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对阵青学
“山吹中学和青春学园的比赛还有20分钟开始，请两所学校的选手抓紧时间入场。”
随着广播的宣布，山吹和青学众人有序入场，各自开始了简单的热身准备。
刹那将伴老扶到了教练席上，无语道：“就像前几场那样，在家里好好休养就好了。明明风湿犯了，却非要受罪来现场观战，爷爷您可真是的。”
伴老笑眯眯道：“毕竟青学是这么多年的老对手了，我不亲自来看看，怕是晚上都睡不好觉。而且，三船老弟说的那几个资质出众的孩子，我也很想见一见。”
“哈，要是青学被我们三振出局，您可就白跑一趟了。”
说笑间，伴老不经意看向青学的教练席，见少了那个老太婆的身影，心中不免也是一阵感慨。
一旁的亚久津仁满脸不耐烦的表情，胳膊底下夹着一柄球拍，转身向场外走去。
千石好奇道：“亚久津，你要去哪？”
亚久津仁斜了千石一眼，没理他，自顾自走了。
刹那摆摆手道：“好了，不用在意他。等到单打的时候，他会回来的。这次抽签，他在单打一，可能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心里难免憋闷，就让他出去散散心吧。”
…………
场外，一名中年大叔带着一名短发美女一路小跑向山吹与青学的比赛场地。
短发美女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井上……井上前辈……慢一些……我穿着高跟鞋……跟不上……”
中年大叔没好气道：“拿稳相机，谁让你化妆化那么久，再不抓紧，好位置都抢不到了。”
两人胸前挂着《网球月刊》的记者牌，在学生人群里各种闪转腾挪，终于抢到了一个前排视野开阔的位置。
短发美女芝砂织咂舌道：“只不过都大赛的半决赛而已，竟然这么多观众。”
井上守点点头道：“不少人推测，这场的胜者会提前锁定本次都大赛的冠军，或许这就是观众多的理由吧。”
芝砂织很不理解：“那前辈你也没必要这么关注吧，连U17的国外报道你都放弃不去了。而且，都大赛也没那么重要，后面还有关东大赛、全国大赛……”
井上守摇摇头：“这就是为什么我是主编，你是实习生的原因。霓虹U17的集训，我有幸跟人进去参观过。虽然我并没有那么专业，但我也能看出，霓虹今年队伍的储备还差了一些，两极分化很严重，怕是走不远。直觉告诉我，将报导精力放在今年的U17上，十有八九要栽个跟头。
相反，今年国中界几所网球名校的变革，让我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冰帝、山吹、青学、立海大，这些学校网球社的部长都换成了1年级，而且还打出了不错的成绩。我相信，‘未来’和‘希望’才是更多霓虹人愿意关注的方向。”
巴拉巴拉解释了半天，见芝砂织不搭话，回头一看，只见芝砂织两眼冒着桃花，一副花痴的样子。
“青春学园的选手们长的好帅好可爱啊！那个眼镜男部长，还有那个眯眯眼……”
井上守嘴角一顿抽搐：“好了，你给我适可而止！拿好相机拍照！”
…………
另一边，迹部带着桦地跟班也已经选好了观战位置。
什么，你说冰帝的半决赛也在同一时间开始，迹部难道不上场吗？
什么，你说冰帝的对手是另一个种子队伍秋山三中？
秋山三中是什么阿猫阿狗？值得迹部大爷关注吗？迹部压根都没把自己放在出场阵容里面。
经过这几天的游荡观察，迹部早已经确定。
山吹、青学，这两个才是真正的对手。
听说这场半决赛会锁定冠军的位置？
本大爷会让你们这些不懂网球艺术的家伙知道，什么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迹部打了一个响指：“桦地，测速仪和摄像机准备好了吗？”
桦地木愣愣道：“好了。”
…………
“山吹VS青学，D2比赛准备开始。山吹出场选手，吉木智，尾上合江。青学出场选手，大石秀一郎，菊丸英二。”
对于乾贞治来说，这段播报无异于开幕雷击。
斟酌了这么久，终归还是押错了吗。
以他的数据分析，大石和英二面对这对全国级双打，获胜的概率不足5%。
双打一，自己和河村面对山吹的另一个组合，也没有太多的把握。
如果两场双打全败，那么给单打带来的负担……
看着乾紧皱的眉头，不二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阿乾，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们之前已经做过两场双打全败的心理准备了。再说，你要相信大石和英二，他们现在可是我们青学的黄金组合，不会这么容易被击败的。”
乾点点头，眉头略微舒展了几分。
…………
十五分钟后，场上呈现出了一面倒的趋势。
“看招，菊丸——火箭炮！”
菊丸飞身跳跃，一记角度刁钻的凌空截击，网球从吉木和尾上二人中间迅猛穿过。
