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苏的话只说到了一半儿,她并没有再说下去……的确,有时候很多话确实不用说的很明白……可这个道理好像并不太适用于现在的我,因为至始至终我都不太明白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我不知道该往下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李苏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叮叮叮咚……叮叮叮咚……咚……”是诺基亚最经典,也是最传统的铃声。李苏听见电话声音之后,伸手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了手机,看了一下上面的电话号码,眉头立时皱的更紧了,似乎是一个她熟悉的人,而且这个人并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李苏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冷冷的说道:“怎么了?这个时间给我电话,你们的事儿办完了吗?”李苏的这句话并没有得到回答,电话接通之后,里面传来的是一阵几位嘈杂的声音,乍一听上去像是某种野兽低吼的声音、男人女人的尖叫声、某种东西相互碰撞摩擦的声音……李苏闻听先是一愣,然后忙大声的问道:“喂,老刘……你们那边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老刘并没有回答李苏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儿的在电话那头自顾自的喊着:“疯了……!他们都疯了……!快来救救我!快来救救我!快……快来救救……啊……”老刘的话音到这里突然戛然而止,只留下了“嘟嘟嘟嘟……”的电话忙音。…… ……虽已入秋,但此时西北午时的风吹起来还是热热的。一个人走在茫茫的大道上,周围淡黄色一片,除了偶尔闪现几块赤红色的岩体之外,就在没有任何的绿植了。这就是乌尔巴适地界特有的地貌,也是乌尔巴适为什么少有人烟的原因。这个人一点点的从远走进,这是一个男人,而他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给李苏打电话的老刘。可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不是明明和熊明几个人去寻找西夜古城了吗?他们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此时此刻队伍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老刘双眼无神,意识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的嘴唇被风吹的有些干裂,脸上的许多地方也有着或深或浅的伤口,有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有的看上去则是新的。而他浑身上下的衣裳也满是灰尘和泥土,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几年没洗过澡的叫化子。老刘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他的每一步都走的很吃力,可他似乎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那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后玩命的追他一般。他在躲避什么哪?没有人知道,或许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老刘艰难的走着,他的一只手死死的抱着胸口,衣服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藏着一样东西,而他的另一只手还拿着电话。老刘的嘴一开一合,似乎在冲着电话说什么,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就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来……他的嘴唇因为干涸,每动一下便会裂一道新的口子,鲜血瞬间就从伤口里面流了出来,沿着嘴唇流进了嘴里,可他却好像完全都没有感觉到。他此时此刻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手中的电话上,但奇怪的是,老刘手中的电话却并没有亮……不!不是没亮,而是他手里的电话压根就一点电都没有。可难道老刘他不知道自己的电话没有点了吗?他这又是在跟谁通话?他想高速电话那头的人什么?老刘的嘴依旧在动,脚步也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可突然他脚底下一软,整个人“咕咚”一声栽倒在地,脸直接砸在了地上。由于力道过大,老刘的鼻子整个歪到了一边,暗红色的鲜血一下子就从鼻孔窜了出来,可即便如此,他的手还是死死抱着那样东西,或许这一刻在他的心里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够抵过自己怀里抱着的那个物件。老刘摔倒后顾不上自己歪到一边的鼻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他试了两下后最终还是摔倒在地。紧跟着,也不知道是因为之前摔的那下太重,还是老刘他早已是强弩之末到了极限,再一次倒地之后便再也没有爬起来,脑袋一歪,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太阳,似乎感觉到在无尽的隔壁上躺着一个人,所以,它爬的更高,也照的更猛,那架势不仅好想要烤干地上躺着的那个人,更想要将整个大地上的每一滴水都烤干一般。时间不大,远处突然冒起了滚滚烟尘。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汽车车轮卷起沙土时带起的烟尘。车很快就停下了,而且来的还不止一辆车,足足三两丰田酷路泽。打头的绿色酷路泽就停在了老刘边上不远的地方,门一打开,从上面跳下来了三个人,紧跟着后面的两辆车也都停了下来,分别从车上跳下来了三四个人。这些人都身穿黑色的紧身短袖T恤,军绿色的裤子,头上带着纯白色的面具,一个个虽然看不见样子,但光从健硕身材上就可以看出来,这帮家伙不是善茬。除了这些之外,他们每个人的左臂上都有着一个同样的刺青。这个刺青的图案很怪异,它乍一看就像是一个沙漏,只是它的造型看上去要比沙漏复杂很多,不仅如此,它中心原本放沙子的位置并没有细沙,而是一团红色的液体。更加诡异的是,在这个好似沙漏图案的后面,竟然还有一只眼睛,一只血红色的眼睛。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那只眼睛又是代表着什么意思?一个人下车了之后,用手擦了擦手臂上的刺青,他似乎很在意自己的刺青,这时候一个瘦子走过来冲他说道:“刘哥,这个人昏死过去了。”这个人也姓刘,和地上躺着的老刘属于本家,可他完全不在乎,他的擦了擦手臂上的刺青后,冷冷的看着地上的老刘,然后说道:“东西哪?”“在他身上……”那个瘦子说道:“不过,这家伙抓的太死了……即便是他昏死过去了还是死死攥着不肯放手……”姓刘的男人冷哼了一声,说道:“这还不简单……直接连手一起砍下来!这点事儿还需要我来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