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礼道歉？！我的目光瞬间凛冽起来，但还是装作心平气和的样子，报了雷子所在医院的位置，同时瞥了一下阿发等人。几人瞬间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一双眼都红了，各个激动不已。而周海，似乎也知道我想干什么，直接在电话里说：“李虎，这事肯定是‘二王’做得不对，叶哥也是想尽全力去弥补你！而且，昨晚你也开了枪，警方本来要查，叶哥按下去了……”怪不得警察没来找我，原来是叶正在这其中起了作用。我没说话。周海又道：“李虎，不是打打杀杀才能解决问题，我一会儿带着叶哥和‘二王’过去，你们好好谈谈行不……就当给我这个老哥哥一点面子了！”周海都把话说成这样了，我也不可能说个“不”字，这位老哥哥对我的照顾真的是太多了。我想了想，说：“海哥，我肯定给你面子……但能不能谈妥，我就不保证了！如果我和叶哥翻脸，希望你也不要插手。”周海叹着气说：“你和叶哥翻脸，我怎么可能不插手？我肯定会尽力斡旋……如果斡旋不了的话，我就得帮叶哥……那毕竟是我大哥！李虎，我真不希望走到那一步去，咱哥俩也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但愿你们能和平解决吧。”听了这话，我心里也挺难受。因为周海对我是真的好，把我当亲兄弟一样好，如果我和叶正翻脸，最为难的就是他了。一边是大哥，一边是兄弟，偏偏把他夹在中间。“行，我先和叶哥谈谈吧。”我呼了口气，才把电话挂了。手机一放，阿发和阿财立刻激动起来，纷纷问我为什么和他们谈，不是说好了要给雷子报仇吗？雷子躺在床上一声不吭，眼睛却闭上了。我则说道：“谈，不代表不报仇，只是给海哥面子而已。放心，不管他们提什么条件，我这肯定不会同意。待会儿见了面，我来说就行了，你们谁都不要插嘴。”阿发和阿财这才放了心。雷子也睁开眼，露出敬佩的神色。也就十多分钟的样子，周海给我打了电话，说他们在住院部楼下，让我出去和叶哥谈。我说你们不上来啊？周海笑着说道：“先谈嘛，谈完再去。”我便挂了电话，交代了阿发、阿财几句，便出门来到住院部的楼下。大门外的阶梯下，果然站着周海和叶正，但不见那对王氏兄弟。我走过去，叫了声海哥，又叫了声叶哥。周海问我：“雷子伤得怎样？”我就把雷子的情况说了一下，当然免不了添油加醋，什么脏器严重受损、后半生要坐轮椅等等，肯定讲得要多惨有多惨，同时也表达了我的愤怒和愤慨，直说恨不得扒了“二王”的皮。周海唉声叹气，转头对叶正说：“叶哥，‘二王’做得太过分了，主动挑衅在先，打输了又开车撞，简直给你丢大人了！估摸着平时没少仗着你的名头在外作恶，否则不会这么狂妄、嚣张，当街就做出这种事！直接叫他们来，让李虎废了算逑！”叶正皱着眉说：“你到底站哪边的？”周海撇了撇嘴，不说话了。叶正转头对我说道：“李虎，二王做得不对，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我私下里会教训他们。但是现在，咱们只谈正事，雷子伤成这样，该怎么赔就怎么赔，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直接说：“叶哥，赔多少钱都不行，我就要王勤和王勉。”叶正眉头蹙起，看了一眼周海。周海过来就是当说客的，这会儿自然发挥用处：“李虎，也就是你，叶哥才亲自过来谈，否则直接派一个小弟了！好歹……也听听叶哥开的价是吧。”周海每次开口，我都没法还嘴，叶正选他随行真是拿捏我死死的。我只好说：“什么价格？”叶正看了我一眼，随即报出一个数字。我原本想，不管叶正报什么价，肯定毫不犹豫拒绝，站这谈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够给周海面子了。但叶正报出的价格还是惊到了我！我想了想，便抬头说：“等我回去问问雷子。”周海笑嘻嘻说：“哎，这就对了，如果雷子想要钱，你一个做大哥的也不能制止是吧。去吧去吧，最好是能和平解决，‘二王’有叶哥收拾呐。”五分钟后，我回到了病房。我把情况一说，阿发直接就惊到了：“这么多钱！”阿财又叫起来：“我也要瘸腿！我也要瘸腿！”雷子躺在床上，喉咙不断吞咽：“真……真的假的啊虎哥？”“真的。”我说：“我想直接拒绝，但又决定问一问你……你自己考虑吧，要钱还是要人？”这事只能由雷子自己决定，我们几个都没说话，静静地等着他。雷子一脸痛苦，看得出来相当纠结，过了半晌才说：“我既想要钱，又想废了他俩……怎么整啊！”我说：“钱和人，你只能要一样，这是规矩。”雷子继续纠结，那么一大笔钱，普通人不知道要攒多久，拿了钱绝对可以改善生活，可又实在不想放过那两个畜生。阿发突然烦躁地说：“虎哥，能不能钱也要、人也要？”我愣了下，说：“这怎么整？”阿发说道：“先收钱，再废人！”阿财拍着大腿说道：“表哥，真是个好主意，我咋没想到呢？怪不得你是哥、我是弟！就冲这个，我一辈子都管你叫哥！”我听明白了阿发的意思，这是要黑吃黑，当即皱着眉说：“如果是公孙举，咱们这么干没毛病，又要钱又要人确实很爽……可叶正自始至终态度都挺好的，也没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甚至主动过来提出赔偿……咱们玩这一手是不是过分了？”阿发嘟囔着说：“虎哥，咱都干这行了，还讲那么多规矩干嘛啊，这年头不就是谁狠谁出头吗？”阿财也说：“是啊虎哥，我觉得表哥没毛病，咱们钱也要、人也要……多痛快啊！”发财兄弟属于纯正的土匪思想，他们和叶正没有任何感情，坑了对方也觉得无所谓。我和叶正当然也没感情，只是本能排斥这种做法，更何况中间还夹着个周海，不是让老哥哥更觉得为难了？但我转念一想，如果“黑吃黑”了，叶正肯定恨我入骨，百分之百要翻脸了，明着干不掉我，肯定要请屠手的人，老富不就能现身了？我玩了这么久，不就为两件事，一是小男孩阿豪，二是“死而复生”的老富么？第一件事已经有了眉目，第二件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吧？“好，就这么干！”我一拍大腿，做了决定。“哈哈哈，这就对了嘛，这才是我们的大虎哥！”阿发和阿财均是一脸兴奋，雷子同样满是期待。我又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方才出门、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