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老严等人下车以后，立刻看清了现场的局势，毫不犹豫地朝司小兵一众人开起了枪，双方各自借助掩体展开一场火花四射的较量。司小兵这边只有五六个人，老严那边却有十几个人。本来就没有对方人多，还饱受夹击，既要对付老严，还得防着王金龙的暗枪。局面瞬间扭转，优势变为劣势。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司小兵的眼都红了。“x你妈！”司小兵咆哮一声，猛地持枪冲了出去。他一直都是这么彪，在花城的时候彪，来了汕城还是很彪。“砰砰砰——”激烈的枪声再次响起，双方再一次展开交火。司小兵干掉对方两三个人，自己却也挨了数颗子弹，“砰”的一声栽倒在地。老严立刻带人冲了出去，确定司小兵没有了还手的能力，才抬头冲对面黑黝黝的小巷方向喊道：“老王，你没事吧？”无人回应。“老王？老王？”老严又叫了两声。还是无人回答。“卧槽，这就跑了？”老严目瞪口呆。“嗡嗡——”与此同时，一辆轿车正往这边疾速驶来。“走！”老严只看了一眼，便当机立断地下了命令。他确定王金龙招惹上了不得了的悍匪，再待下去会把自己也拖入泥潭，当即匆匆离开现场。“吱嘎——”没多久，那辆轿车开了过来，我和木小夕一起跳下了车。“小兵！”我一眼就看到血迹斑斑、躺在马路边上的司小兵，立刻疯了一样地冲过去。“李……李虎……”司小兵知道我变了模样，也听出我的声音，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我抓住他的手，顺势就要将他抱起。“别……别费力气了……帮……帮我报仇……老严……”司小兵吐出最后两个字，脑袋一歪，死了过去。“小兵！！！”寂静无人的马路上，回荡着我撕心裂肺的吼声。木小夕站在旁边一语不发，眼睛则不断望着四周，观察附近的情况。“老严……老严……”我喃喃地站起身来，打算找到这个人，再将他碎尸万段。司小兵加入“虎出山”的时间不长，但在花城我们一起对付刘洋和花四，一样积累下了深厚的友谊。因为“虎出山”被章太清盯上，我就将公司解散了，让大家分散到各市，当时还信誓旦旦地说有朝一日肯定回来。但是现在，司小兵死在汕城，死在了我怀里，再也回不去了！“刚才咱俩来的时候，那群人正准备离开，我大概看了一眼，里面没有王金龙……估计是两边分开了。你继续追王金龙，老严交给我吧！”木小夕顿了顿，说：“是老严杀的没错，但也是王金龙指使，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他就对了！”“好，好……”我立刻接受了木小夕的提议。我立刻拿出手机，打开其中一个软件，上面的红点正在缓慢移动。之前在潮市，吴凡知道留不住王金龙，所以假装和他发生撕扯，在他衣服内侧粘了个民用的小型gps，电量也就维持四十八个小时，我们必须要尽快抓住他！“我来处理司小兵的尸体，顺便干掉老严……你去抓王金龙，注意安全！”木小夕冲我说。“你也注意安全！”我一咬牙，又看了一眼司小兵。他躺在马路牙子上，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已经彻底没了气息。不远处，还有几个他的兄弟，也是一样的遭遇和处境。我强行把眼泪憋回去，将无数悲痛化作力量，疯狂地朝小巷追了过去。看着我的背影渐渐远去，木小夕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汕城，海滨路这边，帮我处理几具尸体……另外，打听一下老严，天亮之前要他的命。”……另外一边，我沿着长长的小巷不断前行，却发现软件上的红点速度陡然加快，速度已然超过百迈。显而易见，王金龙已经坐上了车，正在快速离开这个地方。还在步行的我，显然是无法追上他的。我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小巷，站在马路边上试图打车，可惜这么晚的时间，街上的出租车少之又少，再加上这里也很偏僻，完全是郊区中的郊区。直到二十多分钟后，我才叫到了一辆网约车。再看软件上的红点，王金龙竟然已经快到了梅州。干，这王八蛋真能跑，一晚上愣是辗转了三个城市！几个小时，从潮市到汕城，再到梅州，我意识到这家伙不是乱跑的。他去的每一个地方，必然都有他的朋友！就算我径直追上去、冲过去，孤身一人也未必能讨得了好！于是我立刻给王坤打了个电话。王坤就在梅州。“哎？”王坤接了起来。“坤哥，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没事，我在钓鱼。”“……”搁到平时，我肯定调侃他两句，真是为了钓鱼不要命了，但现在确实没那个心情，而且当着网约车司机的面，我也不方便说太多，只能言简意赅地道：“坤哥，出了点问题，需要你在梅州抓一个人。”“没问题，你把名字和地址告诉我……”电话那边传来收拾马扎和钓箱的声音。“就是王金龙，他跑你那边去了……具体情况，我在微信上和你说。”我放下手机，把大致情况用文字和王坤讲了一下。打到“司小兵牺牲了，身中六枪”这几个字时，我的眼泪终于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落下来。在这之前，我想抓王金龙，完全是为自己在万寿集团的董事长之路添砖加瓦。但是现在，我就想杀了他，单纯地杀了他！司小兵的仇，我是非报不可了！王坤年纪大了，手机用得不太熟练，输入法也是用手写的，“正在输入中”了半天之后，才回复过来几个字：又给饿了。我知道，这是“交给我了”的意思。我立刻回：坤哥，这个王金龙真的不好对付，我们一路从深市追出来的，张若风没抓到他，吴凡没抓到他，司小兵也……所以，你带人盯着他就好，等我过去咱们再做计较！我真的，不想再有兄弟牺牲了！王坤又“正在输入中”了半天，才回过来一个字：叮。我放下手机，眼睛直勾勾盯着软件上的红点，一边和网约车司机沟通，一边实时报给王坤。……汕城，某城中村的民房中。老严本来已经睡下，突然梦到有人拿刀架着自己脖子，“噌”的一下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脖颈上真的架着把刀！“啊——”老严猛地跃起，只穿着一条裤衩的他，哆哆嗦嗦地看着屋子里的人。他这卧室不大，这时却是满满登登，站了至少三四十人，个个都冷冷地看着他。站在最前面的，是个容貌极佳的女人，手里抓着一把钢刀，架在他肩膀上。“你们……你们是谁……”老严万分惊恐地说。“你杀了谁，你不知道？”木小夕冷冷地说。“咻——”老严调头就跑，猛地撞破窗户冲了出去。他这间卧室在二楼，只要能跳到院子里，或许能够逃出这些人的魔掌。“砰——”老严落在了院子里，一双眼睛却瞪大了。院子里，竟然也站着满满登登的人，个个都面无表情、杀气腾腾地看着他。晨空微亮，太阳还未升起，但金色的阳光已经渐渐刺破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