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办公室里，给叶正拨出去一个电话。“哎，李虎。”叶正的声音依旧温和。“康子和董岩的事，你听说了吧叶哥？”我开门见山。“听说了，不用管，和咱们没关系。”“……叶哥，那个梁云泽，和我都是襄县的，他让我问问你能合作不。叶哥，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梁云泽挺强的，襄县人都知道他，现在来了c市，发展也挺快的，有人脉、有关系、兄弟也多，一起的话肯定能扳倒公孙举！”“不合作，你也别帮他们。”叶正直接就拒绝了。叶正的表现，我倒是不意外……但这也太干脆了吧！“行吧。”叶正都把话说成这样了，我再进言也没意义。挂了电话没多久，梁小梦突然进来。一看到她，我就不满地说：“下次能敲门吗，万一我在干啥，被你看到多不合适！”“你能干啥？”梁小梦上下看着我说：“你有啥地方，是我没见过的？”在c市住院那次，确实是梁小梦照顾我吃喝拉撒……吃喝倒没啥，关键是拉撒……我摇摇头，把之前的回忆强行抹除：“啥事？”梁小梦说：“我在附近走了一圈，没有发现康子，只有他的几个兄弟。”我点点头：“他都这地位了，肯定不会亲自盯梢。慢慢来吧，迟早让他上套，余平的主意肯定没问题。”“那你也尽快布置吧。”梁小梦转头就往外走。“还有个事要和你说……”我叫住她，将叶正刚才的意思转述一遍。“不合作就不合作吧，不就一个公孙举么，我们自己来呗。”梁小梦一脸的不在乎，转身就离开了。接下来的几天里，便由阿发和阿财散布消息，说我从外地雇了一个市级的散打冠军，负责我平时日常出行的安全保卫工作——这个人，自然就是梁小梦了。同时，也有另一波消息传出去，说这个散打冠军是假冒的，根本没啥本事，就是为了骗钱。消息先在零度酒吧扩散开来，接着又传到赤焰酒吧——两个酒吧离得很近，工作人员之间互有来往，互相传递一些信息实在太正常了。赤焰酒吧的人都知道了，石嘉翔自然也知道了，再转告给康子，分分钟的事情。与此同时，我这也很配合，甭管去哪都带着梁小梦，让所有人看到我对她的依赖和倚重。当然，有一点必须要说，无论梁小梦的化妆技巧有多高明，身子到底是个女孩，来往、接触多了很容易被发现端倪，所以她在酒吧始终呈现出高冷的模样，除了阿发、阿财以外，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尽最大可能维持神秘感。就算是上厕所，也到我办公室里——我这有独立的卫浴。约莫一个星期以后，梁小梦照例在酒吧附近巡逻的时候。两个小流氓突然窜出来，手持钢刀就朝她的脑袋上劈！梁小梦佯装恐惧，连忙就往酒吧的方向跑，过程中还不小心摔了一跤，好在那两个小流氓并没有继续追，而是迅速退到了附近的巷子里！几分钟后，梁小梦来到了我的办公室。照例没有推门，直接闯了进来，而我因为坐得太久，刚站起来准备活动一下身子，顺便松了松勒得有点紧的皮带。就是这么的巧。我两手抓着松开来的皮带，僵在半空。“你要干嘛？”梁小梦皱着眉头。“……太紧了，我松一松！”“这个动作有点恶心！”“所以我就跟你说了，进来要敲门！整个零度酒吧，只有你进来不敲门！换成别人，早被我开除好几次了！”我将皮带扣好，坐下来没好气道：“什么事啊？”梁小梦这才恢复正常面容：“和余平分析的一样，康子果然找人测试我的战斗力了！”随即又讲了下刚才的事。我笑着道：“余平调查、了解过康子，猜到他的下步行动不算困难。不出意外的话，康子接下来要行动了。”梁小梦点点头说：“余平的判断基本没失误过。”梁小梦用了“基本”这个词，已经很低调、很谦逊了，在我看来余平就没错过，真不知道他那脑子是怎么长的。我也笑了起来：“是时候收网了！”“嗯，就这两三天吧。”梁小梦转身准备离开。“等等！”我叫住她。梁小梦转过头来。“坐下，给你处理下伤口。”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因为天气越来越热，大家穿得都很单薄，梁小梦刚才故意摔了一跤，衣服和裤子都磨破了，胳膊和小腿处也有一些擦伤。虽不严重，但也要消消毒。梁小梦低头看了一眼，听话地坐到了沙发上。我蹲下身去，将她的裤腿和袖子扁起，又取出碘伏和棉棒，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着。“这么好的皮肤，留了疤可不好！”我笑着说。“……你对大家都这样吗？”梁小梦突然低头问了一句。“互相擦药很正常吧，你们不是这样的吗？”我也一愣。“我们一般都自己擦，除非够不到的地方。”梁小梦将裤腿和袖子放下，起身走了出去。“帮你擦药还这么多逼话……”我嘟囔了一句。两三天后。我给申桐打了电话——就管理秘密会所的那个申桐，我把他那边的业务拿下来了，还给梁家分了一半。我跟他说，闲着没事，想去他那坐坐。他说可以，来吧。去他那里原因有三：第一，该给他送回扣了；第二，借助这个机会引诱康子动手；第三，他能管理那个秘密会所，在十正集团的地位毋庸置疑，绝对是叶正心腹级别的人物。我想从他口中套出一些话来。挂了电话，我便起身往外走去。推开门，梁小梦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还穿着她那身看上去英姿飒爽的保安制服。“准备好了？”梁小梦问。“好了。”我点点头。“那走吧，希望康子能跟上来！”梁小梦最近心里有事，很少跟我开玩笑了，一直都挺正经。“相信余平的判断。”我迈步往前走去。梁小梦跟在身后，扮演着保镖的角色。“对了，那个……”我回过头去，刚想说点什么，突然发现梁小梦嘴巴上的胡子有些歪了。我伸手指了指，示意她矫正下。但她弄了两回，始终没有贴正，我便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帮她贴好了。“你和你女朋友怎么样了？”梁小梦突然问道。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梁小梦抬着头。不知怎么，气氛有点怪异起来。“……挺好的啊。”其实我和姜妍出了很大问题，我们之间联系越来越少了，但是我不能和梁小梦说。有什么好说的，和她又没关系！“挺好的，你对我这样？”梁小梦皱起眉头。“我对你咋样了？”我一脸不解。“你帮我上药，还帮我贴胡子！”“上药、贴胡子怎么了？”“……没事了，走吧。”梁小梦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