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玉签订了和QE的合同之后,整个公司从生产线到销售部都开始沸腾不已。
洛芙在珠宝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每年的营业额都足以让同行们望其项背。
洛芙旗下有自己的商场专营店,从设计生产到销售自成体系。
拿下代理权最好的是能够做到资源的置换,洛芙珠宝自带名气,且在K国境内如今还没有专门的商场和营业店。
QE能做的就是借用洛芙的名号,建设商场和专营店,一方出名一方出力做到以最少的资源投入获得最大的产出。
而吟玉这个时候加入,也不过从甲乙双方之中争取最薄弱的利益而已。
但只要能够以第三方的资格加入,就能够将吟玉的产品投入至整个洛芙的产线之中。
借此能够在全球的产业之中占有一席之地。
对于吟玉如今的发展来说,这就足够了。
所以这两天对于吟玉来说和QE的合作案就是首屈一指的大事儿。
岑清越在签署合同之后,就已经接着见了江淮三大银行的行长。
好不容易拿到的机会,资金链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问题。
在接连送走了第三批客人的时候,岑清越还在办公室里熬着。
“爸。”
岑瑶带着晚饭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你怎么过来了。”
岑清越抬眸看向她,表情平淡,眼中带着疲累。
“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岑瑶拎着打包好的晚饭进来,细心的在桌上将餐盒盖子一个一个的打开。
做完一切之后,将筷子递给了父亲。
“我正好在外面吃饭,听妈妈说您已经两天没回去了,我想着过来公司看看。”
岑清越接过筷子,岑瑶拉过一旁的椅子在他对面落座。
“这两天公司事儿忙,也没空问问你,比赛那边怎么样了?”
岑瑶笑了笑,“我大大小小的比赛都参加那么多了,您不用担心这个,我能应付的过来。”
岑清越喝了口水,看着她的眼眸满是认真。
“现在洛芙的代理权等同于是落到了我们手上,和QE签订的意向合同里也已经确定了能够将吟玉引入产品线,但是吟玉要走国际化的道路,还需要一个名声大噪的机会。”
这点上不用他再提醒岑瑶了。
拿下这次的雕刻权,让K国在经历四十年断交之后送给G国的第一份国礼,是岑瑶雕刻的。
这足以让岑瑶的名声大噪,也能够提升吟玉的知名度。
但如果岑璇拿走了雕刻权,那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揣测。
毕竟岑璇才是岑清慕的合法继承人,岑璇站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总归传出来的不会是什么好听的新闻。
岑瑶听着父亲的话一语不发,她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这两天没见到祈安,你让他抽空到家里吃个饭,北城的项目我还需要和他好好谈一谈。”
岑瑶闻言低头没有说话。
注意到女儿的情绪不对,岑清越手中的筷子放下。
“出什么事儿了?”
岑瑶随即整理情绪,坐直了身体看向父亲。
“没有,没什么事儿。”
“你和温祈安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了吗?我前两天也听你妈说过,但我一直忙着也没空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岑瑶露出笑容,“没什么,我们吵了几句而已。”
岑清越手指在桌面轻点,“小情侣之间吵嘴是正常的,你们毕竟是以后要一起过日子的人,但是要注意分寸,你们之间的婚姻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懂吗。”
“我明白。”
她这趟过来是想和父亲好好聊聊的。
可现在的情况,公司刚拿下这么大的项目,原本就已经超过了公司的负担范围。
况且岑清越的根基不稳,是最需要助力的时候。
所以和温家的这层姻亲就显得格外重要。
“现在的情况不用我跟你多说你也能看得出来,你和温祈安的婚约不能出问题。”
岑瑶也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我明白了。”
她起身拿起挎包。
“爸我先走了,您注意休息。”
岑瑶快到门口的时候,岑清越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这次玉雕大赛的第一名只能是你,无论过程如何,我都只要结果。”
岑瑶垂眸,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坐上电梯之后,她心里一团郁结无法解开。
温祈安已经厌弃她了,和她解除婚约是势在必行。
她已经不可能再将温祈安留住,可父亲这边也给她下了最后通牒。
至于玉雕大赛。
岑瑶知道自己的水平,在岑璇确定参加之前,她的确十分有把握。
不是因为她的雕刻技艺高超,她在玉协工作这么长时间,所有该打点的关系她都打点好了。
连续五年,雕刻新人奖,灵石奖,玉雕杯,这些奖项她都拿了个遍。
无论是要履历还是要人际关系,她都有。
可岑璇中途插了一脚进来,她就有些不太确定了。
电梯发出到达的滴声,岑瑶一直低头想着这个事情。
前台的方琳夏看到她出来,立刻欢天喜地的迎了上去。
“瑶瑶。”
岑瑶没什么反应。
还是她直接冲到了人面前挡住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
方琳夏高兴的握住她的手,“我这两天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也没接,我的消息你也没回,你是不是很忙啊。”
岑瑶笑着同她道歉,“对不起啊,这两天的确是事情比较多,你找我有事儿吗?”
