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晨曦破开被黑夜占据的空。
一道炊烟鸟鸟升起。
大家伙早早的起床生火做饭,傻娃挥舞柴刀把干枯树干噼开,徐大郎收拢木材,放进石块垒的火灶里。
豆豉、米饭,加入猪油、盐、酱油混在一起蒸,这是林区很常见的做饭方式,也叫闷饭,既省时又省工,条件好点的家庭会放一些腊肉,条件差的家庭就往里面放萝卜、土豆、红薯,做一大锅能管早中晚三顿饭。
队伍里有李红兵,自然不会委屈大家,山杏更是把腊肉、腊肠、腊鸡塞满傻娃的背篓,一路上还有大花它们打野,伙食又上升一个台阶。
早上闷饭里大片腊肉、腊肠,昨晚吃剩的兔肉,再加上李红兵带的蔬菜,卖相不好看,但味道那叫一个绝。
李红兵提前打了一碗米汤,喂给已经睁开眼的蜜狗,或许是本源之力的缘故,蜜狗崽提前睁眼,能看到东西后,蜜狗崽一个个活蹦乱跳,片刻不得希
一会从袖口里探出头,一会又从领口里爬出来,反正是不消停。
呜呜!
大花它们打野归来,可能是重回山岭,激发出狼的血脉,它们现在几乎不怎么吃热食,反而对生肉更感兴趣,经常消失在营地,回来时叼着野鸡,野兔,山鼠之类的野物。
这会,大花叼着一只野兔,放在李红兵面前,几只狼犬用脑袋亲昵的摩挲李红兵。
叽叽!
蜜狗崽见到有人抢它们的爸爸,齐刷刷的冲狼犬们发出刺耳尖剑
嗷呜!
二黑故意咧起嘴角,露出细密锋利的獠牙,发出恐吓低吼,蜜狗崽吓的呲熘钻进李红兵衣服里。
“好了,别吓它们。”
李红兵拍拍二黑脑袋,顺便送入一缕本源之力,当然其它狼犬也雨露均沾。
呱呱!
这时,空响起嘹亮的乌鸦叫声。
大花它们也昂首用狼嚎回应。
紧接着,一只异常神骏的乌鸦出现营地上空,盘旋一圈,双翅一收,嗖的一下急速坠落,快要接近地面时,勐的张开翅膀,灵巧的落在李红兵的肩膀上。
白嘴眼神疲惫的歪起脑袋,看着李红兵。
“你怎么找来了家里出事了?”李红兵好奇问道。
从草沟村距离猪槽沟起码有几十公里,山高树密,还有地缝遮挡,想要找到他们几乎不可能。
呱呱!
乌鸦摇晃脑袋,自己是闻着气味一路追上来的,同时又抬起爪子,露出一截细竹筒。
这是?
飞鸦传书?
李红兵好奇的取下竹筒,从里面抽出纸条,徐大郎两眼放光,端着碗伸长脖子往身旁凑,那模样像极了村里碎嘴八卦婆娘。
“谁写的纸条,啧啧,乌鸦传情书,李老弟,你可以啊!”
“滚一边吃饭去。”李红兵笑骂着转过身,挡住某人八卦的目光。
纸条上是一行行细密娟秀的字,一看就知道是崔姐写的,杏儿可写不出这么漂亮的字体。
前半段基本都是家里的情况,铁柱、福胜他们时不时会来老宅转转,几个婶子也轮流在老宅住,让他不用担心。
后半段则是镇上的施工队已经开始动工,估计等他回来就能已经完工,三泡知道你们进山,后悔的牙根疼,还有徐老板的秘书也回来了。
看完全部,李红兵掏出笔,就着纸条背面写起来,告诉她们队伍已经到了猪槽沟,开始找人,告诉福胜他们不要担心,让三泡把施工队盯紧点,要是出了岔子,回去把他跟黑角关一起。
写完后,李红兵扭头看向徐公子,“你秘书回来了,有什么要交待的没有?”
徐公子翻个白眼。
又不是写遗言,交待个屁。
“告诉她,呆在村里别乱跑,等爷回来,爷现在燥的很,就这么。”
燥死你得了。
李红兵手顿一下,一字不拉写了上去。
纸条重新塞进竹筒,绑在白嘴的腿上,手指轻点白嘴的脑袋,送入一缕本源之力。
“辛苦一下,把信送回去。”
呱!
白嘴无奈的叫一声,爷是乌鸦,不是信鸽。
不过,获得本源之力,飞一趟也赚了,鄙夷的看向围在主人腿边的一群舔狼,振翅一拍,纵身飞向空。
送走白嘴,交待有财看好傻娃跟徐公子二人,李红兵三人背着装备消失在地缝。
......
“水,水!”
在一处百米深的地缝底部,微弱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红旗,你等下。”黑暗中响起另一个虚弱的声音,紧接着只听什么东西发出哗啦哗啦摇晃声。
头顶岩壁一处凸出的石台上探出脑袋,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满是污渍,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
“怎么了?”鸟窝脑袋有气无力向地缝底的喊道。
“红旗口渴。”黑暗中回应。
“等等。”
石台上的鸟窝头抓住绳子,拖残腿爬到岩壁一处渗流山泉水的地方,扶着绳子放在出水口下面,仰头大喊。
“等会水就下去,红旗怎么样了?”
“在发烧,要是再不出去...”黑暗中的人情况似乎也不好,话断断续续徐,有气无力。
“胜利,我想我妈做的玉米湖煮红薯了,好香,好甜…”
“坚持住,秀才已经出去找人,他一定回带人来救我们的。”
唉!
这一声叹息,饱含了无限的后悔、哀伤与思念。
......
李红兵三人在勾勾叉叉的地缝中穿梭,不时停下脚步让大花它们搜寻气味,可惜时间跨度太久,再加上钻地缝潮湿的气候,就算留下气味也早被冲散。
嗷呜!
一声悠长的狼嚎响起。
李红兵耳朵抖了下,露出惊喜神色,转身对大奎和瞎子道,“大花碰到一个昏迷的人。”
啊!
大奎和瞎子听完嘴巴张了张,一脸茫然的盯着李红兵,脑袋里同时泛起滴咕。
红兵叔是不是找人找疯了,还能听懂狼话。
太爷怎么胡话,难道也迷山了?
“你们俩...”见两人没反应,李红兵又不能告诉他们,自己真能听懂狼语,一跺脚朝着大花叫声处跑去。
爬到山顶,见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趴在灌木丛里,微微抖动的身体,明这个人还没死,四只狼犬围着他,发出呜呜低吼。
李红兵赶忙走上前,轻轻的把这人翻过身,整张脸被泥土和一道道伤疤占据,看不出面容。
手指搭在这人脉搏,过去片刻,李红兵皱起眉毛,拿出针匣抽出银针飞快插在身上。
悉悉!
紧随而来的大奎看到这个人,失声喊道,“秀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