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峡谷的动静原来是狗头怪给闹的。
站在蝙蝠云上的豆娘一眼便认出了它。
“狗头怪,你又来干什么?”豆娘已落地,说罢,将蝙蝠化作黑色线条,装入耳孔。
狗头怪甚是诧异,旺旺地朝天叫了两声,然后露出犬牙交错的牙齿,以示微笑:“请问美女是何人?我怎么从未见过?”
“我乃豆娘,你是怎么闯进这里的?”
“我没有闯呀,直接就进来了嘛,我有急事要向先前的两位娘娘禀报。”
“两位娘娘?你指的是花头和小不点是吧?”
“是的,她们还在这里吧?”
豆娘想起上次狗头怪的事,微笑道:“哦,狗大神,二位娘娘要过几天才会回来,有什么事就让我转告她们吧。”
狗头怪有点犹豫。
“狗大神,别怕,我是她们的姐姐,说吧。”
狗头怪再次朝天空旺旺两声,直立的蜈蚣身开始蜷曲,转身欲走:“那我下次来吧,我今天是偷跑过来的。”
正当狗头怪要走的时候,雪娘已赶到现场,拦住了它。
“往哪里走?你是不是想把秋千索引来?”雪娘厉呵。
狗头怪呈现窘态,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这时,豆娘向雪娘耳语:“它是来向花头和小不点禀报紧急情况的,要见到她们本人才肯说。”
纸间雪语气缓和:“哦,原来是狗大神,你等一会儿,我这就去通知二位娘娘。”
说吧,雪娘再次化作漩涡,向巴灵寨飞去。
不一会儿,便出现在军师跟前,讲明原因。
军师很疑惑:“那家伙定有大事要当面禀报,我们得迅速将花头和小不点送回峡谷,另外,我们必需做好迎接秋千索的战斗准备。”
小不点忙问:“秋千索会来吗?我看应该不会,要来他早就来了。”
裤子云已被失灵的腿脚折磨得满头大汗,吃力地说:“军师的担心不无道理,说不定秋千索来过这边几次了,只因无法破解雾人师父曾经设下的咒语,而作罢。他一定会来寻找莺歌燕的,为她腹中的胎儿。”
旁边的莺歌燕一听,急了:“我还是跟老秋回峨嵋吧,若一直呆在黑峡谷,会给大家带来灾难的。”
军师摆了摆手:“你若回去,定会因孩子流产一事而彻底激怒盼子心切的秋千索,他定会要了你的性命。这样吧,你暂时呆在巴灵寨,必要时,我会会派人来接你。
现在,花头可以利用叶雨术先回峡谷,由于小不点没有法力,得暂时呆在此处。我也没什么武功,只得呆在这边静候消息。
花头姑娘要灵机应变,满足狗头怪所提条件,哪怕口头许诺它当个大将军,也一定要问清它来的目的。”
花头听得很认真,然后化作叶雨,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雪娘化作漩涡,寻叶雨而去。
...
豆娘呢?狗头怪呢?怎么不见了呢?
花头和雪娘边找边喊,然而,没有应答。
会不会中计了?
“花头,你赶紧去报告军师,我在这边挡着。”雪娘有点惊恐。
话落,一张天网瞬间网落下来,将她和花头死死地罩在网里。
“哈哈哈,老子今天总算不是空手而归。”
声音带刺,正是秋千索发出的。
只见他用捆仙绳绑着豆娘和狗头怪,出现在天网跟前。
纸间雪镇定自若,冷笑:“军师已料到你会尾随狗大神而来,所以仅派我们打前站,你若敢损伤我们半根毫毛,你就会失去莺歌燕。”
天网里的花头补充:“你的双胞胎儿子长得可乖巧啦,军师正在挤给他俩羊奶呢。”
“啥?儿子?两个?”秋千索一听,马上生起笑容,“有话好好说,我原本只想掳走豆娘,再顺便掳走几个美人,轮流给我生孩子呢,没想到还真有现成的,且还是儿子,且还是两个,真是老天开眼,终于为老秋家续了香火。这样吧,我把那个机灵鬼花头放走,让她赶紧去通风报信,叫你们的军师把我的夫人莺歌燕和一双儿子带来,我就会放过你们。”
说罢,秋千索默念咒语,挂在胸前的那个头骨的一只眼眶里,冒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光剑。
他用光剑挑断天网绳索,让小不点钻出来。
被挑断的绳索再次自动连接。
花头冲着狗头怪,生气地说:“狗大神,你该不会跟秋掌门是一伙的吧?有什么大事非要当着我的面说呢?”
