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话中的意思太明显不过,就差说宁研勾引他。 故意将矛头转移给宁研,她一个娇弱女子,刚到燕国,势单力薄就算自证,别人也不信。 容祁容貌英俊,平日里端着儒雅的模样,待人有礼,他话一说,众人信了一半。 纷纷朝少女投去异样的眼神。 没想到看着端庄,但品德却不怎么样,明明去了东宫,还想着勾引别人。 燕国使臣团那边脸色不好看。 容羡表情一敛,心底漫出浓浓的杀意,他很想现在就杀了容祁,但是这样会给宁研带来危机。 容祁把话题引到宁研身上,他要是当着百官的面动手,父皇会对宁研起杀心。 没有一个君王容许自己的两个儿子,为争夺一位女子而大打出手。 不得不说容祁这招虽然恶心,但是确实奏效,容羡确实有打算在这场宴会上废了容祁,而今却只能暂且放弃打算。 容羡看向容祁的目光中,多了许多恶意,眼底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宁研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水,她缓缓出声,“二殿下说话前似乎从不思考,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本,让本宫对你生出异想?” “地位?权势?能力?还是容貌?” 宁研将茶盏放回桌上,忽略对方沉下来的脸色,起身从容道:“你没有哪一样比得过太子殿下,本宫脑子没进水,怎会抛弃自小培养出来的教养,对样样平庸的你,眉来眼去。” 宁研声音不大,却能让在场的人听清楚。 全场安静。 众人反应过来,长宁的话确实有道理,好歹是一国公主,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谁眉来眼去。 不过……就是这话说得太直白了,不好听。 容祁脸色阴沉得好像要滴出水来,在秦国,从来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他样样不行,长宁简直将他能力贬得一无是处。 他愤怒呵斥,“你放肆……” 宁研打断,“不过本宫倒是觉得,二殿下你很是自信,见到个美人就幻想对方勾引你,啧,长得一般但想得很美,普通又自信。” 少女沉着冷静,浑身散发着一股操控全场的气势,她说话不间断,容祁没有插嘴的机会。 “眼眶里镶眼珠子,只会转不会看,本宫建议二殿下多去洗洗眼睛,但凡眼睛干净点,也不至于说出那样愚蠢的话来,叫人笑话。” 容祁这种人,没有本事,更没担当,出了事只会把事情推到其他弱势的人身上,可惜这次他踢到了铁板。 宁研怼人从不客气,容祁气得浑身颤抖,出生皇室,向来高傲的他,何时受过这种贬低侮辱。 他小看了长宁! 容祁气得脸色涨红,他指着宁研,“长宁,你别忘了你现在站着的地方是哪,得罪我对你没好处!” 少女丝毫不惧,她嘲讽一笑,语气不急不缓,“威胁本宫?秦国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她的话点醒了一旁犹豫的燕国使团,为首人站出来,色厉内荏。 “二殿下这是何意?我大燕千里迢迢带着诚意前来,殿下污蔑长宁公主不说,还上口威胁,敢问二殿下,您是不是对我大燕不满!” 长宁说得对,秦国还轮不到他一个皇子做主,况且容祁脑子还不好,不怕得罪。 而且今日要是被容祁得逞,他们脸面也无光。 事关两国友谊,容祁就算再愚蠢也知道不能承认,拳头攥得死紧。 迎着众人的目光,容祁憋了好一会,“各位误会了,本宫没有这个意思,方才喝多了酒,说话没注意,抱歉。” “呵。” 没本事的人总会找借口推脱责任。 宁研用一种极其轻蔑的目光,将容祁上下打量了一遍,“喝了点酒,就飘得找不着北,二殿下也就这样了。” 她是不在乎外人的看法、不在乎名声,但不代表她容许别人恶心她。 容祁气极,手指着宁研,“长宁你……” 容羡上前一脚踹飞容祁,“去年贪污粮饷的事孤已经呈给父皇,二皇兄,你好自为之!” 气场强悍。 容羡回头朝少女伸出手,“太子妃,我们回去。” 男子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宁研把手覆上去,两人携手离开。 大殿上所有人目瞪口呆,太子殿下说什么? 太子妃? 殿下承认了这桩联姻?! 大臣们震惊容羡的举动,内心许久不能平静。 燕国使团喜笑颜开,卫妍笼络住秦国太子,对他们有益无害,这半个月来东宫一直没动静,还以为这趟白跑了。 容祁撞到别人桌上,瓷盘玉盏碎一地,他捂住腹部,脸上的愤怒还未来得及展现,就被容羡的话定在原地。 贪污粮饷! 要是真爆出来,他在秦国名誉扫地,更别提争夺储位了。 大臣们品味过来容羡的话,隐晦地打量着容祁。 宴会上众人心思各异。 …… 容羡带着宁研出去后,松开了少女的手,表情再度恢复冷淡,连走路都保持一定距离,不远不近。 宁研没想到他现在还生气,动了动唇,最后吐出一句,“我只是觉得容礼不简单,没有其他想法。” “哼!”容羡头瞥向另一边,依旧不说话。 这宫里有谁简单?难不成她要一个个都看一遍吗。 “我保证,绝对没有乱看,连他长什么样都没记住。”宁研追上,继续解释。 容羡扭头,嘴角微笑,将她的手从手臂上抽出,“没事的,只是多看两眼,孤从未多想。” “四皇弟体弱,却生得俊逸,你们姑娘家有所同情也正常,明日孤带你去他府上,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 好的,这崽子已经气得口不择言了。 宁研不太懂他醋劲为何这么大,她又不会和容礼产生多余的交集。 【宿主,发现你也不会哄人。】 ‘……’你行你来! 宫廷面积巨大,此刻除了一些守职的侍卫,还有一些巡逻的人,容羡加快脚步走在前面,宁研正要上前追赶,忽然察觉一丝异样。 猛地扭头朝来源看去,却只捕捉到一片黑色的衣角。 转瞬消失在高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