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低头沉默的张世嘉，也激动地站起来说：“大哥，怎么能杀人啊！什么不守妇道者杀无赦，那是猴年马月的老黄历了，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哪能随随便便杀人！”张世昌皱着眉说：“法治社会？咱家这些年杀的人还少了？”张世嘉仍旧非常激动：“反正不能杀了二嫂！你们要杀她，就先杀我吧！”张世昌却不再理他，转头看着卫珊说道：“你刚才叫我什么？”“我叫你张世昌！”卫珊大声吼道：“你都要杀我了，难道我还叫你大哥？”“嗯，不认我这个大哥正好，反正我也没把你当家人了。像你这样的人，也不配成为我的家人。”张世昌淡淡地道：“常彪，杀了她吧。”一个青年立刻从张世昌身后走出，还从怀里摸了一截麻绳，朝卫珊的方向迈去。在局势绝对占优的情况下，麻绳绝对是最好的杀人利器，没有枪那么大的动静，也不至于像刀一样弄得满地是血。“好好好，杀了这个婊子！”张世明激动地拍着手。“张世昌，你真的要杀我？！”卫珊一脸震惊。“我再说一遍，你们要杀她，就先杀了我！”张世嘉直接挡在卫珊身前。还真他妈是个情种！但他虽是张家三子，常彪却不惯着。或者说，常彪只听张世昌一个人的话。常彪猛地一推，张世嘉就几个趔趄，直接闪到一边去了。接着，常彪举起麻绳，就要往卫珊的脖子上套。“张世昌，你真敢杀我！”卫珊怒吼起来：“你要杀人灭口是吗！”“我灭什么口？”张世昌一脸疑惑。“司婉蓉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敢杀我，真相肯定大白于天下！”卫珊咬牙切齿。“什么意思？”张世明立刻站起，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张世嘉更是满脸茫然。我也非常吃惊。因为我一直在追司婉蓉的事情，并且始终觉得卫珊知道真相。看这意思，她还真的知道，而且和张世昌有关系？“神经病！”张世昌看了卫珊一眼，又冲常彪摆了摆手。常彪直接把麻绳套在卫珊的脖子上，然后使劲勒下。“呃……呃……”一瞬间，卫珊就翻起了白眼。“住手！”“大哥，让她把我妈的事情说清楚！”张世嘉和张世明同时奔出，试图阻拦常彪的动作。“白勇！”张世昌皱起眉头，在他身后的另一个青年立刻冲出，“砰砰”两声分别把张家次子、三子击飞出去。“虎哥！”“温全！”张世嘉和张世明同时大叫。我和温全迅速奔出，一起朝着白勇攻去。说真的，我也没想到我和温全有朝一日还能合作。估摸着温全也是这么想的，还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俩身上都有伤，温全伤得比我还重一些，行动肯定没有平时那么利索，但两个人一起上，牵制白勇还是没啥问题的，当场就将他按倒在了地上。但这白勇也是真的骁勇，都倒地了还挣扎个不停，险些把我俩撞开，甚至摸出了一把刀。“你抱住他的腿！”我冲温全喊了一声。“好！”温全猛地抱住白勇的腿，一张脸不可避免地靠近了他的裆。“为什么是我抱腿！”温全努力把脸挪开，面色痛苦。“真你妈的啰嗦，要不你来抱他胳膊！”我骂骂咧咧。“……我还是抱腿吧！”温全看了一眼白勇手里的刀，无奈地叹口气。而我整个人趴在白勇身上，双手死死按着他的胳膊，屁股不可避免地朝向温全的脸。“……一定要这种姿势吗？”温全绝望地喊了一声。我俩按住白勇，却没人阻拦常彪了。常彪手持麻绳，死死勒着卫珊的脖颈，女人的眼皮完全外翻，一张脸无比惨白，舌头也慢慢伸出来。“二嫂！”“住手！”张世嘉和张世明再次冲出，一个是为了心爱的女人，一个是为了母亲死亡的真相，但这两个废物二代根本不是常彪的对手，被人家一脚一个当场踢飞出去。“砰！”就在这时，一个脸上戴着黑色面罩，身上穿着砂石厂工作服的青年冲了进来。“他妈的给老子住手！”青年阴沉沉地说着，举起一支缠绕着胶带和皮筋的土铳，顶在了常彪的脑袋上。常彪立刻松开麻绳。卫珊已经晕过去了，身子立刻软绵绵地倒下。青年一把将卫珊扛在肩上。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张世昌皱起眉头，伸手就要拔腰间的枪。“砰——”青年转过土铳，对准他的方向开了一枪。张世昌没中枪，办公桌上的烟灰缸却四分五裂。“昌总，再敢乱动，下一枪可就是你的脑袋了！”因为青年戴着面罩，没人能看清他的脸，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面上的寒意！张世昌把手放了下来，面色阴沉地说：“你是谁？”“呵呵，昌总不用管我是谁，反正这人我要带走！”青年冷笑着，一手扛着卫珊，一手举着土铳，慢慢往后退去。办公室里，有枪的肯定不止他一个。但在见识过他刚才的枪法后，谁也不敢贸然地掏枪了。青年退出门去。“追！两个都杀掉！”张世昌立刻说道。白勇和常彪这才摸出枪来，迅速朝着门口追去。“不能杀二嫂（卫珊）！”张世嘉和张世明一起奔出。众人来到门外，走廊上却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个青年和卫珊的影子？“你们厂里的工人么？”因为那个青年穿着砂石厂的工作服，张世昌立刻转头看向了我。“我也不太清楚，厂里一百多号工人，其中藏着悍匪也不稀奇……当然，我们的工作服并不难搞，有人冒充也说不定！”我据实回答道。一番排查过后，工人们有的在岗，有的去医院了，数目都对得上。基本可以确定是外面的人了。“敢从我的手里抢人，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张世昌的面色愈发阴沉。“……大哥，卫珊刚才什么意思？”张世明突然转头看向了他。“咔——”张世昌猛地掐住他的脖子，又“咣当”一声将他顶在墙上，面色凶狠地说：“你妈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不要被那个婊子蛊惑了！”“好……好……我知道了……”张世明的额头浸下冷汗。“她就是胡说八道的，临死前的挣扎而已。”张世昌松开他的脖子，面色平静地说：“杀了她就行了，其他不要多想。”“……好。”张世明再次答应。“查吧，继续查，两个人都要杀。”张世昌转头看着左右。现场一片沉默。“走了，随时互通消息。”张世昌往前走去，白勇和常彪紧随其后。张世明也带着温全离开了。走廊上没有外人后，张世嘉一屁股坐倒在地，浑身上下汗出如浆，好似洗了个热水澡一样。“哪位英雄救的二嫂……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他！”张世嘉感慨万分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