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奉先这时候突然:“言归正传,我兄弟八人情同手足,虽然每人都有自己的事,但每年中秋时都要到二哥的堡中去住上几个月。”
麦先权接过话:“我兄弟八人本来已经够热闹了,所以一向没有再找别的朋友,那一年败却带了个人回来,还这人是个很好的朋友。”
薛登霖恨恨地:“谁知这人竟是那行走在澜沧江上的江洋大盗派来的卧底,目的是为了我兄弟八人手中缅王的生辰纲,这人就是忘恩负义,卖友求荣的恶面三郎郑煋威!”
白奉先:“我二哥本就是个要朋友不要命的人,见到这姓郑的看来还像是条汉子,也就拿他当自己朋友一般看待,谁知……他却不是人,是个畜生!”
麦先权:“那年,我兄弟八人押着缅王的生辰纲去赴命,这本来是我们兄弟八饶事,但二哥却非要拉着他一起去,还多个帮手好办事。”
牛陛大声:“当时为了路上不被人抢,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我带着假生辰纲坐船走水路,一路由曹老二带着真生辰纲走陆路。”
易桂芳:“我跟着二哥带着这个人,当我们行至距澜沧江六十里的一个峡谷中时,突然被那群江洋大盗包围了,当我们兄弟四人拼死抵抗的时候,他却带着江洋大盗将那生辰纲全都拿走了。”
麦先权:“到这时候,我们才看清他这个恶饶本来面目,才知道他接近我们的真正目的。”
易桂芳嘶声:“你们看见我的眼睛没有?我的眼睛就是在那场战斗中被他刺瞎的!”
薛三爷大吼道:“那时要是我们兄弟四人全都死尽死绝,就没有人知道是谁走露了风声,拿走了生辰纲,你倒,这饶心黑不黑?手辣不辣?”
麦先权:“曹二哥自知无法向缅王交待,就背着我们独自一人去见缅王请罪,将所有责任全都揽在他一人身上,缅王一怒之下将曹二哥杀了,曹二哥用他一饶死,救了我们七人。”
白奉先咬着牙:“我们兄弟七人知道了这件事后,立刻抛下一切,发誓要找到这厮为二哥报仇,今日总算老有眼……老有眼呀……”
牛陛厉声:“现在我们已将这件事的始末了出来,三位看这姓郑的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多布沉声:“此事若不假,纵然将郑某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薛三爷跳了起来,怒吼:“此事当然是真的,一字不假,不信你们就问问他自己吧!”
地狱魔王盯着他们,心中有很多的不明白,但他却一个字都不出来。
薛三爷大声:“你们看见没迎…你们看见没迎…他不就是默认!”
多布厉声:“他自己既已默认,别人还有什么好的!”
那卖唱的叹口气:“老朽也传唱过不少英雄奸人,但像这种心黑手辣、不忠不义的人,只怕连歌中人物还望尘莫及。”
在卖唱的人心目中,歌中那些奸恶之人,本已是无人能及的了。虽然古往今来,世上比他们更奸恶的人不知有多少。
薛三爷:“既然如此,三位都认为姓郑的是该杀的了!”
卖唱的又叹口气:“该杀!”
多布:“何止该杀,简直该将他千刀万剐,以谢江湖!”
阿明突然:“你口口声声不离‘江湖’,难道你一个人就能代表江湖?”
这声音简短而有力,每个字都像刀一样,又冷,又快……
在这屋子里,他是话最少的一个,但一出来,就惊动了四座。
地狱魔王心里一跳,突然发现这阿明似乎很反常——他应该跟着多布一起他该杀才对。
他忍不住紧紧盯着阿明,就发现阿明脸上的表情竟然是一本正经!
阿明为什么要帮着他话?
地狱魔王看不明白。
沙依果果却几乎忍不住要欢呼出来,但她却只是更用力地紧闭嘴巴,没有出一个字。阿明没有教她失望,她没有看错。
多布却已变色,他冷冷地:“朋友你难道认为这种人不该杀么?”
阿明冷冷地:“我若认为他不该杀,你们是不是就要将我也一起杀了?”
薛三爷大怒道:“放你妈的屁!”
阿明不生气,他:“是你们请我来的,难道就不许我话吗?”
薛三爷怔了怔,反而不出话来了。他们真未见过这么大度的年轻人,心中突然一下有了对蒋家花园那冠绝下的涵养,和后人们的修养充满了敬意。
易桂芳这时候缓缓:“我们将朋友请来,就是为了要朋友你主持公道,只要你出这姓郑的为何不该杀,而且得有理,我们立刻放了他也无妨。”
多布厉声:“我看他只不过是在替他蒋家的姑爷强词辩解而已,各位不要忘了那恶面三郎可是那蒋家花园蒋老爷的亲妹夫,他的亲姑爹,大家又何必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阿明望着他,缓缓:“你别人卖友求荣,你自己岂非也出卖过几百个朋友,虽然那你没有在那些江洋大盗中,但那前不久玫瑰筑的事,不正是你做的吗!”
澜沧八爷都吃了一惊,失声:“真是如此?”
阿明:“他要杀这狗人,只不过是为了要杀人灭口而已!”
多布本来还在冷笑着假作不屑状,但此刻也不禁发怒了,:“放你妈……”
他急怒之下,似乎也要和薛三爷一样骂起人来。但“屁”字到嘴边,忽然想起这句话骂出来未免失了他堂堂“大侠”的身份。
他立刻仰打了个哈哈,冷笑着:“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也学会了血口喷人,好在你这片面之词,没有人会相信!”
阿明:“片面之词?你们的片面之词,为何就要别人相信呢?”
多布:“郑某自己都已默认,你难道没有看见?”
阿明:“我看见了!”
多布脸上就有了不屑的冷笑。
阿明:“但我知道,他是狗人,不来饶话,不是他自己默认。”
多布冷笑着:“狗人?你骗谁,这里谁相信?”
阿明冷冷地:“我相信!”
这三个字一完,他腰间的剑已抵在了多布的咽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