方琳夏兴奋的点头,“我们喝杯咖啡吧,慢慢说。”
岑瑶看了眼手表,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对不起啊,我还有事。”
方琳夏眼中的光芒暗淡下来,“是吗。”
岑瑶看了眼前台的位置不断探头出来的看的女孩子。
“你不是也在上班吗,好好工作吧,下次有时间再约。”
岑瑶说着拍拍她的肩膀转身。
方琳夏刚想说什么人就走了,她眼中略有不满。
原本想跟她说工作的事情,这些天在前台工作方琳夏真的是受够了。
想让岑瑶帮她挪一个位置,起码也要挪到办公楼里工作。
可是她从玉协来到这里之后,岑瑶几乎都不回复她的消息。
方琳夏甚至都有种自己被抛弃了的感觉。
“大小姐怎么跟你说的?”
看到她回去,看热闹的同事急忙凑过来。
方琳夏是岑瑶的朋友这在整个大厅都是无人不知的事情。
方琳夏强撑着脸面,从包里拿出化妆镜开始补妆。
“她说让我等几天,等到楼上有职位空缺了就让我上去,这两天在这儿就当作是先对公司做基础了解了。”
听着她的话,两人羡慕出声。
“真好啊,大小姐对你可真好。”
“对啊,公司那么多的青年才俊,方姐上去之后没准还能把个人问题给解决了呢。”
她们在前台熬一辈子就算了,没学历没能力也只能甘于平凡。
但是想要改变命运还有另一条途径。
那就是嫁个好男人。
“你还记得人事部前两个月刚离职的李珊珊吗?她就是傍上了来公司谈合作的老总,人家现在飞黄腾达了,光是订婚的戒指就三百多万呢!!”
“所以说这女人啊,要是自己没什么能力的,就只剩最后嫁得好这一条路了,不然你看看大小姐,人家会投胎啊,有个好爹不比什么都强。”
方琳夏手里的睫毛膏放下,显然是将两人的话都听进去了。
岑瑶就是典型的烂牌打出王炸的人。
她出生的时候可什么都不是,可现在,有钱的父母,有势力的未婚夫,有名声的职业。
岑瑶什么都占尽了。
反观她自己,这些年越发走的是下坡路,从锦衣玉食变成了苟延残喘。
她也不是个傻子,从玉协出来之后,她对岑瑶那点微乎其微的作用也都没了。
所以岑瑶才会对她这么冷漠。
人嘛,总是利聚而来,利尽而散。
她的确要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
江岸苑,灯火通明。
岑璇这两天都窝在家里翻找资料,为了查清楚父亲临死之前的人际关系。
她将原本锁在父亲工作室內的所有资料都拿到了江岸苑。
甚至连通话记录都打了出来,一个一个的核对。
这么窝着查了两天倒是有些思绪,可那个黑盒子她是真的没见到。
以她对父亲的了解,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如果真的和他的死因有关系。
他不会交给温祈安。
父亲总是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有很大的滤镜和善意。
况且父亲一直都知道她并不喜欢温祈安,两人之间也保持普通朋友应该有的尺度。
他就算想要托付,也不会选择温祈安。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最好别拖累人家。
沈霁渊从书房内信步而来,慢悠悠的走到餐厅倒了杯水。
抬眸看到对面窝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发呆的小姑娘。
他握着杯子走了过去。
“还没翻出来?”