狗头怪朝天旺旺两声:“娘娘别误会,我真的有要事要向你当面禀报,没料到被秋大掌门不问青红皂白,趁不留神,用法器把我和豆娘捆住了。”
“有什么大事这就告诉我吧。”
“娘娘,不方便,有外人。旺旺,旺。”
秋千索一听,来了兴致:“狗东西,有屁快放,还敢把老子当外人,不说的话,老子这就用光剑割掉你的狗头。”
他还真的不是吓唬谁,已将光剑对准狗头怪的脖子。
“我才不是狗东西呢,你要杀就杀吧,我至死都不会吐半个字,旺,旺旺......”狗头怪还在为‘狗东西’三字生闷气,不断地吐出旺旺声,想用叫声之毒把秋千索药倒,然而,这似乎不起作用。
花头见状,生怕秋千索动真格,温和有加:“说吧,狗大神,都成自己家人了,没什么可隐瞒的。”
狗头怪艰难地甩了甩被捆仙绳勒紧的狗头,压低嗓门:“听贺离骚大人说,朝廷已派三万人马,正向云台县杀来,由我曾经的主子来俊臣大人亲自带队,这次还请来天下四大高手风、雨、雷、电,另外就有大名鼎鼎的秋千索掌门,和跟秋掌门有过节的东方也败。我想问娘娘,朝廷为何敢对黑峡谷用兵?难道皇上不知道娘娘的娘家就住在黑峡谷?还是......”
“还是什么?”秋千索催问。
“莫非娘娘是假的?”狗头怪翻了翻白眼。
花头冷笑:“娘娘怎么会是假的呢?朝廷正与西突厥激战正酣,根本就腾不出手来,娘娘想,一定是跟裤子云有过节的来俊臣假借朝廷之名发兵呢。”
“娘娘,你可说话得算数,不知军师转告娘娘没有?”
“转告了,狗大神放心吧,到时我会让你做大将军的。”
“我那义子贺天问呢?”
“许他当县令,不过要有空余的名额才行,你转告他别因空余名额这一区区小事而捆住手脚,大丈夫做事要狠。”
秋千索听得一头雾水,半晌问:“什么娘娘?这小女子哪像结过婚的女人?什么来大人发兵了?老子怎么还没正式接到消息?”
花头没解释什么,默念咒语,化作一阵叶雨,为防秋千索记下路径,故意在天盘旋数圈后,这才飞向巴灵台。
秋千索凑近狗头怪跟前,厉声问:“那小女子是你的什么娘娘吗?她像结婚的?一点眼力都没有,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狗头怪不屑:“人家可是皇帝李治所选的妃子呢,秋掌门才是狗眼看人低。”
“哈哈哈,老子算是彻底服了,她要是跟皇上沾半点关系,来大人还会请我去帮助他镇压这里吗?来大人放话,说只要老子有能力攻入黑峡谷,那些女子便统统由我折磨,哈哈哈。”
狗头怪六神无主。
这时,豆娘冷笑:“狗大神,别跟秋掌门计较,他毕竟老了,跟不上时代发展了,看不清复杂的人际关系。”
秋千索不明觉厉:“嘿嘿,老子有成百上千的女弟子,就没见到过有你这么水嫩丝滑的,老子今天要办釜底抽薪的破事,反正你们在老子手上,你们的军师和裤子云等人也不敢跟老子作对。”
说罢,他开始动手动脚。
豆娘赶紧使出魅眼杀,出神地巴望着秋千索,用秋波不断地涤荡着他的老脸。
秋千索泻气了,像被用针刺破的气球,渐渐地蔫成一团由褶皱叠加成的凌乱线条。
...
巴灵台。
花头将遭遇详细地告诉给大家。
舟弃竖急得团团转,花上霜更是捶胸顿足,露出前刀手指:“老夫一下损失两个至爱,雪娘和豆娘,天啦,裤子云,老夫正对你寄予厚望,你咋到关键时候就拉稀摆带呢?以前老夫反对你跟豆娘在一起,如今老夫想开了,可是你却成了两个女子的丈夫——美人鱼和舟弃竖,老夫这张老脸往哪儿挂呀?”
