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大爷,没您这价格,也忒贵了。”
“那我可不管,我就卖八百。”
“大爷,您看您这床啊,板子是后配的吧?还有这床围子,也太脏了,您好歹洗洗再拉来啊,这别说八百了,三百都没人要。”
马未嘟指着木床上的污迹,一副嫌弃的模样。
老马越这样说,何晓越心动,这肯定好东西啊,不然老马早就走了,哪还会墨迹。
瞧了一眼,他索性也不装了,直接朝两人走去。
“这木床……”
马未嘟正说着呢,就瞧见何晓走了过来,他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了之前的从容,他急忙跟摊主砍起了价。
“大爷,您再便宜点,八百块钱太贵了,我一年工资都没八百呢。”
“那不行,我就卖八百,这床可是我家祖传的。”
大爷见摊上又来了一伙人,底气十足。
马未嘟脸上发苦,东西他真喜欢,可价格实在有点贵。
“大爷,您多少降点,八百实在没那个价。”
……
何晓也不着急,他围着木床转悠了一圈,接着才慢悠悠地凑到了两人身旁。
“你干嘛呢?”马未嘟皱着眉头,瞧了他一眼。
“看看,我就看看。”
何晓厚着脸皮,朝大爷问道:“大爷,这木床八百是吧?”
“嘿,你懂不懂行规?不知道先来后到吗?”马未嘟顿时急了。
这木床他瞧得清楚,像明式家具的风格,除了后加的木板和床围子,其它的全是紫檀木的,本想今天能捡个大漏的,这怎么还来截胡的了?
真是晦气,平常可都是他截胡别人!
“您先来,您要是不要,我再买。”
何晓微微一笑,退后了一步。
他也不着急,这老马一看就是没带够钱,为了一张木床,用不着撕破脸。
马未嘟松了一口气,连忙看向了摊主,“大爷……”
“一千!”
马未嘟一怔,“什么?”
“我要一千块钱,少了一千我不卖。”
“我……”
听到大爷临时涨价,马未嘟气血上涌,恨不得回头一巴掌拍死何晓。
这都什么玩意啊。
缓了一会,他苦口婆心地劝道:“大爷,不是,一千块钱,您可真敢要,有哪个冤大头,会花一千块钱买这破床?没您这么涨价的。”
“你买不买?”
大爷嫌弃的瞧了他一眼,接着满心期待地看向旁边的何晓。
“我……”
马未嘟心里骂娘,摸了摸布兜,他满心不甘地让开了位置。
走到一边,他死死盯着何晓,他就不信这人真能拿出一千块钱!
更不信会花一千块钱,买一张旧床。
十七八岁的小青年,能懂什么啊?能识得紫檀木?见识过明代家具?
马未嘟心中一万个不信。
“……”
何晓同样有点无语,这大爷可真够贼的,他是有钱,可又不是傻子。
白白掏出两百块钱,他可不愿意,再说了,他兜里的钱也不够啊。
“儿子,咱可不能当冤大头,这太贵了。”
傻柱一把攥住何晓的胳膊,就怕儿子冲动。
一张旧床要一千块钱,这都不是冤大头的事,傻子才买呢。
何晓没有说话,他掏出身上所有的钱,数了一下,总共还有五十多张大团结。
“儿子,别买!”傻柱顿时急了。
马未嘟喘着粗气,死死盯着何晓手里的钱。
唔,还差五百……
对了,何晓想起了什么,连忙摸向里兜,从里边掏出了一张百元的大票外汇劵。
“大爷,这么着吧,我用五百块钱,再加上一百块钱的外汇券,换您的木床,您看怎么样?”
“外汇券?”
大爷一愣,他仔细一想,外汇券不是外国人才有的嘛?
“对,外汇券,您可以拿去友谊商店买东西。”
这个年代,外汇券可是硬通货,比票都好使。
拿着外汇券去友谊商店,什么东西都能买,外边紧缺的彩电、洗衣机,友谊商店里排成排,连外国货都能买到。
大爷有点心动,可又担心这外汇券的来路。
“你是外国人?你手里的外汇券哪来的?”
“不是外国,香江的,您甭担心,我手里的外汇券,是用港币换的。”
“儿子……”见傻柱又要说话,何晓连忙拦了他一下,可不能让他捣乱。
“五百块钱,加上一百的外汇券才六百,还差四百呢。”
大爷有点不满足,他扭头看向了一旁的马未嘟。
“……”
马未嘟黑着脸,根本不想说话,别说六百了,他手里连一百都没有。
他今天出门就带了三十多,这还是刚发的工资呢。
瞧了一眼何晓,他心中直骂娘,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竟然被香江的狗大户截胡了。
想想,他还是不甘心,“我出八百,不过您得等我几天……”
摊主大爷有些失望,他可不敢等,大户跑了怎么办?
算了,六百就六百吧,不少了,好歹还有一百外汇券呢,一张旧床卖六百,说出去都没人信。
这么一想,大爷心里美滋滋的。
“五百块钱,一百外汇券,我这张旧床,是你的了。”
大爷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何晓身前,一把接过他手里的钱。
何晓皱了皱眉头,将几张小票从大爷手里拿了回来,身上一点钱不留,他可不习惯。
“这不是还有钱嘛。”
摊主大爷有点心痛,不过看着手里的大票,也不敢惹恼大户,牢骚了几句,就到一旁数钱去了。
“这大爷真是贪心,不知道再过十年,大爷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何晓暗自嘀咕,不管怎么样,好歹是截胡成功了。
走到木床前,他摸着床柱,心里挺开心。
左瞧瞧,右看看,他围着木床转了一圈,没看出是什么料子的。
扭头看向马未嘟,他厚着脸皮问道:“马哥,这木床有什么说法吗?”
“哼!”
马未嘟黑着脸,咬着牙,强忍着怒意,听到何晓竟然还敢请教自己,他心中更气了。
什么玩意啊!
越看何晓他越气,可待不下去了,马未嘟转身气冲冲的就要走。
“嗐,马哥,您也忒小气了。”
“我小气?”
马未嘟僵着身子,回头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
“啊,呸!小子,以后最好别犯我手里。”
第九章截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