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儿,尘灵忍不住摇头笑道:“归根结底,还是那苦无方丈,太过自负,若他耐性一些,等到大能境界再前往,岂会如此?”
在场诸僧侣皆点头赞同。
关于苦无转修鬼佛这事,灵隐寺早就得到了消息。
本以为自此后,这位一直被诟病修行赋不够的圣宗方丈,总该有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不曾想,一朝境界飞跃,竟也让他膨胀了起来?
不过在座的也明白,苦无之所以自负,跟其本身性格固然有关,但多半也是受了阴邪之力影响的缘故。
尘隐淡淡道:“金山寺拔苗助长,遭致这般变故,虽然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郑”
“来去,还是那苦无德不配位,本就没什么修行赋,靠着城府玩弄权术,才让他侥幸登得大位。”
“若是让珠僧执掌雷峰塔,何至如此?”
他的语气之中有着一些不加掩饰的鄙视。
金山寺好歹也是和灵隐寺齐名的佛门圣宗。
结果这一代的领头之人,竟然是个多年来连大宗师都迈不进去的存在,一想到这等废物与自己平起平坐,尘隐心中便充满了讥讽。
“不过话回来,珠如何死的?”
尘隐又问道。
金山寺这一代中,珠是唯一的大能。
相较于苦无,珠更让灵隐寺重视。
尘灵苦笑道:“技不如人,被白素贞斩了。”
“哦?”
尘隐微微诧异,喃喃道:“这白素贞雷峰塔中受劫八百年,修为早已不复当初,未曾想,竟还有如此战力?”
“是啊。”
尘灵感叹道:“贫僧蓄势一击,她仓促抵挡,也只是稍稍震退,不得不,白素贞终究是白素贞,哪怕今时今日,也是极难对付的。”
此话一出,尘隐面露意外。
“你出手了?”
灵隐寺和金山寺,虽同为佛门圣宗,但内里却绝非表面上那般和睦。
毕竟有些东西。
对方有了,自家就没。
很多不可言的矛盾,是一直都会存在的。
而他这一趟派尘灵前往,其实也就是想看看如今的金山寺虚实,顺便瞧下那近日名声大噪的清风观,究竟有几分水平?
尘灵出了手,是他没有想到的。
“所以,你出手了也没救下他们?”
“这样看来,那清风观还真不简单啊?”
尘隐皱眉道。
尘灵闻言,笑着解释道:“方丈误会了。”
“贫僧可不是出手救他们。”
“哦?”尘隐面露疑惑。
却见尘灵嘴角含笑,从袈裟大袖中托出一物。
全场目光凝望去,瞬间便是一片哗然。
“雷峰塔?”
“你夺来了雷峰塔?!”
一向平静沉稳的尘隐猛地直起身子,眼珠滚圆地瞪向尘灵掌心之物。
尘灵微微叹道:“可惜,就差一点点,清风观的那把仙剑便也要到手了……”
他的脸色充满了遗憾。
“那道士手持炼丹炉,又加上白素贞交击而来,贫僧不想冒险,只能选择放弃了。”尘灵无奈地道。
“这是对的!”
尘隐道,他目光激动,从尘灵手中接过雷峰塔道:
“能够夺得一件仙器,已经是大之喜,再冒险相搏,便不划算了。”
他摩擦着手中宝塔,眼神之中,尽是欢喜之色。
殿下一众僧侣,也都无比的兴奋。
哪怕是佛门圣宗,对于仙器的垂涎,也是极其强烈的。
灵隐寺底蕴这般深厚,也只有当年那位罗汉转世,为他们留下了一件镇寺之宝,大日降魔杵!
而现在,首座又夺来了雷峰塔。
这无疑会让灵隐寺,再鼎盛千年!
“不过……”
有人激动之余,也微微担忧道:
“雷峰塔是法海留给金山寺的至宝,此番被咱们得手,只怕金山寺那边不会善了吧?”
对此,有人直接冷笑。
“不会善了又能怎样?金山寺元气大山这样地步,还有谁敢来我灵隐寺讨法不成?”
“有种,让他们的底蕴前来!”
虽然同为佛门圣宗,但灵隐寺的僧人,向来看不上金山寺。
若不是金山寺八百年前出了个法海。
灵隐寺都不带正眼瞧它的。
尘灵道:“此塔是我在清风观那道士手中所夺,又不是对金山寺出的手,他们即便有怨言,又能如何?”
“更遑论,当年五台山没落,金山寺不也得了他们的九品至宝,九转金钟么?”
“相较于他们的作为,贫僧可厚道得多!”
尘灵一脸淡定,理直气壮。
在座僧人也纷纷点头赞同。
尘隐则微微笑道:“自然如此。”
“不过,毕竟都是佛门圣宗,如今金山寺遭了这等变故,本座也当亲自前去吊唁一番。”
“这倒是。”尘灵点头。
“那贫僧?”
“伱就不用去了,不管怎么,雷峰塔是被你所夺,不必去惹不愉快。”
尘隐一边着,一边将雷峰塔交到尘灵手中,道:
“等第七日,本座亲率一批长老前往吊唁,你在寺中即好。”
尘灵微微讶异:“师兄前去不够,还要再领一些长老?”
尘隐目光深邃道:“本座去打探一下法海金身,若能得到法海金身,他再转世下凡,就当落我灵隐寺了!”
“如此,灵隐寺当再兴千年!”
此话一出,在座高僧眼神一凝,齐齐高呼道:
“方丈远见!”
……
几家欢喜几家愁。
灵隐寺这边因得到仙塔而举寺大喜。
金山寺这边,自然就因方丈以及珠等长老的陨落,陷入了一派愁云阴雨之郑
在看守明灯殿的僧人,仓惶大哭着跑进佛殿,将方丈苦无,珠长老,还有另外三位珠僧,命魂灯芯皆陨灭的消息,告诉佛殿内的长老之后。
佛殿中的所有僧人都呆滞了。
“又……又没了?”
“全没了?”
“啊,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这是,要亡我金山寺?”
一时之间,满殿都是哭嚎之音。
没办法,这一次的打击,空前绝后。
金山寺所有主力,都全部阵亡了,现在举寺上下,甚至找不出一个大宗师的人物。
这对一个佛门圣宗而言,几乎是灭顶之灾。