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林芃从张府回来,就看到一个小厮站在林府一旁。
那小厮看到林芃过来,立马迎了上来,道:“给林大爷请安,我们老爷在醉仙楼备了酒菜,请林大爷过去一叙。”
林芃道:“你们是老爷是?”
那小厮忙道:“禀林大爷,我们老爷说是您的大舅舅!”
这小厮也是一阵尴尬,你说递个帖子多好。
小厮哪里知道,贾赦也想递个帖子啊,可惜他的私章在他弟媳妇手里拽着呢!
林芃闻言道:“既如此,那便去吧!”
于是二人很快到了醉仙楼。
贾赦见到林芃到来,忙招呼道:“好外甥,莫见外,快坐快坐。今日我们甥舅二人好好叙叙。”
林芃笑道:“大舅舅好雅兴!”
于是也坐了下来,却不肯饮酒,只说老师不许。
贾赦见林芃吃的差不多,于是说道:“芃哥儿,大舅舅这里,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说道说道。”
林芃心道,来了,面上却不露声色,道:“大舅舅请说。”
只见贾赦竟有些眼红了,林芃暗自称奇。
贾赦说道:“芃哥儿出入张府,可曾听说,这张老大人乃张氏旁支。”
林芃心下了然,这是为了打听外家了。
于是点头应是,也不多言。
贾赦独自抿了一口酒,说道:“当初,嫡支那一脉,因,故而都远离朝堂了。你琏哥哥的外家,就是那一支。”
林芃帮贾赦把酒满上,做出愿闻其详的姿态。
贾赦也不需林芃应声,直接道:“当初那事,我也曾为张家奔波。当时你大舅母还怀着琏儿,终日以泪洗面。我忙着张家的事儿,竟不查,被有心人钻了空子,暗害了我的瑚儿!”
说道此处,贾赦目恣欲裂,整个人都笼罩在悲愤之中。
嫡长子被害,这是贾赦永远的痛。
林芃也只能暗叹一句,其实,一个府里的嫡长孙被害,已经预兆了这个府里开始走向衰亡了。
因为不论是后宅阴私还是外敌谋划,若能成功,都代表了这府里无能!
古代的嫡长子、嫡长孙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那都是承担着一个府里兴亡的关键。就如同当初的林府,若不是林芃的出现,林府也必定衰亡!
若贾代善还活着,必定不会任由老妻如此作践嫡长子。
换句话说,贾瑚的死,让贾府已露败相,而贾赦被驱离至马棚边上时,就标志着荣国府已经彻底衰败了。
只可惜贾母一个妇道人家还不自知,甚至自以为自己掌握了全府而沾沾自喜!这就是勋贵人家的不足了。
可惜,胸有沟壑的贾代善到底死的太早,又没有留下足够的手段牵制老妻。
再说,当日张府被牵连,整个贾府除了女婿贾赦奔波之外,竟再无表示,让不少人家侧目。甚至当初的圣上,如今老圣人回过味时,也觉得贾府太过凉薄。这就是为什么后来贾赦只袭了一等将军的爵位的原因了。
而后来贾政进了工部一直无法再进一步的原因也在此。毕竟,文人讲究风骨,我们不讲话,那是因为我们跟张家没有姻亲关系,而你们贾家这么干,就太不是个东西了。
扯远了,再看贾赦,似乎今日要言尽心中委屈:“芃哥儿啊,你行走张家,可知,可知我那岳家,如今,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林芃答道:“大舅舅莫怪,小子确实不曾听老师说过。但,这么多年,难道舅舅外家不曾与舅舅联系过?”
贾赦苦笑道:“我虽也命…也每年着人送些银两过去。但到底没有传回来只言片语。且我如今连私章都被老太太拿在手里,就算岳家来找,想来,早就被老太太安排的人赶走了吧。”
林芃闻言,立马正色道:“舅舅糊涂!私章怎可托于后宅!”
贾赦不知其中利害,看着林芃。
林芃道:“舅舅实在糊涂!您快去户部留个底,只道私章遗失。不然,只怕祸不远矣!”
贾赦仍旧不明所以,但他感觉应当听林芃的。心里记下,明日定要去一趟户部。于是点头应是。
林芃又道:“舅舅若是担心外家,可派琏二哥哥走一趟便是。”
贾赦又道:“莫提那个孽障!认贼为母的孽障!我怎敢将此事告知于他!”
林芃看到贾赦如此说,也劝道:“大舅舅既然心中明白,更要好好教导琏二哥哥。琏二哥哥生性聪颖,听说儿时便是在二舅舅与贾王氏身边长大的。大舅舅只想,从小到大的影响必然很大,琏二哥哥一时迷了心智也属正常。大舅舅更要费心讲解给琏二哥哥听。只是外甥觉得,大舅舅莫要在荣国府中与琏二哥哥计较。只寻了哪一日,与琏二哥哥在外面,好生说道一番。”
贾赦闻言,觉得十分有道理,又苦于没有合适的地方,便问道:“大外甥,舅舅能不能借林府一间房?”
林芃对于贾府大房二房之争,乐见其成,于是道:“大舅舅只管自便!”
贾赦闻言抚须笑道:“还是读书人聪明,既如此,外甥可猜道,贾正经那家伙,想把他的庶女嫁给你啊?”
林芃无语,这个贾政,果真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