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陆羡也没想过世界会这么小。 昨天给沈青栀化妆的时候，这个道姑一直在嘴硬自己会化，只不过是没有发挥好，顺便拿出那个美妆博主的视频给陆羡看了看。 陆羡当时给出的判断是很漂亮，即便不开滤镜颜值，素颜也应该是一个美女。 不过，他当时真没发现是整容的，因为真的很自然。 现在看来，庆霜序的手法有点高超啊。 不过庆霜序好像不太喜欢提起自己整容医师的职业，只是淡淡道：“外聘过去只是卖院长一个人情，也没什么值得提的，吃饭吧！” 说着，便给老夫妻盛了两碗饭。 自己又盛了一碗，便默默吃了起来。 秦瑜埋怨地看她了一眼，顺手给陆羡盛了一碗：“小陆你也吃，尝尝师母做的饭怎么样！” “哎！” 陆羡拿起碗筷，这顿饭终于开始了。 鸡米芽菜，鱼香肉丝…… 都是正宗的川菜，味儿很正，让人忍不住大快朵颐。 秦瑜看着几人吃得热闹，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瞅着陆羡越看越喜欢，推了推庆铭的胳膊：“你看吧！还是早生早育好，那老陆头跟你就差三岁，结果他孙子跟咱们女儿一样大。” 陆羡眼睛一亮：“师母，您也认识我爷爷啊！” 秦瑜笑道：“怎么不认识呢？你师父那会儿，天天在学院里跟他较劲，我想约都约不到！可惜他辞职的早，他一走，你师父也没了斗志，开始咸鱼了。” “奥……” 陆羡有些失望，听她这么说，了解的东西恐怕不会比庆铭多。 他又配合着秦瑜闲扯了几句，便开始闷头吃饭。 虽说这次过来，是想着跟旧友沟通一下，看能不能“治病”的。 但跟庆霜序聊了几句，他只想赶紧开溜，回到自己的舒适圈。 不一会儿，饭吃完了。 庆霜序率先放下筷子：“爸！妈！今天医院值班，我先走了！” 说着，便拎起沙发上的包，准备离开。 庆铭则是把包扯了过来，从里面拿出车钥匙，直接丢给了陆羡：“小陆啊！霜序她吃完饭就犯困，开不了车，你去送她！” 庆霜序美眸睁大：“爸！我什么时候吃……” “别墨迹！去医院别迟到了！” 庆铭直接打断，把她退了出去，转头瞅了陆羡一眼：“你拿着钥匙杵那干什么呢？想让霜序走路去医院啊！” 陆羡：“……” …… 一辆平平无奇的玛莎拉蒂。 陆羡握着方向盘，仿佛已经想象到了自己继承遗产之后的生活。 庆霜序坐在副驾，侧着脸看着窗外：“走吧！” “嗯！” 陆羡踩下油门，车缓缓启动，一路上都很安静。 可走到一半，陆羡感觉有些不太对，虽然在舒适圈里面很舒服，但自己的“病”的确得治。 至少不能让以前很好的朋友，变成现在完全的陌生人。 他想了想，开口道：“我有病！” 庆霜序：“……” 她侧过头深深看了陆羡一眼，神色颇为诧异，本来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无论陆羡说什么话，自己都不理他的。 却没想到……这个开场白还挺别致。 陆羡转头道：“你不信？” 庆霜序嘴角罕见地露出一抹笑意：“我信！你如果没点病，我还真想不出来，你为什么会像陌生人一样对待我。” 陆羡张了张嘴：“我……” 庆霜序笑着打断：“那你想治病么？” “嗯……” “那就好！” 庆霜序歪着头看陆羡一会，便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谢谢你送我，我有点食困，到医院叫我啊！” “嗯！” 陆羡心中也有些许释怀，心头泛起了一丝熟悉感，以前一起泡图书馆的时候，她也经常这样。 呼…… 他松了一口气，好像摆渡人的病，也不是那么难治。 约莫二十分钟以后，南江安康医院到了，陆羡把车停在车库里面，拍了拍庆霜序的肩膀：“到了！下车！” “嗯！” 庆霜序揉了揉眼，拎起包下了车。 陆羡打开叫车的软件，准备打车回家，却被庆霜序修长的手挡住了视线。 抬起头，发现她静静地看着自己。 “你不打算把我送到办公室么？” “呃……送！” 陆羡有些牙疼，感觉自己刚挣脱了一场相亲，就堕入到另一场相亲当中。 可又偏偏无法拒绝。 如果他跟庆霜序的关系能在她出国之前存档，回来的时候再读档，很有可能发展成真正的男女朋友。 结果，摆渡人的情感处理方式更倾向于“删档”。 如果庆霜序是在“读档”，那自己应该送她去办公室。 而且自己在“治病”，就更应该送。 于是，在半陌生不陌生半熟悉不熟悉的气氛下，两个人并肩来到了住院部大楼，引得护士们一阵打趣。 “庆医生！你男朋友真帅！” “霜序！我说你怎么那么多男孩子都看不上，原来早就有了！” “废话！霜序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没有男朋友？” 庆霜序也不解释，只是淡笑着冲她们点头，便径直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陆羡也是一阵赔笑，搞得浑身不自在。 办公室门前，站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看到两人过来，盯着其庆霜序看了好一会儿，等两人走近了，赶紧让出一条道。 “庆医生！” 他叫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庆霜序却没有理他，推开门直接进了办公室。 年轻医生脸上带着一丝失落，却没有说什么。 陆羡不由多看他了一眼。 啧啧！ 上大学那会儿，就有不少人追庆霜序，被无情地晾到一边。 他笑着摇了摇头，便准备跟进去，却不料庆霜序猛得一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陆羡：“谢谢你把我送过来。” 离得这么近，看得更清楚了。 一张脸虽然有些清冷，却好看得不像话。 陆羡也有点奇怪，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追她。 “应该的……” “我看着你好像很着急回家，那今天就送到这吧！” 庆霜序嘴角噙着一丝笑容，若有若无地向护士们值班的地方望了一眼。 陆羡咧了咧嘴：“您这是把我当挡箭牌了？” 庆霜序抿嘴笑道：“你为什么不认为这是官宣呢？” “……” “你下周末有空么？” “有吧！” “陪我看电影！再见！” 嘭！ 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陆羡一脸懵逼，所以……我这是被追了？ 虽然以前关系就挺近，久别重逢，这样合情合理。但他总有种挥之不去的陌生感，就好像玩单机游戏，点开了别人的存档一样。 就离谱…… 陆羡甩了甩脑袋，就直接离开了。 办公室内。 庆霜序拿出手机，编写了一条信息：他还算正常，摆渡人没有你说得那么病入膏肓。 过了一会儿，那边回了一条信息：感情越丰富的摆渡人，就越不容易变强大。 “关我什么事……” 庆霜序哼了一声，关掉屏幕，随便把手机甩到了一旁。 …… 医院的走廊里。 刚才的那个年轻医生好像正在查房。 陆羡下意识朝病房里面望了一眼，就直接朝楼下赶去。 因为是相当不错的私立医院，楼与楼的间隔很大，路上也没多少人。 “嗒！” “嗒！” “嗒！” 陆羡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但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转过身，看到那个年轻医生正紧紧地跟着。 白大褂很干净，却目光失焦，看起来既焦躁又急切。 两人只距离有两三步。 陆羡甚至能看清他眼眶里的血丝，不免心里面有些发慌，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哥们！咱们文明求偶，可千万不要走上犯罪的道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