裁判宣布道：“青学拿下此局，3：0领先。”
青学那边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太好了！”
“就这样拿下他们吧，黄金组合！”
菊丸的神情很亢奋，他喘着粗气，用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大石开心拍掌庆祝。
刹那坐在伴老身边，微微皱着眉头，神情有些怪异。
伴老看了他一眼：“怎么了，觉得我们的形势不太好？”
刹那摇摇头：“当然不是，两位学长已经完全控制住局面了，只是有件事我有些想不通。”
伴老笑呵呵道：“说来听听。”
旁边的千石、南、东方等人也竖起了耳朵，老实说，两位前辈落后，他们还很紧张，但部长这么说，明显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很简单，对面那个打特技网球的，叫菊丸英二对吧。他的呼吸节奏十分混乱，还有不正常的出汗量，体力明显跟不上了。两位学长已经看穿了这一点，所以将回球集中在菊丸身上，逼迫他不断进行高频率的跳跃截击。看似是对方的得分领先，但已经是樯橹之末。
我想不通的是，三船老爷子给青学委派的应该是体能方面的教练。看菊丸移动时的灵活度、敏捷度，明显接受过专业性的训练。这种打球方式必然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菊丸的体力储备却严重不足。以U17教练的专业程度，不应该忽视这个盲点才对。”
千石等人听的云里雾里的，三船是谁？什么U17？青学的教练席也没见到教练啊？
看众人好奇宝宝的样子，刹那无奈道：“你们不用八卦这么多，就知道青学的教练和安西教练一样专业就行了。”
众人土拨鼠一样点头，又齐刷刷看向伴老。对呀，为什么呢，队长刚才说的问题我们也想要知道答案。
伴老想了想道：“我记得安西老弟给你们制定的体力训练计划，有很多是要在校外独立完成吧。比如，每天夜跑2公里。”
刹那立时明白了伴老的意思：“还是老爷子目光如炬，自律意识上的不足吗？这就能说的通了。”
伴老的眼光毒辣，一眼就看穿了菊丸性格跳脱的本质。
一个疑似患有小儿多动症，没事就喜欢上蹿下跳骑别人脖子的人。你让他天天中规中矩、按部就班地完成跑步训练，太难为他了。
确实，菊丸每天都会夜跑。
或者说，跑跑、走走、停停、玩玩。
诶，路边商店里面电视播放的综艺节目真有意思，看一会。
诶，围墙上有只猫好有趣，和它玩一会。
诶，最爱吃的关东煮小吃摊转移到我跑步的这条街了吗？运气真好，买两串。
“跑”这么久，有2000米了吧。
不够吗？才1500，1600？
哎呀，也不差这400，500的了。
当然，你糊弄训练，训练也糊弄你。
菊丸只有在学校参与那些针对敏捷的训练时，才会真正的投入进去，因为他觉得很有趣，会让自己的舞蹈式网球更强大。
但他没有意识到，软件的功能再强大，硬件配置跟不上，就是外强中干，系统根本带不起来。
面对其他弱校那些杂七杂八的双打队伍，还不会让菊丸的体力出现问题。而一旦碰上吉木、尾上这对老辣的对手，菊丸就原形毕露了。
“Game，山吹中学D2拿下此局，3:1。”
果不其然，场上的形式急转直下，菊丸之后几次舞蹈式击球连连失误。不是打到球网上，就是把球打的绵软无力，亦或是把球喂到了舒服的位置，让吉木二人轻松得分。
菊丸脸色发白，如破败的风箱一样不停急促呼吸，明显是因为运动频率太猛，出现了缺氧的症状。
看着菊丸摇摇欲坠的身体，大石连忙跑过去将他扶住。焦急问道：“英二，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菊丸的神情有些羞愧，不敢看向大石，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我……我只是没电了，休息一下就好。”
裁判看着菊丸二人，提醒道：“同学，如果不舒服的话可以选择弃权。”
菊丸连忙摇头：“不！我……我没事，我……可以继续的。”
“既然同学你要继续，那就快点发球吧，这是你的发球局。再不发球，我就要判你拖延时间扣分了。”
菊丸挤出一个笑容，在大石担忧的目光中勉力走到发球区，强忍着缺氧的感觉，打出一个毫无威胁力的发球。
吉木智毫不留情，一记穿越球，正瞄准菊丸一侧。
明明只要简单的右移几步，一伸手就能够到的球。菊丸下意识移动时，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缺氧的那种窒息感持续袭来。本可以轻松打回的接发球，就这么被菊丸漏了过去。
“15:0”
菊丸咬着嘴唇，低着头，不敢看青学的大家。他害怕看到大家眼中的惊疑，害怕大家用眼光询问他，为什么你的体力这么垃圾？第五局还没打完就崩盘了？教练布置的任务你偷懒了吗？
我可以的，我能撑住的！
