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依着韦驼上一世的性子,定然是跳起来大吼一声:“那你又能奈我何?”
可此时,韦驼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穷透了的酸秀才。夏七十对韦驼,就好像上一世的巴图尔坦对成奴一般。
“成奴,快来,把这个人给我带上,回郡王府。”夏七十彻底放开了手脚,泛起了二。
殷壮知道夏七十身边的人叫成奴,确实是一个巧合,所以殷壮没有吃惊。但是韦驼却吃了惊,莫非眼前的人,是达兰台投生,达兰台娶乌莹,想想都是一身恶寒。
“你那什么眼神?”夏七十嚷开了:“本世子请你去郡王府玩几天,让我父王母妃见个新鲜,你配合也得配合,不配合也得配合。”
成奴进来了,只是一个普通的略机灵的小伙子,韦驼这才淡然,顺从的叫成奴给绑了。
韦驼淡定了,殷壮不淡定了:“世子,你把我的客人从我尚书府里头给绑了出去,外头不知道的,又要说闲话,你我交情不要紧,你有没有想过我那个迂腐的老爹听了闲话,以为我把你给得罪了要罚我,我以后这丹药,你是不想要了!”
若说这是个别的东西,夏七十定然是不会怂的,可自从有了那千娇百媚的世子妃,殷壮的丹药是必须的,于是夏七十挥了挥手:“成奴,给这个,这个怎么称呼来着,松绑。”
“草民韦驼。”韦驼适时的开了口。
夏七十开心了:“对,这韦驼看上去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不用绑了,你盯着就成。”夏七十做出了姿态,扭头对着殷壮一脸谄媚:“前头那个药不够,不够力道,你再多给我些?”
殷壮瞪了夏七十一眼:“我可丑化说在前头,这玩意用多了,短命的。”
说罢,殷壮就转身去拿药,留下了韦驼,夏七十,成奴三个人在化厅里互相尴尬。
夏七十拿了药喜滋滋的走在前头,成奴盯着韦驼,满头的汗水走在世子后头,心说,这大千世界当真是无奇不有,竟然有同世子长得这样相似的人来。
夏七十每次出门回家,都惊的郡王府鸡犬不宁,这一次更是惊呆了所有人,包括急急忙忙出来拦着他犯傻的世子妃师无忧。
师无忧看见夏七十手里的盒子,知道那是什么,又对上夏七十拿火热的眼神,脸一红,可终究是要教训他,便开口呵斥下人:“都围着世子说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这里还有我,还有成奴,还有阿息。”
四周看稀奇的仆人都散了,可是消息却立时就散开了去,包括郡王夏满仓和王妃那里都知道了,世子今日带了一个长的同他一模一样的穷书生回来。
夏七十并不看重其他人的眼神和指点,拉过师无忧的手亲了一回,问道:“这么思念夫君了,竟然这样急切的就出来迎接我了?”
师无忧羞红了脸,跺跺脚:“我哪里是思念,我是怕你闯祸!”
师无忧说着眼神往夏七十身后一瞟,吓了一跳,脸色一白:“这,这,这”这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夏七十还傻开心的拉着师无忧的手戳了韦驼一下:“看,这是真人,是不是与我长的特别像?你猜他叫什么?”
师无忧哪里能知道他叫什么,只凭感觉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于是立刻就要夏七十将这人赶走。
夏七十哪里会依着,正要据理力争,夏满仓和王妃齐齐赶到了花园里头。
“韦驼?”夏满仓喊了一声,韦驼寻声看了过去,见到一个与夏那日都冷仓一模一样的神态的老人,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夏满仓都是值得人尊敬爱重的人。
韦驼跪了下来参拜“草民韦驼参见郡王。”
王妃本来是不相信的,刚进来就见着郡王也往这里赶,两人不约而同都将身边的侍从留下,相约进来,听见韦驼的声音,看见韦驼的人,也傻了。
自己的肚子里确实是爬出来了一个孩子,只一个孩子啊。而且当时接生的稳婆拉出孩子一切都是当着自己的面做的,做不了假啊,那这一个孩子都是怎么回事呢?
王妃颤抖着过来扶起韦驼,一捏,果然是个真的,果然还与夏七十一个样子。
夏七十看着自己母妃的反应,很得意:“果然我带回来个不错的东西吧?母妃,喜欢不喜欢,喜欢就叫他整日陪着你说话好不好?”
韦驼不乐意,夏满仓也皱了皱眉头,这孩子把人都当什么了?
