞定了?”话虽这么说,但我敢肯定他是来监视我的。
“我一早就写好了货单,他们会直接把货送上码头的。”张灵犀冲着药店里的镜子整理着头发。
“我出门的时候忘了给我妈打招呼,现在你给想个办法让我联系一下她呗?”我靠近张灵犀,有点讨好地试探道。
张灵犀看也没看我就答道:“爱莫能助了!”
看来联系木头无望,我有些泄气,尽量忽视那种被绑架的异样感,提着一大袋子药品跟在张灵犀的身后走回码头。
来的时候我一直处在胡思乱想的状态,也许现在心情松懈,我东看西看发现这里的人表情都凝重的奇怪。每一个人都在装作认真工作的样子,而眼神都时不时瞟向我们。最大的破绽是他们因为紧张,而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看着前面脚步轻快的张灵犀无奈摇头失笑,用不着紧张吧!以张灵犀的速度我就逃不过了,还用得着整座码头的人来看管我?
正这样想着,我脚下的木板突然断裂,脚腕被一股力道生扯着拉下了水。手里捧着的药品因惯性抛洒向空中,手臂剐蹭在断裂的木板上划开了几道口子,在我还没灌进第一口水前,另一股力量缠上了我的手腕,我隔着飞溅的水花隐约见到,那是一条三指粗细的金色蛇皮鞭,这条皮鞭的主人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张灵犀。
张灵犀飞速抓住我的另一只手,挥舞着皮鞭向水下刺去,金色的皮鞭像一条活蛇,钻入水底瞬间卸掉了抓在我脚腕上的力道。
在水花四溅中我被拉上了码头,等看清面前的人又觉得一阵恍惚,因为拉我上来的人竟然换成了马天童。
马天童拖着我奔向胖子的船,码头上的人纷纷跳入水中与水里的人开战,扫清通往船只的道路,船已经驶离码头三米开外,马天童随手抄起一根竹竿,一手撑杆入水,一手揽过我腋下,我只觉得脚下一轻,面前犹如狂风拂过,着陆感再次从脚底升起时,已经落在船舱前的夹板上了。
我回头往码头一看,两个脸上蒙黑纱,着装怪异的人脱离了码头工人的控制正想往船上跳,马天童挥动竹竿,横扫向两人,那两人也不是吃素的,伸手招架阻挡,配合得力,甚至有处于上风的趋势。
马天童跳上船栏,稳稳立住,没有了栏杆的阻挡,他的进攻有效而迅速,虽然没有耍帅的嫌疑,但是动作干净利落,漂亮到任何电影里都不曾出现。那两人哪里是马天童的对手,一个被竹竿击中头部,另一个被打到脖根,落入水中久久不见上来。
张灵犀从一侧挥舞着鞭子,甩开了身后的追兵,准备上船,马天童默契地将竹竿横在船栏前让他借力,张灵犀的鞭子绕在竹竿上,马天童往上一挑,张灵犀便像武侠小说中的大侠一般腾空而起,然后稳稳落在我的身旁。
天呐!这都什么情况!我看着舞动竹竿帅气将追兵击落入水的马天童,终于有点明白他们为什么叫我一根筋了!像他们这等身手,犯得着我去救?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不过,马天童为什么会让自己陷入旋涡里?
“怎么?吓傻了?”张灵犀笑着一把将我推进了船舱。
我缩在船舱的窗户边看张灵犀和马天童配合着把爬上船的人一一击落,不禁在脑海里搜索,这些想把我拉进水里的会是什么人?
从船蛆事件的指向来看,一定是下蛊的老奶奶派来阻止我出海的。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得如此激烈?难不成我出个海会带来世界末日?他们抓到我以后又会怎样处置我呢
胖子的船应该进行过改装,外观看起来残破不堪,速度却堪比快艇,别说落水的人追不上来,就连他们的船只也很快落在后面不见了踪影。大战就这样来得猝不及防,又结束的意外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