菊丸暗暗给自己打气，又勉强发出一个绵软无力的发球。
“30:0”
这次是尾上合江，同样也是攻向菊丸一方。
青学教练席一边，乾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菊丸的体力，怎么会……”
不二叹道：“以菊丸的性格，怕是偷懒了吧。”
乾无奈地合上了笔记本：“山吹的双打组合，连澳大利亚阵型都没用。针对澳洲阵型的准备工作，应该是白做了。”
以青学黄金组合现在的表现，甚至还不如圣鲁道夫那对新人双打组合。
手冢神情严肃：“希望菊丸在今天这场对战后，能积极吸取教训。”
“Game，山吹中学拿下此局，3:2。”
刹那悠闲地看着对战，运转着宏微调控。
鸡蛋头大石的精神特质为领域类的“大局观”，舞蹈男菊丸的精神特质，居然是少见的能力类“一心两用”。本来是相性很搭的双打组合，一正一奇，相得益彰。但身为“奇”的攻坚之矛，却成为组合中的短板。现在的黄金组合，根本名不副实。
在原来的网王世界，青学黄金组合的名头更像是吹嘘出来的噱头。大石和菊丸到了全国大赛时期，才真正发生蜕变，领悟了同调。但在全国之前，这对黄金组合的胜率十分感人。什么对手都敢输一输，圣鲁道夫的双打都打不过。
“交给我吧！英二！”
大石奋力奔跑着，一边积极支援前场的英二，一边紧急回防后场。
但以他一人之力，又怎能挡住吉木二人的夹攻。
不多时，大石就汗如雨下，体力消耗的十分严重。
“Game，山吹拿下此局，3:3。”
…………
“Game，山吹拿下此局，3:4。”
…………
“Game，山吹拿下此局，3:5。”
仅仅15分钟，山吹就取得了局点。
以吉木智的老练，明显看出大石想要为队友争取时间的意图。他也同样看出，大石的体力十分充沛，用相同的方式对付他，是无法将其消耗到极限的。
如果真让他拖住，给那个舞蹈小子缓过来的时间，说不好还要增加不少变数。
于是，吉木智和尾上合江传递了几个眼神，果断选择了快攻。
最后一局，又是菊丸的发球局。
他像之前一样勉强打出一球，随后就低着头，仿佛睡着了一样，任由大石一人勉强坚持。
“攀月截击！”
大石已经连续用了十几次这个绝招了，除了一开始出其不意争得两个小分，现在已经被彻底看透。
但大石并不是为了得分，而是尽量拉长回球，为英二恢复体力争取更多的时间。
吉木智轻巧地将球吊到菊丸一侧，大石见状顿时神情一凛。
糟糕，这个距离，追不上了。
这时，菊丸猛地抬头，飞跃向球的落点。
“菊丸——光束！”
“15：0”
网球从猝不及防的尾上脚边穿过，拿下了这一分。
菊丸精神奕奕道：“抱歉，拍档，让你久等了。”
大石擦了擦汗：“没关系，注意节奏，准备反攻了。”
另一边，吉木智和尾上合江交换了一下眼神。
15分钟的时间，不足以让那个小子彻底恢复。
OK，我们加压吧！
根本不用言语上的交流，下一刻，场上的气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澳大利亚阵型，仅仅一个简单的站位，就让大石和菊丸感受到了如山一般的压力。
不怕货比货，就怕不识货。
真正面对这对全国级双打的招牌技能，大石二人只觉得自己之前演练的澳洲阵型就像是过家家一样幼稚。
简直无懈可击，找不到任何能下手的角度。
菊丸咬着牙，硬着头皮将发球打的尽可能刁钻。
场外观察得到的数据，和在场内真正面对时的感觉根本不一样。
阿乾之前想的应对方法，恐怕是行不通的。
但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为我的懈怠赎罪！
简单的几个跑位，吉木和尾上很轻松地就把大石二人的阵型撕扯出了巨大的漏洞。
在刹那的指导下，吉木和尾上对澳洲阵型运用的愈加成熟圆融，跑位补位、攻守转化所体现出的流畅度，已经不能同日而语。
“菊丸——火箭炮！”
菊丸尝试按照乾的建议，趁着对面二人向两侧分散跑位时，瞄准中间一瞬间露出的空挡。
但乾在双打方面的造诣不深，他没有看出，这种跑位露出的空挡是有毒的诱饵。
澳洲阵型的跑位具有良好的互补性，开阔的视野足以让后场的吉木智看清球路轨迹，菊丸蓄力打出的绝招正好撞在吉木智的枪口上。
“菊丸——光束！”
快速穿越球也没有逃出澳洲阵型的天罗地网。
大石二人已经倾尽全力，而胜利的天平依旧向山吹不断倾斜。
“Game，比分3:6，山吹中学D2获得胜利。”
菊丸瘫躺在地上，刚刚恢复的一点体力已经在最后的对局中消耗殆尽。
他眼中满是泪花，不敢起身看自己的队友。
大石蹲下身子，安慰道：“英二，我们退场吧。下次再一起努力，弥补我们的不足。”
菊丸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对不起！大石！我对不起你们！”
大石温言轻语，将瘫软的菊丸扶下了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