也许正是花上霜这么一刺激,裤子云的腿脚瞬间好转,一下子站了起来,把在座的人都惊呆了。
“夫君,你,你,你能站起来了,真不可思议。”舟弃竖喜出望外。
“如此紧要关头,怎么可能少了我。”裤子云甩了甩长长的白发。
军师从一位和尚那里要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劝裤子云喝下。
“云,不得鲁莽行事,豆娘和雪娘都被法器捆仙绳所困,我们只可智取,大家可否一起想想十全十美的办法?”军师忧心忡忡。
花阳眨了眨眼睛:“我们千万不能把莺歌燕姐姐交出去,再说由于她根本没有生下孩子,这就更令秋千索大开杀戒。”
花落接话:“这不等于没说吗,都知道这个理,我们倒是想办法呀。”
花下推搡着朴承安:“你出生在高丽国波谲云诡的皇室,正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快出主意吧。”
朴承安抠起脑袋。
花枝的魂魄影象模糊,常被风吹散。朱雀也如此。
小不点捡起一截树枝,叫无法说话的王天一把心中所想的办法写在地上。
这令司北往很不是滋味,他拽了拽肥肥的衣裳,示意她赶快想主意。
紫衣大侠和玄武将军恨自己少读诗书,不断地垂头丧气。
李舞黛沉默如雕塑;朱泰山在不断地清嗓子;莺歌燕心情复杂,想见秋千索,便又怕见到他。
这时,王天一用树枝划下一行字:用幻术伪装莺歌燕和双胞胎婴儿。
这主意不错。
但,谁懂幻术呢?
大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玄幻宗门的舟弃横。
花阳央求舟弃竖:“嫂子,唯有麻烦您回彩霞山一趟。”
“唉,我那老爹中了贺天问女儿贺勿缺的毒,上次回彩霞山,我已碰过一鼻子灰了,这次就让裤子云去试一试吧,再说,他比我跑得快。”舟弃竖不抱希望。
时间紧迫,裤子云只好脚踏火云,向梨山郡的彩霞山飞去。
“要是云哥哥请不来他的岳父舟弃横,又该如何办?”肥肥叉着腰问。
“女儿,你怎么老爱补充,人家说下蛋的是鸡母,你却非要补充下蛋的不是鸡公,唉。”朱泰山声音嘶哑。
军师接话:“肥肥的话并非儿戏,我们得再考虑一套方案,以备不时之需。”
花夕插话:“大家还知道宫商角吗?她可是个换脸大师,曾经裤子云那张脸就被他再三换作秋千索的,如此才躲过数次劫难。”
这可把军师提醒了。
“好,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找她。”军师很急。
“可是宫商角会寄身何处呢?”花阳问。
大家想来想去,没有眉目。
这时,花落分析:“极有可能在绝情谷,毕竟她跟反面人母夜叉有过交往。”
花下接话:“也有可能去了双乳峰,曾经在钱无用姐姐家的时候,我就发现她对东方也败很关照,眼睛里种满无限柔情。”
“嘿嘿,花下姐姐的眼睛还真不是装饰品。”花头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不管怎样,我们兵分几落,花夕花阳姐姐去绝情谷,花落花下姐姐去双乳峰,花枝和我去云台县,以前我们赶路很慢,现在我们也该用用叶雨之术了。”
军师竖起大拇指。
就这样办。
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
裤子云脚踏火云而归,但没有收获。
“唉,那个小妖精贺勿缺居然提出,只要我陪她一晚上,她就答应让岳父过来帮助大家,太荒唐也太无耻了。”裤子云很生气。
戴着绿帽的司北往笑道:“苍天啊,我猜,她那腹中的胎儿是不是云大哥播下的种子哟,要不然不会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
话落,被肥肥和小不点在相同的时间内,向他连煽三记耳光。
天,快要黑了,黑峡谷的上空出现光剑划过的轨迹,这是秋千索在提示:忍耐和等待是有限度的。
大家若再不回去,或想出办法,事情就变得不可预料。
又到紧要关头。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