王妃自然看出了委托的额不乐意,于是收回了手:“你起来,你叫韦陀吗?兄弟几个?堂健在?”
韦驼站了起来,回答的不卑不亢:“禀王妃,我叫韦陀,家中只我一个男子,还有一个妹妹,父母都还在。”
“那就更奇了。”王妃回头望了望夏满仓,夏满仓也点点头:“我查过,确实与我们没有什么牵扯的一家,长相如此相似,确实也是缘分。”
“如无要事,韦陀要告辞了,我已经考取了秀才,要回乡禀告父母的。”韦陀不想再郡王府久留,久了就怕又变故。
韦驼要走,这是郡王王妃世子一致的看法,可他进来就走不了了,这也是三人一致的看法。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韦驼这张脸,放出去郡王府,太惹眼了,辛亏韦驼老实,不然早就出大乱子了的。
不想让韦驼走,夏满仓不好开口,可世子脸皮厚。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看,你长这样,实在太冒犯我了。说一句对皇家大不敬,灭九族都可以的。本世子心善,带你回来郡王府,那是留你性命,你还想出去干什么?”夏七十说谎的时候都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王妃和世子妃都被夏七十逗得笑了,却不好笑出声,拿帕子遮着自己的嘴。
“若是我执意要回老家呢?”韦驼面如寒霜。
所困仗势欺人,他巴图尔坦可是鼻祖中的鼻祖。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竟轮到自己被欺负了!
夏七十纨绔的样子确实体现了个淋漓尽致:“这郡王府可不是你说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韦驼往后退了两步,心里盘算着来时的路,打算凭记忆逃走。
“这位小兄弟,我郡王府虽然不是龙潭虎穴,但也不是出入自由的地方,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好。”夏满仓看得出来这小子打算自己跑,也有些不想他走了。
夏七十从夏满仓的话里头悟出来了个意思,大喝:“王八蛋,要么留下命,要么留下脸,你便爱去便去,想留也不用留!”
韦驼根本不愿意自己的脸被别人顶着,一时难忍,脱口而出的哼道:“本王从上一世就长了这样一张脸,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韦驼没有隐藏自己的霸气,周身散发的威压让夏满仓都忍不住颤抖,好大的杀气,好重的戾气。
夏满仓觉得定然是自己的手下不中用遗漏了什么,不然一个年级轻轻的书生,为什么会有这样狠戾的杀气?仿佛他是从炼狱中走来的修罗,仿佛他是身经百战的魔鬼。
韦驼的杀气,夏满仓懂了,可夏七十是个二愣子,不但没有懂,反而觉得韦驼在挑衅,夏满仓没有来得及拦住,夏七十就抡起了他的小花拳,一拳砸了过去。
“住手!”师无忧失声大喊,幸而喊得快!
夏七十那小棉花拳不但没有打中韦驼,反而被韦驼翻过身反手拿下,若不是师无忧喊出来,胳膊就被卸了下来。
“这位壮士,有话好说。”王妃颤巍巍的走过来,想阻拦,确实又知道是自己儿子理亏,只得陪了笑脸:“七十说话确实不好听,可是道理却也是这样,壮士生的与我儿一模一样虽然是缘分,若是被坏人利用了,败坏的还是我东夏皇族的面子。”
“莫不是非要让我毁了容颜才能走出你这郡王府?”韦驼冷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加毁伤,则尽孝已。这面容本不是男子在世间立足之本,此番若是一定要毁了,也须得我父母的同意。”
“那便在你身上刺字,写上你的名字,已做真伪区分。”夏七十完全不让,也不讲理。
“世子脑子不清楚,世子妃真是可怜。”韦驼忍了夏七十这么半天,终于回了这样一句,让师无忧羞红了脸。
诚然,师无忧早就发现了,世子除了对自己是一心一意外,再是没有别的好处。自然偷鸡摸狗,他是世子,他不屑为之,其他便再有一桩正经的。
“老子不发怒,你当老子是病猫吗?!”此刻夏七十也红了脸,也管不了自己是不是受制于人,只想着要是再不威武雄壮一把,哪里还能在师无忧面前抬起头来,于是豁出去吼了,并挣扎了起来。
“世子若是还想要健全的,就在这里乖乖的不要乱动,我可不保证我下手的轻重,毕竟太长久没有操练了。”韦驼皮笑肉不笑,那等气势,如同当初的巴图尔坦一模一样,所以说,人,都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