岑璇整个人往后仰,靠在沙发上盯着水晶灯回了句。
“没有。”
确定的文字记录之中,父亲没有给她留下只言片语。
沈霁渊在她身边落座,将水杯放在了她面前。
“你父亲对你很疼爱,按照所有父亲的逻辑,他已经知道自己必死了,是不会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身陷险境,所以他留给你的东西里,是不可能有任何和他死因相关的证据的。”
岑璇自己也得出了这个结论。
她和父亲之间从来没有中断过联系,基本上保持一周三次通话。
他接了国礼雕刻之后忙碌起来,但也保持了一周和女儿通话一次,时常发信息联系的频率。
可是那段时间,岑璇半点不对劲都没觉察出来。
这就足以说明了一个点。
岑清慕不想让她牵扯进入这些事情里,所以未透露只言片语。
岑璇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可是你父亲的性格,不像是那种无端牺牲的人,他总是要留下些什么东西的,如果不是给你,那么那些东西就是藏起来了。”
可他不会藏起来,他总是要留下些痕迹的。
如果没有藏起来,那就在他十分信任的人手中了。
沈霁渊说着给她点明方向,“你父亲的人际关系简单,查起来没什么太大的难度。”
岑璇的手机丢在桌面上,短信来的提示音叮的响起的同时。
没设密码的手机直接将短信投射在了手机屏幕上。
自然上面的内容也被沈霁渊尽收眼底。
你还有一天时间,我的耐心有限。
上面显示的号码是陌生号码。
沈霁渊随即将目光转向了岑璇,已经露馅了,岑璇十分乖巧的将手机递过去。
“温祈安。”
这便是在解释了。
沈霁渊扫了眼,没接过来。
“怎么回事?”
岑璇坐直了身体转向他,神色严肃但带了几分委屈。
“我被人威胁了!”
沈霁渊挑眉,精致绝艳的面容在灯光下越发的清冷矜贵。
起因和经过说起来也并不复杂,简单的就是她被前未婚夫给威胁了。
温祈安已经说明了,如果她不和沈霁渊离婚,那么她不光得不到父亲留下的东西。
甚至于那个黑盒子他也会亲自动手毁了。
“我对这种行为十分的痛恨,非常以及极其的痛恨,我当时就拒绝他了,真的。”
沙发上的小姑娘说的义正言辞,就差举手发誓以表忠心。
“他怎么能妄图想用我父亲的遗物来撼动我们的婚姻,我对你的忠诚那可是日月可鉴!”
“我老公可是整个江淮最帅气最有能力的男人!放眼整个江淮乃至整个K国你都是最棒的,我好不容易才求来的老公,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了!”
听着她一连串的彩虹屁,沈霁渊不耐的伸手将人捞过来。
岑璇十分乖巧的趴在他腿上。
还没等她看清楚男人的脸色,下一秒耳尖上传来了尖锐的疼痛。
“沈霁渊你是狗吧!!”
她都那么表衷心了,还能被咬。
“口是心非的小狐狸。”
男人说完轻吻他咬过的地方,之后松开人起身进了书房。
岑璇指尖捏着耳朵坐直了身体,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她眉梢轻扬。
唇角挂着得逞的笑容。
“搞定了……”
借力打力,她岑璇可不是个只会横冲直撞的莽夫。
有些事情,她做需要花点力气,但只要找对了方向,就能十分省力。
她身边,正好有个能让她十分省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